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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吃倒是对讽刺没那么深刻的研究的。
他就听着玛莉吉亚给他分析，说由于两个人是未成年，所以他们正陷入僵局……真是很不能理解了。
“给上面打电话！”施正清显然是这一次受的惊吓不轻，再加上他对于几个人之中到底是不是有未成年根本毫不在意，便决定接受别人给出的建议——在他看来，就算是几个人真的是未成年，但是他们就算是未成年也没用。
几个绑架老爷子的小兔崽子里，也就是胖墩儿还算可以，没被塞进单独的小黑屋里吃糠咽菜，但他也是自打知道真相之后，整个人就一直没怎么缓过劲儿来，两条腿一直在打颤，没事儿还会呼吸不顺，喘不上来气。
与胖墩儿相比，其他人就要凄惨许多。
他们被单独隔离，每个人的小黑屋里都被装备了一个马桶，一张硬板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因为涉嫌叛国而变得危险万分。即使是未满十八周岁，叛国这项指控也会让他们失去公民的基本权利，何况……他们还是被利用的，即使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说辞，即使他们有着无数的理由……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施正清冷硬得很。
而本以为会规劝他的戒吃，却表现得像是本当如此。
所有知情人都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思。可以说，戒吃的确是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表现得非常出家人了，简直佛系代表，但是……这件事上，他竟然没有佛系，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
尤其是施归华老爷子，他本来也以为戒吃会出来劝人的，可谁知……戒吃不但没劝，还提出了不少好建议。
比如说，让他们通过这几个绑匪下手，把跟绑匪联系的国外势力找出来，最重要的是，不能只找一层关系，要深挖其中的秘密。
施归华老爷子对此也表示了赞同。
他说：“这件事本来就不是那么简单……原本倒是简单的，可是如果涉及到了境外势力，那这事儿就不是小事了。” 他自己也知道，当年自己也是的罪过不少人，所以现在要是真的有人借此来报仇，他当然得为了自己做好反击。
戒吃并不知其中奥秘，他也只是听玛莉吉亚说什么，他跟着复述什么而已。可以说，就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玛莉吉亚对这一切都显得兴致勃勃，甚至可以说，她无时无刻在意着施正清，而且是在意得让人不大好理解的那种在意，在意到让戒吃都觉得她不是普通的女鬼了。
戒吃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人若是变了鬼怪是什么样子的，哪儿有这种对故人子女念念不忘总想着做什么好事儿的？
只是他虽然觉得不对劲儿，可也不好说出来，只能暗中试探这个西洋女鬼。
但有一点好，就是这胡鬼虽然是鬼，却是没有害人的心思——戒吃对这，还算安心，且她的确见识非凡，这让他虽然难以试探，却还是信任有加的。
不过施正清倒是知道在戒吃背后支招的肯定是玛莉吉亚了。
虽然招数比较老了，但终究还是有些用的。
比如说，抓住人就吊起来好好审问。
“不，现在不流行言行逼供了。”理查德也跟着过来，一路看到了这场绑架案的处理情况，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超过四十八小时一切都搞定的效率也是让他一脸懵逼。
效率是相当高的这一点毫无疑义，但是在效率的问题之外，大家一直纠结的问题也让他懵逼得要命——至于吗？
有的人倒是可以考虑多点儿，但是对于都疑似叛国罪了，至于吗，还考虑那么多？
显然，理查德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事情要烦恼。
第一，施正清虽然不从政，但是他必须要避嫌，没有人能够保证谁会利用这件事来打击他，打击他的事业，甚至他的商业帝国——这些太大了，他赌不起；第二，虽然他爷爷也不从政，但毕竟也是涉及到了一些关系，没有人能够保证不会有人利用这件事来打击他爷爷的那些故交，进而打击到他们家的所有产业，这更是大得离谱，他根本就赌不起；第三……他并不是只有他自己，如果只有他自己，他倒是可以搏一搏，而如果是加上了无依无靠的戒吃……这事儿就显得更加无法随心所欲了。
很多时候，对手的一招棋，就能打败他的所有愤怒。
施正清叹了口气，用看孩子的眼神看着戒吃。
倒是戒吃被玛莉吉亚一说教，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问题，但这对他来说还是问题？
“莫不如我去问问？”戒吃小心翼翼地问，“我倒是不在意什么，只是我的手段跟你们的‘言行逼供’十分不同，就是他们盯着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的。”
说着，他随意一挥手，这还真的是一招隔山打牛，直接就把沙发后面的茶几上的杯子给震碎了。
同时，理查德的三观也碎了。
这简直伪科学！
戒吃倒是一脸的淡然：“我能做到的不只是这种程度。”
也好在他们都是在施家的老宅子里窝着，没有其他人在，否则的话，还指不定会把这事儿传承什么样子呢！而对于理查德来说，戒吃越神奇，那就越是好事，他的想象力不匮乏，但是他对于真相却是非常匮乏的……他想要这个故事。
这是一个完美的故事。
按照理查德的想法，这可以是戒吃在漫画里的这个人物的英雄起源故事——多么美妙啊，英雄起源总是让人向往。
不过理查德的脑洞世界可以暂时放一放，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能让戒吃去接近那些要被审问的嫌疑犯。
倒是老爷子更靠谱些，很快就联系上了案件负责人，以受害人的姿态将这件事交付给了安监负责人，并提出让施正清带着戒吃围观审讯。毕竟是曾经的功臣，这点要求都不满足，那就有点太不给面子了，何况施老爷子被绑架这事儿之前竟然也被谣传得沸沸扬扬的——即便是这边不说，可是谁能保证犯罪嫌疑人自己不冒出来啊！
因为有两个参与绑架的犯罪嫌疑人是未成年人，所以他们的家人为了先发制人，竟然在他们被抓的时候自己就把这事儿给捅了出去——所以说，人作死的时候，神仙都拦不住，也就因为这么个事儿，老爷子的提议才被接受。
至于想要看热闹的，那事情就更简单了……毕竟就算是有再多的算计，人也还是最重视自己的利益，而假如他们遭到这种无厘头的绑架，再涉及到境外势力……没什么好说的，未成年也并不是理由。
所以，施正清得以带着戒吃去围观审讯。
但施正清一直以来就不觉得戒吃的意思就是他本人的意思。
心理上，他想要知道戒吃是个有心计的小孩儿，这样他就能放心些，但是理智告诉他，戒吃背后肯定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在给他摆事实讲道理。
两个人坐上车，戒吃系好安全带，施正清刚发动车子，就趁着马达声一阵阵响的时候，小声问：“你这样不算破戒？”
戒吃一愣，转而想到了电视剧里的那些他都认不出来的和尚们，不由得笑了起来：“出家人是出家人，但也不是出家人就什么都彻底断绝了。”说着，他倒是严肃地看了看窗外，又回头去看施正清，说，“断绝了一切的，是佛，我做不到。唯独能修个自身安好，以期来世能再修行，能成正果则成，不能得正果，强求又怎么不是执念了？”
施正清没能想到他想得这么透，不由得一愣，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好在，戒吃就算是不懂开车，也懂这油门下去容易出事儿，他瞬间反应过来，抬手就拽了下方向盘——幸好幸好，车没事儿，人也没事儿。
第80章 有个真实的目标
因着事情这样被摆的尤其明白透彻, 也就轮不到别人再多说什么了，毕竟事情是与施家密切相关，且若是这一次不管明白了以后怕不是家家要遭殃？人都是这样, 许是对他人遭难没什么想法, 却对自己若是遭难则要多出无数的假想去，故而, 他们也不想要让这些人，包括其中的未成年能够安全无虞的离开, 就是少了一分的惩罚他们都觉得心惊肉跳，所以即使有人觉得戒吃不是施家人，不该出现在审讯现场的情况, 可最终也还是没有人说一句话。
原本就带着许多愤懑的戒吃就这样进了审讯室。
他跟施正清以受害人的身份在室内旁观审讯，而审讯的内容也是常规性的，只不过因为特殊性，所以可以说采取了绝密性的封存性质的审讯，即使这几个人的父母在网上闹得多厉害, 也没有得到公开审讯的机会。
当然，在这事儿闹起来的时候就有人开始脑补一出出的豪门大戏了, 甚至还有人觉得这就是炒作，更有激进的人认为他们都是孩子可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总的说来，网友们的各种评论还是非常正能量的。
毕竟仔细想想看, 今天能对国家干部下手, 明天就能对平民下手……这谁受得了？
人们最怕的不是出事儿，而是看到有人根本没有接触到任何危险, 仅仅是日常生活，而且是每个人都可能的日常生活之中受到威胁，就好像……自己也会遭受到不幸一样, 而且是很容易遭受到不幸——为此，大家都对于这件事保持了沉默。
沉默就使得事情变得容易。
戒吃很轻易就对着几个被抓住的嫌疑犯下了手。
尽管审讯的人觉得可能是自己审讯技巧实在太高超所以他们才会把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但实际上，这全都拜戒吃的隔空点穴所赐。再加上女鬼玛莉吉亚·门得列夫的夜半骚扰，很容易就撬开了这一群人的嘴。
关于老爷子为什么会被绑架这件事，总的说来还是针对施正清本人而实施的犯罪。
几个小绑匪年纪太小，又是习惯的不把任何事情当回事儿的主儿，在他们还读书的时候就因为霸凌同学被教育过许多次，但是每次都是“教育”，这就本身容易让他们失去对一切的敬畏心，尤其是他们其中的竹竿儿当年还弓虽女干过一个小学女生，结果女孩家长还得拿着钱给他，求他不要说出去——这么美妙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对应该惧怕的法律有什么敬畏心呢，除了自满得意，就是对自己还应该再做点什么坏事来得利的吹嘘，甚至他父母都觉得他是占便宜的那个。
做点坏事得到利益可是真的太美妙不过了！
他们这五个人里，几乎每个人的爹妈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却忘了他们之中有人早已成年，且就算是未成年，这世上也有人不能动。
然而如果他们有这觉悟，又怎么还会继续做流氓地痞？
不做流氓，他们也就自然不会卷入这么一个事儿里了。
可惜的是，有钱难买早知道。他们以为这一次也还是无所谓，可谁知道已经意识到自己成年了的胖墩儿决定反水，为了自己能够得到减刑，他毅然决然的出卖了其他人，同时也还算是很真诚的坦白了一切。
但是胖墩儿知道的毕竟还不够。
几个人知道的信息被整合到了一起，由于这几个人被审讯的时候各种痛苦——戒吃在一边的刺激导致的——所以他们还以为是什么高科技，第一次是打算曝光，第二次还在挣扎，第三次就再也没有想法了，几个人乖乖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而他们一旦被突破，那么牵出萝卜带出泥，再往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几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的确是被陷害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而陷害他们的，必然就是施正清之前一直追查的杜厉国。
如果说一开始杜厉国还算是掌握了话语权——毕竟施正清的父亲做事不地道，把人家的祭品给拐走了，可是现在这事儿……就不再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儿了。
这个年代还用活人祭祀的国家，不管吹嘘有多好，不管据说多么的有钱，它在众人的心目中也还是未开化的纯正野蛮人——甚至还不如野蛮人。
就算是野蛮人，现在也没有拿活人祭祀的了，拿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去填满一个国家莫名其妙的愿望，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何况这个人实际上还是施正清的母亲，在国际上看来，也许施正清演技优秀人也好看，但是除此之外，他更有用的就是他的商业价值了，他的商业价值让他成功的成为新闻话题，而现在，他的这个话题就已经不是具有新闻性了——猎奇，这个新闻现在具有的，是实打实的猎奇性质。
人们都会觉得活人祭祀天神奇了。
甚至还有人觉得特别的。
更有甚者，还想要偷渡去杜厉国，就是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祭品”。
这些人那让人忧虑的智商已经是毫无办法了。
施正清叹了口气，伸出手把刚刚买回来的冰激凌递给了正坐在电视机前的戒吃。
戒吃接了过来，可是却没有跟以前那样专注于食物，反而是一脸担心地看着施正清。这几天施老爷子都在劝戒吃盯着施正清，戒吃也一直这么做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一直盯着到底是不是有用。
玛莉吉亚·门得列夫的鬼魂更是无时无刻不在跟他说施正清的状况有多糟。
有时候女鬼的话说得戒吃都有些害怕了。他自打发现自己能使用鸠摩罗什的法术之后，也知道这世上能吓唬到他的事情也算是没多少了，可施正清可能会自责到自杀这件事倒是真的把他吓坏了，至于这事儿是真是假，他倒是没那个心思去猜了——大约他自己也觉得这事儿十分有可能，因此就更加担心了起来。
所以，他这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没离开施正清的身上过。
别的不怕，就怕施正清真的把他爷爷被绑架这事儿归咎自己，那……戒吃只觉得自己很生气，恨不得能把那杜厉国的人都抓起来，挨个背核心价值观。
说起来，谁能想到这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既然事情过去了二十几年快三十年了，该放下的事情，这一整个国家都这样，不但没放下，甚至变本加厉……这都什么事儿啊！
但也就正是因为这事儿不是个事儿，或者说这不是个人事儿，所以金近乎是全世界都站在了施正清这边。
可是这也不能抚平施正清本人的心灵创伤——说起来是有点儿矫情，但是这种事一凡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也不能说自己会做得比施正清更好……毕竟，施老爷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而他也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所以如果是别的事，他也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偏偏是老爷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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