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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后生可畏
◎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要说这邱东麟可真够有意思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明的争不过，非要来搞暗的，也实在是太拿自己那点小九九当回事。
昨天直播才结束，今天各种话题就已经满网飞了。
黎煜一边往洗衣机里塞衣服，一边刷着微博嘻缘社官方粉丝群。群里除了分享昨晚直播的剪辑视频之外，讨论最多的就是比赛结果和邱东麟耍赖。
【起初不是说定了的么，难道辈分大就可以无视规则？】
【为老不尊本人，yue了，绝不去看他们的相声。】
【哎，我还听说明明孟春扬他们要说<大保镖>的，结果人家明目张胆地就抢活儿了！】
【这也太没有职业操守了吧？山上的笋都被他们给夺完了！】
【那最后嘻缘社不还是三比二获胜了么，略略略~瞎忙活！】
【那也难咽这口恶气！感觉在被人狠狠打脸啊。你们看这个，侯老爷子还夸邱东麟不输顾老先生当年的风范呢。】
说话的这个网友上传了一段视频，黎煜点开，正是邱东麟上场的部分。
邱东麟虽然总使滑头，但艺术水平确实没得说。他这次说的是顾老爷子的经典相声节目《顾话三国》，里面有很多文哏部分到现在也广为流传，日久弥新。
视频里清楚地录了下来侯老爷子对邱东麟这个节目的评价，以黎煜这么一个外行人来听，也知道确实如此。
“巧嘴生花，堪比顾公。”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就足以体现出邱东麟的能耐。
可就算他讲得再怎么好，还是个不守规则的投机者啊！
黎煜也觉得有点咽不下这口气，给顾贺良发了一个小猫呲牙的表情。
顾贺良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来顾老板还不能掌握表情包所表达的情绪精髓。黎煜本来有些生气，被顾贺良这么一胡乱关心，自己反倒是抿嘴出了俩小酒窝。
【没有没有，我看了昨晚的直播录像，侯老爷子怎么能夸邱东麟呢！】
【师叔说得确实好，侯老爷子就事论事。】
【那岂不是涨了他的气焰么，这回他保准一到天津，就把那八个字写下来裱起来了。】
【那你记得提醒侯老爷子要版权费。】
黎煜刚想回一串哈哈哈，结果看见对话框上面是“对方正在输入”，好奇顾老板接下来还会说什么，便一时没接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就在黎煜怀疑顾贺良是忘了收起对话框的时候，对面突然发来了一个表情包。
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美短，穿着那种黑西装，肩膀扛着一把塑制杀猪刀气势汹汹跑过来，配字是“打.劫！”
黎煜愣了两秒，毫无形象地笑倒在沙发上，把盖在靠背上的帘子都卷了下来，惹得老太太一阵不满。
“小兔崽崽，奶奶刚铺好的！”
“是是是，我铺回去就是了嘛~”黎煜的笑意收都收不回来，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救命啊，顾老板也太太太太可爱了吧！
黎煜刚准备起身收拾被自己躺得乱糟糟的沙发，手机忽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是侯老爷子来的视频电话。
黎煜赶紧坐直，接了电话，“哎，侯爷爷？您早哇？”
画面里出现侯老爷子的下巴晃来晃去，却听见了年轻女孩的声音。
“爷爷，往下一点，对准脸。”镜头调整，黎煜看清了侯老爷子的脸，女孩的画外音继续教学道，“您现在对着镜头说话就行了，小黎弟弟能看见。”
黎煜听出了是谁的声音，热情地招呼道：“小晴姐，今天休息吗？”
“对，今天星期日，在家休息。”侯雨晴凑到镜头里，秀眉微挑，训道，“我可要好好说说你，昨天老爷子怎么又喝多了？”
黎煜干笑了两声，分明是侯老爷子把别人的喝高了，“一时高兴，没掌控好量。”
“去去去吧，我和黎小子聊天，你不要插嘴。”侯老爷子把自家孙女往边上挤了挤，自己用脑袋占据了整个屏幕，“黎小子，你昨晚没陪我喝酒，不地道！”
“昨晚我那不是有事嘛，后面精彩的部分都没看见呢。”
“那是相当精彩！”一提到昨晚的节目，侯老爷子赞不绝口起来，“嘿，这顾老头真有福气啊，他那三徒弟确实有他当年的风范，一点没丢！”
“毕竟是亲传。”黎煜没想把邱东麟耍的这点计俩告诉侯老爷子。老爷子一向暴脾气，这若是知道了，再心里生气，对身体不好。
只可惜顾老板没有在侯老爷子面前展示的同等机会。
侯老爷子喝了口茶水，继续和黎煜絮叨道：“然后特别好玩的是，你们安排的那个摄像头啊撤了之后，我都打算走了，顾家那小子突然说他有个新活儿要给我看看。”
“新活儿？”黎煜眼前一亮，“顾老板给您表演了？”
“唉……”侯老爷子长叹一声，叹得黎煜提起嗓子眼。
黎煜试探性地问道：“不好听吗？”
侯老爷子在视频里一捂脸，“我嫉妒啊，黎小子，这什么好东西怎么都被顾老头摊上了？”
“啊？”黎煜有点摸不着头脑，“您的意思是……顾老板是好东西？”
侯雨晴的声音再次从画外传来，“小黎弟弟，顾学长何止是好东西。”
“昨晚老头子回来都喝多了，硬撑着也不睡觉，愣是自个儿靠在床头，把顾学长先前的<新兴>系列都翻出来看了个遍，气得我奶奶差点没抄拖鞋打他。”
“因为说得太好了！我看到了相声的未来！咳咳咳！”侯老爷子一时情绪有点激动，侯雨晴连忙抚着后背帮他平缓了半天。
侯雨晴抱怨道：“您说好就好，急什么啊？真是的。您抓紧歇着去吧，我来和小黎弟弟聊。”
说罢，便拿走了手机，省得老头子再兴奋上头。
黎煜听见侯老爷子最后掷地有声地说道：“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这比评价邱东麟的话可要高级得多。
侯老爷子的夸奖之于邱东麟，只是针对他这个人的水平来谈，而之于顾贺良，侯老爷子则是在他身上寄托了相声这项艺术的希望。
……
场地的问题通过擂台赛解决之后，就是双方准备撂地了。
不过定下来各自撂地的那天，顾贺良和周贺昀正好应了中国曲艺协会的邀请，要去银川参加一场研讨大会，没法儿留下来看撂地的效果。
好在，顾老爷子终于走亲戚回来了，对他们这种撂地形式很感兴趣，要亲自在各个地方走走看看。
师父在上，谅他邱东麟再有什么把戏也不能拿辈分出来扛，因此顾贺良没多安排，让他们尽力而为即可。
黎煜最近也相当忙碌。
半个月前，他们battle时，三玄录下了他跳舞的视频，并发布在了自己的微博账号上。
三玄的账号下有十几万粉丝，传播力很广。因此视频得到了大量的观看，还被各大V纷纷转发，一时间竟然出圈了，甚至“街舞也可以这么中国飒”的词条还冲上了热搜前二十。
网络信息蔓延的速度极快，网友们很快顺着各种消息就扒到了黎煜的微博，涨粉速度之快吓得黎煜赶紧把转发的抽奖信息纷纷删掉。
“你是不知道，老晨，当我那天上微博看到消息通知的红色省略号，我是有多慌张。”黎煜有气无力地趴在前台，挂耳染小粉毛都丧丧的，“我以为我前两天打游戏和人对骂，人家组团来打我了呢。”
吴晨毫无同理心地笑了一声，“黎小爷，不是我说您呐，您那骂人的技术，就跟挠痒痒似的，人家吃饱了撑的？”
“谁能想到我居然火了呢？今天居然还有汉服店找我做广告，就离谱！”
“离谱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吴晨道，“我昨天新签了一个多家舞室抢也抢不到的breaking老师~”
黎煜很好奇，“嗯？这么好运气？你给多少钱才请来的？”
“比你的工资还低点，他不是全职。”
“谁啊？”
“是我。Bert，今天终于又见到你了。”
一只大手从黎煜身后伸来，按在他的头上，从上至下的压迫感和力度使他抬不起来脖子。
“三、三玄哥？”
这个姿势让黎煜很不舒服，他用手去抓三玄的手腕，还未等碰到，三玄先行松了手。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三玄笑道，“见面礼就是你火了一把，还行吧？听吴晨说，最近新报名来学街舞的多了一番呢。”
黎煜没正面回答三玄的话，只是瞄了吴晨一眼，“这下可好，我火了，三玄哥又来教课，便宜的不是这小子吗？”
吴晨颇为不满，嚷嚷道：“喂喂喂，我只是慧眼识珠好么！三玄哥也是看我经营得好，才过来的，良禽择木而栖嘛！”
而三玄很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吴晨知趣地闭了嘴。三玄不笑的时候，模样有点凶凶的，再配上寸头和一米九的个子，实在是让人不太敢说话。
“我是为了你而来，Bert。”
“我？”黎煜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我先前一直运营了一个专门宣传Breaking的视频账号，但是不温不火，视频播放量很容易跳水。”三玄又笑了，显得柔和些许，“前两天的视频热度你也看见了，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和我合作吧，Bert，我知道你有梦想，我可以帮得到你。”
作者有话说：
我真勤奋！
25、欲擒故纵
◎喜欢就直白一点◎
银川，常被世人美誉为“塞上江南”，算是西北部比较富饶的地方，因此城区市里也是繁华都市的模样。
夜幕降临，城市亮起排排灯光。会议主办方选定的这个酒店档次不低，可以透过标准间高层的落地窗俯瞰城市夜景，仿若璀璨耀眼的缎带镶嵌于暗色的大地之上。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更将夜景看得透彻。
顾贺良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他乡的景色，美不胜收。
若是黎煜也能看到此番美景便好了，只可惜手机拍不出真实的十分之一美感。
顾贺良垂眸扫了眼没有新消息提醒的手机，抿了抿唇。
他记得黎煜说今日无课程安排，应该不忙才是，怎么也不主动联系他。甚至在他上飞机的时候，也没有收到一路平安的关切——上次去南京的时候，分明还收到了黎煜亲手做的午饭。
难道是自己过于急功近利，想要再多熟悉亲近些，让黎煜没有捧角儿的兴奋感与追求感了？
说不定周贺昀所说的“欲擒故纵”真的会起作用……
提到这个欲擒故纵，还是要说今日白天，兴许是顾贺良看向手机的次数过多了，以至于周贺昀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在得知顾贺良只是在等黎煜给他发消息的时候，周贺昀很不客气地大笑了两声。
“贺良，你是不是看过‘对方怎样表现才是喜欢你’的教学贴？”
被戳穿了心思的顾贺良脸不红心不跳，“在微博上刷到过，很详细，针对男女老少有不同的要点。”
“那教学贴有没有告诉你，暧.昧期要欲擒故纵？我当年追我老婆的时候，这招儿特好使，最终成功把她迷倒在我的牛仔裤下。”
顾贺良恍然大悟状，“原来不是绑回来的？”
“去您的吧！”周贺昀笑骂道，“还要不要我把欲擒故纵的绝学交给你了？”
“周老板请讲。”
可顾贺良学是学了，纵也纵了，却每每点开微信信息，全是会议安排或是无关痛痒的私聊，唯有黎煜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昨天而一动不动，总觉得到头来闷住的还是自己。
顾贺良收回视线，抬头向远处眺望而去。
斯有美景，却无良人与共，徒添寂寥。
而就在此时，微信在他手里嗡嗡震动了一下。
以为是举办方又发了什么新消息，顾贺良本不打算立刻查看，但接连不断的响动表明，这是一个语音通话。
举起手机一看，跳动在黑暗中的名字似一小团火焰，映在顾贺良的眸中而发光。
“晚上好呀顾老板！今天一切还顺利吗？”
黎煜总是这样有活力。
顾贺良伸手摸着面前的玻璃，“顺利，但挺无聊的。”
“开会就这样，十分钟能说完的事情一定要写二十页报告才行。”黎煜雀跃地说道，“今天撂地我替你去看了一圈，超级精彩！”
原来黎煜是去看他们撂地了，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反馈情况。
顾贺良释然地松了松肩膀，温声接话道：“怎么个精彩法？”
“今天我先是去看了春扬他们的那场，哇，那个人气简直了……”
顾贺良听黎煜绘声绘色地讲孟春扬他们如何如何与观众互动，自己时不时恰到好处地捧哏，挑起黎煜继续往下说地话题。
电话里黎煜的声音抚平了他一天的心不在焉，让顾贺良越发觉得今天的“纵”实在是不值得，也不好用。
既然想见，既然想听，既然在乎，为什么不直白而热烈地表现？
“黎煜。”
在黎煜喜滋滋地讲邱东麟鼻子都气歪了的时候，顾贺良忽然打断了他。
黎煜正说到兴头上，停了下来，语气中带了几分迷糊，“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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