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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秦鹤明话音刚落，左前方的位置就忽然蹦出来一个亮着绿灯的骷髅头。
叶玉星在黑暗中愣了一下，听到秦鹤明接着说：“正前方会有东西掉下来。”
下一瞬，两人头顶就落下一面黄色的旗子。
叶玉星：“……”他闷闷不乐又埋怨地开口，“秦鹤明，你好像在柯南漫画口头会剧透谁是凶手的那种笨蛋。”
秦鹤明身为恶魔，对人类文化的了解程度尚且不能让他理会到叶玉星话里的含义，但他至少听明白了叶玉星在骂他是“笨蛋”。秦鹤明苦口婆心地开口：“……玉星，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以我们快点出去吧。
叶玉星试图用人类的思维方式说服秦鹤明：“秦鹤明，人会害怕鬼，本质是因为害怕未知的东西。你看，我现在已经不害怕恶魔了是不是？”
秦鹤明：“……”你不是不怕恶魔，而是因为能让你感到害怕的恶魔根本不被允许出现在你面前。
但秦鹤明明智地选择了没有继续和叶玉星辩论，他一副被叶玉星说服了样子，郑重地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宝贝，你说的对。那我们接着玩吧。”
04
叶玉星从鬼屋中出来之后还有些腿软，但他靠着秦鹤明的肩膀休息了片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兴冲冲地拉着秦鹤明去坐了过山车。
秦鹤明听着耳边人类幼崽开水烧开了一样的尖叫声，分心地想到：还好叶玉星是个不会生孩子的男人，而他们也没有用魔药让叶玉星生孩子的打算。要不然……
原来这就是物种差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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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一个心智正常的恶魔领主在见识到自己同僚们在“变笨debuff”影响下所做举动的反应
叶玉星：变笨debuff冲鸭！
秦鹤鸣：大招霸体免疫！
第九十四章 秦鹤鸣(下)
05
等叶玉星心满意足握着甜筒走出游乐园的门口时，秦鹤明精神恍惚地吹着傍晚的冷风，觉得自己像是刚打了一场硬仗。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阻挠叶玉星单独带穆尔出来玩。
不，或许应该追溯到更早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告诉叶玉星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他应该斩钉截铁地告诉叶玉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鬼，这样叶玉星就不会告诉自己下次还要带自己来鬼屋了。
让低等恶魔扮成鬼怪去人类世界传播都市怪谈的计划可行吗？
06
从游乐园回来之后，秦鹤明按照约定送叶玉星去拉帕利斯——亚度尼斯的领地。
刚走进拉帕利斯的主城，秦鹤明的眼皮子猛跳了一下。他迟疑地察觉出几分不对劲，但却没能搞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看着街边的低等恶魔双手合十互相打招呼，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是什么新的打招呼方式吗？
等走近拉帕利斯的城堡，别说是秦鹤明，就连迟钝的叶玉星都察觉出了城堡中的不对劲。看着城堡正厅摆放着的巨大佛像，一种诡异的沉默在秦鹤明和叶玉星之间蔓延了片刻，直到走出来的亚度尼斯打破了这种几乎让人窒息的安静。
叶玉星看着亚度尼斯的装扮，艰难地开口道：“亚度尼斯，你……你被人传教了吗？”向恶魔传输佛教理念居然还成功了，这真的不算是洗脑传销吗？
亚度尼斯一脸迷之微笑，做了一个相当标准的双手合十的佛家手印：“不，我发现了世界的真谛。”
秦鹤明：……妈的，神经病！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些人一个个的究竟都怎么了？！
亚度尼斯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宽容地望向秦鹤鸣：“你可以像我一样为玉星祈福。”他满脸都是向往，“众生平等，心诚则灵，听说恶魔的愿望也可以被实现。”
叶玉星：“……你听谁说的。”究竟是哪位大师这么厉害，传教传到魔界来了。
亚度尼斯伸手将叶玉星的双手握住，用一种近乎祥和的神情款款望着叶玉星：“一位离佛祖很近的人类，他告诉我，虽然我是恶魔，但众生平等，我的罪孽会影响到亲近我的人。相应的，我的福报也可以带给亲近我的人。”是的，没错，亚度尼斯想清楚了，他觉得虽然自己确定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了光明神，但是既然这么多人类共同信仰东方神明，而光明神在人类世界中的信仰早已式微，说不定这就是新神诞生的前兆呢。
毕竟神明随信仰而生，数千年前光明教廷也不是没有过有神明庇护的光辉时刻。
他像是一个虚假的恶魔，有一瞬间叶玉星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属于天使的圣光。
亚度尼斯总结到：“我决定做一个好人。”上一次叶玉星被掳走的事情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虽然他已经改变了拉帕利斯的法令，禁止在拉帕利斯捕食人类，但这永远比不上从本性上改变恶魔。
前几日拉帕利斯抓了几个没有头发的驱魔人。他们说“佛光普照，禁止杀生”。
多么好的主意。
叶玉星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他居然难得地沉默了。虽然他怀疑亚度尼斯被人骗了……但是，恶魔有宗教信仰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应该吧？
叶玉星有点不确定，但他最终决定支持亚度尼斯的新信仰。他反手握住了亚度尼斯的手掌，重重地点头：“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啦！”
秦鹤鸣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他看着自己面前达成共识的恶魔和人类，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对自己的怀疑：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如果秦鹤鸣多读一点人类的著作，这时候他就能了解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哲学的范畴了。然而此时这个对人类文明无甚了解的恶魔只是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恋人和情敌，在一瞬间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短暂的思考。
当然他也没有找到答案。
07
秦鹤鸣趁亚度尼斯不注意拉住了叶玉星的手：“玉星，你还是和我回去吧。”跟亚度尼斯在一起之后会变得不正常的。
秦鹤鸣现在深刻意识到愚蠢可能是会传染的，但叶玉星丝毫没能体会到秦鹤鸣内心深深的担忧，他迟疑了一下：“怎么了吗？”他开心地道，“如果亚度尼斯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话，那就是真的有吧？”在叶玉星的认知里，恶魔总是比人类要来的见多识广的，而亚度尼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秦鹤鸣：“……不，除非光明神诈尸了，要不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嗯？那亚度尼斯为什么突然信佛了？”
秦鹤鸣内心麻木：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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