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四天王,参上!”
对面昊天镜如日东升,放正大光明,四魔尚未明白出了何事,已遭金光灌顶,尽化飞灰。
一个照面便丧了四大化身,这昊天镜乃是真品无疑。
鸠摩罗本尊一口鲜血喷出,再也顾不得其余,急化一道妖光逃回洞府。
恬恬有昊天镜在手,岂容魔王走脱?一时三刻之间就追踪而至,鸠摩罗将洞中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落魂阵、红水阵、红砂阵等机关发动,或藏混沌风火,或蕴寒邪毒气。
恬恬自昊天镜中幻化出十二神将,护在左右,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将重重陷阱逐一击破,直捣鸠摩罗藏身之所。
鸠摩罗气急败坏:“我还道茅山老鬼何以预言你个小妮子能对本座不利,原来就是不择手段!
有胆量堂堂正正地来决斗,抱着个昊天镜算什么本事?”
恬恬:“你恶贯满盈,今日是罪有应得,还有什么话说?”
说罢将昊天镜的万道金光放出,鸠摩罗抵敌不住,「啊」的一声被炸得粉身碎骨。
这样就结束了,恬恬手刃仇人,心中只余一片惘然。
忽而魔王再现,对着恬恬狂笑道“哈哈哈,小妮子你看清楚一点,刚才那只是本座放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你报仇心切,竟然看也不看就给杀了,连眼睛都不曾眨巴一下,当真是好手段,好狠毒啊,哈哈哈。”
“你,,,”恬恬再度举镜照去,这个鸠摩罗也显了原形。不过是个寻常的魔兵喽啰,顷刻在光中化为灰烬。
接着又有第三,第四个……举目所见已无一不是魔王鸠摩罗,一齐鼓掌欢笑:“杀得好!这里还有这么多口人,你有杀错,别放过啊!杀到你舒心,杀到你满意为止。”
阵阵魔音让恬恬烦躁无比,拿着昊天镜又是一通乱照,虽当场将这些鸠摩罗全部消灭。却惊觉手中昊天镜似乎越来越沉,快要拿不住了。
“啊哈哈哈,小妮子刚才的劲头哪去了?是不是觉得快提不动昊天镜了?哈哈哈……”魔王肆意大笑:“此处是我神教禁地「一念道」!我和你爷爷本是同门学艺,可你知道为何本座比他更强十倍吗?
皆因在这一念道中,任何邪念都会被放大十倍,于修炼魔功有莫大裨益。
如今你带着一腔仇恨踏入此道,走火入魔就在顷刻。
所谓正邪不能两立,一旦堕入修罗之道,你第一个就会被昊天镜所杀!
不如把那面镜子扔了,臣服于我如何?”
“你妄想!我一定要消灭你!”恬恬虽有宝镜,但论心机如何能是鸠摩罗对手?
不由自主地落入魔王彀中,魔心渐长。
“不要上当!”
虽已不在身边,但这一丝红线,仍然穿越了时空心系于她。
风叔应付四目,西乡猿飞及金甲尸之余,无时无刻不在侦听这边的状况:“若是邪道,于昊天镜下早已荡然无存。
可见此道并无正邪之分,一念可以成魔,则一念亦可成仙。
快收摄心神,行斩三尸,灭六贼功法!”
恬恬得风叔点醒,眼神回复灵明,即刻盘膝而坐,心不外驰,情不逐物。
此道果是修炼之上乘佳地,稍一入定,即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相。
见恬恬识破了一念道的奥秘,鸠摩罗也不慌乱:“难得你还能悬崖勒马,可这「一念道」连本座都未修得完满,凭你这小妮子也想一夕悟道?
入魔易如反掌,成仙难若登天,你本就是为复仇而来,岂能无有嗔怨?
既有嗔怨,岂无杀机?即怀杀机,怎不入魔?这本是必败无解之局,本座瞧你怎生勘破?”
修真自古多磨难,恬恬此时已到了修道之人最为危险的境地,此关一过,即能证得无上神通,反之亦会功败垂成,万劫不复。
有昊天镜在旁护法,鸠摩罗一应魔法莫能干犯,然则外魔易阻,内魔难防。
但听得周遭一片喧哗躁动之声,各种腐尸白骨,洪荒凶兽,蛇虫鼠蚁如潮而来,数目多如恒河之沙,说不出的狰狞丑恶,道不尽的恐怖怪异,熙熙攘攘,尽列眼前。
恬恬知道这些全是虚假幻相,熟视无睹,其怪自败。
忽而周围空间破碎,又转到了义庄故宅之中,恬恬看到自己正在奋力施展「九阴移魂大法」为兰姬超度,那是一场不成功的法事,中途会出现纰漏,把兰姬传到不知哪里去了。
而且,正是因此引起了魔教注意,才有了后来的惨剧。
恬恬拼命忍住了,没有去制止幻境中的自己施法。因为风叔已经告诫过她,那是不可挽回的。
接着就再度亲见当日魔教大举入侵,爷爷带着自己和圆圆阿村奋力抵抗,然则终究不敌,四人相继倒下。
圆圆爬到她跟前,不住呼救:“恬恬,我好痛,我快要死了。你快救我,救救我……”
恬恬泪流满面,什么也做不了:“圆圆,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圆圆:“那你帮我报仇,你不是来给我们报仇的吗?
鸠摩罗就在这里,你快用昊天镜杀了他啊!”
恬恬无话可说,闭目不答。
忽然阿村也满脸是血地站在她跟前:“恬恬,你为什么不理我们?我是为了保护你才被杀死的。如今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他说你救不了我们,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全被鸠摩罗杀死?”
恬恬摇头自言自语:“你不是阿村,阿村已经投胎转世了,我亲眼看着他走的”
鸠摩罗也凑了过来:“好个无情无义的小妮子!你看你既不救人,也不报仇,来此是有何贵干啊?”
见恬恬睁眼怒目而视,鸠摩罗又掏出一个小瓶子:“你爷爷当真死得好惨啊!为了救你一命,被我打得尸骨无存,如今他魂魄就被封在这瓶子里,你想不想要?”
“幻觉,这些都是幻觉……”恬恬强自忍气吞声,把外界全当镜花水月。
“哈哈,本座怎还成了幻觉了?这瓶子里可实打实的是装着金老头的魂魄。
本座听说阴界有个地方叫枉死城,到了那里的冤魂,没有一个还能出来的。
本座数到三,三声过后你再不扔镜子,本座就把这瓶子扔到那城中去,瞧你还找得着不?”
恬恬心中一紧,知道他这次所言非虚。但是,这同样也是无可挽回的。
“一呀,二啊,三呀!诶呦,金老头,这可怨不得本座了!”
鸠摩罗手一抖,那个瓶子就脱手而飞,消失在了幻境彼端。
恬恬看得心如刀绞,紧紧咬住嘴唇,在心中道:“爷爷,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改变。但是,我看中的人,未来一定会救您回来的。”
风叔这边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恬恬慑服心魔只能依靠自力,他不可以从旁干预;
警察随时可能冲进来,而他却还有聻王和金甲尸要处理。
风叔的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还未正式开局,场面就已经充满了变数。
大战在即,林SIR和苗SIR还完全不知自己能干什么,更猜不透风叔的打算。
金甲尸的厉害他们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再加一个聻王,没有昊天镜,风叔要如何揽下这瓷器活?
“不要慌,为师自有主张,待会你们见机行事即可”风叔出言安抚两个徒弟:“临敌五要,我教过你们的,背一遍来听听……”
两位阿SIR应道:“哦,一心不能二用,二目不能斜视,三人要合为一体,四肢要保持活力,五、五五。”
两人尚未念完,金甲尸已有所反应:“本王和金涂已至谷外,道士,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是时候了!风叔仗剑做法,决曰: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
台上七星灯光芒大盛,一时天门开,地门开,坛前招得聻王来。
“哈哈哈,这便是今日之中原?五百年过去,朕终于回来了!”朱如是欣喜若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神文圣武,顺天应人,当继承大统,永世为君!”
朱如是高兴得太早了,他是风叔召唤而来,凭依何处得由风叔说了算。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风叔念动真言召唤地藏王座下八部天龙,将聻王身上的转经筒一口叼走。
又跺地一指地上的王半仙,朱如是就身不由己地附在了王半仙的尸体上。
风叔原拟将聻王封在金甲尸身上,借助玄铁棺和万符封棺之力将其永世镇压。
不想西乡猿飞等人半途将金甲尸放了出来,只得修改计划,在王半仙尸身上画满镇魂符。
聻王被封入这具干尸,自然虚弱不堪,难以为害。
“王半仙”凤目微眯:“是个人才,只可惜不能为朕所用,可惜,可惜……”
此时进展一如风叔所料,经筒内除了金涂之外,还有枉死城中朱铁板的众多手下。
风叔将经筒一抖:“金翁请出!”放出金涂,余人交八部天龙带至地藏王马小虎处不提。
金涂一旦还阳,先问恬恬:“恬恬!我的恬恬在哪里?”
林SIR和苗SIR道:“老前辈,小师姑奶奶她回去民国了!”
恬恬不在此险地,金涂稍感安心,又问:“你们两个,是哪个跟她绑的红线啊?”
两位阿SIR闻言退至两旁,风叔整顿衣冠,以礼拜见:“晚辈林风,参见前辈!”
“你?你!你……”金涂原以为能得恬恬青眼的,当是何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待看见风叔,不由吓了一跳。对他而言,风叔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太过出人意表,当场就「你」不下去。
两位阿SIR赶忙来为风叔说好话,苗SIR道:“老前辈,我师傅其实年富力强,只是这几天为了小师姑奶奶的事思虑过度,才未老先衰的!”
林SIR也道:“是啊,我叔叔是香港十大杰出道士之首,人品当世一流,是有口皆碑,远近驰名!”
金涂终于知道应该是「你」什么了,对着风叔怒骂:“你连侄子都这么大了!还来骗我们家恬恬?!岂有此理,我跟你拼了!”
大敌当前,这翁婿矛盾是闹哪样?两位阿SIR赶紧拉住金涂,林SIR解释道:“老前辈你误会了,我是叔叔的侄女婿!”
金涂:“那还不是一样?闪开!”双手一分,两位阿SIR当即震飞,金涂冲上来就要跟风叔拼老命!
聻王颇感意外,他知道阳间可能有陷阱在等着他。因此取消了金涂的化虎咒,额外施加了杀意咒。
只要他一声令下,金涂就会不由自主地杀向「跟甜甜系有红线之人」。
但如今金涂自身杀意远远超过了咒术,他暗藏的这招胜负手,竟提前曝光,变成如同往岩浆里掺开水般,被无效化了。
风叔倒不见有丝毫意外,将心比心,要是当初谁敢未经许可擅自接近阿莲,也必难逃他的老拳。
金涂此刻的反应,他心里有如明镜一般,早在法坛四周布下了超强力的灵符,金涂阴魂之体,根本难近坛前。
“好小子!跟我耍心眼子!”金涂愈发怒不可遏,唰地一下附身到了林SIR身上,有了肉身,灵符便拦不住他——
但这节风叔也早已料到,林SIR和苗SIR身上都有他发放的镇魂符,金涂如同自投罗网,被困在林SIR身上不能脱身,林SIR的各种记忆还在不断涌入他脑海,记忆中的风叔分外英明神武,气宇轩昂,急公好义,所向无敌……
金涂:“给我看这些干什么!我管他有多好,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恬恬正自苦苦支撑,忽然听到红线上分外喧嚣,她功力不及风叔,听不真切,但凭感觉也知道出事了:“林风,你那边怎么了?”
风叔道:“没事,一点小事,你不要分心,我能解决……”
两位阿SIR苦口婆心地劝个不住,金涂还是不依不饶。
“老前辈……”
风叔长叹一声:“我和她,纯系绑红绳惹的祸。不过形势使然,本就孽缘一场,如今缘分已尽,她已回返。从今往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不是托辞也不是借口,是真的永永远远,再不可能了。
金涂这才作罢:“哼,那你还不快放了我?”
苗SIR眼望风叔,风叔点了点头,苗SIR才拿掉林SIR口袋里的镇魂符,将金涂放了出来。
“吼!”金甲尸发出一声尸吼,原来是聻王假借金涂之手偷袭不成,便催动金甲尸来杀人。
金涂还以为这金人是个什么雕塑,陡见其张牙舞爪,才惊觉这是传说中的金甲尸?
金甲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恒如金刚不坏,金涂哀叹:“尸王现世,浩劫,浩劫啊!”
“你们都退后!”风叔当先站立,挡在众人面前。
金甲尸展开隔空吸血大法,风叔元神灵明,不为所动,取出竹筒一泼,一整只湘西怒睛鸡的鸡血尽在其中。
金甲尸如饮岩浆,被纯阳鸡血烫得五内如焚,吸功立废。
金甲尸狂怒之下以排山倒海之势扑来,风叔抓住它袭来的手爪自它头顶翻过,借着它这一扑之力顺势反扳,卸脱了它双肩关节。
“这么容易?!”两位阿SIR看得大跌眼镜,虽知师父出手不同凡响。但总觉得怎么着也要大战三百回合方可拿下,哪知金刚不坏之身在关节技下不堪一击,这就秒了?
“以柔克刚?!原来如此……”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只有金涂看得出风叔这轻描淡写的一招需要何等的身手和胆识,稍有差池,便是生死殊途。
金甲尸双手俱废,又从口中喷出一股瘴气向众人袭来,风叔引燃爆炎符以三味真火还击,金甲尸体内郁积了数百年的毒瘴沼气,被此真火引燃,一路烧入五脏六腑,顿如煤气罐般轰然爆炸,尸骨无存。
任凭金甲尸如何凶顽,风叔始终从容有术,应对有道,金涂不禁脱口赞道:“好身手!你是收过多少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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