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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诡海(玄幻灵异)——慕许

时间:2021-08-29 10:46:16  作者:慕许
  电话那头问:“爸,我寄的三千块钱收到了吗?你现在不能捕鱼了,家里缺钱就和我说,我现在有工作了。”
  “哦哦,我给你退回去了。”陆全国摸着光滑油亮的脑门,露出憨厚的笑容,“你啊照顾好自己,我和你妈不要你的钱。我打电话是来告诉你,我现在有工作啦,有个电视台的记者他是个好人,听说也是你们那边城市来的人,帮我在船上找了份工作。”
  毕业后,陆祈生给家里打过几次钱,都被父亲陆全国退回来了,这次也不例外,陆祈生也不好多劝,等父母老了总会有靠儿子的一天,到时候在给钱也一样。
  “电视台记者?叫什么名字?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陆全国摸了摸焦黄而稀疏的胡须,想了想,“好像是叫齐什么来着,齐延对了,一看就是文化人的名字。”又叹了口气,“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啊。”
  “阿生,你在那边怎么样啦?身边也都是好人吧?千万不要跟坏人在一起,变坏了就不好了。”
  “爸,您放心,我在这边挺好的,朋友们也对我挺好的。”
  “其实爸给你打电话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想你了,顺便告诉你我过会儿要跟船队出海了,要一些日子才回来。所以很长时间才能给你打电话了。”
  陆全国没读过书,连最基本的老人机也不会用,陆祈生在家的时候教过他好几回,就是记不住开机按键,也只能作罢。
  陆全国又琐碎说了些让陆祈生自己好好照顾身体的话,陆祈生一一答应,陆全国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这次捕鱼队一共派出了五艘渔船,目的是深入远海进行捕捞作业。
  出海的时候,风和日丽,万里晴空,大海风平浪静,海鸟在海面上自由展翅。
  当渔船在海上航行到第七天的时候,船长还要坚持继续向前航行。其实到了第七天的时候,海上天色不是很好,许多船员提议此次航行终点就到第七天,提议遭到了船长的否决。毕竟船长们都有着丰富的出海经验,船只行驶全靠科学技术支持。毕竟这些渔船本身携带了大量精密的仪器,也配备了最科学的天气探测仪。虽然天气看起来让人不愉快,但船上安装的各种预测仪器全部显示正常,船队能在海上平安出航这么多年,全靠这些精密的高科技仪器,从未出错过。
  陆全国是新来的,做得都是一些杂活儿,对水手船员和船长们之间的矛盾充耳不闻。只要船只能正常行驶,他能按月拿到工资就行。天塌下来也不归他管。
  第八天傍晚,陆全国干完了杂活,躺在甲板上休息时,发现海与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不正常的云彩,这种云彩他以前出海的时候见过,当地渔民称为“不祥之云”。远远看去像一座低矮的庙宇,太阳折射进去呈现出绿色和紫色交织的光芒,既壮美又诡异。
  当地渔民把看到“不详之云”的地点作为出海航行的终点。见到“不详之云”,意味着此次出海,就到此为止,要么沿原路返回,要么等到海上风暴的摧毁。大海上流传着一则寓言,“不详之云”背后是海上修罗住的地方,如果有人擅闯修罗的住所,就会遭到修罗的报复,死后灵魂会被囚禁在“不详之云”里面。或者说,“不详之云”就是由海上亡灵的死魂组成的阴森鬼气。
  眼看着船队还要继续往前,而且行驶的方向刚好是笼罩在“不详之云”下的那片海域。陆全国有些坐不住了,澄海渔村来船队工作的渔民除了陆全国,还有当地的其他几个渔民。陆全国正要找船长商量,那几个渔民已经在和船长说“不详之云”是事情了。
  只听船长说:“你们没文化,要相信科学。‘不详之云’其实就是所谓的暴风眼,我们船上配有最先进的精密仪器,能在数百海里范围内准确规避海上风暴,要真像你们所说,仪器早就有提示了。该干嘛干嘛去,别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小地方的人就是迷信。影响船上人心,走走走!”
  陆全国的几个老乡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听了船长的话也只好一哄而散,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听到船长态度坚决,躲在桅杆后面的陆全国也不敢上去继续劝船长,怕触了霉头到时候丢了工作。但一面又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今年四十有九,儿子陆祈生还未成家,他可不想把命交待在海里。
  于是陆全国偷偷把几个老乡聚集起来商议,发现这几个老乡也很惶恐。他们都是从小跟着父辈一起出海打鱼,练就了一身乘风破浪的本事。而海上“不详之云”,是连他们父辈都未知恐惧的存在。他们从小就听过关于‘不详之云’的各种离奇传闻,对此深信不疑。
  一个稍微年老的白头渔民说道:“我就说出船前要祭拜一下海神的嘛,我们驾着自己的小船出海也懂要祭海神,何况那么大的五只船,海神老爷不怪罪不行哦。这些个愣头船长非要相信啥子科学,不信邪。我们老祖宗几千年立下来的规矩哪能说破就破。”
  另一个矮个头渔民也开始抱怨:“是哦是哦,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出师不利哦,这下子哪能回得去嘛。都死在暴风眼里算了咯,呛几口水,两腿一抻,就过去了。”
  船长说他们迷信,他们打心底里不服气。他们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航海经验,几个破金属破灯泡哪能比得了。怨气归怨气,但谁也不好对船长撒气,毕竟工资还得由船长发。本来几个人一合计准备听天由命的,但陆全国一来,给他们五个人出了主意,也给自己找了帮手。
  他们提前把仓库里的救生艇和救生衣救生圈都拉出来藏好,把六条救生艇都连在一起,如果海上天气一有变化,他们立即抛下救生艇逃走,然后全部都往一个方向划走。虽然这个方法很原始,但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凡事预则立,只有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才能保证遇事不慌乱。
  “不详之云”下面覆盖着海上暴风眼,暴风眼能吞噬一切海面上的事物,再把他们都卷到天上去,活得都要变成死的。
  船队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行驶到暴风眼所在的地方,陆全国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很圆很大,也离船只很近,船只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海面就像行驶在天边。陆全国这时才意识到,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怪不得月亮这么圆。
  然而海平面平静的可怕,连海底的鱼也不敢跳出来打扰这平静,周围除了潮湿的海风吹过的声音,还有商船内部巨型发动机传来的嗡嗡声,什么也听不到。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船上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如果有人看表的话,会知道现在是晚上十点整,距离到达暴风眼还有四十分钟。所有船员都开始躁动,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连船长也开始动摇。
  虽然船上的探测仪器还是迟迟没有反应,但站在船头的船长此刻也突然萌发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大副第一个看到船长手上扬起的白色手套,立刻得到命令调转船头转变航线。
  此时距离到达暴风眼还有三十分钟。
  就在三十五分钟前,陆全国一行人,已经趁着夜色,偷偷驾着救生艇向来路行驶。
  正当船上所有人都暗松一口气时,悬在夜幕上空的被当地渔民称为“不详之云”的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显露出更加诡异狰狞的绿色光芒。它似乎是察觉到行驶在海面上的庞然大物正在掉头,偏离自己而远去,借着突然强大起来的海风,像长了翅膀似的,以极快的速度飘飞到五艘商船的头顶。
  随着“不详之云”到来的,还有海上暴风眼。
  船长此时才相信渔民口中的寓言传说是真的。当船只被风浪卷到“不详之云”的云巅之上,船上的人仿佛看到“不详之云”背后居住的海上修罗。等降落下来的时候,这些擅自闯进海上修罗住所的不速之客,真的遭到了修罗的报复,灵魂全部都囚禁在了“不详之云”里面。
 
第18章
  三天后,关于澄海渔村商业捕鱼船队遭遇海难的新闻在全国各大电视台轮番报道,救援队接到求救信号,立即赶往相关海域展开救援。
  陆祈生在公交车上看到新闻时险些没站稳,根据报道的时间往前推,与他父亲陆全国跟随商业捕鱼船队出海的时间基本吻合。
  新闻上说:“目前海上救援船队正在全力施救,有关部门已派出三架直升机协助救援行动,此次海难伤亡及失踪人数还在统计中。”
  伤亡人数待定,就不能过早下结论。他冷静下来,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父亲平安无事。他给父亲长打电话的小卖部打了个电话,但那头显示忙线。
  到了公交站台,他匆匆下了公交车。来到工作的地方,他感到非常压抑,最近不仅要备考列宾美院,还要学习网页设计方面的知识。不单如此,他在工作室还有本职工作要做,而且胡四海只给他半个月的期限。
  陆祈生忙得焦头烂额,父亲的事也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头,生活让他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他今天的工作总是出错,胡四海已经第四次批评教育他:“我们工作室主打明快风格的作品,你画的是什么玩意儿?黑不溜秋的,玩什么沉痛暗黑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理有病!”当着陆祈生的面给他撕了,“重画!”
  那副作品陆祈生前后打磨了一个月,中间按照胡四海的要求改了不下十次,马上就可以上色了。胡四海居然撕了!让他重画?他陆祈生的性格是比小绵羊还温顺,但也是有脾气的。再也耐心的人也是有脾气的不是吗?
  胡四海见陆祈生这次居然不给自己笑脸了,气不打一出来,指着他鼻子骂:“你想怎么样?还来脾气了是吗?也不看看你画的跟垃圾一样,还名牌大学毕业的,你画的东西连收破烂的乞丐都不愿收!我看你大学四年白读了!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脾气还挺大。”胡四海踩了几脚地上的碎纸,转头进了办公室找罗迪告状。
  没有人注意到陆祈生握紧的拳头是怎样渐渐松开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工作室内白色的墙壁,工位上的电脑,以及旁边摆放的几盆绿植,还有垃圾桶,净水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面前旋转,在嘲讽他。陆祈生按了按太阳穴,发现周围的物体都变成了胡四海哪张生满横肉的疙瘩脸。他抓起桌上的美工刀,狠狠地削掉胡四海的两瓣猪肝色嘴唇,把刀插进他的喉咙,让他再也说不了话......
  耳边仿佛听到从胡四海喉咙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陆祈生感到双手一阵冰凉,那是沾染在手上的液体正在被风干的感觉,他低头,看到满手红色的鲜血,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水池里到处都是血水,他顾不得手上的鲜血,用洗不干净的沾满血的双手接了一捧又一捧水洗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双手散发出的血腥味让他恶心欲吐。
  面前的四方镜子映照着他,满身鲜血,陆祈生在镜子面前仔细辨认自己的脸。他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张残缺的,模糊不清的脸,不断在镜子脸变换着各种奇怪的形状。他唯一一点点清醒的意识告诉他,那是一张张陌生人的脸,胡四海的脸就在其中。
  水龙头冲出的水生击打在白瓷洗手盆内壁,哗哗啦啦,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但在这时,陆祈生听到来自自己心底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阿生杀了他......阿生杀了他......”
  杀谁?是镜子里的人?还是胡四海?
  咚咚咚!
  “里面的人在干嘛?用好了就出来,进去半天了!”
  敲门声把陆祈生拉回到现实,门外是胡四海的声音。
  陆祈生打开门锁,胡四海一看到他就没好气:“说你两句就跑这里来偷懒!外面水杯怎么回事?水都洒到了电脑上,这可是公司的电脑,维修费用从你工资里扣!”
  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陆祈生松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对不起,维修费用算我的。”
  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幻觉的,镜子里的人脸,除了胡四海,他一个也没见过。难道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吗?这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下班,陆祈生想给蓝起月打个电话,但蓝起月最近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已经有二十天没有见到他了。也许蓝起月是厌倦了和他的关系吧。
  陆祈生回家第一次顾不得洗澡就躺下了,在蓝起月留给他的房间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寂寞,像是某种说不出来的病症缠绕着他,侵蚀着他。感冒发烧,尚且有药可救。但他心里那种糟糕的和绝望的感觉,是找不到对症的特效药的。
  一想到白天自己幻想出的鲜血,他感到恶心,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直到进入梦乡,这些感受都化作噩梦在梦里索取他的恐惧,他才感觉到一丝解脱。
  第二天中午,新闻上已经统计好了商业捕鱼队的伤亡人数:“此次在澄海渔村共有五艘船队出海捕捞并进入远海,总计127名船员,打捞出尸体89具,38人下落不明,目前尚未发现人员生还。”
  此时距商业捕鱼船队遭遇海难已有五天,所有的新闻都在报道,下落不明的38个人凶多吉少。陆祈生打电话给电视台,想了解受伤者名单,但电视台工作人员以保护受难者隐私为由决绝了陆祈生的不合理要求。陆祈生只好托韩川帮自己找到被打捞出尸体的遇难者的名单,发现并没有陆全国的名字。侥幸之余,但还是放不下心里的大石头。
  自古以来,船队在远海突然遭遇海难,随行船员大多九死一生。没找到尸体的遇难者要么葬身鱼腹,要么跟随洋流沉入更远更深的海底,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
  陆祈生刚看完新闻,手机电话就响了,是一个未知的号码:“喂?你是?”
  “阿生啊!”电话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你爹他回不来了!”是他母亲德珍的声音。
  “你知道我病得起不了床,这是借齐记者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德珍不忘解释,“齐记者是个好人呐。”
  “我怕把话费说完了,就长话短说了。”德珍已经哭哑了,声音像是漏了电的电线,“你啊赶紧跟老板请个假,回来给你爸准备丧事,他已经走了五天了,再不出丧他就上不了天堂啦,上帝不会收留一个迟到的灵魂啦......”
  “妈,你伤心糊涂啦,爸的遗体还没找到,或许还有生还的希望。”陆祈生劝道。
  “出海的船全都沉啦,活不成啦,哪里活得成。”德珍总是这样,一遇到事情,就很容易陷入绝望,“你快回来吧阿生,你不回来妈也要跟你爸去了,就这样吧,妈先挂了。”
  陆祈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母亲,也没有继续劝下去。他最近被工作上大大小小的琐事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时候请假真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很犹豫,母亲性格很极端,恐怕他不回去,母亲也会自寻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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