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勇与懦夫(近代现代)——Your唯

时间:2021-08-29 10:45:23  作者:Your唯
  对方摸索着接过华临递来的硬币,摘下墨镜,很礼貌地向华临颔首道谢。
  华临摆摆手,正要说“不客气”,却先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不由愣了下。
  对方没听到华临回复,也没在意,将墨镜戴回去,正要向这位好心的路人告辞,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华临回过神来,正要开口,见对方一边掏手机一边朝自己笑着说了句“再见”,下意识回了个“Bye”,却犹豫了一下,没急着走,在原地看对方接电话——主要是看对方的脸。
  戴着墨镜的时候没察觉,刚刚摘下就很明显了。那双眼睛虽然无神,但不影响这人和华临看起来相貌非常像。
  华临想起不久前在咖啡馆遇到的那外国帅哥朝自己叫“Peter”。
  这个人难道就是Peter?这么巧的吗?
  如果这个人不是Peter,那我岂不是大众脸?!
  华临觉得有些好玩儿,就多看了这人几下,然后就听见他对着手机那边发出了不算字正腔圆、但在ABC中算是发音挺不错了的国语音:“有年,我在街上。刚刚去办了些手续。”
  华临又愣住了。
  薛有年在手机里问:“确定什么时候搬家了吗?我去帮你。”
  Peter笑了笑:“这就太好了。我的行李不多,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开车送我一下就可以了。今晚有空吗?”
  薛有年说:“今天的话,我和学生约好了有点事还没处理完,如果过去的话就挺晚了。”
  Peter说:“没事,我等你。”
  薛有年犹豫了下,说:“好吧。你先去吃饭。”
  Peter说了下自己现在的位置:“我就在旁边吃饭,吃完坐着等你,你等会儿来了打我电话。”
  结束通话后,Peter就提着盲杖朝旁边走去。
  华临有些疑心自己刚刚听错了这人叫的名字,他犹豫了一小会儿,鬼使神差地跟进了一家餐厅,找了个较为隐蔽的角落位置,一边吃东西一边偷看。
  先假设这人就是Peter吧……
  Peter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和华临很相似,只是肤色比华临深一些。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摘下墨镜放在桌面上。
  等待送餐的时间里,他不急不躁,闭着眼睛,神色温和地坐在那,似乎在倾听周围的声音,失明并未影响他的优雅。
  用完餐,Peter买了单,起身去到店外,坐在窗前的长椅上平静地读起了盲文书。
  过了好一会儿,Peter接了个电话,笑着说了几句。
  华临看着Peter挂掉电话,忽然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是薛有年。
  薛有年问:“临临,吃饭了吗?”
  华临说:“在吃,你呢?”
  薛有年说:“我还没有。你吃的什么?”
  华临犹豫了0.1秒,说:“叫的外卖,披萨。”
  薛有年说:“嗯。我这边还有些事,会比预计的更晚回去,你别等我。”
  华临说:“好。”
  结束通话后,华临盯着手机屏幕上薛有年的名字发了会儿呆,觉得果然还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吧,真是莫名其妙。
  他叹了声气,抬起头来,正要叫服务生来买单,忽然一怔,望着窗外正站那和Peter笑着说话的薛有年。
  ……
  华临当时没有贸然跟上去,他不动声色地先回去了,事后也没对薛有年提起过,只是留起了心,没多久就弄到了Peter的地址——还真叫Peter。
  在薛有年出短差、华临没课的一天,华临来到了Peter现在居住的公寓的楼下,正沉思着,见Peter出来了,可真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
  华临忙跟了上去。
  Peter散步到附近的街心公园,找了条长椅坐下,静心倾听着大自然的声音,忽然听见有几分熟悉的英音:“又是你?这么巧?”
  Peter一怔,循声转过脸去。
  华临笑着说:“那天我在街头帮你捡了一枚纪念币。”
  Peter想起来了,也用英语说起话来:“是你。是很巧。”
  华临坐到他身边,热情地说:“我住这附近,你也是吗?”
  Peter点了点头。
  华临眨眨眼,问:“你是亚洲人吗?”故意装出外国人说中国话的语气,“窝区过Shanghai。”又用日语说自己去过东京,用韩语说自己去过首尔。
  Peter被他逗笑得停不下来,然后用英语说:“我是华裔。”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本来华临还有点忐忑,没想到Peter特别爽朗热情,主动认了他这朋友,还约下次继续聊天。
  ……
  “临临?临临?”
  华临忽然看到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惊了一下,抬眼看着薛有年:“啊?”
  薛有年关切地问:“怎么心不在焉的?”
  华临忙笑了笑:“昨晚做噩梦了,梦、又梦到张博了。”又忙说,“不过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突然梦了一下,我没想太多。”
  薛有年沉默一阵,长叹了一声气,将他揽入怀中:“抱歉。”
  华临本能地排斥,但忍了下来,想了想,装出与平常无异的语气:“你别又自责了,别想了。”
  事实上,他也没有梦见张博,他刚刚走神是因为在细细回想Peter的每一句话。
  这一个月来,华临想方设法和Peter混熟。他不能太过于急切,怕被Peter看出异样,何况他还得避开可能撞上薛有年的时间。
  好在Peter挺外放的,自觉和华临很投契,没几次就聊开了。
  于是华临就知道了Peter和薛有年的旧事。
  事实和逻辑摆在那里,华临没办法骗自己。
  他七年前还在读初中,发育尴尬期,又不注重打扮,外貌和成年后的自己差别有点大,何况那时候太小了,总不能薛有年那时候就喜欢他、是个恋|童|癖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也并没有好一点,各有各的糟糕罢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薛有年对这张脸情有独钟,而这张脸归根结蒂,像的是华诗城。
  薛有年和华诗城一起长大的。
  这只是猜想,而且是很荒唐的猜想,荒唐到华临怀疑自己在乱想。
  但是,真的只是乱想吗?
  怀疑要么没有,一旦开了头,就源源不断起来。
  华临可以骗自己这是巧合,但真的骗不过去。
  得多傻才信薛有年那么“巧合”地交往过两张相似的脸,偏偏就对华诗城免疫?
  华临从没想过,这么狗血的事情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在自己和薛有年之间。
  这甚至已经不能只用“狗血”来形容了,这很恶心。
  太恶心了。
  华临还没有爆发,他想找到更多的证据。
  他很快就想起了薛有年的旧护照、航空公司赠送里程这些事情。
  如果说Peter的话还有撒谎的可能性,那么出入境记录、飞机票记录一定是真实的。
 
 
第17章 
  薛有年将自己带来的鲜花插入瓶中,摆弄了一下枝叶,一边关心地问:“你今天复查,医生怎么说?”
  Peter面向声源:“没有大碍,定时检查就好了。花好香,谢谢。”
  薛有年说:“你喜欢就好。”
  Peter笑了笑:“主要是看送花的人是谁。”
  薛有年也笑了,语气很温柔,说:“花是花,人是人,花有多香并不取决于摘它、送它的人是什么样,Peter,你唯心主义了。”
  Peter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花瓶,小心翼翼地摆去旁边架子上。
  薛有年看着Peter在那慢慢摸索,目光在那双无神的眼睛上落了几秒钟,不忍地移开了。
  Peter作为战地记者,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动乱,直到双目失明被迫离开前线。
  他一开始无法接受事实,颓丧过,崩溃过,为此要接受长期的心理治疗,如今他已经能够笑着自称这是“勋章”。
  Peter是个很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薛有年并不想伤害他。
  可是,为什么他要回来呢?
  Peter将花瓶摆好,听见薛有年问:“你今天可以做催眠吗?”
  他点点头:“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抱歉,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薛有年说:“不用这么客气,能帮上你就好。”
  两人去到书房,Peter坐到躺椅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先向薛有年自述这两天的心理状况。
  Peter长期面对人间地狱的惨烈实况,早就产生了较深的心理创伤,失明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对薛有年有情,并且信任薛有年的人格和专业能力,当薛有年提议尝试帮他催眠治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那些记录不容易查,华临耗费了挺大的心思才弄到。
  记录显示,薛有年确实在过去那些年多次出入国内外,并非其他人一直以来认为的“他自出国后就几乎没再回国”。
  再往细里查,薛有年每一次回国的时间地点,几乎都和华诗城有关。
  比如华诗城某年某月在某地获颁某重要奖项,或是其他的对于华诗城的人生而言很有意义的高光时刻,薛有年那几日就也去到那里。
  这样的记录持续到华临出国读书才停止。
  大概是早就有所觉悟了,到了这一刻,华临意外的冷静,他不想骂人也不想摔东西,他只是望着窗外的枝叶发了很久的呆。
  到最后,他甚至轻轻地笑了一声。
  华临来到Peter所住的公寓楼下。
  他要向Peter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意,让Peter也知道薛有年的真面目。
  就在他准备上楼时,看见几个警察摇着头叹着气从电梯出来。
  ……
  在Peter自杀后,薛有年作为最近与他有较为频繁来往的朋友接受了警方的简单问询。
  他摘下眼镜,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忍着极大的悲痛低声说:“我试图开解他……他看起来明明在好转,每次复查的结果都很好,我没想到……太突然了,太意外了。”
  ……
  离开警局后,薛有年开车出去一段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Peter终于消失了,他不必再整天提心吊胆。德国并不大,华临遇见Peter的几率太高了。但是现在他可以放心了。
  领养的事情也敲定了,下个月就可以把婴孩带回家了。注册结婚的教堂预定的是下周。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想好了,等华临毕业之后,他就辞去工作,和华临、孩子搬去美国,开一家私人诊所,或者继续教书,怎样都好。
  总之,那里天高皇帝远,他们可以安逸地度过一生,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薛有年回到家,开了门,见华临坐在沙发上发呆,温柔地问:“临临,怎么了?”
  华临转头看他,迟疑了几秒,问:“Peter自杀了,你知道吗?”
  薛有年一怔。几乎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薛有年脑子里什么都走过了。他很快回过神来,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欲言又止地看着华临。
  华临看着他的双眼,说:“就是和我爸长得很像的那个Peter。”
  薛有年的心跳漏了一拍,华临的意思他已经全然领悟到了,急忙否认:“临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我承认,我刚刚从警局回来。最近我和Peter有些来往,所以他自杀后,警察向我做了一些简单的例行问询。但我和Peter绝对只是朋友之间的来往。”
  华临说:“他不是这么说的。”
  薛有年叹了声气,走过去蹲在华临对面,仰着脸看他,认真地说:“他的确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我只当他是朋友,当年就拒绝了他。这次他回来,我也只当他是老朋友。临临,我知道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尴尬,但都只是巧合。我就是怕你误会,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Peter的事情,觉得没有必要平白增添误会。”
  华临沉默了一阵,问:“你的护照真的是又掉了吗?”
  前段时间,薛有年说他的护照又丢了,去补办了全新的。
  薛有年喉咙干涩,咽了口唾液:“临临,你现在是怀疑我什么?”
  华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在这一刻这么冷静,他冷静地观察着薛有年的每一丝微表情,片刻后,说:“你知道我在怀疑什么却还要明知故问,这不是你的性格,你慌了,你慌什么?”
  薛有年摘下眼镜,深呼吸一口气:“因为我怕你被这个误会卷进去。这件事确实很尴尬……”
  华临说:“我有一个办法。”
  薛有年看着他。
  华临说:“现在打x航的电话,调你过去十年的往返记录。”
  薛有年正要说话,华临接着说:“还有你护照上的过去十年出入境记录,护照本子可以丢,但出入境记录你没办法抹除。”
  薛有年戴回眼镜,垂眸不语。
  华临说得没错,他没办法抹除掉出入境记录,这是他再有钱也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半晌,薛有年低声说:“这都是巧合,我就算过去回过几次国,也不能代表什么。”
  华临平静地说:“对啊,不能代表什么,那你慌什么。不能代表什么,你急着毁护照做什么?”
  薛有年哑声说:“因为我知道你会像现在这样乱想。”
  华临说:“你先调那些往返时间给我看吧。”
  薛有年抓他的手:“临临,我们不要纠结这个了好吗?”
  华临觉得恶心地抽回手:“你不调也没关系,我已经看过了,我只是觉得你自己应该看一看清醒一下,反正我是看完就完全醒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