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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这一大一小明显不信的眼神，封无过无奈了，“偷偷告诉你们，和阎王对决的人不是我。我……应该算是名副其实的躺赢。”
封潇潇：……
封太太：……
“所以，我吧，进医院就是走个形式，做给旁人看的。”
封太太不是太相信，“真的？”
“啧。母子之间的基本信任呢？检查结果出来后你们自己看就知道了。”封无过把苹果核精准地投向垃圾桶内，“所以，你们是不是要反思一下自己的不当行为？”
封太太沉默了。
封潇潇撇了撇嘴，“我们又没说什么难听话。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连累还要对他笑脸相迎吗？网上那么多替他讨公道的……又不差我和妈两个人。”
封无过笑得很温柔，“冷刀子不是刀子——我不记得自己是这么教你的。”
封潇潇一个激灵，“……哥……我错了。”
封太太开了口：“你说得对。今天的事，我的确是在迁怒小颜。我知道，小颜也是受害者，甚至是最大的那个受害者。只是，人心都是偏的，哪能真的做到一碗水端平……”
“就是。我们明明是在心疼你，你倒好，偏心别人。”封潇潇小声嘀咕。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心疼我。没错，人心都是偏的。我比较幸运，有你们偏着。他呢？”
封无过叹了口气，“不是我偏心。我如果成为一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人，首先讨伐我的人就是你们俩吧？”
他唇弧微勾，“毕竟，封家的家风最正了。”
一碗水端平的确不易，一个处理不好倾斜出来的水都要洒到自己身上了。不过，端水而已，只要他想，不是什么难事。
……
既是倒水大师又是端水大师的封无过搞定家人后，病房内的气氛一度很和谐。
聊着聊着，封太太突然想起来：“你晚饭没吃吧？想吃什么？让潇潇去给你买。”
“不用。我叫过了。”
封太太探过身，“什么时候叫的？都点了些什么？我看看，住院要忌口的。”
封无过耸耸肩，“不知道。”
封太太：……
封潇潇：“……妈，你别管他了。他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饿不死。”
然后，似是为了证明封潇潇的猜想，病房门被叩响，等了三秒钟后房门被推开。
封潇潇翻了个白眼。果然，全世界的男人谈起恋爱来都一样！他哥也不能免俗！不对，他哥就是个俗人！嗯，一个超S的俗人……
——“S级又怎样？我还是超S呢。”
谁能想到又被他哥给装到了！
他可没有闻酸臭味的爱好，准备到外面透透气，刚站起身——
“我做得多了点，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吧。”
封潇潇拒绝，“我不——”饿。
“你刚刚不是说超市太忙你和老太太晚饭没来得及吃吗？”
封潇潇：……我什么时候说过？！
面对无中生有笑里带刀的亲哥，他还能怎么样呢……“好……”
然后，验证了真香定律。
长久经历老妈黑暗料理的荼毒，觉得军校食堂已经是顶级料理的封潇潇，在保温饭盒打开的那刻就被勾到了，尝到第一口时，味蕾瞬间炸开，口中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他有点不太相信的问：“真是你做的？”
封太太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越是有意缓和，越有些开不了口，再加上饭菜太过可口，所以话很少，此刻也很好奇地看向颜玉律。
颜玉律点点头，“不清楚你们的口味和喜好，加上哥哥住院，所以做得比较清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封太太有些讶异，笑容温暖，“很好吃。比我做得还好吃。”
其余三人：……
封潇潇咳了声：“还不错。”
最后，一整桌的饭菜被消灭得干干净净。颜玉律面色有些尴尬，“因为时间比较赶，所以这次做得少了点。下次我会多做一些的。”
封潇潇摸着肚子的手有些不自在。
“你做得再多点，医院估计会新增几个病号。不浪费粮食，是我们家的传统美德。”封无过微微侧头看着他，唇弧微扬，“你以后会习惯的。”
婉拒了要帮忙的封太太正在收拾残局的颜玉律手指微颤，保温盒里的菜汁晃了晃。他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碍于封潇潇和封太太在场没说出口，只轻轻“嗯”了声。
待颜玉律去洗碗后，封潇潇冲了过来，抓住他哥的手，郑重其事道：“哥，这门亲事，我准了。”
封无过：“……合着你哥我就只值一顿饭。”
“怎么会，明明值好多顿。我个把月蹭一顿饭，也不过分吧？”
封太太被他俩逗笑了，“能有个人照顾你……挺好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封无过：……虽然他是存着缓和他们关系的意思，但是你们真的不觉得你们倒戈得太快了吗？而且，这进度条拉得也太速度了。谈个恋爱而已，要不要搞得跟马上就要结婚似的。
这还没告诉他们某人买的房子自己只占了六分之一，三分之二都是给这两个人预留的。至于为什么是六分之一……因为某人的活动区间基本上都是和自己重合的……所以，嗯，两个人共享三分之一。
算了，还是先不说了。
颜玉律清洗完出来了。“天色不早了，我在隔壁酒店定了房间，我先带你们过去休息。”
“不用了，我留下来陪床。你们两个去休息吧。”
封潇潇也说：“我留下来陪哥就行。”
颜玉律抿了抿唇，看向封无过。
封无过：……住个院，又不是翻牌子，要不要这都要争？
他有些心累，“都说了我没事，我住院只是为了方便明天领检查结果。我真的真的手脚完好完全可以自理，谁都不用陪，都去休息，各睡各的。”
说完后，三个人一个都没动。
封无过：……很好。“你们两个Omega就别凑热闹了，传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说完，发现老太太和潇潇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封无过：……
颜玉律心里满意了，面上不显，要送封家母子去酒店。封太太婉拒，“我们自己去就好了，你留下来陪着过儿吧。”
“让他送你们过去吧，不然大半夜的我不放心。”
“好吧。还缺什么东西？我早上给你带过来。”封太太借着说话的工夫靠近封无过，轻声叮嘱，“那个……克制点。”
封无过：？！
他低头看了下，隐形贴还好好贴着没有露馅，老太太的眼睛什么时候这么毒了？！
封太太轻咳了下，“我不是老顽固……但是你还住着院呢，别乱来……”
封无过：……不是老太太你在想什么？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他的基本下限就这么没有保障吗？！
因为同一种事算是先后在弟弟和妈妈面前丢尽了脸面，也是没谁了。这个打击大概有点大，以至于他洗漱完后躺在床上也没有很快入睡。
病房门无声推开时，他眼皮动了动，没有睁眼，呼吸调整得很平稳。
来人熄了灯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边，替他掖了下薄被，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封无过睁开眼，看向黑暗中的雕像，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倒是先开了口：“没睡着？”
“嗯。”
“认床？”
“……我像是会有这种富贵病的人吗？给你要了张陪护床，凑合睡吧。”
“好。”
这么听话？本来都做好被他死缠烂打分半张床给他的封无过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这是……白天被颜家人给伤透了？还是刚刚和老太太他们聊得不愉快？
他开了床头灯，坐起身。
颜玉律站起身，“想喝水，还是想去洗手间？”
“……我真的四肢健全。你……”封无过忽然住了口，视线落在颜玉律因为俯身的动作微敞的领口，瞬间没有交谈的欲望了。“睡吧。”
他还以为被老太太看穿是因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原来出在这货身上……虽然那痕迹是自己弄的，但不遮好就是他的错！
颜玉律：……怎么毫无预兆地就不高兴了。
封无过还是气不消，“以后别穿得这么暴露，容易走光。”
颜玉律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短袖T恤和长裤，陷入了自我怀疑：暴露吗？
……
封无过觉得自己享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单人病房和检查不用排号就不说了，还有一大堆来探病的人等着他翻牌子。
看起来傻乎乎的小鹌鹑记者深谙放瓜之道，独家录像不是一次性放完，而是有节奏地一波一波放，直把热度推到最高。
因为星网热度已爆，网民情绪激动，帝国官方动作反应很迅速，通报说明颜家母子目前已被刑拘，等待具体调查。
本就是石锤，不过是时间问题。更何况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颜家这些年本来就算不上干净，阎王原本已经稳了的元帅之位也没了，义愤填膺、“弃帅保车”、落井下石的人比比皆是。
虽然听说颜夫人倒是想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毕竟身为Omega，非危害国家安全等极其重大犯罪是不会被执行死刑的。可惜，她那个儿子和参与的手下就没她这么强的心理素质了。
阎王虽有失察之罪，但并没有证据证明他直接参与这些事情，他主动交出了到手的元帅之位，积极配合调查，还当众宣读自己的十大罪状，态度极其诚恳。加上他在军部的人脉，最后虽然背了处分却没有降级，还是上将。
“不甘心？”被“荣幸”翻牌子的穆元帅玩味地问道。
“没什么不甘心的。”封无过关了看似言辞恳切实则无关痛痒的“检讨书”，“挺好的，这样以后就可以再虐一次了。”反正，这次他没有真的动手，还挺手痒的。
啧。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看起来冷酷的阎王，实则是真的无情。因为“失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颜夫人为他谋划的一切，出了事也是一句“失察”就可以大公无私地拿自己的妻与子去堵住悠悠众口。
“哦？怎么虐？再和他打一架？”穆元帅提醒他，“有些事，可一不可再，过犹不及。舆论是把双刃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伤了自己。”
封无过没接这个话题，“新的元帅人选定了吗？”
“托你的福，还没。”
萧家和颜家是死敌，阎王下马按理说萧家最开心，可惜萧家也被搞了……至于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两个最“优秀”的候选人先后翻车，帝国也很心累，并不太想考虑其余三位候选人。毕竟，元帅之位是能者居之，不是劣中取优。
封无过笑了笑，“这事儿其实不麻烦。”
“哦？”
“您老受累，再当五年不就得了。”
穆元帅神情有些复杂，“……谁给你透露的这个消息？”
封无过：“……我就随口一说。”
“帝国确实跟我透露过这个意思，我还在考虑。我年纪大了，累了。”
“老当益壮。”
并不觉得被夸奖到的“老”元帅：“……五年后呢？”
“五年后……嗯，我辛苦一下，接你的班吧。”封无过勉为其难道。
穆元帅真的被他的自信给弄得一言难尽，“……年轻人，你很飘啊。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腰。”
封无过挑了挑眉，“啧。牛皮还是要吹的。万一实现了呢？”
穆元帅虽然嘴上有时候会说自己老了，但是也就是说说而已。但这时候，却觉得自己大概可能真的老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如果……当初我没有去拉布拉多星找你，你和小瑿结果——”会不会不同？
封无过打断了他的话，笑了笑，“该是什么还是什么吧。”
“真是太飘了。”穆元帅心上的负重轻了一点点，“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封无过：“……这话题会不会太跳跃了点？”
穆元帅拍了拍他的肩，“早点结婚。”既然没希望，不如早点断了小瑿的心思。
无端被催婚的封无过望着老元帅离去的背影：……就问和您老有什么关系？
……
见过穆元帅后，又见了精神力研究院的人。等研究院的人也离去后，守在门口的颜玉律推门进来，“你同意了？”研究院喜形于色，不难猜出。
封无过“嗯”了声，“没办法，实力不允许我低调。”
以前是真心想佛系养老，所以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们承诺只要我配合他们的研究，会引进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并负责我治疗期间的所有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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