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楚凉把空调打开,“天冷了要不要再睡一会?晚点我让助理送早餐上来。”
景陶没应他也没在意,刚把包背上就听得床上的人嘟囔了一句。
“……是我的了。”
什么?
前半句实在没听清,也不知道什么就是他的了。
楚凉望过去,景陶已经又躺下睡了。
他走过去为他掖了掖被角:
做梦了吧?
58、拜年
◎四舍五入也算见过家长了◎
很快年关将近,楚凉并没有请假过年的打算,徐导高兴的将1—2月的值班安排妥当。
很多人都轮休回家了,在这个一年一度团圆欢聚的节日里,剧组渐渐变得有点冷清。
楚小弟也回家了,虽然他嘴上总说自己是离家出走,但是一年又一年,却从不会错过回去要红包的日子。
倒是景陶一直陪着他,只在年三十的时候离开了两天。
除夕当晚,楚凉吃到了剧组送来的热饺子,道具、摄影、灯光、调度,还有演员们,原本没什么交集的人们开始围在一起谈天说地,纵情畅饮。
冬夜凄迷,天色刚昏沉就有此起彼伏的炮竹声,绵密的,剧烈的,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烟火星味。
郊区不宵禁,剧组的珍藏也被拖了出来,五彩斑斓的礼花开始在空中绽放,一朵一朵,一下一下,绚烂过,然后湮灭成虚无。
于浮华灿烂,觥筹交错中,人们迷失了自己,不知今夕何夕。
临时搭起的棚很单薄,此刻却因为热腾腾的吃食和挤满了的人,并不寒冷。
道具组的老哥说,这已经是他漂泊在外的第三个年头了,不过很快就好了,他已经不打算做这一行了,明年换个舒心的工作,就窝在家中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们这一行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能出头的更是凤毛麟角。
调度组的人宽慰他钱赚到了便是好,什么都是虚假的,卖把子力气就看年轻的这几年。
“是啊,就算是荧幕前看着光鲜亮丽的,每年回老家的不也大把大把吗。也不比咱群演香多少。”
其他几位演员突然感同身受,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投到了楚凉身上。那其中有羡慕有苦涩……各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剧组工作结束后,有的人平步青云康庄大道,有的人前途未卜天都塌了。
大家感慨万千,有的悲春伤秋,有的拿楚凉起哄。
处在风口浪尖的男主角失笑摇头,举起酒杯敬四方。
敬这一刻的他们。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年轻小哥突然伤心的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抹着。
大家轮番上阵却没问出什么。许是工作太累受了委屈,许是为了前程担忧,更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家了。
道具组的老哥说他的老家在很北的地方,那里有梅香阵阵,白雪皑皑,月照村墙,云起寒江。
楚凉干了酒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那是南方的一座小村庄,既没有雪也没有梅,没有地窖里的大白菜。不过家家户户都很有人情味,土墙上会挂好腌制的腊肠和红椒,贴满了红符的大门随时敞开,鸡鸣犬吠,孩童稚语,天不亮也挡不住走亲访友的欢声笑语。
只是如今,家里没什么人了,楚凉的奶奶年事已高,带着助听器也听不清他的电话。
在褪色的记忆中,反倒是镇上的校舍更令人怀念。
相较于人丁单薄的他,景陶家倒是很热闹。十二点楚凉回到酒店电话拜年的时候,对方似乎这个点还在聚餐,听筒里电视声和喝酒的吆喝声都很大,他费了牛劲才听出对面是个年轻的女人。
不是景陶。
那女人似乎也觉得吵,高跟鞋哒哒的走远了一些,她的声音更清晰的传了过来。
是一个勾人的御姐音:“喂?男的?”
“找景陶?”
陌生的声音让楚凉有些无所适从,习惯性的用上了敬语:“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他女朋友,你有事吗?”
“哦……祝他新年快乐,阖家欢乐,万事如意,新的一年事业更上一层楼。”
“好的,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
“对了,你是他的朋友吗,为什么备注是我的大宝贝?”
“额……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男朋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楚凉听见女人低低的骂了一句“神经病”就挂断了。
显示屏上正好零点一分,跨年了。
楚凉爬上床睡觉,外头零星的炮竹声噼噼啪啪,却特别让人有困意。视频通话请求响起的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睡着没,仿佛只过了一瞬,睡眼惺忪。
半夜两点半,景陶在视频里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脸蛋微醺,一双黑眼睛亮晶晶的。
“你给我打电话了?是谁接的?”
“???”被反问的一瞬间楚凉是懵的,根本想不起世上还有贼喊捉贼的套路,他反正还没睡醒,从善如流摇摇头,“女声,我不认识。”
“是不是她?”景陶将镜头一转,旁边一对穿着时尚的男女入境,男的五官柔和长相白净,此刻好奇的眼神不住的往这边打量,女的则是貌美高挑,气质出众。
楚凉又听到了那个御姐音:“我说的是未来的事实,不算说谎。”
景陶跟个老师一样点着手机屏幕,一板一眼的教学道:“这才是我的男朋友。”
女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落在手机上,仿佛要将里面的人看出一个洞来,注视良久,她仿佛认出了楚凉。
“他是……你们……”
嗤笑一声:“不就是炒cp吗?我虽然不怎么看剧,也知道一些。你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在她的世界里,从小优秀到大的景陶只可能喜欢同样优秀的女人,还是她这种。
景陶笑的比她还冷:“他这么好看这么帅,我为什么不能喜欢?”
一旁的廖佳河早听出了好友的不耐,一手拽着廖佳音撤退一手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问题,你们小情侣聊,别理她,她真的脑壳有包。”
“你脑子才有包!廖佳河你怎么向着外人!”
穿着高跟的女人自然拽不过一个男人,很快就被自家哥哥拖走了。
屋里只剩下景陶一人,门一关,甚至将客厅的打牌声也隔绝了。他拿着手机认真端详楚凉的反应,黑亮眼睛里又有了光:“别不高兴了,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津津有味正吃瓜的楚凉:“啊?”
镜头晃动,景陶不知从哪个楼梯上去了,等到光线明亮视线再次开阔的时候楚凉看到了一整间屋子的汽车模型。
景陶献宝一样的跟他介绍这是哪一年的珍藏版,那是哪一年的限量款,车型多样线条流畅,乱花渐欲迷人眼。
“wow!”
楚凉张大嘴,彻底睡醒了!
这可真是好东西,他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看看他的男朋友到底多有钱,景陶又快速拿开了镜头。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重要的事……”
楚凉推测他肯定喝了不少,这会儿跟个小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镜头持续颠簸往上,楚凉也不知道上了几楼,不一会进入了一个漆黑的卧室。景陶偷偷开了一盏小夜灯,悄悄对着手机说:“她已经睡了,没办法打招呼了……”
“?”谁?
楚凉没说话,视频里出现了一张床,床上睡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妇人,安详静谧。她的眉、眼、唇无一不精致动人,再模糊的光线也能看得出是个大美人。
饶是在娱乐圈看惯了俊男美女的楚凉都惊了,大气不敢喘。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似乎美人的呼吸也是轻柔的。
楚凉总算知道景陶的好基因和自信是哪来的了……但是哪有大半夜偷摸摸给别人看自己妈妈的睡颜的?
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景陶按掉小夜灯,悄声退出去关好房门。
“明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年?”
景陶挑挑眉,得意的神色掩都掩不住:“四舍五入我们也算见过家长了。”
“噗……”
楚凉脸一红,没答应也没拒绝:“到时候再说?”
景陶点点头,认真解释:“今晚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乱丢手机。之前那个女人叫廖佳音,她只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跟我没什么关系。你接到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吧?”
“还好。”
“嗯?”
“剧本里很多这种的,我懂得。”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初二景陶就回来了。
2月14日白色情人节《惊雷》杀青,楚凉赶场忙的脚不沾地,景陶送了他一个剧本作为礼物,说是为两人争取到了在一个电影里演情侣的机会。
尽管是配角,楚凉也很高兴。他准备的礼物原本是两张去国外的机票,想让陪着他的景陶放松放松,只是没想到《夺爱》到现在热度不减,邀约多到看不过来,行程直接排到了明年。
景陶知道楚凉很在意退机票,大度的说:“明年再去也一样的。”
“行,明年有什么都推了。”
景陶趁机抓了他的手:“说好了哈。”
“嗯。”
📖 星运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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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竞技综艺
◎形影不离◎
自从霸总徐一辰深入人心之后,来邀楚凉演同类型剧的片约就特别多,大抵都是霸道总裁x傻白甜的偶像剧。其实借着东风巩固一下热度也没什么坏处,只是这种青春爱情本多吻戏,景陶醋的很,楚凉便没有接。
剩下的资源虽然不错,但没有那么多。安乔从综艺邀约上挑了几个好的,打算一举将曝光量推到最大。
所以年前到年后,楚凉一天也没有休息,离开了拍戏的片场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星运会的会场。
星运会是外国推出的一款全民向明星运动会,其竞技项目包括但不限于体操、球类、游泳、田径……赛制致敬奥运会,后被国内的星光卫视引进,成为了一档春季运动综艺。
接下来紧锣密鼓的三周,楚凉要将参赛的艺术体操作品排出来,备赛射箭,抽空接受三家媒体的采访,录制花絮,不出意外的话,还要配合即将上新作品的宣传。
本来承办方还想让他承担更多的环节,但是出于谨慎楚凉还是觉得自己量力而行的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之前压存的许多剧春节之后都陆续定档了,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他感觉的出,今年一定是充满着暴风雨和风霜磨砺的一年。
楚凉辛苦,景陶跟着他更辛苦,不仅在开幕式有歌舞节目,还报名了游泳和网球两项竞技,更别说其他工作了。
自从在“惊雷”剧组经历了大爆炸之后,景陶就真的跟他的贴身经纪人一样形影不离。文文和武武接出院之后就一直在公司休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两个看着身体倍儿棒的壮汉助理。
……也是娱乐圈独一份了。
星运会的会场就在市中心的体育馆,因前一年首播反响不错还扩建了一番。第二期主办方发了官宣造势微博和超话都热了起来。
[提前瞻仰今年星运会的神仙阵容,看一看有你家爱豆吗.JPG]
[星运会一票难求,竞技项目大公开.JPG]
[星运会开幕,楚凉景陶领跑,更有蓝叶子和闫一诺,你磕的CP都在这里.JPG]
[星运会的全能担当——金湛,治愈笑容人间大天使.JPG]
[颜狗集中营,舔一舔二期星运会上的盛世美颜,今年份大满足.JPG]
多图多视频,粉丝们开始狂欢。
楚凉早就收到了参赛名单,确实挺热,不是一哥就是当红,尤其他现在和景陶还自带巨额流量。
资源一下子变这么好,他自然不能拖后腿,体操和射箭没有基础,就在教练的建议下练习双倍的。
景陶也差不多,不是在练舞间排练就是在游泳场。两人基本只有在晚上结束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然后一起回到酒店。如果超过12点,还会煮上一碗面当夜宵。
做了艺人他其实很有自觉,不吃太辣不吃太咸不吃太多,自律到可怕。
楚凉一直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枯燥,就像他只会煮这种千篇一律的清水面一样,番茄和青菜再鲜嫩,吃多了也会腻。他担心这样的日子景陶会受不了,故意问他会不会无聊。
话题从当地风情景观追忆到了大学外的小吃街,路边的小烧烤,网红火锅店。他学生时代在这些地方约会过,本意是怀念那时纯真的恋爱时代——仿佛永动机永远不会倦。
不过看样子是多虑了。
景陶说:“那些口味挺重的,你要是吃了亲起来就没有你的味道了。”
楚凉:“???”
我什么味道?
楚凉想问出口,却觉得问出口景陶会让他更羞耻。
开幕前一天,两人终于喘了一口气。楚凉下午就去找景陶了,他一直想看看他和秦湘的压轴节目排的怎么样。
秦湘是人气非常高的女solo,因为之前在日韩出道的,所以能歌善舞专业过硬,连李俊龙夺冠的热门选秀都请她做过临时导师,基本是他们“行业”里最拔尖的之一了。
她参赛的女子体操和田径长跑自然倍受关注。
和景陶排舞,通告一发就是强强联合,吹成世纪巅峰合作。
表演节目本来楚凉也有份,舞蹈没问题,但是五音不全是硬伤,声乐老师调教了两次之后就建议他假唱了。
楚凉委婉拒绝了劲歌热舞的节目,主办方因此不太高兴,景陶便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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