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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就见着几个服务员穿着围裙一路小跑。
林烨经常来这家店吃，和老板混个脸熟，见走出烧烤店门的最后一个人活动筋骨，纳闷的问:“他们到了吃饭时间吗？”
“他们刚吃完，”老板看搬在墙角的成箱的啤酒和饮料，“看你们来的人忒多了，没见过这架势，去拿点库存回来。”
于子淇掀开包间的门帘问，“什么库存？我们吃不了太多。”
林烨肩膀明显一震，回头说:“就属你能吃。”
“我哪有？我今天下课就吃了半袋薯片和旺仔小馒头，还有虾条。再说了我们又不是饭桶，还有女生们呢！”于子淇指了指尹瑶和陈静文，“这不是再有几个月入冬了，她们怕过年吃太多已经提前减肥了，能喝水绝不吃肉。”
陈静文丢给他一个纸团，“你过年才吃多呢！”
“我——”于子淇话还没说出来，见尹瑶已经准备站起来了，又把嘴边的话咽下去，“你这干不干净就往我脸上打。”
“让你嘴欠！”陈静文说。
于子淇吓得躲在林烨身后，探头说:“您一点都不胖，您冬天最苗条根本不用减肥，我胖我胖。”
陈静文气的没话讲，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许尘，匆匆收回眼光接着拆餐具，对着于子淇呲牙。
坐在一旁的高柯用手肘碰许尘，“我问你个很私密的问题，你有没有喜欢的？”
许尘没控制住，手一抖把毛豆直接送到李思辰盘里，“什么东西？”
高柯给许尘倒了杯茶水，“你就演我。”
许尘闷声不说话，他又不是六根断清净，和陈静文从初中玩到现在怎么会不知道。可和陈静文关系好的不止他一个男生，单凭这点完全说不准，难不成陈静文还是个海王？
还没等许尘解释就听见高柯在一旁说:“我错怪你了，你看她现在和井元儿打的多热闹。”
许尘从静文桌前拿过一张纸巾，“世事难料。”
十六七岁的男女生只要坐的近了点，打起来都是常事。许尘看的正起劲听旁边的高柯说:“我觉得感情这种事吧，就不要顾及那些傻逼面子，趁现在你还觉得喜欢，你就要敢做，虽然很难说出口，但说不出口的才是最喜欢的。”
许尘嗯嗯啊啊答应，旁边的林烨听的可认真。
林烨手贴在茶杯上，“高老师课堂开课了。”
“可别夸我，”高柯看着杯里的倒影，“我要稳重。”
稳重的人没到两分钟开始满屋找人，“哎？欢哥呢？”
井元在胸前比叉示意战斗结束，拿过桌上的空调遥控器降低温度，“我刚才也没看到，你们谁给欢哥发短信问问，我热的一动就要原地蒸发了，让烨哥发。”
周凡满眼都是尹瑶，头都没抬附和:“直接让烨哥发不就好了。”
“啊，”林烨和服务员确定好菜品，回头看着一桌子人，“他去药店了。”
于子淇手托着下巴惊讶道:“欢哥生病了吗？”
林烨赶忙摆手，“不是，怕你们喝多给人把场子砸了，提前备着。”
“也不至于砸场子。”清冷的声音从门帘后传来，给林烨拆的台阶都不剩。
众人看喻欢掀开门帘，手里提着装有4盒黄色包装纸盒的塑料袋。他低头看向林烨，“我坐哪？”
“这儿，”林烨拍拍自己旁边的空椅子，“我旁边。”
林烨从喻欢落座眼睛就盯在塑料袋上，“这个东西有用吗？”
“不知道，”喻欢想起林烨上次醉的不省人事，给林烨掰了几颗，“医生说可以减少肾脏功能损伤。”
“你可要确保有用啊。”林烨把药含嘴里说。
喻欢抬眼看林烨，“有没有用不知道，我只不想再把你背到你家门口，然后被你死抠着肩膀，趴我耳边说接着喝。”
林烨真想管老板借胶带把喻欢最给封上，这明摆着是不给自己留活路。
他专拿喻欢面前的掌中宝吭哧吭哧吃，一回头发现高柯表情有点难以捉摸。
“你吃啊，老高。”林烨把串给他分一把。
高柯回神点头，“啊？”
林烨问:“你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高柯把肥肉剔下来，“刚才在想事情，你吃你的别管我。”
服务员又来确定一遍数量，随后两手端着盘子往包厢里送。林烨这次点的多，基本都是按百做单位，放在桌上的景象实在是壮观。
几秒过后喻欢身后的包厢墙角堆满了冰镇啤酒和饮料，能喝的脚边都有个3、4瓶。
学生的话题无非就是吐槽历史上课幺蛾子多，重点班太难进，还有盼盼一个大嗓门吼得整个楼层都能听见……
“我跟你们说啊，”井元双手把着酒瓶，神智有些不清楚，“3班和4班，一对儿情侣被盼盼抓个现行，双方被请家长。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人家双方父母见面，把这婚事给敲定了，盼盼差点没气过去。”
其中一个人借机八卦，“我想知道咱班最稳重的高柯，有没有早恋啊？”
话风一转所有人开始起哄。
高柯喝口水笑了笑，“我？我当时在别的学校可混了，什么打架斗殴有的没的都参加了，老师说我档案记过一张纸都写不下。但我转过学来还是想好好学习吧，毕竟要参加高考，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了大运考好了，再喜欢也不迟。”
所有人都听着认真，场面一度很安静。结果高柯补充说:“我啊，档案记过第一条就是早恋被叫家长。”
林烨不动声色的倒了一杯又一杯啤酒，整个脑袋晕乎乎的，脸上倒强装镇定。兴许是酒精作祟，又或者是瞄到高柯刚才一直看着手机里的女孩照片。
没多久他靠着椅背，强行把椅子往后退，翻开手机里单独的一个相册。
相册里是他和喻欢的合照。
Chapter 48
◎人要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高柯不紧不慢的咬下铁签上的肉，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注视着，一抬头，果真是。
一个包厢的人齐刷刷看向高柯。
“怎么了？”高柯拿纸擦擦嘴。
“那个女孩呢？后来怎么样？”
“什么后来？”高柯喝口水说。
包厢内仗着都是高柯的朋友，拍桌子就说:“我要听后续！”
“哦，”高柯垂下眼眸简单回答，“后来就是，成绩一落千丈给年轻班任气的脖子和脸一起红。”
在座的人都知道高柯是隐藏在九班的黑马，但还是觉得很意外，“一落千丈，能落多远？”
“落多远？”高柯非常直率的说，“也就是大榜前二十落到大榜后二十，这个烨哥应该知道什么感觉。那时候太冲动了，加上学校通报批评，直接把上届送给学校的纪念镜子给砸了，还差点打——”
林烨吃的可嗨，忽然感觉一口锅不当不正落在自己头上，“扎心了啊老高。”
高柯起开一瓶啤酒倒进杯里，“至于那个女孩，有交集但关系不如以前，也就网上聊天的时候说几句话，老一辈说市南区多小多小，我觉得不对，那么小我们也没再见过。”
他那年，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以至于每学年期末考试，女孩班级没人之后，他都会坐在那个女生的座位上，静静的看着黑板，时而掏出习题集，等到天彻底黑了才肯离校。
可这种人成绩一旦掉到车尾，那就是给家长和班任一个巨大打击，没人会想到因为单纯的喜欢就会让人成绩跌落谷底。
刚开始班任还会苦口婆心的教育教育，企图再让他回到巅峰。可班任是大学毕业后第一批下来教学的，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反倒和学生打成了一片，最后差点被高柯策反，险些砸了饭碗。
高柯以前看那个老师都不顺眼，唯独这个年轻班任，他记得最久。
偶尔赶上学校放假，高柯都会搭高铁去看老师一眼，年轻老师穿衣风格一成不变，话语间也能感受到有在网络冲浪。两个人偶尔会约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讲转学之后的班级环境，学习成绩。
唯独没有聊到女孩。
似乎没有什么矛盾，也没发生激烈争吵，只是时间滞留在那个不起眼的课间，从此再也没能像往常一样坐在一个教室内聊天，各怀心事渐行渐远。
在忽然空缺的时间里，总愿意设想人要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了，像吃肉长胖一样简单。
八卦仅凭线索就可以脑补出整个故事，众人起初还想要刨根问底女孩长什么样，后来干脆放弃聊别的。
高柯坐在房间角落，自己一个人喝了一瓶。没一会儿他手机接到一条微信，匆忙从墙上衣架找出自己衣服走了。
“老高吃饱了吗就走？”李思辰回头看到高柯着急跑了几步，差点没刹住一头磕墙上，“应该是去见什么人，算了算了继续吃。”
“又或者家里有事。”许尘说着，看到旁边的陈静文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盖腿上，调高了空调温度。
井元喝的实在是有点多，晃晃悠悠走向前台要了瓶蛇草水，再扭来扭去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大着舌头说:“我们玩个真心话，趁我们这间人关系好，大家都说一下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女生，万一真找到了，那就是缘分。”
“那你拿这瓶死亡水做什么？”有人发出疑问，“大家吃个串不容易，你这是要命啊！”
有人附和道:“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这瓶蛇草水来见证。”
“你看烨哥和欢哥关系这么好，也不是喝这瓶水来的，”于子淇做了个撤走的手势，“快把这圣水拿下去，我见不得这东西。”
喻欢正低头和林烨说肾脏损伤，问声看了眼于子淇，没多久又接着低头。
林烨已经是飘飘然的状态了，脸蛋上挂着酡红，他根本没听清喻欢说什么，一昧的点头哼唧。
“我讲下游戏规则，”井元把空的啤酒瓶当话筒，“很简单，一会转这个瓶子，瓶口指到谁谁就要说，说不出来就，嗝——
喻欢看半眯眼的林烨，心想井元酒量至少比林烨好，起码话说的清楚。
“喝白蛇水。”井元眼睛凑近瓶身说。
得，这个还不如林烨呢。
井元不太稳的坐下转动瓶子，脖子伸长问:“让我们看看谁是第一个幸运儿？”
喻欢余光瞥见瓶口转到自己对立面，把手伸到林烨面前晃半天，“你看看？”
“嗯？”林烨有些发懵的看向喻欢，随后打了个嗝说:“这不是五嘛！”
喻欢把三翻过来倒过去看，也没看出来怎么就是个五。
瓶口转到周凡，周凡牵起尹瑶的手十指相扣，“这问题问我，井元我看你喝多了吧！”
“你——不算，”井元自己喝了杯圣水，“重来重来。”
林烨瞧见井元仰头把杯里的喝干净，自己也十分自觉的跟了一杯。
喻欢:“？？？”
获得豁免权的尹瑶靠着周凡肩膀，娇羞的笑着。
“嗯？到许尘了？”
许尘把杯中的酒喝干净，“我啊，我喜欢的女孩子啊，不要太好看也不要太有钱，三观好就好，最好黑长直，单双眼皮无所谓……”
有几个人还没等许尘说完，脑门直接碰在桌面上，摇着手说自己不行了。
瓶口转到了井元自己，许尘看他说话都不太利索，一连几个嗝打出来，直接把蛇草水斟满递到他眼前。
井元亢奋过了头，喝完接着转瓶子，“欢哥？”
喻欢万万没想到会转到自己，他左手拖着林烨手肘，盯着瓶口说:“清淡的。”
众人一脸迷惑的看向喻欢，然而喻欢根本没有多大兴致。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烨杯中的酒又被填满了。
瓶口不当不正的转到了林烨，林烨迟钝抬头见自己面前的杯中，白色泡沫浮在上面，“你们说什么呢？”
“你就喝吧我的哥，”井元冲林烨的杯子扬头，“水不够了你喝酒吧。”
林烨懒得抬手，干脆脖子往前探，嘴唇还没碰到杯口，玻璃杯就被人拿走了。
他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的，除了喻欢拿起的杯底。
喻欢睫毛煽动着，仰头喝完了林烨杯中的酒，随后把杯子倒过来，左手拖起林烨胳膊，“他喝多了，我们先走了。”
林烨扶着椅子，头顶着门帘左看右看，朝门的反方向走，被喻欢手勾住了衣领，“我去尿尿。”
“……”喻欢站在包间门口，“快去快回。”
其实林烨也就是站不稳，看东西重影，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下巴点在前台桌面上，笑着把手机付款界面亮给服务人员，“姐姐，VIP1间结账，就那个两个大桌子拼起来的那屋。”
前台收银的女生见林烨长得好看，笑起来还有小虎牙，累了一天的心情也瞬间变好，“我给你叫辆车吧。”
“不用！”林烨摆手，看向包间门口的喻欢，“我好朋友，在等我呢！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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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喝成这狗样还是转学一个月，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喻欢把他生拉硬拽到沙发上转身就走。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林烨单手挂在喻欢肩上，完全走不成直线，见喻欢摆手拦车，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喻欢动作很轻的把林烨送进后座，自己也跟着进去，关上了车门。
“师傅，”林烨头蹭着喻欢胳膊，“深蓝中心，嗝，5号楼，4单元！”
喻欢无奈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师傅，海天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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