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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不坏吧。”宋济听着自己如此平静地说道。
三四年前，他受伤了，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让所有人替他委屈，总觉得自己不被理解，心中只有仇恨。
可是现在，他忽然明白那种感觉了。
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亲友担心。
他不想说，叶泽生也不会非要刨根问底。人长大了，成熟了，很多时候就是心里能装下更多事情了。
“薛丹姐派我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不用担心。你想回去，我们就一定会带你回去。”
“总而言之，你想留在这边也好，想要回去也罢，都行。娶那个索尔也行。”
宋济听叶泽生提起索尔，有些不自在地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放得开的。”叶泽生委婉道，“和他这样的人生活，应该很快乐，不用管那些条条框框的。”
宋济笑了，“你和夏琰是不是……？”
叶泽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你看出来了？”
宋济点点头，“之前战斗中，还有结束那会儿，你都躺进他怀里了。”
“咳！什么叫躺进他怀里了，我是上面的！”叶泽生嘟囔一句，努力捍卫自己的地位。
反正他们都还没那什么，到时候肯定是他在上面！
宋济狐疑的目光看来。
叶泽生被看得有些悲愤，他不就是比夏琰稍微矮那么一点点点吗！
“这是我在修行界得到的，送你一份，你回去可以试试。”他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本功法，用法术复制了一份，塞给宋济。
这总能证明他的经验了吧？
宋济看了一眼，神情微妙，倒也收下了，“好。”
等叶泽生走了，他随手翻了两页，脸上笑容更是抑制不住。
叶泽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笔记都做在承受者那方？虽然姿势是在上面的没错……
第145章 变革
叶泽生从圣池那边出去, 就看见索尔有些忐忑地站在门口。
他换回了男装，和叶泽生打了个招呼，深吸一口气, 走了进去。
“克里斯特……不，宋济。”他还带着一些日落国口音, 险些咬到舌头, 但还是把这两个字尽量说得字正腔圆。
“你来了。”宋济回头，有些讶然。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索尔穿男装了。
索尔是典型的日落国长相, 高鼻深目, 但是面容又偏向精致, 扮起女装来毫不违和，男装时也俊美帅气。
他很想问宋济是不是会和叶泽生一起回去，又想问宋济对今天的婚礼还认不认, 手指一遍遍摸着兜里的那个小盒子, 索尔还有些委屈。
为了这场婚礼, 这场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面前, 昭告全世界的婚礼，他筹备了三年。
最后还是被教皇给毁了。
他都没来得及把戒指给宋济戴上, 哪怕只是片刻时光，能享受一下也总比没有好。
“你应该查过我吧？”宋济忽而问道。
“……没有。”索尔鼻尖有些红红的, 他从叶泽生口中得知名字后临时查了点儿, 不过他反正坚决不认。
“我踏上修行之路, 是因为我堂哥, 他叫宋瑚, 是一个很好的人。”
索尔握紧了手中的盒子, 心中泛起酸水儿,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去世了。因为我的幼稚, 肤浅，傲慢。三四年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他复活。”
宋济看着面前的池水，说起往事，心绪起伏。
他那会儿天真得很，竟然觉得世界上真能有那种，把人复活的神奇秘籍。
“圣池不行吗？”索尔看着宋济落寞的样子有些心疼，靠近了两步，悄悄握住他空落落的手。
“我就是从圣池里出来的。圣池有A级，却也没那么神奇。被圣水一直吊着命的人进去还有一线生机，其他情况……”
宋济叹息一声。
索尔只记得宋济那句他就是从圣池里出来的了。他用自己双手捂住了宋济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总会有其他办法的。”他小声说道，“密匙行不行？华国常说的，那种充足的灵气？什么灵芝？”
“不用了。已经过去了三年，他也早就下葬了。那会儿，只有我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他是因我而死。”
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需要极大的勇气。有时候要是能一死了之，反而是种轻松。
索尔主动抱了一下宋济，悄悄对他说，“你要是想哭，就在我怀里哭吧，没有人会知道圣子也会哭的。”
两行泪水从宋济眼中默默滑下，他无声地啜泣着。
很奇怪，即使他非常感激叶泽生，认同他为好兄弟，也十分亲近父母、堂姐，但是在他们面前，他反而哭不出来。
只有索尔，在他的面前暴露出自己不堪的一面，并不会让宋济难受。
他能理解他，能体会到他的痛苦，并且还要更近一点。
索尔轻轻拍打着宋济背部，他说，“宋济，你选择活下来，很勇敢。”
他大可以安慰宋济，这没什么，你并不亏欠别人什么之类的。但宋济未必不懂这些，理智上知道，感情上又不一样了。
宋济现在只是想分享，那他就做一个好的听众。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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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的时间总是那样短暂。
教廷S级教皇格里高利十七世陨落，这一消息飞快蔓延到全世界范围。
格里高利十七世身为教皇，在欧洲这边影响力深远，如果说日落国是因为公主的婚礼，大部分民众都会观看直播，那么其他国家就是因为归属于教廷的统治范围，如此重大的事情，不得不观看。
只要一看，就能看到那奇怪的一幕：疑似真神降世，称赞教皇，忽而又反过来揭露教皇欺上瞒下……
直播偏偏在那一刻忽然断了，民众们都不知道后续！
即使听说圣子还在，不少信徒之中已经乱了起来。
有卫星的组织和国家倒是看到了后续情况。他们看完了一整场战斗，同时派出了自己这边的高手往那边赶。
大多数组织都是墙头草，哪方胜利就支持哪方。
可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S级的教皇都被绞杀了？
这宛若天方夜谭！
仅仅是这三天，就不止一个组织到教廷旧址这里来询问，圣子什么时候继位。
在大多数组织看来，这不过是圣子在婚礼这天发动的一场内乱，目的就是为了上位。
从结果上来说，圣子已经胜利了。
外面乱归乱，过去都是圣子出席各种重要活动，现在不过是换个名头，名正言顺掌权，他要想平息起来也很快。
宋济考虑了整整三天。
叶泽生和夏琰没有催促，耐心地等着。
对宋济来说，这个抉择并不像很多组织想象得那样简单，换个名头就能上位。
教廷自教皇死后，已经成为了一个烂摊子。过去教皇没少使用异能，宋济继位后，还能做到教皇那个效果吗？教廷过去也忽悠了不少信徒，那天的直播，信徒中的聪明人不难看出实情，他们还愿意做教廷的信徒吗？
上述的还只能说是决定要继任所需要面对的发展问题。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宋济本不是克里斯特。
他有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庭，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乡，熟悉的朋友，和成为圣子期间被灌输的不大一样的记忆与信仰。
就连丹心也承诺只要他想回去，就带他回去。
他还有必要留下来接手这个烂摊子吗？
索尔几次去找宋济，最后又舍不得让宋济为难，什么都没说。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是宋济不留在这边，他也跟着回去好了。反正打开封印后，他现在的实力在日落国和魔法塔中最强，他们说不了什么。
宋济枯坐了整整一夜，天亮后，走了出来。
“泽生，我在这边留下来。”他做出了决定，蓦地松了口气。
虽然叶泽生没有说，他这三年作为圣子处理各方事务，又怎么会看不懂丹心为什么而来？
因为兄弟会的压力。
虽然他很想回去，但不是现在。如果他抛下这个烂摊子，除了他，教廷再没有人有足够的威望捡起来了。这意味着整个地盘对兄弟会拱手相让，兄弟会吃不下的就继续四分五裂。
在一切平息之前，他留在这边更有帮助。
一个月后，叶泽生和夏琰带着使团回国。
这一个月以来，又发生了几件大事。
教廷实施改革，精简信徒，修改教义，同时在管辖区域内设立多所综合学校，教导异能、魔法、神学等等，应对封印打开后更加浓厚的力量与新踊跃出来的诸多能力者。
曾经既是信徒也是异能者的人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还要留在教廷。
同时，日落国又冒出来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带着魔法塔和教廷达成了和平共处协议，日常跟在前任教廷圣子——现任教皇身后。
外交方面，不仅是与魔法塔关系转变，教廷也和丹心达成了友好协议，互相尊重，反对霸权。
此外，教廷还有更多细小的规定改变，诸如可以结婚等等。
在历史上，这一年被称为教廷世俗化的元年。
第146章 回到总部
“学长！”
“叶神！！”
“夏琰前辈！！”
“啊啊啊啊啊！”
京城总部那栋小楼, 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们来来往往，其中不乏一些年轻学子，还没被繁重的任务击垮, 头发茂密、举止跳脱, 跟着前辈实习中看到难得一见的两位人物, 都忍不住高喊出声，激动得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瞧你们一个个的，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啊！”
带队的前辈把他们训斥一顿, 看着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不说话了, 自己忙把帽子一摘，头发梳理两下, 自顾自地跳到终于回来的两人面前, 激动地说, “长官，是要去见薛丹前辈吗？我来带路吧！”
“哎~”后面的学生一阵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啊，没组织没纪律了吗？”还有年轻实习生阴阳怪气地学到。
楼上楼下来往的不少成员看见了，纷纷笑出声, “夏琰，你可算是回来了, 瞧瞧把人家吓得！”
“泽生, 好久不见，这次任务你们完成得真不错！”
“就让小高给你们带队吧，你们不在的日子，他可是念叨了好多遍呢！最近刚好重新装修了，薛丹姐办公室也换位置了。”
叶泽生勾起唇角, 轻咳两声, 努力装得和夏琰一样淡定, “那就麻烦小高哥了。”
论起年龄，在新实习生转正后，叶泽生不一定是行动部最小的，却绝对是行动部同实力、同职位之中最年轻的。
今年恰是华灵等学校第二批学子大四实习的年份。叶泽生是大半年前第一批毕业的，其他学生大多分配到了一个城市的管理处，叶泽生修为高了，论归属是在京城，由薛丹直接管理，实际上却是到处跑，京城和陵城两地呆的最多。
他之前和夏琰去欧洲，这边新来的实习生都还没见过他，今天一个个激动地不行。
小高给后面实习生交代了几句，又找来一个同事，然后一路给叶泽生他们带路，一边介绍道。
“你们在欧洲的消息一传回国，我们总部这边就召开了好多次会议。大家一致同意对你们进行表彰，这回起码又是一个二等功了，一等功说不定也有可能。”
“你们可真是太厉害了！尤其是叶前辈，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你还背负着这么重大的任务，谁知道你们最后竟然成功了，那可是S级的教皇啊！”
叶泽生啼笑皆非，没想到以他这年龄都能被称为前辈了。
他更不知道这传言是怎么传的，他和夏琰出发时可没想到要做到这步，只想着能有个友好关系就行。
“总部怎么忽然装修了？”夏琰问道。
“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吧。辛苦了，小高。”办公室的门早已打开，薛丹甚至就在门口等着。
小高激动地行了个礼，转身回去。叶泽生和夏琰跟着薛丹进去。
“你们可真是厉害，把教皇给搞定了，知道这给我找了多少麻烦吗？”薛丹的语气中颇有些嗔怪。
这也难怪。
经过好几年的发展，数的出来的大组织就剩下丹心，兄弟会，教廷三个了。余下那些小组织要么没什么地盘、人手，要么依附于这些大组织。
三个组织的领头人，也都一致被认为达到了A级巅峰。
没错，只是A级巅峰。
薛丹还需要处理不少杂务，时常在一些公共场合出现，其他组织看得出来。她在灵气复苏前开始修炼，年轻时虽有杀上修行界以刀破局的壮举，但那会儿也同样给身体留下隐患，至今难以突破到S级。
兄弟会在外活动较多的是休伯特家族老二和老三。老二德克斯特的异能从力量进化为更加细分的重力，老三布莱恩的精神系能力同样名声大噪。他们也是A级巅峰。
至于教廷，在外活动最多的是圣子，才突破到A级不久。教皇甚少露面，大家猜测是A级巅峰。
要不是这场婚礼，尤其是之后教皇亲自出手的那个动静，谁也想不到他是真的突破到了S级！
看完卫星拍摄的内容，大多数只有一个想法，难怪教皇竟然胆大包天到要在那个时候弄虚作假，来一出被授予神格的戏码好立地成神！
有了S级，几乎就是全球最强的人了，凭他的能力，又有了那么大一片的地盘，谁不想更进一步？
这些人随即又幸灾乐祸起来，可惜还是被丹心和圣子合作搅局了！
现场固然有密匙解开封印，借力打力才能成功的原因，大家却也难免有些忌惮。
四个A级加上封印解开时的辅助就能干掉一个S级，那岂不是也能随随便便干掉他们的A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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