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知被她逗乐了:“姨妈,您还怕暮平假结婚呐?”
江暮平含笑道:“结婚证在家里。”
“我拍照了。”成岩忽然说。
江暮平看了他一眼。
成岩拿出手机翻开了相册,把手机递给江母。江母接过手机,捏着眼镜镜框仔仔细细地扫量了几眼。
李思知凑过来:“怎么样,不是假结婚吧。”
江母放心了,把手机还给了成岩,做出了让步:“婚礼不办就不办吧,不过两家还是要一起吃顿饭,这是规矩。”
离开的时候江暮平忽然问成岩:“你想办婚礼吗?”
两人并肩走在幽长的巷子里,成岩转过头来:“之前咱们不是商量过了吗。”
“我想再确认一下。”
“我跟你的想法一致。”
江暮平嗯了一声,说:“下周我出差,三天左右,这些天有空的话,你可以把旧家里的东西搬到新房去了。”
“你的呢?要我帮你一起搬过去吗?我找个搬家师傅。”
“好。”江暮平说,“150706,门锁的密码。”
几天后,成岩第一次去江暮平住的地方,毫不意外的,这里的装修风格和新房无差,十分单调素净,江暮平的私人物品成岩没敢动,联系搬家公司先把大件的东西打包搬走了,搬了两天。
由于这两天一直在江暮平家里监工,成岩推掉了很多单子,第三天还是不清净,一上午不停地在接电话。其实这些天成岩一直没精力去管工作上的事,回绝了很多纹身预约,工作室的微信和微博已经被客户私信轰炸了好几天。
成岩刚挂完一个客户的电话,听到搬家师傅问他:“小伙子,那书房里那么多书要搬吗?”
成岩想了想,说:“暂时先不搬吧。”
“好嘞。”
“你好……”
有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成岩转过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戴一副眼镜,样子有点眼熟。
“有什么事吗?”成岩问道。
“江教授不在家吗?”那人神情有些疑惑,往屋里看了看,搬家师傅搬着东西走到门口,他赶忙往旁边让了让。
成岩想起这个人了,是之前在江暮平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学生,好像是江暮平带的博士生。
“江教授不在家。”成岩说。
那人自顾自地踏进了房门,成岩有点不高兴,眉心很轻地蹙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成岩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江教授的学生。”那人盯着成岩打量片刻,眼睛一点点睁大,“是你……”
“名字。”成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人注视了成岩一会,表情不那么好看,但还是乖乖回答:“廖凡柯。”
廖凡柯环顾四周:“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江教授呢,他不在家吗?”
“你找他有事?”
廖凡柯下巴微扬,扶了下眼镜:“江教授是我的博导。”
话只说了一半,语气不卑不亢,听着倒是挺嚣张欠揍,好像江暮平是他的博导,他来江暮平的家里找江暮平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成岩猜这位学生十有八九对江暮平芳心暗许,有点傲慢又有点自我,回回态度都不太客气。
不过成岩不跟孩子一般见识。
“江教授出差了,不在家。”
“你怎么会在这?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搬家吗?”
成岩有所保留,没提江暮平跟他结婚的事:“嗯,他要搬家了。”
“搬去哪了?”
“这个你问他吧。”
把廖凡柯打发走后,成岩把江暮平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搬家师傅一趟一趟的踩得地砖上都是干泥,屋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成岩把地扫了一下,扫完后又拖了一遍。他点了外卖,吃完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成岩。”
“成岩。”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江暮平的声音,低沉的嗓音震得成岩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成岩的脑袋往沙发缝里缩了一下,偏了偏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成岩。”
江暮平的面容和声音渐渐清晰,成岩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别在这睡,会感冒。”
成岩坐起了身,垂着脑袋醒了会神:“我就眯了一会。”他抬起了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江暮平手里拿着一个丝绒质地的礼物盒,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刻着花纹的素银对戒。
成岩彻底清醒了:“已经做好了吗?”
“嗯。”江暮平捏出尺寸较小的那枚戒指,动作优雅,语气庄重,“成先生,以后我就是你的合法丈夫了。”
成岩同样庄重地凝视着他。
“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知晓:我们不是形婚,在我们的婚姻有效期间内,你不能跟其他人产生感情,发展感情,发生关系。”
——简言之就是不能出轨。
江暮平认为这是一场有效婚姻,他不允许“各玩各的”这种情况存在。
成岩又好气又好笑,心道你们搞法律的说话都这么不中听吗。
“我是不是有点严肃?”江暮平问成岩。
成岩笑了声,点头:“有点吧。”
江暮平说:“戒指是禁戒的标志,其实没那么浪漫。”
“我知道。”成岩说,“其实纹身也差不多。”
“我帮你戴上?”
“嗯。”成岩把手伸了过来。
江暮平轻轻握住他的手掌,把那枚刻了花纹和名字缩写的戒指套进了成岩的无名指。
成岩从盒子里拿出了另一枚戒指,“你这么要求我,我也要这么要求你。”
“嗯?”江暮平没反应过来。
成岩帮他戴上了戒指,说:“刚才有个你的博士生来找你,那学生对你有意思吧。”
江暮平想了想,问:“廖凡柯?”
“我就知道。”成岩看了他一眼,“在我们没离婚前,你也不能跟其他人产生感情。”
江暮平忍俊不禁,摇摇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看着成岩,“而且现在,我是你的丈夫。”
第18章
新房的家具陆陆续续地终于配备好了,房子空了几天江暮平和成岩才正式住进去。
由于两人没有举办婚礼,江暮平第一天来到新家才发现门口挂上了红灯笼,估计是老太太的杰作,家里的窗户上也贴了红色的窗花。
除了“传统味”很重的灯笼和窗花,屋子里还漂浮着一些彩色的氢气球,还是爱心形状的,这倒是不像老太太的手笔。
今天江暮平准点下班,家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门铃声响了一声,江暮平走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快递员,手里抱着包裹,问:“请问是成岩先生吗?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江暮平在单子上签下了成岩的名字,接下了快递。
没隔多长时间,门铃又响了起来,又是快递员,送来的还是成岩的快递。
江暮平在回家后的两个小时之内收到了成岩的七八个快递,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
成岩打来了电话,江暮平接通了电话,站在一堆包裹中。
“江教授,你到家了吗?”
“到了。”
“我今天要晚点回去,晚上还有几个客户。”
“嗯。”
“你吃晚饭了吗?”
“在学校吃了工作餐。”
“啊,不好吃吧……”
“还可以。”
“成岩,”江暮平停了一下,想起之前母亲提到他跟成岩讲话的时候语气总是硬邦邦的,有些生冷,便换了个称呼:“阿岩。”
成岩愣了一下。
江暮平垂眸看着地上的那些包裹,“阿岩,家里有很多你的快递。”
“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成岩隔着电话有点不好意思,但不想在江暮平面前表现得那么忸怩,于是尝试着行使作为江暮平合法丈夫的权利:“江教授,你帮我拆了吧。”
“嗯,好。”
江暮平在客厅拆了十几分钟的快递,成岩今天一天收到的快递都抵上他半年收的了,江教授不怎么在网上买东西,不太理解网购的乐趣。成岩买了一些洗漱用品,洗发水、沐浴乳、洗面奶、男士护肤品……还都是国外直邮的,瓶瓶罐罐的特别讲究。
这么宝贝自己。
所以成岩皮肤那么好,长得那么显嫩不是没有理由的。
江暮平轻轻哼笑了一声。
除了护肤品,成岩还买了成对的电动牙刷和牙刷杯,情侣款的,一个是皮卡丘,一个是杰尼龟。江暮平盯着那两个卡通电动牙刷看了很久,不确定哪一款才是自己的。
他拍了两张照片,向成岩发信息确认:[图片][图片]小乌龟和小耗子,哪个是我的?
收到江暮平消息的成岩这才想起自己前几天脑子一热买了非常幼稚的情侣款电动牙刷,他一方面感到轻微社死,一方面又觉得江暮平讲话的语气有点可爱。
成岩回答:随你,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江暮平又回:小乌龟。
成岩回道:好的。还发了一张杰尼龟戴着墨镜的表情包。
江暮平的表情库里没有什么可爱的表情包,为了回应成岩的可爱,他回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江暮平的心情变得很不错。
成岩十点多才到家。
客厅里的灯关着,家里很安静,江暮平可能是睡了。
成岩打开客厅的灯,不自觉地放轻了步伐。这是他第一天住进新家,有好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比如睡衣。而且他的衣服刚从旧家搬过来,还没有顾得上归置。
成岩从装衣服的箱子里随便挑了一件T恤,走进了浴室。
成岩刚进浴室就看到了洗脸池上的瓶瓶罐罐,江暮平把他网购的洗漱用品整齐地摆在了洗脸池上,那对情侣款的电动牙刷也歪着脑袋靠在一起。
江暮平没成岩那么讲究,洗漱用品很少也很单调,成岩洗澡的时候用了江暮平的洗发水,挤出来的时候是一股柑橘味,可是头发吹干后又变成了雪松的味道。
成岩只穿了一件T恤和内裤,光着两条腿走出了浴室,准备再去装衣服的箱子里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到睡觉穿的居家裤。
江暮平从书房里出来倒水的时候,看到有个人蹲在玄关,脑袋埋在收纳箱里闷头翻着什么。那人只穿了件上衣,下半身单穿了条黑色内裤,因为下蹲的姿势,贴身的内裤勾勒出了臀部的线条。
成岩的腿很白,内裤又是低腰的,T恤挡不住后腰隐隐约约泄露的春光,江暮平下意识偏过了头。
成岩终于翻到了能穿的裤子,转身的时候发现江暮平拿着杯子站在客厅里,他愣了一下,看到江暮平抬起眼睛看向了他。
江暮平穿了一件看上去质地很柔软的睡衣,戴着眼镜,头发半干,气质有些慵懒。
成岩手里抓着裤子,“我以为你睡了。”
“没有。”江暮平走到厨房倒了杯水,“我在书房。”
江暮平把水杯放在餐桌上,走到了成岩面前,“家里温度不高,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我刚刚在找睡裤。”
江暮平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成岩作为纹身师身上却连一个纹身都没有,这会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他腿根的位置,发现有一小片类似纹身的痕迹从腿缝里延伸出来,若隐若现,看不清全貌。
成岩注意到了江暮平的目光,耳朵一瞬间发烫,耳根后面都红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穿裤子。
“阿岩。”
成岩听到江暮平喊他的名字。
“你的耳朵很红。”江暮平提醒他。
本来成岩的耳朵只是耳根后面有点红,这下整个红透了,连后颈都浮着淡淡的红晕。
“我脸皮薄,”成岩的耳朵快冒烟了,“江教授,你理解一下。”
成岩的脸皮其实没那么薄,他也不知道在江暮平面前怎么就那么薄。
江暮平走近了他,身上裹挟着淡淡的雪松的味道。
“家里的气球是你弄的吗?”江暮平问道。
成岩点点头:“明天处理掉。”
“不需要处理,挺好看的。”江暮平闻到了成岩头发上的雪松味,没说什么,“我先回书房了。”
“嗯。”
江暮平回书房后,成岩躺在沙发上思考一件人生大事——他今晚该睡在哪儿?
按理说他跟江暮平结了婚,睡在一张床上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他跟江暮平连手都没有拉过,要怎么同床共枕?
更何况刚才江暮平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腿,他就表现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这种状态睡一张床不得闹笑话?
成岩在沙发上躺了会,很快就困了,想着先混过这一夜。
江暮平是不会让成岩混过去的,尽管走出书房的时候发现成岩歪着脑袋睡在了沙发上,还是走过去,微微弯下腰,离成岩很近,轻声喊他:“阿岩。”
江暮平喊“阿岩”的时候总会让成岩感觉耳朵麻麻的,蕴藏了魔力一样,一听腿就软。
成岩含混地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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