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吗?”
方白景吸鼻子的声音大了些,可怜巴巴地道:“一点也不好玩。”
他竟然还有胆子催促傅枫:“你能不能过来得稍微快一点,外面好黑,我钱包还被偷了。”
傅枫短暂地闭上眼睛冷静了下,要是平时,他现在可能很安慰方白景几句。
但现在傅枫的喉咙干哑,他说不出话,但也没有把电话挂断。
方白景大概也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在生气,他也不说话了,但也默契地连着电话。
隔着电话,傅枫能听到方白景那边不大的动静,声音很糊——有作响的风声,还有方白景的鞋子拖沓在地上的声音,甚至还有野狗的叫声。
傅枫深呼吸了一口,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出来买东西……然后钱包就被偷了,我现在要回旅馆。”
“旅馆名字。”
方白景小声地把旅馆名字给报了出来。
也不知道方白景走了多久,傅枫听到了方白景爬楼梯的声音,他不禁皱了下眉,这是什么酒店,连个电梯都没有?
方白景开门关门的动作也小声了很多,生怕惊扰到傅枫。
傅枫开车出来的时间和方白景跑路的时间相差无几,他这时候已经距离Z城很近了,跟着导航去了方白景刚报出来的旅馆名字。
他走进这矮小的旅馆时候没有半分迟疑,前台的培训很不到位,傅枫一问方白景的名字,她就把房间号报了出来。
傅枫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屈指在房门上扣了几下,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他听到方白景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就开了。
方白景就站在他的面前,头发有些凌乱,蓝白的条纹衬衫外套袖口也有点脏。
最让傅枫注意的是,方白景的眼眶有点红,但应该是没哭过。
他盯着方白景,但方白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脚。
傅枫不声不响地略过他,他闻到房间里的酸臭味也面色不改,只是径直走到行李箱前,一只手拉过行李箱,另一只手拿起方白景放在床上的包。
他把包丢到方白景的怀里,用空出来的手拽着方白景就往楼下走,方白景被拽得踉跄了几步,脑袋磕在了傅枫的肩膀上。
这一下撞得方白景的脑袋嗡嗡响,但傅枫的脚步却连顿都没顿一下。
王叔很会察言观色,伸手把傅枫手中的行李箱接过来放进了后备箱,边给傅枫开了后座的车门,傅枫拉着方白景走了进去。
“先生,现在是回北城,还是在Z城住一晚。”
“找家酒店。”傅枫淡淡地道,“明天再回去。”
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再开四个小时的车回去天都要亮了,方白景对于这一切,没有发表一个字的意见。
他坐在柔软的坐垫上,感觉自己骨头都软了一半。
方白景偷偷抬起眼皮看了眼傅枫,他也能察觉到,傅枫应该也在生气。
他的心跳七上八下,方白景又有点后悔打这通电话了,他应该……应该不会遭殃吧?
王叔把车子开到了Z城唯一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走进去的感觉和刚才那座小旅馆迥然不同,方白景的手腕还是被傅枫抓着。
他跟在傅枫的身旁,满脸悲痛地想,遭殃就遭殃吧,反正刚才那个旅馆他是睡不着觉的。
傅枫开了两间房,最好的套房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大床房,毋庸置疑,他和方白景一间,王叔自己一人一间。
方白景挪着脚步跟在后面,小声地问道:“我能和王叔一间吗,你一个人睡。”
这是他今天和傅枫面对面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傅枫的脚步一顿,忽然扭过头看他,他的嘴里吐出了四个字:“你和我睡。”
方白景不敢反抗了,小心翼翼地跟在傅枫的身后进了房间。
他折腾了一天,不仅腿酸,脚后跟也疼得要命,方白景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到床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还想就这样躺下去。
方白景坐在床上,他一和傅枫对视,就觉得嘴唇干,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傅枫冷不丁地开口道:“你先去洗澡。”
大概是怕傅枫把身无分文的他丢在Z城,方白景今天很乖顺,闷声不响地就打开行李箱拿萧京给他准备的衣服。
他把还没拆封过的内裤卷在睡衣里,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往浴室冲。
浴室里没有浴缸,只有一个冲浴设备,方白景等水热了些后,就脱掉衣服冲了进去。
热水澡能有效缓解身体的疲劳,尤其是浴室里傅枫不在,方白景更加松懈下来,甚至还开始小声哼起歌。
但他的歌声忽然停住,因为方白景听到了门开的声音,还穿着衣服的傅枫从门外走了进来,方白景一愣,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傅枫倒是很从容,脚步一步一步地靠近,在方白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拉开了淋浴间的门。
还没关的热水从头浇了下来,傅枫身上瞬间湿了个透,他把打湿的头发撩到脑海,眉目显得更加深邃。
方白景看得瞠目结舌,忍不住道:“你疯了?”
傅枫突然又往前走几步,伸手把方白景拉过来,不带半点交谈,他就往方白景的嘴上亲。
热水从头顶浇灌而下,方白景睁不开眼,但也觉得现在这个环境诡异,他身上纹丝不挂,但傅枫却穿得整整齐齐。
这种感觉让方白景浑身不适,他忍不住地想往后退,但腰上又被傅枫紧紧地掐着。
到了最后,方白景已经退无可退,他的背就已经贴在了冰凉的瓷砖上,冻得他忍不住地瑟缩了下。
“洗完了?”傅枫托着他的下巴,在方白景的耳边问。
方白景觉得难堪,但又急得想逃,面红耳赤地点了下头。
傅枫终于退了出去,但两三秒后,他又拿着一条浴巾挤进了这湿漉漉的地方。
他把浴巾抱在方白景的身上,一弯腰,就把方白景从地上抱了起来。
方白景一脸茫然,但脚突然离地,他不敢太做挣扎,只敢搂住傅枫的肩。
他被傅枫丢在了大床上,方白景晕头转向间,傅枫脱掉了自己身上已经湿掉的衣服,他用方白景用过的浴巾,缓慢地擦了擦肩膀上的水珠。
“傅枫……”
方白景想拉被子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但被子的一角又被傅枫牢牢地压着。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方白景,忽然之间,躬下身去,又去啃咬方白景的嘴唇。
傅枫的手掌缓缓下移,最后停在了方白景的腰上,方白景的皮肤光滑又敏感,他能保证自己在方白景的皮肤上留下了痕迹。
“方白景。”傅枫问道,“要是钱包没被偷,你是不是就不会给我打电话?”
“……”
“和我分开几天,就是几天,你也那么开心吗?”
方白景的喉结滚动了下,他对上傅枫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敢小声地又喊句:“……傅枫。”
傅枫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方白景的小腿上,一下又一下,不重不轻地捏着。
他垂着眸,表情若有所思。
傅枫抓着方白景的脚踝,把人往下一拽,又再次不由分说地亲上去。
酒店的抽屉里有该有的东西,傅枫今晚有点失了理智,以至于下手有点重。
方白景的浑身泛着红,他止不住地发着抖,眼泪最后还是压抑不住地掉了下来,他只能小声地求着饶:“我错了……傅枫。”
但最后大概是真的到了极限,方白景抬脚往傅枫身上一踹。
“我都说我错了!”方白景抹了把眼角,他忍住腿上的酸痛,他红着眼睛瞪向傅枫道,“你凶什么!”
第31章 都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说:宝们,明天要跟认识的太太面基,所以请假一天~追更的宝宝们后天再来哦~(如果来得及写的话,也可能会更)
傅枫的手指抓在方白景的脚踝骨上,他没吃过什么苦,哪里的皮肤都是细腻光滑。
他贴着方白景凸出的踝骨轻轻蹭了下,方白景的足弓瞬间敏感地紧绷起来。
他的声音因为染上情欲,更加低沉,傅枫问道:“疼了?”
方白景的手停在傅枫的背上,难以抑制的时候就不客气地往上面抓,他现在又毫不留情地抓了一道。
他的眼角微红,咬牙切齿地道:“你说呢?”
傅枫的动作稍微轻了些,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方白景。
他声音很轻地道:“你只记疼。”
方白景只记疼,不记半点好。
方白景的下巴不受控制地仰起,纤细的天鹅颈拉出的线条脆弱又漂亮,他的喉结不住地滚动了下。
他的眼睛一眨,泪水就从脸颊旁滚下来,划过形状温润的下颚线,最后掉进锁骨里。
方白景这次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不知道傅枫折腾到多晚,只能感觉到有好几次,他的意识都像是沉沦般地下陷,又在濒临窒息的亲吻当中清醒。
他能感受到傅枫身上节节攀升的体温,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火把方白景包围,烧得他全身的骨头都开始变得酥软。
方白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昏睡之际,傅枫用打湿的热毛巾帮他擦了身子,又帮他穿上了衣服。
等方白景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仿佛散架了一遍,就像四肢被人拆下来重新组装般,比方白景军训时学校组织的长征都还要累。
“傅——”
他一开口,方白景就被自己嗓子哑得吓了一跳,但很快,有热水送到了他的嘴边,方白景懒得再折腾了,顺从地张嘴喝下去。
热水灌过喉咙,方白景舒服了不少。
方白景的脸色不怎么样,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觉得傅枫昨天晚上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穿什么?”傅枫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问道,“我给你拿。”
方白景冷冰冰地道:“随便给我拿一套。”
衣服是萧京给他准备的,大男生的品味都很相似,傅枫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件卫衣和裤子递给方白景。
傅枫就在他的身边,方白景已经没有廉耻之心,面无表情地就把睡衣脱了,洁白无瑕的背部上留下了很多吻/痕,腰上昨晚傅枫掐得太重,隐隐有变成瘀青的架势。
方白景在心里悄悄骂了句疯狗,就把衣服往身上套。
他没理傅枫,自己去了浴室洗漱。
简单的几步路,方白景走出来的时候都是扶着墙出来的,他的脸色更差了,目光瞥到始作俑者的时候,他的底气突然之间就变足了。
方白景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他一丁点也不怕傅枫,他理直气壮地一昂下巴,指挥道:“你过来抱我走!”
傅枫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往前走的动作一停,最后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他弯下腰,把方白景抱了起来。
方白景再怎么瘦,也是一个身高有一米八的成年男性,但傅枫抱起来却一点也不吃力。
他抱着方白景往门外走,行李箱里的东西傅枫不打算要了,因为都是别人给方白景的。
方白景身上的卫衣宽松,他把兜帽一戴,就只能露出一个线条流畅的下巴。
他怕别人看到自己的脸,就借着傅枫抱他的姿势,把脸颊靠在了傅枫的身上。
傅枫的手臂很稳,脚步也很稳。
退房手续王叔去办了,傅枫先一步带着方白景上了车,车门一开,方白景就坐了进去。
坐垫很软,方白景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方白景低着头揉了把眼睛,他昨晚的眼泪好像掉多了,现在眼睛有些干涩,揉着揉着,眼眶又开始发痒,止不住地掉了几滴生理性眼泪掉来。
傅枫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逼迫方白景把手挪开,他盯着方白景发红的眼眶,问道:“很难过吗?”
方白景的眼神有些茫然,眼睛一眨,又滚下一串眼泪。
白天的傅枫比晚上像个人,他屈指蹭过方白景的眼角,擦拭掉方白景的眼泪。
傅枫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神经病啊!”方白景终于听明白傅枫在说什么了,他推开傅枫的手,不可理喻道,“我只是眼睛痒而已!”
傅枫靠着门,很明显不太相信他的措辞,只是神色冷淡地看着他。
王叔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中途偶尔会在服务区短暂地休息片刻,然后再继续开。
方白景折腾了一天,最后的结果还是和傅枫回家,还是他自己主动给傅枫打电话,忍着眼泪让傅枫来接的他。
他脸皮薄,还是觉得有点丢脸,走进门的时候也快了很多。
方白景前脚刚进卧室,后脚傅枫就走了进来。
他突然想到了萧京,问道:“萧京呢?”
傅枫垂下眸,淡淡地道:“在他爸那里。”
“你帮萧京说几句好话吧。”方白景推了推傅枫的肩,“这事跟他没关系,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关他的事。”
傅枫没有应声,只是盯着方白景看。
方白景被他看得往后退了几步,他警惕起来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不都跟你回来了吗?”
他强调道:“还是我主动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的!”
方白景的思维就是这样,他是跑路了,但他主动回来了,那四舍五入一下他就是没有跑路。
他对傅枫的情绪一直很敏感,方白景再次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他小声嘟囔道:“有什么好气的,小气死了。”
傅枫应该是听见了,方白景刚拉远的距离被他一步就追了回来,他的手指捏着方白景的耳垂,忽然道:“不要再逃了。”
他的声音顿了下,最后才缓缓地道:“我会想把你真的关起来。”
傅枫的理智在慢慢回归,他现在勉强能忍下这阵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干了,方白景这个脾气,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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