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发烧啊？”
赫连修明拉下他的手腕，精致的眉眼透出一股认真，专注地凝视着他。
晏越珩脸上一红，眼神飘忽地道：
“身份证在我家里的保险柜，我的确是本国人，明天我让助理带保险柜过来。”
“对了，你以后想我亲你，就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赫连修明：“……？”
“你什么时候不想亲我。”
晏越珩哈哈哈哈的笑了，捧起他的脸，忍不住亲亲过去。
然而，他带着血丝的唇却被赫连修明抬手挡住了。
赫连修明抽过纸巾，仔细擦拭着指腹上黏了的血丝。
晏越珩无奈地退了回去，叹息道：
“好吧，你不吃生牛排。”
“下次我漱口了，见到你这种眼神我就亲你！”
赫连修明只是问：
“你在丑国出生，怎么会改国籍回来？”
晏越珩好笑地解释道：
“好吧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啊？”
“外国人的身份进来，有政策倾斜，很容易入读京城大学等等顶尖学校。”
“而且嘛，我爷爷不喜欢我爸我叔叔他们都移民，他死都不移民，华兴也非要我们把国籍转回来，转了才能继承家业。”
“我们家里都没人转的，都在扯皮，就我转了，所以爷爷才把华兴给我。”
说罢，晏越珩微微吐槽：
“你怎么像我爷爷一样。”
赫连修明：“……”
晏越珩又哄道：“好啦，刚刚我给你叉牛排，其实我想道歉了，不该把我们的细节和别人说。”
“上次的清单已经批了，这次你想买什么东西？”
虽说4G的盈利只比理财高点，但，好歹稳赚不赔啊！
家大业大就希望能稳。
晏越珩超希望赫连修明又能拿出什么技术来，给他清单买设备。
顺便道个歉。
赫连修明想了想，道：“还真有。”
不过，当赫连修明说真的有时，晏越珩又有点怕了：
“要很多钱？”
赫连修明点头：“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这个太阳logo，以后要考！
第30章 才这么点钱
不过,赫连修明没打算让晏越珩买。
赫连修明继续埋头吃饭了。
晏越珩的好奇心都被激了起起来：
“你别说一半就不说了！我好像猫爪挠心似的，你准备又搞什么项目啊？”
赫连修明吞咽之后，喝了口水,准备回答。
可他喝完以后，望着保温杯边缘的水迹,不禁沉默了一下。
他的保温枸杞水里，多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口香糖的味儿。
嗐。
晏越珩牛排都不吃了，还在缠着问：
“还是说,等会吃晚饭再列清单给我？”
赫连修明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这个项目不赚钱，还很贵。”
晏越珩越发好奇起来：
“啥项目啊？你咋知道不赚钱？你这么厉害,干什么不赚钱？”
“会亏，很亏,”赫连修明叹了口气：“你也注意到了，虽说我们确实能研发4G，但研发制作4G的设备、电路调试软件、各种电磁测量仪器、精度足够高的机床、芯片制造机……全都得从发达国家手里高价买。”
他这边拿了定价权，让晏师兄的利润降低,可是,成本却硬是下不去。
那清单,已经是权衡过后，定价比比较好的了。
晏越珩听了，却兴奋起来：
“你准备研发设备，全都准备我们自己干啊！挺好的啊！从别人手里买，还要给别人昂贵的专利费呢。”
赫连修明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些设备，我们目前可以研发一部分。但，研发的必备条件，是靠进口仪器。”
“我国非常辽阔,环境变化多样，比如研发、测试基站，都要配备高精度的科学实验仪器。”
“比如全国范围内，要制作能在不同环境下正常工作的芯片，那测量仪器就必须得适应各种环境。
适应高温、零下低温、各种湿度、磁场、高空、深海、飞速行进时……等等的测量，或者有创造模拟这些环境的手段。
还要提供稳定、可靠的数据，才能让我们更好地调试材料，测试材料淬炼加工效果，才能找出更好的改进方案。”
“这些设备，我们目前全靠买，有些还买不到。”
“只要我们4G发出去了，设备供应商机会卡脖子，不会让我们继续发展下去。”
“打个比方，如果用来做实验的科学仪器，就像显微镜的话。”
“那丑国那边的设备，已经可以在细胞做手术，给细胞打纳米针，观察纳米分子进出，有一整套的手术和观察系统。”
“而我们目前的水平，科学仪器还没跟上。”
“如果他们拒绝供应的话——”
“我们就得在没有先进的显微镜的情况下，用普通放大镜去观察细胞，观察病毒，用普通放大镜观察纳米分子，制作出纳米针。”
“怎么做？”
“根本做不出！”
“如果外国不让我们买，或者故意做失误，从而影响我们数据，就会影响我们所有行业。”
晏越珩：？？？
晏越珩第一个否定：
“我有点听懂了你想做什么，测量仪器啊？不都能买吗。”
“而且，你说的，我觉得外国人他们不会这样，哪会有这种事？”
“他们东西要卖给全世界的，要赚钱，哪能不卖给我们？”
“人家还信基督呢，全都很善心，不会这样坑人的，我们国家的人才没有信仰，骗子多死了。”
“所以你就不要阴谋论他们啦？能买多方便啊。”
赫连修明：“……”
赫连修明陷入了沉默。
他竟然成了阴谋论外国操作的人……
国内人那么多，骗子确实存在。
骗术还与时俱进、层出不穷……
不说别人，就说晏师兄。
晏师兄曾经也是小骗子。
而外国卡脖子的方面，目前事情还没发生，赫连修明也只能说出猜测，无法很有力地反驳。
晏师兄以为能买，不知道等我国水平上来后，这些东西就会被卡脖子，被压制发展。
晏师兄以为外国人都信基督就不会坑人了，实际上，部分真实信`教的善良百姓，和表面信`教的政`客、资本家，根本是两个群体。
丑国就有在稀缺资源上疑似造假的示例。
比如月壤。
他是主要参与北斗通讯卫星系统那一块的。
隔壁嫦娥登月项目组，在做出嫦娥、在嫦娥能带回月壤之前。
国家用了很多资源，还给了数量稀缺的国宝熊猫，才换来珍贵的区区一克月壤。
还被丑国宣传成送的。
我国科学家们对辛苦得来的、无比珍贵的月壤做研究，发现月壤的成分与地球上的差不多，做出种种猜测，发表过多篇论文。
直到我国的嫦娥把月壤带回，才发现——
嫦娥采样回来的，和当年那1克的月壤，成分完全不一样！！
当年的论文，岂不是把别人大牙都笑掉了。
在进口产品上，比如某车子，更有事故频发的先例。
而进口的科学仪器，维修费极其高昂，态度还不好。
但目前，这些事情都没爆发出来。
连晏师兄都这样想，估计目前国内这样想的领导也不少。
大家都想人家技术好，直接买人家做的就行。
上辈子，直到他快死时，国内水平上去了，被卡脖子的事例太多了，科学仪器的自主研发才被重视起来。
赫连修明长长吁出一口气，思来想去，只能反驳的只有一点：
“那，晏师兄你觉得，等我们的4G在全世界范围内垄断，你赚了垄断的暴利、把丑国的3G供应商打趴下后。人家丑国还会给你平价卖实验仪器，支持你继续研发能超越、能垄断全世界的先进科技吗？”
晏越珩：“……”
晏越珩试图反向说服赫连修明：
“以己度人的话，确实，我会很气，会高价卖。”
“但你不懂，人家文明丑国，个个富豪都做慈善的。”
“无论我们研发什么，他们给我们供应实验仪器，也能赚钱。实验仪器的垄断部分就让给他们呗。”
“研发的话，投入很大吧。”
赫连修明不想和他理论，只顺着他的话道：
“确实，得好几千亿。”
晏越珩：“……”
晏越珩掐指一算：
“华兴市值才千亿，得卖掉几个华兴，才能支持得起啊！”
赫连修明又补充：
“他们垄断实验仪器后，把仪器卖给全世界，财报上，一年能回本十分一。”
晏越珩：“……”
那小学弟不想买人家已经辛辛苦苦研发好的产品，非要自己一口气亏好几千个亿。
小学弟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被卡脖子了，要他这么亏几个华兴去支持研发，还不如直接宣告破产倒闭。
晏越珩可没敢这么讲。
他只偷偷的觉得一下……
赫连修明落寞地道：
“就是这样情况，我国本来也有研发这些高端仪器的广家的，但在市场的选择下、在外国仪器公司的围剿下，他们都早就倒闭了。”
晏越珩：“……”
晏越珩开了他带过来的笔记本，打开他买设备的那家公司的看财报。
随即咋舌：“我真的没记错，他们每年都亏90%……”
“虽然财报是亏不一定真的亏，但，仪器做得最顶尖的公司财报都不好看，我国国内研发这些的公司也倒闭了，那你还研发什么啊？”
赫连修明：“……”
赫连修明根本无心吃饭，好歹把剩下的饭硬咽完了，才道：
“高端的科学仪器做出来后，才能更好地发展技术，不会在像显微镜这种事情上被卡脖子。”
“这些辛辛苦苦做了，被卡脖子之前，也是很难卖出的，完全不会回本。”
“一来，需要这些高端仪器的，除了我们自己公司，就只有研究所，的确受众很少。”
“二来，即使做出来了，大家都只会买外国进口的仪器，对国产货偏见太深。”
“确实不赚钱，确实短期来看，我们会比倒闭的前辈更亏。”
“但是，做出来之后，是全产业的高端技术都会飞速发展。”
“华兴的业务也不会被这些限制。”
“不然丑国为什么亏本做？”
“不过——”
“我从来没打算让晏师兄支持我做这些。”
如果没国家支持，没有公司愿意这样亏本的。
何况，晏师兄没有这样长远的目光，只看到目前的亏本。
好吧……是要亏好几个华兴的本。
赫连修明本来打算向国家申请资金，一点点慢慢填补全国内在高端科学仪器上的空白。
不过，要申请科研基金，就算是科学仪器的专项基金，都要以足够资质的科研单位的名义去申请，不能以个人的名义。
还要有够资格的上级单位来推荐。
像论文那样，就算是同一篇论文，有厉害的导师指导、写上名字的；和没导师填名字、笔者没学位没学历的，两者在过稿概率上，差别可大了。
被推荐后，还得和其他能赚钱、有回报的项目正面刚，比资历、比成就、比信誉度、比业绩、比丑国期刊的论文数量……抢夺基金的额度。
赫连修明不投靠研究所的话，以他目前的专业和履历，是达不到申请标准的。
别说做亏本的项目，就算是做赚钱的项目，投靠去别的公司，人家老板不懂科研的，一看他的专业，以及他数量为0的论文，直接门都不让进。
只能希望4G做出来后，有实绩在手，这种情况能有所改善，让他去各个研究所都更轻易一点。
如果晏师兄肯把华兴集团的科研组借给他的话，他是可以直接申请。
但是，晏师兄是一个商人。
赚少了都不高兴，他能让晏师兄去做亏本的事？
就算只是要走一两个科研组，来专门搞科学仪器上的研发，可是，这些科研组的人力资源，本来是安排能去研发赚钱项目的。
对晏师兄来说，不但不赚，还要亏本。
赫连修明把饭盒放在一边，继续工作，叹了口气，说道：
“晏师兄肯定也不会支持我的，只是你问到了，我才告诉你而已。”
“我吃完就继续工作了。”
“晏师兄你自便吧。”
不知怎么的，晏越珩敏锐地感觉到，小学弟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他不给时，有一股浓浓的失望。
还赶客！
晏越珩“啧”了一声，一手勾住赫连修明的脖子，贴着耳边道：
“我没钱支持你，还不是怪你自己？”
“谁让你非要我少赚？小公寓和小床床还不够让你警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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