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喝了口果汁,说:“听Disea说你先生是你的高中同学。”
“是的。”
“是个帅哥。”
江暮平笑了下:“是。”
“Disea说长得惊为天人,”孟斯说着看向邵远东,“是夸张的表达方式吗?”
江暮平说:“不是。”
邵远东嚷嚷起来:“我可没夸张啊,有机会你看看本人,长得是真帅,高中那会没发现有多帅,啧,奇了怪了。不过我大概也明白Jan单身那么多年的原因了,眼光那么高他看得上谁。”
孟斯再次看向屏幕,“有机会介绍认识一下。”
“好。”
“我以为你会比我晚结婚。”孟斯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结婚的计划。”
“三十岁做的计划,三十五岁失效了。”
孟斯难得露出笑面孔:“为了你先生?”
“嗯。”
“看来他很优秀,是做什么职业的?”
江暮平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抬了下头,成岩穿着宽松的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江暮平对着手机屏幕正在说话,成岩步伐顿了一下。
孟斯在视频里看到江暮平忽然抬头,便问:“你先生吗?”
成岩看了眼江暮平手里的手机,问:“在视频?”
江暮平嗯了一声,听到孟斯说:“方便看一下你先生吗,Disea夸得那么天花乱坠,我很好奇。”
成岩刚洗好澡,面色潮红,头发也是半干的,他穿了长衣长裤,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遮得很严实。
形象很得体,没什么不能给外人看的。
江暮平注视了成岩片刻,低头看向屏幕,对孟斯说:“不方便。”
孟斯很轻地啧了一声。
手机里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成岩听不清跟江暮平视频的人说了什么话,只能听出来对方是个男人。
“挂了。”江暮平对手机里的人说,“好好享受你们的聚餐。”
“再见。”
“朋友吗?”成岩问。
“嗯。”江暮平的视线看向成岩的头发,“你的头发没有吹干。”
“没事,一会就干了。”成岩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他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捋了一下,“你去洗澡吧,我回房间了。”
屋里暖气足,成岩的头发很快就干透了。他关掉大灯,开了一盏小夜灯,窝在被窝里玩游戏。不工作的时候成岩的脑子里只有“放松”两个字,什么也不想干,就想干点不费脑子的事。
半晌后,江暮平开门进来。成岩握着手机快要睡着了,听到动静倏地又睁开了眼睛。他背对着江暮平,昏黄的夜灯照耀着他的头顶。
成岩不作声,也没动,从江暮平的角度看过去,他像是睡了。
江暮平掀开被子躺进来的时候,将沐浴乳的清香一道带了进来。
成岩闭着眼,听到身后的窸窣声响——是江暮平拿书的声音。
成岩翻了个身,面朝江暮平。
江暮平垂目看着他,“没睡?”
“在玩游戏。”
江暮平睡前看书的习惯真的挺好的,成岩以前也有定期阅读的习惯,只是后来工作周期越来越紧凑,活都堆在一起,每天早出晚归,动辄就坐在工作间一整天,回到家累得只想倒头就睡,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看书。
现在工作弹性变大了,以前的习惯也落下了,如果不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与江暮平之间存在的差距,成岩大概也不会想到要重拾阅读的习惯。
“江教授,你书房里的书,我可以看吗?”成岩问。
“当然。”
成岩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靠在床头,侧头看着江暮平手里的书。
“英文的?”
“嗯。”
床头柜上有江暮平看过的中文书,成岩往那边探了一眼,说:“那本书可以给我看吗?”
江暮平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又转过来:“现在?”
“不能吗?”
“不是不能。”江暮平伸手把书拿了过来,“你白天干了一天的活不累吗,怎么突然想看书?”
“我一直都很上进。”
江暮平笑了笑,成岩从他手中接过书。
成岩翻阅了几页,被现实狠狠打脸,他在看之前就应该做好看不进去的准备,这毕竟是江暮平看的书。
成岩强打精神看了一会就撑不住了,眼皮开始打架,身子慢慢下移,缩回了被窝里。
成岩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小声嘟囔着“我要睡了”,手探出被窝把书搁在了床头柜上。他的手从外面收回被窝的时候,忽然被江暮平一把按住。
成岩睁了下眼睛,又闭上,可能是困迷糊了,一边把手从江暮平手里抽出来,一边低声说:“宝贝儿我不看了,困死我了,你这书不是人看的。”
他没有挣脱江暮平的桎梏,江暮平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
成岩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蒙地看着江暮平。夜灯的光很微弱,把江暮平乌黑的发丝染得昏黄。
“我想睡觉了宝贝儿。”成岩用他独有的低哑嗓音说。
成岩喊一声“宝贝儿”,江暮平握他手的力度就大一分。成岩觉得要是自己再多叫几声,这手腕估计都能给江教授捏废了。
“宝贝儿,你力气好大。”成岩继续撩拨。
江暮平终于出声,嗓音暗哑:“睡之前可以把刚才被打断的事情继续做完吗?”
“什么事情?”成岩明知故问。
“跟我接吻。”
成岩嗯了一声,眼前倏地陷入黑暗,江暮平抬手将夜灯关掉了。成岩晃神的瞬间,江暮平的气息落了下来,然后亲在了他的嘴角上。
“宝贝儿你亲歪了。”成岩含混地说,然后偏了偏头,蹭着江暮平的唇瓣调整了一下角度,继而他的嘴唇被江暮平整个吻住。
成岩的心思得逞,江暮平的呼吸果然变重,吻得也愈加发狠。
江暮平好像克制着,把成岩的嘴唇都吻痛了,却没有更深入一步。
成岩主动伸了舌头。
第一次跟江暮平舌吻的时候成岩就天旋地转的,特别喜欢那种感觉,是悸动和情欲的缠绕交织,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享受。
被笼罩在丝绒被底下的热意逐渐升腾,江暮平的书放在床边,随着被子的动势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响声中断了江暮平混乱的欲望。
江暮平离开了成岩的嘴唇,呼吸粗重。
借着昏暗的环境成岩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江暮平的手指抚摸在他的后颈,已经想象到他此刻后颈发红的光景。
江暮平当然知道成岩那一声声“宝贝儿”都是故意的,他的手逐渐往下,探进成岩的衣领里,在他的肩胛骨处停下,指尖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会。
江暮平按了按成岩裸露的背脊,成岩闷哼了一声,听到江暮平哑着嗓子说:
“坏得要死。”
第43章
有些事点到为止就行, 成岩本来也就是想跟江暮平亲一下,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当然,伸舌头是他情不自禁, 他只是又想到了之前跟江暮平深吻的感觉,想再体验一下。
江暮平的手劲真的很大, 掌心用力地摁在他的背脊上, 弄得他又疼又麻。
弄疼他也就算了, 还要骂他坏。
成岩心想:我哪坏得过你。
两个人似乎很有默契, 同时收住了劲。
江暮平把手从成岩的衣领里抽了出来, 拧过身子,弯腰拾起地上的书本,放在了床头柜上。
其实成岩有了点反应, 但他不想表现得太过主动,因为他不确定江暮平是否跟他一样。
江暮平平时就是那种进退适中的状态, 很会勾引人, 但又不会过分冒犯。这种状态成岩其实挺喜欢的, 若即若离,维持着互相试探的距离感。
婚姻当然不只是柴米油盐,还有风花雪月。成岩要欢愉,也要情调。
担心江暮平觉察出什么,成岩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往脸上掩上被子,小声说:“真困了宝贝儿。”
江暮平嗯了一声, 嗓音低沉:“晚安。”
“晚安。”
成岩原本计划年初三和江暮平回江州,可是江暮平学校那边下发通知——江暮平年后没几天又要去趟国外。要是回了江州,之后再赶回北城飞国外,江暮平的行程就太赶了, 而且他们在江州也待不了几天。
成岩提议不回江州,但江暮平说不用取消计划,可以提前去,在江州过年。
两人回爸妈家吃饭,跟俩老人提了这件事。
这毕竟是成岩和江暮平结婚后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不在爸妈家里过,成岩总觉得不好意思,开不了口。是江暮平开的口。
“我记得,”江母看着成岩,“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姨妈,住在乡下?”
成岩点了点头:“我本来是打算年初三回去的,就是教授……”
江母给成岩盛了一小碗鸡汤,说:“他学校里就是那样,评了正教授后这会那会的,忙得不得了。年后没时间,你们就年前去呗。”
成岩接过汤,“这样就没法跟爸妈一起过年了。”
江母笑了起来:“没法儿就没法儿呗,以后日子长着呢,你就跟我们过这一个年啊?哪年过年不是过,咱家不讲究这个。”
李思知闻言举了下手,煞有介事地说:“姨妈姨父,既然这样,我也想提个申请。”
江父不甚明显地笑了下:“你又要申请什么?”
“我今年准备去国外过年,”李思知卖乖似的给老人家俩一人夹了一块排骨,“不能陪你们过年了。”
成岩看了眼江父江母,有点担心老人家不高兴。
本来他跟江暮平就要去江州过年,这下李思知又要出国,过年家里都没人了。
江父江母倒是没有不高兴,潇洒得很,江父说:“随你。”
“到时候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了。”李思知在江父江母面前像个小孩似的,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多冷清啊。”
江母笑骂:“你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不在,我俩还清净呢。”
“好噢。”李思知笑了笑。
“你去哪个国家?跟朋友一起去吗?”江父问。
“对,跟朋友一块,去巴厘岛。”
“注意安全,记得每天都要跟我们联系。”
“好。”
江母问成岩:“这次回江州,小径跟着一起回去吗?”
成岩摇摇头:“他爸妈应该不会答应。”
“还是要问问他。”江母说,“养父养母再亲,血缘关系总是割不断的。”
“嗯,我会问的。”
江暮平在一边安静吃饭,江母忽然看向他,交代道:“记得买些伴手礼,到时候我还要准备点东西,一块带过去。”
李思知笑道:“姨妈,暮平都多大人了,你还交代他这个,他能不知道这些礼节啊。”
“多大人也是刚结婚,跟长辈相处的规矩多着呢,更何况那是小岩的姨妈,礼数不能少。”
“您别准备太多,”江暮平说,“拿不了。”
江父看了他一眼:“一米八八的个头,你有什么拿不了的。”
成岩低头笑了一声。
“我是一米八八,我又不是长了八只手。”
江暮平余光掠向成岩,成岩垂着头在笑,眼睫轻轻颤动。
饭后洗碗的时候,成岩站在江暮平身后,从他一边的肩膀探出脑袋,说话时呼吸扑在他的脖子上。
“教授,你有一米八八啊。”
江暮平在擦碗,觉得脖子有些痒,还闻到了成岩身上的香味。他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爸记得这么清楚啊。”
“出国念书的时候做了体检,当时是他陪我去的。”江暮平顿了一下,欲盖弥彰:“现在不止。”
成岩轻笑:“你的意思是你留学期间又长了?”
江暮平终于偏过头,看着他:“看起来不像吗?”
其实江暮平真的挺高的,成岩也不矮,但比江暮平差了半个头都不止,如果想亲他,大概率要稍微踮一踮脚。
成岩故意摇摇头:“不像。”
江暮平眼底泛起笑意,低下头,用鼻尖在成岩的鼻梁上轻轻抵了一下。
江暮平故作得意的语气,说道:“你就做不到这个动作。”
成岩红了脖子,败下阵来。
成岩之后问了林为径,林为径本来想去,一听这次是成岩和江暮平一块去的,立刻又反悔了,表示不愿打扰哥哥和嫂子的二人世界。
“二人什么二人,回姨妈家哪还有二人世界。”
林为径笑得欠欠的:“哥,看来你还挺不情愿的啊,你说你有这时间跟教授两个人一块去旅游多好,那不全是二人世界。”
“你真不去?是不是你爸妈那边有意见?”
“有意见我也会去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答应。”林为径认真道,“这次真的是我自己不想去,我可不想跟你们三人行,你刚结婚,多跟教授单独接触接触,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而且姨妈又没喊我,本来就不是很熟。哥,也就你,年年给她寄钱,咱又不欠她什么,你日子难过的时候,她也没帮过你。”林为径说着说着就把心里话道出来了。
林为径比成岩小很多岁,成岩小时候还跟着他妈回过几趟江州,但林为径出生的时候,他妈已经彻底跟老家那边断绝了关系,所以林为径也从来没有去过江州,跟江州那边的亲戚关系很淡,几乎没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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