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好吃包子饺子这类带馅儿的东西,晾冷了的那种,估计是为了吃了方便,又快。还有,他都是子时末休息,寅时尾起来,先是去洗把脸,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洗好,晾晒在后院后面的小树林里,接着就回到房顶给您巡逻。不过他睡觉的时候我看他也睡得并不沉,耳朵还一直听着动静呢!”
......陆楚箫听得津津有味,却没看见一旁的古月听得脸红脖子粗,好像剥了皮的红鸡蛋,要多红,有多红!
第63章 威昱鎏的挑衅
爱一个人原来可以知道的这么多吗?可是,他对厉景杭.....却一无所知呢.....
他在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心下里便有些戚戚不安,他总觉得,自己和厉景杭之间,好像少了点什么。现在明白了,原来是少了....彼此了解!
伴驾这件事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比如陆楚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到了宫门口,竟然就被请到了御车之上。
如果说前几次他看见小皇帝只不过知道了他就是皇上,那么今天近距离看他的时候,才看出来,他是真的好看!
相较于自己的素白,他就像一朵盛开妖娆的罂粟花,极艳极抢眼。
自从上了车,他就发现,小皇帝的嘴角就一直衔着笑,一直盯着自己瞧。
他本就是胆子小,虽然在青楼楚馆之地流连,可是接触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个自己玩的好的,唱曲儿的姑娘都很少交流,所以,此刻跟小皇帝这样面对着面,近距离坐着,生生让他后脊生出毛骨悚然和想要凿地三尺把自己埋起来之感!
他就这样低着头,眼神飘忽地看着脚下的地板,忽而听见头顶处传来一阵轻笑:“呵~”
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有了戏弄的目标,玩弄、邪恶,又有一点戏谑。
他微微一怔,随即抬起头,正好,与威昱鎏来了一个眼对眼的对视!
“陛、陛下,您、您有什么事吗?”他有心想说,这个皇帝美则美矣,就是有些疯病,叫自己上来不说话,光笑,是什么意思?
他有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但是碍于眼前这个人可以一句话定自己生死,他还不想再死,所以就忍住了。
然后,他就看见威昱鎏说:“陆楚箫....是吗?”
陆楚箫迟疑地看着威昱鎏点头:“是的,陛下。”
“本帝从未想过要跟人分享爱人。”威昱鎏仰着头,没有看他,说。
陆楚箫迟疑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谁,马上脸红了,但是胸口却仿佛装了炸药,此刻轰如捶鼓,轰轰作响。
他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愤怒,也或者说,是生气。
他没想到有人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说这件事。
他脑子里想到了一句话:这一世,本王是你的。
是的,他是自己的,这个人凭什么这么说。
然而,威昱鎏的挑衅还在继续:
“你不过就是本帝在摄政王身边的一个替身罢了!摄政王爱本帝入骨,奈何我乃九五之尊,不可与他结为夫妻,更不可能独属于他一人,他这才找了你,你现在明白了?”
陆楚箫的脸色惨白,愣怔的看着威昱鎏,恨铁不成钢的发现,自己竟然点头了!关键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点头!
小皇帝似乎也没想到他如此怂包,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
车停了,他被请下了车,然后他听见身侧原本还跟自己低声说话的皇帝扬声说:“跟着车驾,步行向前!”
“摄政王妃!”小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揶揄。
从他下车的太平街到郊区大约要二十里,大部分大臣及其亲眷都是坐马车的,唯独陆楚箫被下了死令,让他步行!
如果是之前,那陆楚箫可真的会被折腾死,可是如今就不一样了,他练了一个月的武功,感觉身轻如燕,坐在街上逛一天都不觉得累,甚至有时候就故意不叫车马,就为了练练脚力。
这二十里地,正合他意。
只是——
他为什么会这么的难受!
如果是之前的陆楚箫会这样自我安慰:不就是走路吗,自己又不是不能走。人家是皇帝啊,你自己算什么,说你就说你了,欺负你便欺负你了。
可是现在的陆楚箫发现自己被这几天的好日子惯坏了,开始有些生气了。虽然是走路了,可是心里带着极大的愤恨,好像自己遭受到了奇耻大辱。还有就是,为了跟小皇帝赌气,他故意好几次用脚踢小石子,踢到皇帝的座驾上。
这可不像过去那个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陆楚箫!
原本在众人眼里柔弱不能自理的陆楚箫走得飞快。
一来是刚刚在小皇帝面前丢脸丢到家了,他需要发泄;二来,他最近深思过自己的问题,觉得自己前世太娇气了,以至于遇到什么事都不能独当一面,身子娇弱想到也做不到,所以这一世,他练武吃肉,已经练了一阵子了,誓要练出金刚铁骨出来不可!
因而,威昱鎏让他跟着马车后头走,他虽然面上让人看着楚楚可怜气喘吁吁,实际上身子舒服着呢,连后头的蒋奕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而秘密保护他的古月则在看见他的脚步步形之后,很是放心地勾了勾唇。
御车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御车是那种四面用垂感很足的珠子悬挂遮挡着的,因而里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大家都可以看得见。
威昱鎏这个小皇帝坐在马车里的姿势也不甚正统,斜着歪着,总有一种不甚正经的感觉。
上来的陆楚尧看了一会儿后,似乎是忍不住了,皱着眉道:“陛下,如今在外头,您还需注重自己的仪表才行!”
他说话的时候,发现车侧的御林军统领凌云拔开了剑,凌厉的剑锋在阳光下颇为刺眼。
陆楚尧皱了皱眉头,咬紧牙关说:“厉景杭如今在边关声势极盛。这就是你让他带兵出征的后果!”
威昱鎏皱了皱眉,随即眉心舒展开来,嘴角也薄薄地一扯,说:“这个威势,不也正好震慑了炽国的军队,让他们不敢造次?陆楚尧,威国的江山已经在我们的手上了,你怕什么?”
“怕什么?”陆楚尧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咬了咬牙道,“我总觉得,这个厉景杭....跟往日不一样了......”
“呵呵~”威昱鎏伸出长长的手指在陆楚尧的脸上绕了绕,见他这次没躲闪,于是嘴角一勾,凑过来,盯着他,邪笑道,“怕什么?你别忘了,厉景杭身边,可是安插了不少我们的人!他?不过是我们弹压江山的一个工具罢了......”
说完,他的脸转向马车外面,看见陆楚箫在跟着队伍艰难前行,心情瞬间又好了许多。
第64章 一起走
陆楚箫虽然走的动,但不代表可以跟上马车。
很快,他就落到了御车的后头。
而御车的后头就是陆府的马车,上头坐着的,正是他的‘亲爹’陆鼎河,还有他的夫人,陆白氏!
自从陆楚妍死后,陆鼎河和厉府算是彻底闹崩了,而他现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厉王妃,自然就跟陆府不是一家人了。
可是陆楚箫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所以对自己的这个父亲,他始终保持着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希望有一天,他的眼里可以有自己,希望他可以跟自己舐犊情深,希望,他可以对自己,跟对陆楚尧、陆楚山、陆楚河,平分秋色。
只可惜,他一直都是异想天开。
陆府的马车从他身后上来,到经过,再到离开,自始至终,陆鼎河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去了头,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楚箫!楚箫!上车!”倒是后面跟上来的宁西元坐在马车上冲他伸出了手。
陆楚箫看了他一眼,讪讪道:“陛下让我在下面跟着,走着去。”
宁西元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皇帝很不靠谱,怎么能当众让堂堂摄政王妃出丑呢?
虽然,外面不知道让谁传开了摄政王娶了一个男王妃,但是都没见过,因而整个队伍里,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陆楚箫是摄政王妃。
皇帝这一出等于就是把陆楚箫拉到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家看,让大家瞧,心思实在是不纯!
联想之前皇帝和小皇帝的龙阳之谊,宁西元大概明白这个小皇帝要干什么了,他想了一下,跳下车来,笑说:“今日天气正好徒步,那我就陪着你一起走吧!”
就在这时,后面卢元泽也气喘吁吁赶了上来,说:“出现,西元,还有我,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厉王府的马车在最后头,因为陆楚箫在宫门口就被叫走了,蒋奕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此刻也是气喘吁吁, 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有我!还有我!我也陪着小少爷!”
他的身后还有宝湖。
宝湖后背还背着一个锅,头上扎着蓝色的绒布,看起来不像厨子,倒像个书生。
“小少爷,还、还有奴才!”
陆楚箫笑了,刚刚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整个人瞬间豁然开朗,说:“有友有仆如此,我,陆楚箫,何忧之有!”
结果陆楚箫一个人的打脸变成了亲朋故友一起去郊游。
他们先是跟在队伍旁一边走一边嬉戏,然后又演变成了比赛谁走得快,然后又在休息的空隙在河边捕鱼喝汤,顺便,还抓了几个蝈蝈,斗起了蝈蝈。
队伍里的大臣及其亲眷可算是认得了这个摄政王妃到底长什么样了。
先不论男女,个个都惊艳于他的容貌和温润。
陆楚箫还是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因而还有些不适应不习惯。
毕竟之前他很少在人前露脸,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卿月楼这类的秦楼楚馆的包厢里喝酒听曲儿,再不就是在别院里,偶尔去宁西元家做客,活的极其简单。
队伍行进到西郊附近的河边,大家都比较疲乏了,因而停下来歇脚。
不远处又有一群女人凑到一起议论起他来,因为离得比较近,因而他听得倒是清楚:
“哎!你们看见了吗,那边喝鱼汤逗蝈蝈的那个,就是厉摄政王的王妃,陆家人,据说是他们家的六公子。”
“真的吗?当朝两大巨头的联姻,难怪连男人也不计较了。”
“你这就不懂了吧?咱们的摄政王啊,就喜欢男人!你们忘了?曾经的龙阳之谊?陛下和摄政王.....”
“哈哈~还真是....可摄政王娶了陆六公子....陛下怎么办?”
“嘘嘘嘘~小心让皇宫内的那些侍卫宦官听见了!我听说啊,咱们的摄政王....移情别恋了!”说这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紫色绸衫的中年女子,平日里好八卦,总是喜欢打听奇闻秘闻,这么劲爆之事,自然是少不了她的唇舌之染。
第65章 我是不是抛弃了?
殊不知,此刻小皇帝正好下来解闷,就在她们后面的车驾后面,听见这话的时候,手一抖,把他手里的金箔鱼骨扇都掉了。
凌云在他后头帮他捡起来,顺便放入他的手里的时候,捏住了他的手。
小皇帝这才恍然回神,眼睛空洞地看着凌云问:“我,是不是被抛弃了?”
凌云脸色很冷,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却能让人看出他有些生气。
小皇帝也不顾,甩开他的手,大步往附近的河边走去!
河边,陆楚箫正坐在一个石头上, 一边喝鱼汤一边指挥蒋奕逗蝈蝈。
两只蝈蝈都被他们放在一个碗里,让他们两个打架。本来也就是这些纨绔子弟闲暇时无聊之举,可是在这个农耕的依仗队伍里,确实有些不大庄重了。
陪伴着皇帝的还有陆楚尧等人,看见他们几个人在河边逗蝈蝈,当下变了脸,拿着剑冲过来说:“大胆!这是御驾亲耕,乃是奉上天旨意,以陛下龙御之体,祈求神灵赐福,雨露甘霖,农植繁茂!岂容你等用此等宵小之辈的玩乐来玷污龙目?!”
......宁西元和卢元泽正玩得兴头上,被扫兴了,自然是不乐。加上这一路,小皇帝为难人,把陆楚箫和他们累得也够惨,此刻脾气一上来,当下没好气说:“我说副统领大人,此时正在休憩时间,我等更是远远离开依仗到河边,根本就不在队伍里。再者说了,农耕农耕,普通百姓农耕之余休憩不也是玩这些小玩意吗?既然陛下离宫来体验农桑,顺便体验一下民众的小乐,又有何不可?”
陆楚箫看着宁西元振振有词,心里头虽然有些怕,但还是觉得很过瘾,很爽快!
他还从未想过,有人可以当众教训皇帝!
大理寺卿之子的名头,果然头铁!
这话说的天衣无缝,连陆楚尧都无话可说了,正准备直接动粗,就听见后面不远处的小皇帝忽然幽幽说:“此事不怪别人,谁最大怪谁。”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谁最大怪谁?谁最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陆楚尧反应过来了,拿着剑指着陆楚箫说:“你是摄政王妃,你最大!你出来领罪!”
宁西元傻了,急忙站起来吼:“凭什么!”可是下一秒,两个侍卫已经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陆楚箫则急忙放下鱼汤,站起来说:“陛下,我等只不过是在这里聊以慰藉的玩乐一会儿,是、是有点不妥,但不至于动刀动枪啊!”
小皇帝似乎是心情极差,比在之前车架内脸色差多了,不耐烦地说:“都给拖走,看押起来!”
去打水回来的蒋奕吓得急忙就要冲上去,被古月拉住了。古月一直在不远处的树后静静看着,看见宁西元、卢元泽都被带走了。陆楚箫则被单独捆着跟在小皇帝的身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他要干什么?为什么单独带走我们少爷?”蒋奕急得额汗直流。
古月则淡淡说:“左不过是那些污糟事。”
“什么污糟事?”蒋奕听得五脏六腑都在转。
古月深吸一口气,面色沉沉:“你放心,有我在。他们动不了王妃,一根指头!”
蒋奕深吸一口气,心里头凉凉的,他当然相信古月的武艺,可对付权贵,尤其是天下之主,是凭着一个人的武艺就可以对抗得了的吗?
他想了一下,赶紧去找宁家和卢家人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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