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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发现我的新婚妻子是男人之后(古代架空)——首阳八十

时间:2021-09-06 10:52:52  作者:首阳八十
  “哦?意思是说,你很满意了?”
  谢凌与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思流转,开口回道:“微臣不敢,那日清泉寺只见上一面,就自觉是三生有幸,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求公主亲睐。”
  景仁帝闻言神色和缓不少,接到密信之后的愠怒也消散了几分:“摇清也觉得你很好。”
  谢凌与刚想回话,却又听见景仁帝说道:“你要真如此想,便很好,只是不要朝秦暮楚,见异思迁啊。”
  尾音低沉,意有所指,这摆明就是在借指昨日之事!
  谢凌与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薄汗,脑海里闪过诸多猜测,连忙跪地抱拳道:“微臣万万不敢,还望圣上明察!”
  “好了,朕就是这么随便一说,没有什么旁的意思”景仁帝仍然微眯着眼,神色看不分明:“既然你和摇清都很情愿,朕就要下令让司天监立即准备婚事了。”
  这话实在是太假,就算两人都不愿意,这婚事也一定会定下来,决定权从来都不在两个当事人手里。
  好在谢凌与是真情实意,听见这话轻轻抿唇一笑,竟流露了几分少年人才有的羞涩局促出来。
  景仁帝心中微微满意,又敲打了几句,才让他退下了。
  谢凌与刚出御书房,却发现贺摇清正站在门前,心中一喜,还未开口说话,竟隐约在这人的脸上看出几分阴郁之色,可转瞬间,那抹阴郁便又消失不见了。
  许是我看错了吧?谢凌与如此想着,一定是我看错了。
  “参见长公主,公主万安”
  贺摇清抬眸望去,只见这人正背着阳光,于是整个人都好像站在光里,于是由昨夜升起的幻想就又躁动了起来,面上却还是浅浅一笑,轻声开口道:“不必如此多礼。”
  谢凌与还未来得及回话,皇上的贴身太监就走了过来,恭声说道:“殿下,皇上召您进去。”
  贺摇清又歉意一笑,转身跟着太监往御书房走去。
  留下谢凌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却还是带着笑的,虽然没说上几句话,但突遇心上人,这件事本身就是多么值得欢喜。
  御书房内。
  贺摇清低头行礼:“参见父皇。”
  景仁帝满脸慈爱之色,和之前判若两人,甚至急忙走下来亲自将他扶起:“快起来,看见朕给你找的驸马了吗?”
  他揶揄一笑,就好像面前站着的果真是个公主,带着些许调笑道:“他可喜欢你了呢,把你交给他,朕也放心。”
  贺摇清只微微地低下了头,状似羞涩。
  景仁帝继续说道:“你喜欢吗?朕知道你是喜欢的,朕会吩咐司天监选个近点的日子,争取早日完婚,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只觉得昨日你还刚会走路,今天就要嫁人了!以后……”
  声音絮絮叨叨,哪怕从头到尾面前的人都一声不吭,他也不曾停下,或者说——他本身就不需要贺摇清的回应。
  贺摇清脸上仍挂着害羞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
  景仁帝还在独自说个不停,贺摇清只觉得这些话语如同苍蝇一般不停围绕在他耳边,胸口翻腾的气血几乎就要压抑不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只勉强留下一丝清明,状似困惑地开口问道:“等到成婚那日,他发现我跟寻常女子不一样——”
  景仁帝蓦然顿住,慈爱的表情凝滞在脸上,生生显出了几分诡异,接着神色突然一变,厉声喝道:“胡说!哪个狗奴才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胡话?哪里不一样!你就是寻常女子!”
  他眼睛瞪地极大,眼白中血丝殷红,威严不再,慈爱之色也消失殆尽。
  贺摇清只觉得他就像是脱了画皮的恶鬼,露出了狰狞丑陋的内在。
  “不要怕,我说过让他娶你,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敢不娶你,”他的神色又突然变得和缓,就如同天底下所有寻常父亲一般:“乖,你要听话,父皇可是最疼你的,你知道的,是吗?”
  是啊,你可是最“疼”我的。
  贺摇清柔柔一笑,又俯身跪拜谢恩,长裙迤逦拖地,好似真的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女子。可谁也看不见,他隐藏在衣袖中的双拳紧握,指甲都几乎嵌进了肉里。
  这时,有太监进来传话:“皇上,太子求见。”
  景仁帝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不见,让他自己回去好好反省!身为一国储君,蝇营狗苟,像个什么东西!”
  贺摇清眼眸微垂,隐藏着里面畅快的笑意:“儿臣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想来太子也只是一时糊涂,父皇可要三思啊。不敢再耽误父皇的时间,儿臣就先退下了。”
  景仁帝听完,心中的怒气却更盛了,并不答话,只挥挥手许他下去。
  贺摇清走出御书房,看见那太子却并没有离开,正跪在门外,见自己出来了,抬头满脸怨毒地看着自己。
  心中嗤笑,就仿佛没有看见这个人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若是一个人从出生起,身旁能接触到的所有人都一直给他灌输“你是个女子”的观念,如此过十八年,最后应该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最后能长成贺摇清这个样子,才是个奇事。
  贺摇清只知道自己,他这十几年来,只伴随着阴冷与愤怒过活,心中的恨意就像是一座沉寂已久的活火山,只等着喷发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热岩,会将他整个人都埋在灰烬里。
  那一定会是畅快至极。
  如此想着,他轻轻松开了自己一直紧握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掌心压出了几道血痕,一缕血迹顺着流下来,滴落在地。
  他微低着头,神色漠然,跨进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阴冷宫殿里。
  因为天底下我最厌恶的,便是我自己。
  此时,谢凌与处。
  他因为进宫之事推了公务,所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就想着亲自去接小弟下学,此刻正坐在马车里,满面笑意地对身旁的人说话:“今天都学了什么?”
  只见马车里的另一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童,长着一张包子脸,坐姿规规矩矩,像个小大人一般,双手背后,摇头晃脑地读道:“雍也仁而不佞,御人以口给……”只看着就让人觉得可爱喜人。
  谢凌与忍俊不禁,状似严肃地夸奖道:“你今天学的很好。”
  那小童听罢,虽极力掩饰自己的得意,毕竟年纪还小,嘴角的笑容还是不自觉地显露了出来。
  谢凌与故意拉开帘子往外看了看,才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那小童,也就是谢明渊,立刻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谢凌与摸了摸他的头:“快点吃,我的也就剩这么一点了,可千万不能让母亲发现我又给你吃糖了。”
  这蜜饯是托人从西域带过来的,不算昂贵,但胜在稀有,而且模样精巧,吃完之后口齿留香,只觉得回味无穷。
  谢凌与却觉得太甜,只拿来逗自己的小弟,谢明渊却很是喜欢,仅仅一天就吃完了整整一包,惹得谢夫人一气之下禁了他整整一月的糖。
  谢明渊吃着蜜饯,脸颊鼓起一个小包:“还有一点儿呢?”
  谢凌与看了看他,忽地一笑:“你不用惦记了,剩下的是不会再进你的肚子的。”
  谢明渊微微撅嘴,又突然想起了今天听说的事,神情一顿,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怎么听说,你快要成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才真正定下,我就要与你说的,你就要有嫂子了,以后就会再多一个人疼你,开心吗?”
  谢明渊抿了抿唇,独自思考了半响,才别别扭扭地开口道:“好吧,但你要保证,以后的糖还都给我吃。”
  谢凌与没想到他是在纠结这个,立马笑弯了眼,有些促狭地说道:“那可不行,以后我的糖就要分成两份了,你只能得一份。”
  谢明渊不太高兴,又思索了良久才勉强答应,又犹豫好奇地开口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凌与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一双眸子里顿时仿佛盛满了暖光。
  只有温柔和煦的声音在马车中流淌,只听着,就让人好奇他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个是么样的人。
  “她……你会很喜欢她的,在我心里,她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作者有话说:
  小朋友,你以后再也吃不到你哥哥的糖了。
  ps:因为凌与现在不知道摇清是男孩子,所以话语中用的是“她”。
 
 
第7章 漫天朝霞
  四月初十,武安侯应召入宫。
  十一日,一列宫人浩浩汤汤,自皇宫东门出直往武安侯府而去,领头的乃是皇上的贴身太监,袁公公。
  武安侯全府早已在正院等候,皆是一身正服,只见那袁公公缓缓拉开圣旨,声音高昂沙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兹闻武安侯嫡长子谢凌与,外修内明,才兼文武,高风劲节,志虑忠纯,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长公主贺摇清,朕之爱女也,柔明毓德,蕙心纨质,行端仪雅,钟灵毓秀,及芳年而待字闺中。今潭祉迎祥,良缘天作,故下旨赐婚,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望汝二人同心同德,不负朕意。此之婚礼,将交由礼部及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日完婚。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众人跪拜,皆容颜肃穆:“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晨光熹微,东方一轮朝日喷薄欲出,谢凌与上前接过圣旨,天边的朝霞映照在他的眼眸里,仿佛燃起了一场盛大的火光。
  廿二日,钦天监监正上奏,据观天象,查证历法,推定六月初十为百年难得的良辰吉日,圣上虽觉得太过仓促,思索良久,最终应允。
  廿四日,有臣上奏,根据礼法,历代公主订婚之后就应该出宫立府,现既当出嫁,若仍住在宫内,恐于理不合,是为大忌。传闻帝上大怒,但上书者众多,无奈应允。
  至廿八日,公主府修缮完毕,贺摇清终于在大婚之前,走出了当为他一生梦魇的深宫。
  据后书记载,此次大婚从下旨到礼成,其中间隔虽不过两月,但其声势之盛,场面之大,当为本朝鲜有。
  而谢家长子谢凌与和当朝长公主贺摇清,本为珠联壁合,婚后更是鸾凤和鸣、故剑情深,为当世人所羡。
  婚礼就这样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武安侯府全体上下都忙地脚不沾地,更别提谢凌与这个当事人,记流程、试婚服、发请帖诸多要事全堆在那里,让他天天都忙得席不暇暖。
  按照礼法,成婚之前两人不得见面,谢凌与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而他的思念每日都是成倍地增长,却又觉得仿佛过得很快,两个月的时间对于一场婚礼的筹备来说太过仓促,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
  所以虽忙得厉害,嘴边却还是常带着笑,当然也是甘之如饴的,甚至想着要再忙一点才好,这样才能给那人最好的。
  可每日巡视的时候,却总觉得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妙。只恨不得将所有华贵的东西都摆出来,又害怕那人觉得富丽艳俗,但若要削减,却又怕不够盛大隆重,只觉得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只是有时候,会抬头望望公主府的方向,然后脑海里不知想着什么,就又精神抖擞、斗志满满了。并且随着时日的临近,闲着没事就往公主府的方向看的症状越发明显。
  比如现在,春风楼。
  三日之后就是大婚的时候了,有关的所有事宜也全都准备完毕,谢凌与突然一下子清闲了很多,正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着,又接到了两个友人的邀约,一看正是当初与贺摇清初次见面的地方,就施施然赴了礼。
  还是同一个酒楼,同一个房间,谢凌与也同样倚在窗边,却不再是神色郁郁、百无聊赖的模样,只见他抬头眺望着东方,眼里带着温柔和煦的笑意,半天也不曾挪眼。
  两个友人也与那日一样坐在他身后,正盯着他看。司逾明满脸莫名,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什么,许耀灵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东边就是公主府的方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掰着司逾明的脸强行挪开他的视线:“行了,没什么好看的,你没见他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吗,快别看了。”
  司逾明闪开他的手,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又看许耀灵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却也不问,只是默默地又看了过去。
  谢凌与回过头一笑,他只是单单站在这里,抬头就是那人住的地方,低头看着熟悉的街道,就回想起了那日与贺摇清初见时的景象,简直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欢喜。
  许耀灵见状,颇为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眼:“你快别笑了吧,简直要闪瞎了我,三个月前你还是不情愿的很,现在变得可真快。”
  谢凌与不觉得有什么,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现在很情愿。”
  “何止是情愿,我看你都是迫不及待了,”许耀灵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高兴,我都要好奇那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司逾明仍是挂着清浅的笑:“再过几日就是大婚的时候了,你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就这最后几日,你怎么还看起来如此着急?”
  “你们不懂,”谢凌与走到桌边端起一杯茶:“越到邻近的时候,我就越发激动,简直……”他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眼角眉梢挂着的笑意越发温柔了。
  见他如此,许耀灵还是很为他感到高兴的,不过从他嘴里向来都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话,而且越是高兴,说出的话就越不正经。
  只见他眉尖一挑,带上了几分戏谑之情:“我看你这天天想,却见不到人也不是个办法,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
  谢凌与微微一愣,顿时神色警惕:“我不想听。”
  见他如此,许耀灵却越发来劲了:“我们什么关系,还跟我客气什么,你不听我也要说。”
  他故意顿一顿,才挤眉弄眼地道:“你那公主现在又不住在宫里,就那府里的侍卫,凭你的功夫,难道还进不去吗?”说完还故意嘿嘿一笑,满脸都是张扬得意。
  谢凌与面露无奈,只觉得这人明明看着是个好好的公子,怎么说起话来如此不正经,简直是白瞎了他那张俊秀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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