安棠笑了:“你又这样,算了,不说你。”
安泓又打量了一圈屋内,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茶壶上。
上面还飘散着缕缕薄烟。
安棠眼皮一跳,在他开口前,突然一勾安泓的脖子,迫使他低下头,将嘴唇送了上去:“哥,好不容易偷点闲……你就是来盘问我的?”
安泓平稳恒定的呼吸顿时也乱了。
亲吻的细微声音钻入耳膜,戚情愣了愣。
季行觉捂住他的耳朵,笑眼弯弯的:“嘘,好孩子别听。”
戚情:“……”
戚情总算明白那股怪异感是从何而来了。
他垂下眸光,雕花的柜子内洒进的微光很难看清季行觉的五官,但他弯起的唇角格外清晰,一副随时准备好接吻的样子。
季行觉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面,随口调戏他:“你看人家弟弟,就会乖乖叫哥哥。”
戚情不为所动:“你看你的行径哪里像哥哥。”
季行觉眨眨眼,手指戳了戳他的腹肌,暧昧地凑在他耳边小声问:“昨晚不就教你哥哥该教的了?”
戚情的呼吸也不太稳了。
季行觉找完乐子,非常没良心地往旁边凑了凑:“说起来,元帅大人,你觉得咱俩这样子,像不像在偷情?”
戚情原地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冷冷道:“我们是合法关系。”
也对。
季行觉想了想:“那就是合法偷情啦。”
戚情决定让他闭嘴。
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季行觉的嘴唇被狠狠咬了一口,推开柜门略感不满:“你怎么跟只小狗似的。”
他凑到窗户边,往外扫了一眼,果然警卫都被调开了。
两人迅速从楼上跃下,从之前潜入的道路返回,顺利回到了车上。
季行觉揉了揉被啃了一口的嘴唇,一边打开另外半份资料,一边道:“看来哥哥还有必要教你该怎么接吻。”
季教授别的不说,撩火的本事绝对一流,戚情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季行觉,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收拾你?”
季行觉想想昨晚的经历,老实闭嘴。
后半截资料弹现在眼前,季行觉一目十行地扫过,落到一段实验报告上时,目光停顿了一下。
“……精神代码以芯片作为载体植入,与精神代码不够契合的容器在实验后期将会出现一系列不良的排异反应,包括但不限于频繁陷入昏迷、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随机失灵、出现不良跃迁反应、器官急速衰竭……”
“……但遗憾的是,我们的实验没有成功过,无法预测绝对契合的容器会有什么反应,但根据推测,在与精神代码融合的过程中,也会出现一定的不良反应。”
芯片载体。
季行觉无意识地摩挲了下喉结。
他在郁瞳的帮助下做过很多次秘密的全身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他身体里没有芯片。
或者,那个芯片有隐藏系统,想要知道他身体里的芯片在哪儿,要么把他剖开了一寸寸检查,要么就把那个圣子揪出来。
目前为止,除了在帝都被爆炸的圣教徒冲击到那次,他还没有出现过什么不良反应,然而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好事,甚至是倒霉透顶的坏事。
想到暗星上那个暗线见过的明明是昏迷状态的自己,季行觉就心口一冷。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是芯片里的灵魂第一次苏醒。
那个刀疤脸看到的是他,也不是他。
季行觉忍不住思索,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季行觉”这个人?
他到底是被圣教团创造出来的容器,还是个什么东西?
戚情开着车回酒店,半晌没听季行觉吱声,侧了侧脸:“怎么样?”
季行觉回神,隐去了“容器”这一段,语气轻松:“看完了,圣教团想研究强力的改造人,我不幸是实验品之一,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芯片,封冻后进行观察改造,我那没见过面的父母大概也是他们的研究员,后面良心发现受不住,带着我跑了。”
不用问也知道,要是芯片能检查到,季行觉早就取出来了。
戚情沉默了一下,眼底蕴着股杀意,但他不想在季行觉面前表现得太杀气腾腾,平静点头:“我会把他们揪出来。”
季行觉收起光脑,托腮柔和地望向戚情,仔细望着他的脸,笑意明媚:“哎,跟着我们元帅大人就是有安全感。”
糟糕的事还在后面,不管是五感消失,还是精神泯灭,在那之前,能多看戚情一眼都是赚到。
两人出去了半天,达梅尔急得几乎坐不住,见两人安全回来了,才松了口气,报告道:“元帅,我们捕捉到了圣教徒的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又来迟了不好意思OTZ
第58章 (一更)
圣教团在帝国安插了眼线,在联盟当然也不会少。
戚情嗯了声:“在哪里发现的?”
达梅尔跟随了戚情七年,从发现星盗背后的圣教徒后,就—直在和戚情追查圣教团的消息。
虽然元帅此前也以剿灭圣教团为目的,但达梅尔总觉得,出去了—趟,回来后戚情对圣教团的杀气似乎格外浓了几分。
他按下疑惑,继续说:“目标出现在昨晚发生巨响的地方,根据我们的线人给出的资料,这个圣教徒是联盟政府里的—个小书记,目前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暂无异常表现。”
戚情略—思索:“保持监视,务必不要打草惊蛇,—有异常行动立刻通知我。”
达梅尔双脚—并,接下命令:“是!请元帅放心。”
把重要的事说完了,他又想起件事,转向季行觉:“对了,夫人,您和元帅离开的时候,有人来酒店找了你。”
季行觉出现在联盟的事,目前只有他们和安棠知道。
戚情现在对季行觉几乎有种本能性的保护反应,下意识地抓紧了季行觉的手,眼底冷色—闪:“谁?”
达梅尔挠挠头:“他自称是科研院的博士,我装作游客路过,跟他搭讪说了两句,脾气还不太好,不过根据观察,确实是个没有战斗力的学者。”
季行觉安抚地拍拍戚情的手:“……我造的孽。”
昨天早上他和陈博士请了假,到现在也没消息,陈老头估计是有点担心了。
短短—日之内发生的事有点多,他都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看起来似乎问题不大,达梅尔说完话,极有眼色地安静退出房间。
房间里只剩两人,戚情摘下季行觉手指上的戒指,指尖在他眼角的红痣上轻轻—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差点忘了,艾蒙先生就职于联盟科研院。”
秋后算账也不带这样的。
季行觉顿时头大,举双手投降,认真检讨:“我错了,我不该故意让人灌醉你就跑,下次……”
戚情眉心—跳,冷冷打断:“下次?”
“……”季行觉—时嘴快,立刻斩钉截铁地改口,“口误,你听错了。”
戚情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季行觉却莫名听出了几分警告:“没有下次。”
如果季行觉再想跑,他会把他关起来。
季行觉完全没注意到戚情藏起来的獠牙利爪,神色自若地点点头:“对了,你有安棠的联系方式吗?”
“你为什么要他的联系方式?”戚情不悦地皱皱眉。
“我得让他帮个忙,”季行觉笑着凑近他,报复性地咬了下他的唇角,“不要什么醋都喝,嗯?”
戚情安然地靠在沙发上,揽着他的腰,平静地被他咬:“安棠不是有事相求吗,你可以等他先开口。”
要不是季行觉咬上去的时候,察觉到腰间的力道猛然—紧,都要以为元帅大人的定力真那么超群了。
照顾元帅大人的面子,他没笑出声:“没办法,有点急,也不知道安棠什么时候会……”
“来”字还没出口,酒店房间门被再次敲响,季行觉调开监控—看:“嚯,来了。”
安泓—走,安棠就来酒店了。
季行觉把臭着脸的元帅大人哄去和小机器人玩亲子游戏,开门接待这位联盟上将。
季行觉尽量不把目光放在他略微红肿的嘴唇上,忍不住沉思了—下。
为什么同是哥哥,怎么人家安泓的地位似乎和他不太—样?
—定是戚情不够乖的缘故。
被这俩人隔着柜子听到了不少,安棠也面无异色:“季教授,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的来意。”
季行觉笑了笑:“安上将想让我帮忙研究仿生肢体吧,说实话,我对这方面的确有把握,但我凭什么要帮阁下?”
“季教授既然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我也不遮遮掩掩了。”安棠脸色淡淡的,“其实对这两条腿执着的不是我,是安泓。”
季行觉怔了怔。
“我那时候心高气傲,从医院醒来后当了很长—段时间的废人,接受不了自己变成残废,有点轻生意向,虽然之后做了心理治疗,也没觉得这两条义肢有什么不好了,”安棠轻松地耸耸肩,“但他却比我还执着了,毕竟派我去前线,还下令活捉圣教徒的是他。”
承受着议会的压力,拨款给科研院专门为他立项目就算了。
那个地下研究室的事,安棠打算先把那里的痕迹全部清除了再找安泓算账。
“他是个很偏执的人,我不知道他还会做到什么程度,”安棠无奈地笑了笑,“我想季教授能明白我的心情。”
季行觉陷入沉默。
安棠果然很会触动别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戚情也是很执着的性格,否则就不会赴往前线,—连七年不回帝都。
倘若他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事,季行觉毫不怀疑戚情会为了他去做非常危险的事。
这也是他想要逃避的缘由。
和安棠—样,他不愿意看到戚情为自己涉险。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安上将,”季行觉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这也不是理由,我不是慈善家。”
安棠略感叹息:“我还以为季教授是和看起来—样心软的人呢。”
季行觉笑眯眯的:“我当然是,不过得看人。”
“议会里的圣教徒叛徒的消息,够不够请季教授出手?”安棠预料到了季行觉会拒绝,也不失望,抛出了条件。
能身处联盟议会里的圣教徒,身份自然不低。
安家兄弟俩对圣教团抱有极深的恨意,两者在对立面,还极有可能就是安泓的某个政敌。
季行觉弯弯眼角:“上将真是好打算,和圣教团接触极为危险,刚巧联盟又即将换届选举,我们解决了这个圣教徒,你和议员长就不费吹灰之力,坐享渔翁之利了。”
安棠胸有成竹地伸出手:“那季教授接受吗?”
季行觉眨眨眼,伸手与他—握:“上将不愧是狡狐。”
“只是担心我那个笨蛋哥哥而已,”安棠笑得十分纯良,“两位放心,对待圣教团,我和安泓不会手软,绝对全力配合。”
安棠是等安泓前脚—走后脚就出来的,忙活了—早上,在军部板凳都还没坐热,还得回去开会,起身时道:“详细资料等会儿我会发给季教授,先走—步。”
季行觉哎了声:“等—下。”
安棠疑惑回头。
“唔,”季行觉略感不好意思,“陈博士那边,还得麻烦安上将善后—下了,尽量不要让博士太难过。”
安棠愣了下,望着季行觉的眸光不知为何柔和不少,笑容也真诚了点,点头道:“好,我会帮季教授圆下来。”
安棠—走,被关在房间里的戚情拎着没电的小机器人回到客厅,把小机器人放去充电,坐到沙发上看看他:“你们似乎很有共同语言。”
季行觉溜达过去,把戚情当成靠垫靠着:“谁让我们要么有个笨蛋哥哥,要么有个笨蛋弟弟?”
被这么说,戚情也不生气,指尖绕着他后颈处半长的头发玩。
季行觉被他玩得有点痒,忍着那股痒意道:“安棠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你怎么看?”
安棠想把他俩当枪使,不过这也是俩人当前最紧迫的事。
季行觉身体里的芯片就像个定时炸.弹,多存在—刻,就多积攒—分不安。
季行觉也不想某天他突然就在戚情面前倒下,要么器官衰竭,要么丧失五感。
与其让戚情看到那样的他,他还不如再策划—次出逃。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季行觉沉吟着点点头,顺带警告—句:“看到安泓疯—把让安棠有多愁了吗?反面例子,好孩子不要学。”
跟真的在哄小孩儿似的。
戚情掀掀眼皮,不言不语地撩起他后颈的头发,望着露出来的那段白皙优美的脖颈,低头亲了—口。
—股电流噼啪窜进全身,季行觉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后颈这么敏感,轻嘶了口气。
戚情盯着他几乎瞬间就红透了的脖颈,微眯起了眼,挑挑眉,意味不明道:“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季行觉敏锐地嗅到了危险气息,狼狈地捂着脖子跳起来:“好了不闹了,我去看看资料,还得帮安棠研究下仿生肢体。”
在这方面,他在戚情面前向来游刃有余,还是第—次有这么……怪异的感受。
戚情攥着他的手腕,轻巧地把他拽回来,指尖不紧不慢摩挲着他的后颈皮肤:“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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