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就敢动手杀人,我不教训他,等他长大那还得了?”
一念:“说的也是哦,要不你给我个面子?由我来替他给你赔礼道歉好了。”
她竟那么容易就听信了,西乡平八郎也颇有些意外:“师太以为人命当如何赔偿?”
一念动手在衣袖里找了一会,掏出一把天地宝钞,张张价值亿万:“来得匆忙,你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打白条……”
人死赔冥币!这下可把西乡平八郎气得够呛:“原来师太消遣晚生来着!”
一念:“这可奇了,你能强词夺理,我怎么就不能胡搅蛮缠?
你先逼死自己手下,又把所有罪名扣他头上,这也叫死者为大吗?”
西乡平八郎知道多说无益,这个仇算记下了,待自己日后练成「竜が我が敌を喰ら」大法,增强了功力,延长了寿命,再来一雪今日之耻:“西乡练敝教大法,不意开罪阁下。既然如此,西乡平八郎回国便是!我的属下,就算他白死了!”
一念:“你就这样走了,我岂不是放虎归山?”
西乡平八郎扯下一缕头发:“中国有句古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西乡平八郎在此断发为誓,如有悔约,有如此发!”他引燃头发,心中立的却是誓死报复的誓言。
一念:“既然你诚心诚意要立誓,那介不介意我先给你下个九天玄雷咒。然后你再对天赌咒永不再犯,否则天打雷劈?反正你改都改了,肯定不用怕的。”
西乡平八郎再也按耐不住:“欧巴桑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这反应并没有让一念感到意外,一念笑道:“诶呀,拿鬼话骂我当我听不懂?我现在是上了年纪,但未必就收不了你个小鬼子。
本来我个性一向不喜欢欺凌弱小,你敢答应的话,我不施咒法也会放你回东瀛吃生鱼。
现在你该知道了,发誓骗人容易,骗自己,难吧?”
“奥义!千本乱菊杀!”既已撕破脸皮,西乡平八郎再不二话,一出手就是最强奥义,务求一击必杀。
天空中一时菊花满天,眼见着朝一念打来。
忌惮对方功力了得,他还特别使了个心眼,九成攻势打向一念,余下一成却是对着几个孩子,要引一念分心——高手过招,分心者死!
林风其时挡在四个孩子前面,举剑出御风诀相抗:“浩然正气,至大至刚,充塞宇内,指打奸邪……”
“逞什么能,乖乖站我后面!”林风口诀尚未念完就被一念拎放到身后,接着一念大袖一摆,一招「袖里乾坤」将飞来的菊花尽数收讫。
西乡平八郎大笑道:“哈哈哈,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欧巴桑你中招了!”
一念:“喔?”
西乡平八郎:“千本菊奇毒无比,你竟敢用袖子收纳,现在毒素沿着手臂侵入,你已经没救了!啊哈哈哈。”
一念:“会怎么样呢?”
西乡平八郎:“中了千本菊花毒的人,就会不停地笑,笑到七窍流血也还是止不住,最后就会在笑声中气绝身亡,哈哈哈!”
一念:“就像你现在这样?”
“哈哈哈……”西乡平八郎大惊,笑容一时僵在了脸上,自己这果然是千本乱菊毒发的症状,老太婆究竟使了什么移花接木之法,竟令他自己反受其害?
只见一念拿出一个替身人偶,上面包着方才用来替林风擦拭血迹的手帕,以及西乡平八郎的生辰八字,当是在袖中找冥币时所制:“对付你这等奸诈狡猾的小鬼子,用点巫蛊手段也是合情合理。
现在你已被我化作替身,咱们五五分账,中毒归我,受害归你。
你法力比我高的话,不妨反弹回来咯。”
西乡平八郎口中笑嘻嘻,心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千本乱菊的厉害,他赶忙扯开衣服拿出解药吞服,却根本无济于事。
一念把玩着手中人偶:“中毒的可是我耶,你吃解药,管用吗?”
西行平八郎无可奈何,跪至一念跟前,敬献解药。
一念师太大发慈悲地取了瓷瓶,吃了解药,不由皱起眉头:“怎么这么苦?”
西乡平八郎道:“无苦不足抑笑……”
一念:“这样吗?倒也有些道理……”
胜负已分,西乡平八郎拜服于地:“晚生蜗居日本,不识当世高人,惭愧之至!只是心中尚有疑惑,还请师太指点!”
一念:“你是想问我怎么拿到你生辰八字的?”
西乡平八郎:“正是,灵界之人绝不敢轻易吐露生辰,莫非师太竟研究出了逆推八字之法?”
一念:“你叫西乡平八郎,今年四十三岁。刚才对付这孩子的时候,你不是亲口说过了吗?”
西乡平八郎:“那也不过是年限而已,月日时刻又如何可得?”
一念:“你言语中的破绽又何止这一处而已?”
西乡平八郎一愣:“晚生尚有何破绽?”
他山之石,可以攻错,方才一念问他手帕上是何字,用意便是要给他测字,测算的便是他的生辰,他张口说了个「贪」字,等于自泄天机,此刻却仍蒙在鼓中不明就里。
一念:“那就……哈哈,就不告诉你!你又不是我徒弟,响头不磕,学费不交,想问秘诀,懂不懂规矩?”
西乡平八郎也知道她是不会说的,唯有渭然长叹而已。
历史上,西乡家先祖跟安倍睛明斗法落败,从此世代受安倍睛明诅咒,家族中无一人可活过八十岁。
西乡平八郎为逆天改命,苦练「竜が我が敌を喰ら」大法,想增强功力,延长寿命,以期四十年后将要发生的一件大事。
他实已是东瀛第一高手,就连当今安倍家主安倍晋太亦非其敌,蜗居日本即久,总觉得自己已可称当世第一。不料来到香港,仍是谈笑间给人制住。
中华有人如此,自己便是练成「竜が我が敌を喰ら」大法,所图又如何能够?
西行平八郎纵身一掠,消失在莽莽林海中,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一念阁下,你有生之年,九菊一派绝不敢踏入中华圈半步!”
一念:“小鬼子还敢咒我?我死,道不绝。就算以后我不在了,总有人能对付你们九菊一派。等到他出手,你们可就没命了。”
“姐姐,你好厉害!”四个孩子围在一念周围齐唤威武。
“没大没小,姐姐也是你们能叫的?别看我这样,我这把年纪其实做你们奶奶都可以。”
夜照玉此时也嘶叫着站起,一念方才给它喂了颗大还丹,现在也已恢复如初了。
林风正愁回去没法跟师傅交待,现在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不由对一念好生感激:“弟子林风,多谢前辈仗义援手……”
一念默默看了他半晌,突然出手捏住他脸蛋:“小鬼,怎么个子才这么点啊?连我腰都不到,我还得蹲下来才能跟你说话了!怎么样,我老太婆厉不厉害啊?”
光捏脸好像还不尽兴,一念又扯断了他几根头发,疼得他「诶呦」地喊了一声。
张口之际,一念就往他嘴里硬塞了一颗千本乱菊的解药,弄得他苦不堪言:“前辈何苦相戏?”
一念手指不停戳着他心口:“这么苦的药,你不来分担,难道全让我一个人吃吗?”
林风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世上竟有如此顽劣不堪的前辈高人?
嘻嘻哈哈声中,一念解开头顶紫金冠,一头秀发如飞瀑般披散下来,温柔得拂过了他的面庞。
“来吧,想扯还哪一根随便你,别说我欠你的……”
林风闻言一愣,不意间,一念眼中泪水滴落,一头青丝也在他面前转瞬间化作了雪白……
风叔倏然惊醒,原来是一场旧梦,四十年弹指而过,当年情景竟还历历在目。
不过,梦中的事物通常都是颠倒错乱的,竟然连西乡平八郎都有?
这明明是他最近才听说的前日本邪教头目,难道当年就已经交过手了吗?
而且,依稀还记得一念师姑鹤发童颜,确不显老,但是……怎么样也不可能长恬恬的模样吧?
此时突然有一只千纸鹤从窗口飞入,奔风叔而来,风叔本能地挥手一挡。
但千纸鹤上有他的发灰和八字,已然将他锁定,一被挥开就自动飞回,化作一道符篆贴在他脑门上,一股绝强无匹的道家元炁随之注入体内,打通了他三脉七轮,体内阴阳尸的尸毒邪气转瞬间驱散一空。
风叔心中一凛,知道是一位高人出手相助:“是哪位前辈在此?可否现身相见?”
然而夜空中黑沉沉的,没有任何回应。
38、画展
林SIR和阿莲翌日早晨八点钟来医院接风叔出院,发现苗SIR早就已经过来了,正伺候风叔吃早点。
林SIR问苗SIR道:“什么时候到的?”
苗SIR:“六点半我就来接师傅了,你们两个动作也太慢了……”
林SIR:“说得好听,接师傅。你是来催叔叔赶快去看画展吧?”
苗SIR乐呵呵地:“答应过袁小姐的嘛,迟到了多不好……”
风叔亦知他心意:“我们快点过去,早去早回,署里还有工作。
阿伟我可以准你一天假,不过只此一天。”
苗SIR大喜:“谢谢师傅!”
风叔:“但有一件事为师要交待你……”
苗SIR:“师傅您说……”
风叔:“为师观袁小姐其人,阴气极重,为九阴之身,这种体质很容易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苗SIR吓了一跳:“啊?!师傅,那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
风叔道:“不用慌,只要送她一块护身玉佩,那就百无禁忌了……”
林SIR此时拿出茅山玉佩交到苗SIR手上:“呐,兄弟一场,别说我不照顾你。我和叔叔只能帮你到这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了。”
苗SIR接过玉佩,如同抓住了未来的希望和幸福一般:“谢谢师傅!谢谢林警官师兄!”
画廊这边,袁玲玲也早在门口等候。一见四人到来,就热情地带着他们进入展厅。
袁玲玲揭开幕布:“这是我此次参展的作品——《断臂美神维纳斯》,请指教。”
苗SIR首先惊叹不已:“哇,色彩饱满,画风典雅,真不愧是艺术佳作!”
林SIR心中好笑,他什么时候又懂书画了?
袁玲玲对风叔道:“林督察,我特别想听听你的见地……”
风叔:“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西洋画我一窍不通。
况且维纳斯这个神,我也一向不明白。如果她不中意火神,为什么还要下嫁?
嫁人之后又为什么不守妇道,要丈夫难堪?”
袁玲玲:“这个很简单啊。以维纳斯的美貌,她固然可以嫁任何一个男神,但女人最想要的,终归还是安全感。
火神赫菲斯托斯虽然又老又瘸,但却一定会把维纳斯视若珍宝,不会亏待她。
其次赫菲斯托斯有一技之长,可以养家糊口。
最重要的是不会出轨做对不起维纳斯的事。
有这三样条件,其他诸神就没几个能比得上。
维纳斯的眼光其实并无问题,当然了……”
此时她突然有意无意地朝风叔身上靠:“如果有一个男人,既满足这三样条件,又仪表堂堂,英气十足,恐怕连维纳斯都不能不折腰了……”
风叔听得浑身不自在,赶紧退至一旁。这边厢苗SIR却是自告奋勇:“不错,这样的男人当今世上真的是很少有了,还好我就是其中一个!”
袁玲玲听完笑得花枝乱颤:“是!苗警官你举世罕有,马尔斯不敢比肩,阿多尼斯甘拜下风!”
几人正谈话间,恬恬跟着一个富婆来到展厅,猝然间看见风叔和袁玲玲,不由心头火起。
恬恬昨夜未归,留宿一念阁之事,风叔已从袁禾平的来电中得知,此刻莫名心虚几分:“你来了?出了什么事?”
“我来收妖!”恬恬口气硬邦邦的,火气当真不小。
袁玲玲:“小妹妹,你不是说笑吧?建国后哪有妖怪可收啊?就算是建国前的妖怪,有林督察坐镇,也早该辟易远逃了。”
跟恬恬同来的富婆本来是向灵幻科报的案,结果却是恬恬接手,早有几分不快。
如今见到风叔,心想可算遇到管事的了,赶忙指着袁玲玲说道:“林督察,你也在这?那刚好,快帮我收了这个狐狸精!”
风叔大惑不解:“这从何说起?”
富婆:“这个狐狸精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把我家老头子迷的,把家里车子送给她不算,还花了一千万买了这两张破纸。”说完甩出一黑一白的两张纸。
袁玲玲:“哦,这是《仰望星空》和《晴空万里》,是我创作的「天空」系列抽象画中的两幅,您是陈太太吧?”
陈太:“听听,不打自招,这种东西她还要搞一个系列,到底还想骗多少钱啊?”
苗SIR:“大婶,书画的价值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这两幅画作,立意高远,境界深邃。如果你老公觉得值,那就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
毕加索的画还不是画得乱七八糟,照样价值连城,难道也是骗人的?”
陈太:“说话可得凭良心啊!不是中了妖法谁会买这种破烂?我家老头子历来惜财如命,管你梵高还是毕加索,在他眼里什么图画都不可能比港币好看。”
风叔:“那陈先生在吗?”
陈太此时语塞:“他……他到国外谈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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