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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封太太非但没有松口气反倒更紧张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是……有人想包……嗯……养你吗？”
封潇潇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封无过嫌弃地及时避开。
封潇潇呛住咳了好一会儿后，拍了拍胸口，“妈你乱想什么呢？我哥怎么可能被人包养？！”
封太太：……是她乱想吗？这情况她很难不多想。而且……“我说的是有人想，又没有说你哥……嗯……”
“没事儿，反正我被人觊觎不是一两天了。太优秀，没办法。我先冲个澡。”封无过进了浴室，关上门，眼底蛰伏着驳杂的情绪：包养？挺合情合理的解释。
……
第二天，用了大半天工夫把剩下的半个军校给逛完后，又在附近逛了下也买了些小东西。
效果还是有的，反正封太太确实是安心不少，除了有些不舍外，情绪还算是很正常。
第三天是报到最后一天，封无过和封太太也打算中午就走了。
封无过最终还是把东西交给了顾臻，顾臻也知道劝不动了，能够多留一天已经是不容易了。
他收下东西，心里不禁腹诽颜玉律这厮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了，捞遗体是急于这一两天的事儿？当然是把人先留下更重要。这倒好，这都报到最后一天了，人还没出现，也联系不上。“我送你们去港口吧。”
“不用了。我们自己叫了车。”
顾臻叹了口气，“好吧。那一路顺风。虽然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下接受颜玉律的好意。”
封无过笑了笑，“帮我谢谢他。”
在顾臻看来，这句话就和“他是个好人”的意思是一样的。唉，可怜的颜首席，也有被甩的一天。也不对，都没追上谈不上甩。
封潇潇情绪有些低落，连带着对这个他哥亲口说对他不怀好意的学长和他哥是怎么认识的都不感兴趣了。他知道离别总是难免的，只是终究还是不太甘心，垂死挣扎，“哥，你真的不能考虑下……”
封太太无意识地抠着指甲，“你不用担心我，我有猫和塞巴斯蒂安陪着，可以过得好好的。我只希望你能够保护好自己，不要总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Beta大多比较平庸，但这里面本不该包括她自小心比天高的儿子。
封无过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邪魅狂狷一笑，“说什么傻话呢，不管我去哪，都要把你挂在腰上，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
封太太脸颊泛红，抬手打掉他的手，嗔道：“没个正形。”
“啧。潇潇哥宝男就算了，你这也天天把我往外推，我真是太伤心了。”
封潇潇不乐意了，“这怎么还带捧一踩一的？”
“我是为了你好。我如果真舍得去这张老脸跟你就读一个学校，啧，不出一个礼拜，全校都知道有一个没断奶的兄控，还有一个为了照顾没断奶的弟弟放弃工作来上学的弟控。”
封潇潇：“……”
一家三口各怀心思地向校门走去。
天空划过一道银线，裹挟着如冰似雪的冷冽气息，直冲帝国第一军校飞来。
“是春火！”
“是颜首席回来了！”
……
周边的气氛瞬间沸腾起来，不管是老学员，还是新生，一时间都冲着训练场奔去。
无动于衷的封家三口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俨然成为了逆行者。
封无过轻咳了声，看了下时间，“要不，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封潇潇：？？？哥你认真的？
显然，他哥是认真的。
今天是报到最后一天，老学员也陆陆续续返校中，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训练场，等封家三人走到时，前面已经围成了数十个圈了。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
“急什么，重量级人物出场得有仪式感懂吗？”
“是不是我们这么多人围着颜首席吓着了？”
“呵。颜首席可是面对成千上万的虫兽也面不改色的S级Alpha，怎么可能会被我们吓到！”
……
封无过：……打扰了。
封潇潇轻哼了声，“浮夸。”
瞬间收获了数道眼刀。
封无过扶了扶额，拽了下封潇潇藏在身后。虽然是实话，但是你当着粉丝的面说人家偶像浮夸，能给你好脸看才怪了。
忽然，他眉心微皱，“你们在这等我下，我过去看下。”
他一边说着“借过”一边试图往里挤。
也许是人真的很挤，也许是潇潇刚刚“浮夸”俩字拉得仇恨值太妥，反正结果就是没人配合，还有人不满道：“挤什么挤，有点素质行吗！”
封无过：艹。行，素质是吧。
他往后退了十米左右，迅疾地助跑了一段腾空跃起，中途在人群中某个刚刚说他没素质的倒霉蛋头顶上轻轻借力了一下，空中旋转一周后稳稳落地，没有停留地向那架银蓝色的机甲跑了过去。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准备往前冲的顾臻认出那人后，默默地又退回了人群。
“我是眼花了吗？他不用升降梯也不用升降索就这样刷刷刷跳上去了？！”
“……是的捏，而且比用升降索还快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应该是机甲战斗专业的吧？哪个年级的？”
“呵呵，身为机甲战斗专业的我，可以告诉你，除了今年新生，其他人我都认识，没这号。”
“……总不可能是新生吧？！太离谱了！”
……
封无过倒是无心耍酷，他只是习惯了而已。驾驶舱弹不出来，这种情况显然驾驶员的精神不可能处于清醒状态。他释放出精神力，强行接驳机甲。
春火是S级机甲，智能性非常高，精神力启动需要的匹配度至少要在90%。
好在大概是原驾驶员和机甲的精神链接已经断裂，他接驳起来不算太难。
接驳成功后，他下达弹出驾驶舱的指令。
驾驶舱弹出的瞬间，他几个起落先驾驶舱利落落地。待驾驶舱弹出后，打开了防护罩，从里面把驾驶舱上的某人给掏了出来。
嗯，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姿势——公主抱。
作者有话要说： 封哥：说我没素质？啧。就是这么记仇。
顾臻：第二次公主抱了……真的不考虑逆下CP？
第63章 上赶着不是买卖
校医院离训练场的距离并不远。
封无过还没把人送到校医院，医院就主动派人来接了。
“怎么回事？”
封无过把人放到担架床上，“应该是精神力透支了。”
医生闻声看向他，“你是？”
“这不重要。”
医生：……好吧，确实不重要。
校医院值班医生但凡有空的都过来了，紧张的阵势堪比对待国宝。
被挤出去的封无过也不想再给略显逼仄的空间施加压力，主动退了出去，与跟过来的顾臻正好碰上。
顾臻愣了愣，“你要走？”
封无过点点头，“我在这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顾臻镜片后的眼睛眯起，不悦道：“随你。”
“我家人还在训练场那儿。他醒了你……”封无过眼睁睁看着甩上的门……行吧。
……
颜玉律醒来时，顾臻正坐在他床边像对待仇人一样虐削着苹果。
他撑着额头坐起身，头隐隐作痛，还有点恶心。
他缓了缓，问道：“他人呢？”
顾臻嗤之以鼻，“不知道。”水果刀直接连皮带肉狠狠削掉厚厚一层。
颜玉律揉了揉额头，“谁惹你了？”
“你说呢？”顾臻一刀插上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是削给我吃的。”
“你不需要，你有精神食粮就够了。”顾臻泄愤似的又咬了一大口。
颜玉律看了眼他手里削地坑坑洼洼的苹果：正好，也并没有想吃的欲望。
顾臻又连咬了两口，还是忍不住数落道：“不是我说你，咱好歹是个S级的Alpha，能不能有点逼格，别这么上赶着犯贱成吗？”
“走了？”颜玉律摸了下手腕，“我的智脑呢？”
顾臻见他拔了输液管就要下床，堵在胸口的郁气更重，“上赶着不是买卖，这个道理我不信你不懂。你这滤镜也太厚了，我是没觉得那个Beta有什么好的，一味上赶着讨好，别人还以为你很廉价呢。”
颜玉律觉得头更痛了，“你等会儿再逼逼行吗？我智脑呢？”
顾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贱攻渣受，他就多余管这破事。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颜玉律的智脑丢给他，“现在这个点，人家应该都登上回去的飞船了。你要不要跟校长再请个假直接追过去算了，反正我看你现在脑子里也只有这一件事了。”
颜玉律穿着外套，头嗡嗡个不停，“你别说话。我头疼。”
顾臻：“……最后一句，看见这什么了吗？他还你的。”
颜玉律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盒子，墨眸微黯，也没打开。“不意外。”
他打开病房门，外面走廊上占满了人。
“颜首席，你醒了！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是我们吵到你了吗？我们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我们马上就走，颜首席好好休息吧！”
……
学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颜玉律忍着头痛，“谢谢各位的关系，已经没事了，都散了吧。”
他一边拨着通讯一边越过人群往外走。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懒散的声音响起：“喂？”
颜玉律语速有些快，“你在——”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透过人墙间的缝隙，看到熟悉的长腿熟悉的二郎腿坐姿，微怔之余，唇弧不由微微上翘。
他走了过去，人群随着他的脚步自动避让。
“怎么在这儿坐着？”
坐在封无过身边的学弟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了下，很有眼色地准备起身让座，封无过先一步起身往外走去。
“啧。他们告诉我要守规矩，不要打扰颜首席休息，还要讲究先来后到。”“颜首席”三个字充满了戏谑。
颜玉律跟在身后，闷笑，“这么守规矩？”
“不然呢？被你的迷弟迷妹锤死？这么多，我可打不过。”封无过对身后探究的视线还是有些烦躁，“行了。看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呢？我头疼。”似是为了证实自己话里的可信度，颜玉律揉了揉额头，“真的。”
封无过看了他一眼，“头疼就好好休息。疼才好，才能多长点记性，精神力透支可不是好玩的。”
颜玉律沉默了。当年封景的就医记录上有一条是：精神力严重透支。他揭过这个话题，“我还以为你走了。”
“本来是打算走的。这不，老太太认出了你，不放心，我就替她过来看看情况。现在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颜玉律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道：“你爸爸的遗体……”
那道背影顿了顿，轻飘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没事儿。这种事情急不来，看运气。”
颜玉律没有忽略那声音里细微的颤抖，眼睫轻垂，“找到了。”
明明是平地，那道身形却一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子。封无过转过身，“你说……真的？”明明知道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但还是有种不真切感。
“真的。但是，我好像有点后悔。”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毕竟，漂流在太空中的遗体没几个好看的，本意是想弥补他一个遗憾，但他不确定这会不会成为另外一种心理阴影。他不是没想过火化后再交给他，但这种不可逆的擅作主张，他到底还是不敢。
“我想看看。”
颜玉律轻轻点点头，“好。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封无过手指抽搐了下，“好。”
现阶段空间材料的应用技术只是相对成熟，微型空间钮单价相对比较平民点，中型的单价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更不用说能收纳机甲这种庞然大物的空间钮。但是这些并不是最贵的，在空间技术上叠加二级技术后的价格更是令人瞠目。比如空间里增加了调节温度、湿度等功能应用，那这个价格就不是简单地翻一番了。
假期实习时，每一大组的临时基地都配备有运输舰。一个半月的实习期结束后，也不可能为了个人或者单独的几个人再专门配备，所以颜玉律提前另外采购了几个可以调节温度的空间钮。
他到训练场从机甲驾驶舱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空间钮，顺便把春火给收了起来。
然后，他领着封无过进入他的固定训练室，将房间温度调到零下，取出了一个透明棺材。
真空环境下，遗体并没有怎么腐烂，只是成为了一具干尸。其实，比起其他打捞起的遗体，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颜玉律并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人，他绞尽脑汁，也只说出一句：“其实想想，人都有死的一天，我死后的样子应该还没有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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