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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令朕宠罢不能[穿书]——挽轻裳

时间:2021-09-18 08:01:47  作者:挽轻裳
  万忠全笑道:“估计是为了前些日子平阳王谋逆之事,锦衣卫拿了人却迟迟没有接到该如何处置的旨意,朝廷内外难免会对此事有议论,所以皇上还是得早做决断才好。”
  沈映状似随意地瞟了万忠全一眼,自古宦官干政都是皇帝的大忌,而万忠全一个太监能把朝政说的头头是道,且一点都不避讳他这个皇帝,可见整个大应朝,皇权已经旁落到何等地步。
  沈映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章,一打开便先看到了里面那张内阁进呈的票拟。
  大致意思是平阳王对皇上不敬,有谋逆之心,请皇上按律严惩,以儆效尤。
  若是按律严惩,谋反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皇帝手里的御笔一落,恐怕就有几百条人命顷刻葬送。
  沈映不是原来昏庸无道的小皇帝,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草菅人命,他放下奏章,端起一旁的茶盏,掀开杯盖撇开上面的浮沫,浅浅呷了一口茶,借喝茶为掩饰,开始回忆小说里前三章交代的大应朝各方势力介绍。
  大应朝的官制和明朝类似,设内阁六部,也有东厂和锦衣卫。
  内阁一共三位大学士,其中权力最大的,乃是元辅杜谦仁,杜谦仁位列三公,历经三朝,又是将小皇帝扶上龙椅的有功之臣,势力在朝堂之上可谓只手遮天。
  东厂那边则是由司礼掌印太监郭九尘掌管,郭九尘打小就陪伴在高宗皇帝身侧,是高宗皇帝生前最信任的宦官,宫里宫外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声“郭大伴”,高宗皇帝驾崩后,郭九尘理所当然成了太后的心腹
  沈映回忆完之后,心中是又绝望又好笑,他这个皇帝当的,就跟小孩子过家家玩儿似的,朝堂后宫,竟没有一点是真正属于他的势力,真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沈映放下茶盏,又拿起那本关于平阳王谋逆的奏章看了眼,既然杜谦仁是小说里的大反派、大奸臣,那这个平阳王大概率应该是个忠臣,所谓谋反,很可能也是杜谦仁给他编造的莫须有罪名。
  要他杀一个忠臣全家,沈映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不知道他不批这本奏章会有什么后果,但能拖一时算一时吧,于是把奏章扔回案上,拍拍手站了起来。
  万忠全见状奇怪,跟在沈映后头追问:“皇上,您不继续看了吗?”
  沈映不耐烦地甩手,“不看了不看了,朕一看到那些字就脑瓜儿疼!”
  万忠全:“可这些奏本今儿个不批完,要是杜首辅明早问起来怎么办?”
  沈映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冷笑着打量万忠全,狭长的凤眸里冷意毕露,“你的主子,到底是朕还是杜首辅?到底是他杜首辅的话是圣旨,还是朕的话是圣旨!”
  万忠全被突然发怒的小皇帝吓得膝盖一软,扔了手里的拂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奴婢不敢,请皇上息怒!奴婢对您绝无二心,皇上明鉴啊!”
  绝无二心?这话也只能用来骗骗小孩子。
  沈映没管跪在地上把头磕得咚咚响的万忠全,甩袖朝西侧的书房走去,顺便朝门口指了个看起来还算老实本分的小太监,“你,跟过来伺候!其他人没朕传召,不得进来打扰!”
  现在比起杜首辅会不会生气,更让沈映头疼的是他该怎么对付今晚要过来侍寝的顾悯,这才是燃眉之急。
  本来他是打算找机会偷溜出宫避免和顾悯正面发生冲突的,可偏偏这个顾悯阴魂不散地纠缠,说不定还没等他找到机会跑出宫,顾悯的刀就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沈映进了书房,随便从书架上抽了本书,脱鞋爬上窗边的一张黄花梨罗汉床上盘腿坐下,扫了眼跟着他进来的小太监,随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头垂得很低,好像十分畏惧沈映似的,怯怯地答道:“回皇上,奴婢名叫朔玉。”
  “朔风吹玉满天涯,旷望平林处处花,倒是个好名字。”沈映挑了挑眉,只是不太像一个太监该有的名字,“这个名儿,谁给你取的?”
  小太监迅速抬起眼睛不可思议地扫了下沈映,好像对皇帝居然会吟诗这件事很惊讶,嗫嚅道:“回皇上,是茗玉馆的妈妈给奴婢取的。”
  沈映刚准备翻页的手指一僵,嗯?茗玉馆?
  沈映忍不住仔细打量了朔玉两眼,发现朔玉的长相很是眉清目秀,心念一动,便想起了他这副原身,不仅爱好南风,还酷爱搜罗美人。
  不管什么身份,不管愿不愿意,只要被原来的小皇帝看中,都会被他抢进宫里,这个朔玉,长得这么清秀标致,说不定就是原皇帝的男宠之一,还是从宫外面的南风馆里带进宫的。
  沈映手肘撑在罗汉床上的矮桌上,漫不经心地问:“你进宫多久了?”
  朔玉:“回皇上,刚满两个月。”
  原来是小倌出身,又才进宫两个月,那这个朔玉,极有可能既不是杜谦仁的人,也不是郭九尘的人,两边都不靠,倒是可以为他所用。
  朔玉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皇帝开口,吃不准皇帝是什么心思,硬着头皮提议道:“皇上,奴婢给您捏捏腿吧?”
  沈映回过神,难得当了次皇帝,自然也得享受享受,于是把盘着的腿放下,点头示意朔玉过来。
  朔玉似乎专门学过按摩手法,揉捏的力道刚刚好,按得沈映舒服得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索性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思索要怎么对付顾悯这个乱臣贼子。
  其实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莫过于赐顾悯一杯鸩酒一了百了,但这却也是最笨的办法,因为他现在还没弄清楚顾悯为什么要刺杀他,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沈映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古代当皇帝的大多都疑心病重,不是怀疑这个要谋反,就是怀疑那个有不臣之心。
  坐在龙椅上看似风光无限,可龙椅之下群狼环伺,一旦从龙椅上跌下来,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撕成碎片。
  太后、杜谦仁、郭九尘……再加上一个顾悯,光是已知的敌人就有这么多,而且个个来头巨大,没一个好对付的!要保住他这条小命,实属不易!
  沈映在心里仰天长叹,老天爷,为什么要他一个普普通通男大学生承受这么多?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先想想今天晚上怎么才能从顾悯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信息吧。
  沈映从能想到的招数里首先排除了灌酒这招,不知道小皇帝这具身体酒量怎么样,他怕顾悯还没醉自己先醉了。
  严刑拷打也不行,这么一来就打草惊蛇了。
  沈映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种能让人说实话的药吗?
  对了!药!太医院里应该有迷.药之类的东西吧?
  就算不能让顾悯说出他接近皇帝的真实目的,至少也可以迷晕他,让他产生不了威胁!
  沈映眼珠儿在眼皮底下转了转,倏地睁开眼,凤眸里精光闪烁,“朔玉,宫里有没有迷.药?”
  朔玉停下了给沈映捏腿的动作,不确定地问了句:“皇上,您说的是那种药吗?”
  那种药?哪种药?
  不过听朔玉的语气,他似乎知道点什么,管它什么药呢,死马当活马医!
  沈映点头道:“对!你知道哪儿有吗?”
  朔玉站起来,走到一面书架前,抽出书架上的几本书,从书后面取出一个小木盒,然后双手捧着递到沈映面前,“皇上要的可是这个?”
  沈映接过小木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三行四列,一共十二个白瓷瓶。
  好家伙,这么多吗?小皇帝藏这么多迷.药是想干嘛?
  沈映将信将疑地问:“这些……都是迷.药?”
  朔玉肯定地回答道:“回皇上,都是。”
  “很好。”沈映从小木盒里取出一瓶迷.药,提起气严肃地说,“朔玉,朕要你办一件事,办成了朕重重有赏。”
  朔玉连忙跪下来,恭敬地道:“请皇上吩咐。”
  沈映把药瓶放到朔玉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朕要你今晚把它下在顾常侍的酒里,不得让任何人发现,你可做得到?”
  朔玉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接过药瓶,“奴婢遵旨。”
  沈映暗自微诧,本来看朔玉这怯怯懦懦的模样,不像是有给人下药的胆量,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总算遇到一个对皇帝忠心的了,沈映看着朔玉的目光含了赞许之意,欣慰地道:“朔玉,好好替朕办差,你会前途无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朔玉:嗐,客气啥,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沈映:嗯???
 
 
第3章 
  顾悯被沈映派人送回了揽月斋,此处靠近永乐宫和御花园,游廊曲折,红柱青瓦,风景清幽,历朝都是皇帝宠妃的住所,皇帝将揽月斋赐给顾悯居住,足见对其的宠幸。
  送顾悯回来的太监叮嘱他好生准备,等到辰时,便会有轿子来接他去永乐宫。
  顾悯没说什么,让宫人拿出一个荷包交给太监,太监把荷包往手里一掂,便知里面的赏银不少,跟顾悯道完谢便欢欢喜喜地回永乐宫交差了。
  那太监刚走没多远,便又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进了揽月斋的宫门。
  老太监穿着高品级的太监服,似乎在宫人们中威望颇高,揽月斋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一见到他便都低下了头退到一旁,比对顾悯这个常侍还要态度恭敬。
  顾悯回到宫,刚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老太监便进来了,他只好先放下手里的茶盏,拱手向老太监行礼,“魏公公。”
  魏公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声,并没有向顾悯行礼的打算,精明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尖着嗓子吩咐里面伺候的太监宫女:“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到宫女太监都出去了,魏公公抬起下巴,用鼻孔瞪着顾悯,阴阳怪气地道:“千岁爷命咱家来问你,他交代你做的事,你预备何时动手?他老人家耐心可不太好,平阳王谋逆的奏本已经呈到皇上手里,明日该如何处置的旨意就该下来了,顾常侍要是再不动手,恐怕明儿个平阳王就要人头落地。”
  顾悯似乎怕隔墙有耳,朝门口看了一眼,确定外面没人才小声道:“请魏公公转告九千岁,皇上宣我今夜侍寝,顾某必不会叫九千岁失望,让九千岁放心。”
  “哦?皇上让你今夜侍寝?”魏公公故意抬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要给顾悯难堪。
  明明也是个七尺男儿,却偏偏要做这种以色侍人的勾当,跟那些勾栏院里的兔儿爷有什么不同?还不如他们这些做太监的有气节。
  “那咱家这就回去给千岁爷复命,等顾常侍的好消息了。”魏公公手里的拂尘一甩,准备离开,却被顾悯伸手拦住。
  “魏公公且慢,顾某还有一个问题。”
  魏公公瞟着顾悯,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问题?”
  顾悯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眉头紧拧,神色慌张:“行刺圣驾乃是杀头的大罪,敢问魏公公,若是顾某按照九千岁的吩咐做了,他老人家是否真的能保住顾某的性命?”
  魏公公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嗤,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嘲弄地道:“顾常侍是在质疑千岁爷的能耐吗?”
  顾悯低眉敛目,谦恭地道:“不敢,但事关生死,还是当谨慎一些。”
  魏公公看着顾悯,眼神轻蔑,好像在看一个胆小鬼,“你放心,千岁爷向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对他老人家忠心的人,就算你因为刺杀皇上被抓,等到了锦衣卫的诏狱里,该如何处置不过就是千岁爷一句话的事,届时寻个与你容貌身量相似的死囚偷天换日,保你安然无恙。”
  顾悯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松了口气,“那顾某就放心了,还请魏公公帮我转告九千岁,我一定不负使命!”
  魏公公瞧不上顾悯的畏首畏尾,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出了揽月斋的宫门,并没注意到身后的顾悯一直盯着他的后背。
  那双原本满含敬畏之意的黑眸,不过瞬间便变得深寒幽沉,像一口尘封多年的古井,抿着的唇边也慢慢浮出一个讥诮蔑然的弧度,与方才谨小慎微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准备今晚就刺杀小皇帝?”等到老太监走远瞧不见背影了,从顾悯的寝殿里走出来一个青衣太监,此人身材魁梧,声音粗沉,下颌有须,显然并不是真太监。
  他名叫江水平,是平阳王手下的一名副将。
  顾悯坐下来,重新端起刚才没来得及喝的那盏茶,淡淡“嗯”了声。
  江水平不赞同地道:“你真信那老阉狗会保你安然无恙的话?”
  顾悯喝了半盏茶,盖上杯盖,“当然不信。义父得罪的是杜谦仁,郭九尘不可能因为我和杜谦仁翻脸。”
  江水平拍了拍额头,不解地问:“那你怎么还答应老阉狗?不过老阉狗为什么要刺杀皇帝?难不成,他还想杀了小皇帝谋朝篡位?”
  顾悯不紧不慢地说:“郭九尘只是让我刺伤皇帝,没有让我下杀手,他的背后,应该是刘太后指使。”
  江水平震惊,“竟然是太后想杀皇帝?你怎知?”
  “我明面上是从安郡王府出来的,若是我是刺客,那安郡王自然也脱不了干系。”顾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杯盖,浓密的眼睫下垂半遮住黑眸,嘴角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近来皇帝时常出入安郡王府,越来越信任倚重他这位堂兄,安郡王为了讨小皇帝欢心,进言让小皇帝追封其生母为后,可小皇帝的生母不过是一出身卑贱的宫婢,刘太后自然不可能允准,为此事,皇帝还和太后闹得挺不愉快。”
  顾悯解释得很详尽,江水平一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大老粗都听明白了,一拍大腿道:“所以刘太后就想要借刀杀人除掉安郡王?这招也太阴损了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顾悯道:“刘太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小皇帝羽翼丰满,脱离她的掌控。”
  “既然这样,那这趟浑水咱们就更不应该搅进去了,不仅救不了王爷,还白白被人利用。”江水平焦躁地在殿里踱来踱去,“得想办法出宫!”
  顾悯镇定道:“不能出宫。”
  江水平停在顾悯面前问:“为何?你难不成还真的想帮太后对付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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