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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与懦夫(近代现代)——Your唯

时间:2021-08-29 10:45:23  作者:Your唯
  华临说那句话说得自己面红耳热,想着好在大晚上的应该看不清……但他倒是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文东的表情,看得他很不爽,皱眉问:“你这什么表情?”
  “不是……”文东笑了下,“你刚做梦了?”
  “你才做梦!”华临越紧张就把表情摆得越不耐烦,“见不见啊?”
  我是挺贱的,文东心想。他一下子没说话,只是看着华临。
  华临越发被他这反应搞得局促,硬着头皮恶声恶气地说:“不想见就直说,别跟我逼你似的。”
  哦,是这个“见”。文东还是笑:“不是,我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这突然说这个……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问你。”华临说。
  “没怎么你怎么……”文东清清嗓子,换了个话头,“他们见面干什么啊?”
  我爸妈跟你妈见面还能干什么!斗地主吗?!华临深深地怀疑这货在装傻,就像不想给他手机权限一样。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俩人都没说话,俩人的心跳都很快很用力,砰砰的。但他俩都只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跳声而已。
  半晌,文东坐起身,拧开了台灯,下床去从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来,叼了一根在嘴里,没点燃。这酒店房间里禁烟。
  他没回床上,就靠在书桌边沿上有那么点儿惊疑不定地看华临。
  这给华临的感觉就是自己在逼良为娼,这实在很好笑,但并笑不出来,相反,他很愤怒,恼羞成怒的那个怒。
  “你不是说——”
  “没必要吧。”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华临话没说完,就被文东“没必要吧”四个字堵回去了。
  这下子不是装傻了,是明确的拒绝。
  文东问:“你想说什么?”
  华临沉默了几秒,说:“你不是说你那潮牌做起来了,就公开吗。”又飞快地补了一句,“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生怕看起来像是自己上赶着求公开。
  文东失笑:“我说的五千万啊,我还没赚到啊,我说的纯利润。”
  华临嫌弃道:“你做没做过生意啊,你以为小卖部啊还纯利润,你问张作左咏他们欠银行多少钱。”
  其实他也不懂,他瞎诌的。但这种时候瞎诌也好过没话说,死也要把话接下去,不然会宇宙级尴尬。
  文东没反驳他这话,只是改口说:“我说的也不是让你爸妈跟我妈见面啊,我说的是告诉我妈和沈哥。”
  华临问:“这有差别吗?”
  文东反问:“这差别不大吗?”
  华临问:“你妈是妈,我妈不是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文东烦躁地挠了挠头,“不是……反正……你突然让他们见面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就吃个饭啊。”华临说,“又不是不认识。”
  对啊,又不是不认识,估计还挺熟的,毕竟以前在你家医院里当护工做保洁,说不定还天天帮你爸妈的办公室拖地倒垃圾。
  文东不知道华临这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平时死活防着群里那些人知道他俩的关系,怕丢人,现在却非要双方父母见面……
  可他宁愿让群里那些人知道了疯狂八卦他俩,也不愿意双方父母见面。
  他想得很现实,甚至是很难看的现实:对群里那些人来说,这只是个无伤他们这群人利益的热闹而已,看了笑了也就算了,可是对于华临的爸妈来说,这肯定是一场噩梦。
  就算平时华临的爸妈表现出来的非常随和,但那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人都是有底线的。他们唯一的孩子肯定就是他们的底线。
  退一万步说,他们是知识分子,思想开明,不反对同性恋,但是,那不代表就能接纳他文东。
  当年他妈还在那家医院里做事,他跑去赌博欠了高利贷,差点回不来,这事儿估计医院里的人是知道的。他们只不过是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估计上辈子造了孽才要这辈子受这种苦的可怜大妈的讨债儿子。
  一旦见了面,就知道了。
  是个人都不可能同意自己那么完美的儿子跟这种垃圾在一起。
 
 
第76章 
  文东不是没想过这事儿,他在跟华临特别上头的时候想过,而且是一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居然会想这种事儿、一边忍不住地想。他头一回在跟人谈恋爱的时候去设想“将来”“以后”,然后发现这是条早就被他自己堵死了的路。
  他过去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他就不是个东西。
  现在说好听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实际上谁信啊?沈谓行都不信,三天两头但凡有个动静就紧张兮兮生怕他又成以前那样儿。
  沈谓行都不信的,华临的爸妈能信?
  就算退一万步说,信了,难道现在的他就配得上华临了吗?别做他妈的梦了,梦都不敢这么编排。
  其实文东自己没事儿,他是死缠烂打地搞了人家那么好的孩子,哪天被发现了,被骂、甚至被往死里打,他都认了。乐观点想,这还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但他不想让他妈掺和进来。他妈这辈子生养他这么个要债的已经够倒霉了,好不容易过几年消停日子,到时候害她一起被骂,骂她跟她儿子都不安好心,做攀高枝儿的美梦,也不照照自己配吗?
  他妈就又要跟以前一样,弓着背哈着腰地为了他去向人赔笑道歉。
  华临感觉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他警惕地看着文东:“说话啊。”
  这不说话害得他心里毛毛的。
  文东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啊……你怎么突然提这事儿?”
  华临问:“那我什么时候提才不叫‘突然’?”
  他俩确定关系了、同居了,过了几个月了,叫个屁的“突然”啊?
  文东心想,这是个好问题,我没法儿回答。
  于是他就只是说:“先睡吧。你这是不是刚做了个什么梦啊?”
  华临更怒了:“我要双方父母见面是我在做梦?”
  文东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怎么想的?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什么意思?”华临瞪着他。
  文东又沉默了一会儿,随手搁下烟,走过去抱住华临:“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没必要啊。”
  “我觉得有必要。”华临说。
  文东苦笑道:“咱俩谈恋爱,跟他们没关系啊,又不是跟他们谈……”
  “谁谈恋爱不让父母见个面的?”华临说到这里,一下子想明白了,问,“文东,你其实根本就没打算长久,是吧?”
  “我——”
  “你松开我。”华临说。
  文东听出他是真动气了,犹豫了下,松开他。
  华临坐在床上,仰着脸看站在床边的文东,看了好一阵子,然后问:“我跟你以前谈过的那些人有区别吗?”
  文东愣了一下,刹那间也有点动气了:“你自己经常说什么就事论事,现在你自己不就事论事,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我对你什么样,你不清楚啊?”
  华临冷淡地说:“我还真不清楚。”
  文东一下子也是上头了,气憋在胸口出不去,难受得要死。他急着要表白自己对华临的心,可脑子里嗡嗡的,想不到更多,只能匆匆地随口举例:“我没跟他们同过居。”
  华临的语气听起来特冷静:“因为你以前跟你妈住。”
  “……”
  文东一下子被逗笑了,但见华临仍然脸色难看,满脸写着“你觉得好笑吗/你觉得这是让你笑的时候吗”,只能讪讪地把笑收回去,试图解释:“这跟那又没关系,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我不喜欢跟别人住一起,我从小就跟我妈挤在很小的房子里一起住,那时候的房子比后来我妈那个还小,所以我特别讨厌跟别人一起住……我不知道怎么让你明白那种感受,你肯定没经历过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很小的破屋子里,还是跟你妈,一个异性……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摊了摊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别过头去,半天没再说话。
  那时候,他家太穷了。他妈最开始只有五百块钱,还是跟人磨破了嘴皮子、卖尽了笑才借来的,带着个屁事不懂、年纪小到只会坐着花钱、帮不上任何忙的他,租了个很便宜的小破屋,公共厕所要走五分钟,晚上就只能在家门口放个尿壶,不到大人的三步远就是床。
  后来文东他妈有时候嫌他生活习惯不好,就会顺嘴说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挺爱干净的,怎么会越大越邋遢……
  文东早就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儿了,他只记得那个破屋子一下雨就漏水,床上地上都是盆儿,还记得他妈在坏臭了的肉里使劲儿放盐和辣椒试图盖过那气味好哄他吃,他不吃,她就骂他不懂事儿。
  他所在的世界不允许他穷讲究。
  但凡还能讲究,那估计是还没穷到一定的境界。
  他还记得他那时候觉得自己挺大一男孩儿了,不想跟妈妈一起睡,怪臊得慌的。可他家没多余的地方让他选。白天他妈要做很累的活儿,晚上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还打鼾,鼾声比雷声都恐怖,吵得文东根本睡不着。房子就那么点大,他躲在哪个角落都照样听到,他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然后去学校课堂上睡觉,老师讲课的声音比他妈打鼾的声音好听多了,跟放音乐似的。
  这些都不能怪他妈,她也是这操蛋的生活、不公平的命运的受害者。
  但总之,他就一直特讨厌跟别人住一起,就算那人不是他妈,就算那人不打鼾,他也受不了,浑身不自在。
  这些他不想跟华临说,说了也白说,华临没经历过,不可能理解。说不定,华临只会像他的小学老师一样——那时候,他还不够叛逆,老师问他怎么在课堂上睡觉,他就老实说了。老师叹了声气,用很怜悯的眼神看他,然后和他说他妈妈很不容易,让他要懂事,要体贴妈妈的艰辛。
  都是空话,上下嘴皮子一嗑,谁都能说,但没屁用。
  华临肯定会说那个时候他妈妈太辛苦了,条件确实只有那样,都过去了,现在好就好了。
  半晌,文东听见华临问:“所以你肯纡尊降贵跟我同居,是给我脸了,我走狗屎运中了头彩,我要感恩你看得起我,是这个意思吗?”
  “……”
  文东的喉咙里像吞了一把柳絮,发着痒,几乎发不出声音,难受得想要呕吐。
  他反复地深呼吸,将攥紧的拳头松开,努力放缓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临哥,真的。我……我只是想说,我对你和对别人真的不一样,我很喜欢你,真的,我……我想过跟你一直在一起,就咱俩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不也能一直在一起吗?”
  好个屁,比地下情还地下,快下到地心人世界了。华临愤愤地想。
  “临——”
  “你想过和我一直在一起的话,为什么不肯让父母见面?”华临问。
  这个话题怎么就绕不过去了?!文东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无奈地反问:“所以你为什么非要让他们见面?”
  “我说了啊,别人谈恋爱,父母都会见面的。”华临说。
  文东在这个瞬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差点就说出来了:那你跟薛有年谈的时候怎么就瞒得挺好的,还说他要害怕的话,你就跟他一起瞒你爸妈一辈子?
  ——终究是用仅剩的理智克制了自己,没说这话。
  但这个想法迅速地盘踞了他的整个大脑,像秋天的草原上扔了一颗烟头,火蹭的就烧了起来,整片地烧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薛老狗的阴谋,就是为了让他这么妒恨,但知道也没用,他确实在这个时候很妒恨。
  当初,薛有年不止给了他一百万欧元,还给了他一堆录像,是薛有年和华临在一起的时候拍的。当然,不是什么□□录像,是些生活或旅游片段,用现在的话来说,类似于生活vlog那种。
  比如,春节的时候,那俩人在瑞士还是哪儿的雪山里租了个度假小屋,房间里布置得热闹漂亮,他们用摄像记录他们的甜蜜时刻。这还是华临提议的,因为他家有这个“传统”,喜欢用录像来保留回忆。
  薛有年一开始不太自然,说怕被华临的父母发现端倪。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以后。薛有年说他太害怕被华临的父母知道了,他一辈子都不敢说。
  华临本来还在那展望过个几年给他爸妈潜移默化地洗脑成功、那就皆大欢喜——他不是喜欢对家人藏事儿的性格——但见薛有年这样,他就赶紧安慰薛有年,说不展望了、不坦白了,瞒一辈子就一辈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尊重薛有年的意思。
  文东不可抑制地想: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用尊重我的意思了呢?
  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挺幼稚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可能只是单纯的华临的想法变化了,仅此而已,不是针对他。
  但是,他忍不住这么去想、去嫉妒。他都快嫉妒疯了,他甚至害怕自己嫉妒到变态。
  华临在那些录像里对薛有年,和对他,完全不一样。
  当然,这也怪不了华临,毕竟,主要是人不一样,主要是薛有年和他文东不一样。薛有年根本不会像他一样low、生活习惯不好、没文化、没钱、没教养。薛有年是完美的、高级的。
  华临和薛有年聊天的内容里充斥着文东不明觉厉的东西。但他虽然听不懂,却能感受到薛有年是在引导、指导华临。华临看向薛有年的眼里满是热烈得像火一样的崇拜。是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我不想他们见面。”最终,文东只是这么说。
  华临恼道:“我爸妈养我几十年,我谈恋爱都不让他们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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