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娇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孟向北松了口气,依照钱铮和钱娇娇的性子,应该做不出什么报复的事情。
如今,也只剩下孟母那一关了。
孟母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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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孟向北出了门,乔清隽在屋子里看医书,安哥儿在玩自家父亲给他亲手做的积木。
三角形,方块形,长条形,圆形的小木块,被小男孩搭成一个小人的模样。
孟向北亲自做的这个积木,安哥儿很喜欢,让他成功得到了一个抱抱。
“爹爹,爹爹。”安哥儿的声音软糯,奶声奶气的,如果说什么话,都像是在撒娇一般。
乔清隽视线从书上移开。
见安哥儿小手指指着地上的积木。
乔清隽下了榻,蹲下去一看,眼睛一亮:“这是一个人吗?”
安哥儿指了指他,反复道:“爹爹,爹爹……”
乔清隽想了片刻,恍然大悟:“这个人是我?”
安哥儿见自家爹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顿时笑了。
乔清隽也很开心,抱着安哥儿软软的小身子,语气轻快:“安哥儿好厉害,爹爹很开心。”
开心完,他又和安哥儿商量:“安哥儿,我们再搭一个,搭你父亲好不好。”
乔清隽一直想促进孟向北和安哥儿的关系,可安哥儿似乎对自己的父亲不是很亲近。
安哥儿小手拿着一块圆形的小积木,小嘴噘着,脸上写了大大的“郁闷”两个字。
自家爹爹还是无时不刻想着他那个父亲啊。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
乔清隽眼睛一亮:“是相公回来了吗?”
他歪了歪头,看向安哥儿:“是你父亲回来了吗?”
“我们去给他开门。”
说着乔清隽起身,牵着安哥儿的手,一大一小挺开心的去开门。
因为太过高兴,都没来得及多想,那敲门声似乎比往常要急促了许多。
“相公,你回……”
门一打开,眼前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身后是一群嬷嬷与丫鬟。
那夫人沉着脸,视线落在他和安哥儿上,那明显不悦甚至是嫌恶的目光,让乔清隽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乔清隽被吓到,生怕她们伤害安哥儿,连忙抱住了小家伙。
孟母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乔清隽,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冷嗤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个勾引了我儿子,想我儿子想要与我断绝关系的哥儿,果然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模样。”
乔清隽紧紧抱着怀里的安哥儿,懵懵懂懂的,并不太明白眼前的妇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半晌,才鼓起勇气,憋出一句话:“你们,是谁?”
“还是一个傻子。”孟母眼中的嫌恶又多了几分。
孟母带着一众人,直接越过乔清隽两人,进入了小院子。
她挑剔的目光落在破旧的小院子上,脸色越来越沉:“你倒是好手段,居然能哄得堂堂小侯爷和你一起住在这样的破地方。”
孟母扭头,恶意的目光落在乔清隽身上,毫不留情地嘲讽:“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进我侯府,是凭你这张狐媚的脸,还是凭你生的这个小哥儿,你不就是一个卑贱的哥儿,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这会,乔清隽算是理清楚,眼前的夫人,应该是他相公的娘亲。
可是,她好凶,好像,也很讨厌他。
“今天本夫人来,就是来告诉你,我要你离开我儿的身边,带着你生的这个孽种离开。”
“不。”孟母的话刚落,乔清隽立刻否定。
“不离开,阿清不离开相公。安哥儿不是孽种,不是。”虽然他不知道孽种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意思。
乔清隽很生气,气得脸都红了,他捏着拳头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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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乔清隽不愿意离开,在孟母的意料之中, 任哪一个哥儿, 能攀上侯府的嫡子, 怎么可能会离开。
孟母是女人,她并不高, 甚至乔清隽都比她高出一个个头, 可她身上常年来侯府夫人的威严却很强势, 一举一动带着压迫性。
因为智力的原因, 乔清隽并不聪明, 甚至逻辑思维都差,再加上本性纯善,从未当过恶人,行过恶事, 这会面对咄咄逼人的孟母,一时间招架不住。
只能抱着怀里的安哥儿,紧紧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安哥儿的事情来。
孟母对他这般懦弱的模样不屑一顾,她的儿子,堂堂侯府小侯爷, 那么优秀, 怎么能因为这种人毁了一生。
“你可知道我儿是什么身份。他是堂堂小侯爷,而你是一个卑贱的哥儿,他从小锦衣玉食,在偌大的侯府长大, 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伺候着,可是他跟你在一起呢?就待在着破旧不堪的小院子里?你忍心吗?”
孟母一字一句地逼问,将两人身份的天差地别掰开了说。
说罢,他又指了指乔清隽怀里的安哥儿,乔清隽抱着安哥儿,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看着她。
“还有,你给他生了一个哥儿?堂堂侯府嫡子,他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能是一个哥儿。你知道若是这事传出去,他还能当小侯爷,他甚至会被全京城里的人笑话。
我儿甚至为了你,对上了我这个亲生母亲,不肯回家。难道你想我儿为了你们抛弃尊贵的身份,抛弃我这个母亲吗?
你若真是爱他,就带着孩子离开他,我会给你们准备银两,会让你们衣食无忧。”
乔清隽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夫人,脑袋里嗡嗡地响,像是一团乱麻般,他还怎么消化得了她的话,只能勉强分析得出一个结论:爱相公,就和安哥儿一起离开。
离开?要离开相公吗?
乔清隽从未想过和孟向北分开,即便这一年多来,孟向北来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态度越来越冷淡,他也没有这个念头。
在乔清隽的心中,嫁了人,就是一辈子和相公在一起,就像他父亲和娘亲一样。
可是,现在相公的娘亲突然告诉他,为了相公好,他和安哥儿得离开。
乔清隽有限的思想里一时间受到了冲击。
孟母看着他这般模样,就知道他动摇了,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与轻松。
若是能用言语让这对父子主动离开她的儿子,是最好不过了,她并不想惹儿子生气,更不想撕破脸。
“为了向北好,你离开吧。”孟母继续蛊惑着。
乔清隽抱着安哥儿的手渐渐收紧,眼底出现一丝迷茫之色,忽的,孟向北之前的话陡然在他脑海中想起。
“阿清,以后我永远都会陪在你和安哥儿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那天,阳光正好,孟向北拥着他和安哥儿,说这话的时候,唇角是含笑的。
“一家三口……”
“最幸福……”
乔清隽低声喃喃些,眼中的迷茫一点点褪去,逐渐清明。
“爹爹,爹爹。”安哥儿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声音软糯,他还小,没法用语言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可乔清隽能感受得出来。
他虽然一直没有喊父亲,可安哥儿也是不愿意分开的。
乔清隽轻轻拍了拍安哥儿的背,安抚他。
看向孟母,清澈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笃定道:“不走,阿清和安哥儿都不走。”
孟母当即愣住,脸上原本伪装出来的笑尽数收敛。
她唇角噙着一抹冷意:“你们当真不走。”
乔清隽再次坚定地摇头,看向外面,期待自家相公早点回来。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把他怀里的小哥儿抢过来,至于这个傻子,带到小倌馆去,立刻给他安排客人,本夫人就不信,我的儿子会要别人用过的破鞋。”
先礼后兵,一贯是孟母喜欢用的手段。
随着她开口,身后的嬷嬷和丫鬟当即来到乔清隽身边。
孟母本就预料着这种情况,带过来的人都是颇为高大凶悍的,尤其是其中一个嬷嬷,看着年纪大,却板着脸一脸凶相。
见乔清隽仍旧抱着安哥儿不放手。
指尖对着乔清隽的胳膊狠狠就是一拧,脸上表情狰狞。
乔清隽痛觉神经本就比较敏感,这会当即眼泪就要落下,可他仍然紧紧抱着安哥儿。
“爹爹……”安哥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旁边一个丫鬟还使劲将他往外扯。
他憋着嘴,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父亲,父亲……”
安哥儿大声喊着,呼唤着那个人能来救他们。
手无缚鸡之力的乔清隽和一个一岁的小孩,根本没办法和五六个人高马大,干惯了重活的人相对比。
安哥儿被一个外套强行扯走。
乔清隽被三个嬷嬷围着,手不断往乔清隽身上拧,她们夫人可说了,得给这个勾引了他们小侯爷的人一点教训。
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是他这种卑贱的哥儿能肖想的。
眼看着哭泣的安哥儿被一个丫鬟抱走,乔清隽撕心裂肺,拼命挣扎着要把他带回来。
一个嬷嬷眯起眼睛,扬起手,眼底闪着恶毒,兴奋的光,眼见着一巴掌就要落到乔清隽的脸上时,一根鞭子突然破空而来,直接抽在那嬷嬷上。
鞭子的力气之大,直接将她掀飞,随后鞭子又落在其他嬷嬷和丫鬟上,仅几个鞭子就把她们掀翻在地。
几人顿时发出惨烈的痛呼声。
孟母往那个方向看去,刚好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面氤氲着冰冷,暴戾的情绪,她背脊猛的一阵发凉。
“父亲……”孟向北走到那个仍然抱着安哥儿的丫鬟那,单手将他接过,那丫鬟已经浑身僵硬,下一秒,跪在了地上。
“父亲……爹爹,爹爹,打,痛痛……”小家伙流着泪,指着狼狈的乔清隽,含糊不清地说,很是委屈和可怜。
“相公。”乔清隽走到孟向北身边,脸上满是泪痕。
“相公,阿清不走,安哥儿也不走,一家三口,要在一起。”乔清隽抽噎着表达自己的意思。
孟向北将人揽入怀里,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柔声安抚:“嗯,不走,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会分开。”
垂眸间,孟向北扫到乔清隽白皙手臂上明显被掐出来的青紫,眸光森冷了几分,身上暴戾的气息再次控制不住。
“阿清,你和安哥儿站到一边,背过身去。这件事情,相公来处理。”
乔清隽虽然不知道孟向北要怎么处理,但还是乖乖听话,拉着安哥儿走到不远处的角落,背过了身。
孟向北目光一一扫过地上的嬷嬷和丫鬟,又落在孟母身上,手上拿着的黑色鞭子骤然加紧。
阳光下,鞭子上的墨色似乎泛着一层冰冷的寒光。
不知道为什么,孟母忽然有一种鞭子下一秒会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不,这怎么可能。
那是她亲生的儿子啊。
“我儿,你要干什么?”看到孟向北缓缓抬起鞭子,孟母惊呼出声。
“有胆欺负我的妻儿,我这个作为相公的,自然是要讨回来。”话音刚落,鞭子扬起,再次放下,挥在那些嬷嬷丫鬟上。
一鞭接着一鞭,没有丝毫的留情,力气之大,那衣服都裂开,露出沁血的鞭痕。
孟母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浑身的血液如同被冻住,手脚发凉。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
在孟母的印象中,自己的儿子是个温和的人,即便与人发生争执,生气,都从未动用过他的鞭子。
而如今。
他面无表情,如同冷血的恶魔,浑身的暴戾之气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在他的眼神里,她似乎已经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一丝的孺慕之情。
瞬间,孟母如坠冰窖。
眼看着那些嬷嬷,丫鬟顶着血淋淋的身体,爬到她面前求饶,孟母终于回了神。
“够了,难道你要打死她们不成?”她厉呵。
“你到底是要打死她们,还是要打死我!”
孟母将嬷嬷,丫鬟拦在身后,她并不是维护她们,而是在看孟向北的态度,她在赌,赌孟向北不会打她。
她的赌当然成功了。
在她往前站的时候,孟向北缓缓将鞭子收了回来,只是眉眼依旧含着暴戾和冷意。
孟母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她提着的心还没完全放下来,孟向北率先开口:“以后我不会回侯府,你们也不要来这里了。”
孟母瞳孔骤然放大,声音不自觉地尖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与侯府,与我这个母亲断绝关系不成?”
孟向北看向她,郑重道:“是。若您无法接受阿清父子,我只能离开。”
孟母的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几乎要喘不过来:“看看,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卑贱的哥儿,要与我断绝母子关系。
孟向北,我问你,你当真能舍得侯府的荣华富贵,当真要弃我这个母亲于不顾吗?”
孟向北身上的暴戾已经渐渐压了下来,语气淡然,并没有多少温度:“儿子只是给母亲一个选择。”
“好,很好,那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要我接受这对父子进门,除非我死了,否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本事,你滚出侯府,滚出京城。”孟母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口,在她这里,从知道乔清隽父子开始,从来只有一个处理方式,那就是让孟向北与他们断了关系,如今,即便孟向北这般威胁,她依旧不会改变想法。
孟向北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想法,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
他缓缓跪了下来,朝孟母磕头:“既如此,儿子只能离开,以后,儿子不能侍奉母亲跟前,望母亲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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