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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明明是一起相识，一起经过了种种，为什么他们三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最让瑞斯无法接受的是，这个结局的一端只有他自己，而另一端却是相拥的两个人。
莫邪应该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瑞斯早就信誓旦旦的说过！莫邪将红封冥护在身后又怎样？！等瑞斯把莫邪困死在身边的时候，谁还记得莫邪和红封冥之间的情谊，所有人只会知道瑞斯才是莫邪的伴侣。瑞斯越是这样想就越不能忍受世人的错误认知，瑞斯想让莫邪从属于他的这件事马上实现。于是瑞斯去见巴赫，要问问巴赫到底还要按兵不动到什么时候！
巴赫本就被基梵撺掇得起火，正纠结着如何行事，瑞斯便走了进来，瑞斯火爆耿直即便现在是投靠了巴赫，可依旧是魔都战神的作风，点头行礼算是不错了。
“王主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呃……”巴赫这个来气，心说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你祖父，想来现在都已经交战了！
巴赫迟疑了一下，拐七拐八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分析了许多瑞斯比他还明白的事情，最后提了一种尚在研发的武器，顺道隐隐提了和人族的合作。没想完全听懂的瑞斯竟然没有任何迟疑，一口应答是个好权谋，巴赫就一蒙，巴赫根本没有估算到，瑞斯答应同他站队对权柄没有任何期许，瑞斯只要莫邪，只想要莫邪。那些虚名与瑞斯没有意义，瑞斯敢为了一个男人挑起大战早就是人们口中的败类了！
巴赫反应了一下笑道，“只是这武器需要纯度极高的魔力操持，战神你也知道，巴尔斯虽是骁勇可是魔力轻浅，不足以催动那杀器，所以还是需要你……”
“知道了，安排个时间，赶紧试一下！夜长梦多，王主再这样拖下去，怕是再也没有契机了！”
瑞斯说完不作停留，巴赫看着瑞斯的背影竟然觉得心口一酸。身为王主他暗箱操作这么多年，不光没什么进展，反倒是惹得一身骚，看来不是老天不眷顾他，是他太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了！你看为啥人家年纪轻轻的能是战神，这杀伐决断的劲儿就不是谁都能有的。巴赫艳羡瑞斯的魄力，却不知道瑞斯能这样是因为孤注一掷，而巴赫的瞻前顾后是因为他已经荣华一身，即便没有这些多余的动作，巴赫这辈子也可以过得足够荣耀。巴赫是用安享富贵搏一个可能一败涂地的结果，瑞斯却是搏仅有的希望！
瑞斯看见基梵的时候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眼神微作停留，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无亲无近，也没寒暄个废话，直接开题，对着武器使劲。昨天巴赫一提人族的事情，瑞斯就明白，当初巴尔斯在边城对战之中全无幻化，又人人持有灵石兵器，即便巴尔斯没和人族合作，那也肯定是交往过密。何况他们能在人族领地兜了一大圈才进入魔族领地，想来没有人族从中帮衬也很难达成。
基梵也没废话，和聪明又有主意的人打交道耍心思累得是自己。基梵抬手掀开罩着武器的帘子，跟瑞斯介绍。
武器由六块不同色泽的晶石组成，一块在中间，五块成半圆状排布在周围。这晶石是基梵新得的宝物，它不是灵石会抵消魔力，而是类似放大镜的作用会将魔力放大，除了中间那块半透明晶石，其他不同色泽的晶石便代表不同属性。
基梵解释道，“魔力通过半透明晶石会变成无属性的提纯魔力，投射出去遇到不同的晶石便会转化成不同属性的魔力。也就是说这样一台机器集合了所有魔力属性，我们在战场上可以随时切换属性，利用相生相克的方法把控战场的局势。”
“这是什么？”瑞斯看武器是被高高架起的，这倒是不奇怪，关键底下的桩子不是实心的，更像个囚车，上面还附有锁链。
“这个？是灵力传输装置，灵力通过埋入地下的锁链传导，牵制魔族的能力，魔力则由上向下攻击，事半功倍。”
“有这样的杀器王主何必同魔族合作？”瑞斯虽然说得无波无澜可是对这武器已经开始忌惮了。
“实不相瞒，我们尚未找到可以催动这样器具的人。”基梵如实道，他不是没试过，这两年基梵偷偷扣押了多少魔族！可这些人里能催动杀器的少之又少，即便有那么三五个，最多也只是有细微的光线从杀器中散播出去。上战场？那武力值能开一家屠宰场就不错了。基梵派去魔都的使臣回来同他讲，魔力持有者多集中在军中，可是军队素来严整，若无命令绝无外出，基梵想掳回来个人哪是那么轻松的！何况发明出这杀器的大臣也说，只能是魔力极强的人才能催动，想来普通士兵也是白扯！
“哦，是吗？！”瑞斯掌心一摊，一抹火红乍现，他仅用了五成的魔力，便使杀器运转起来发出耀眼的辉光，看着场地上一瞬焦灼的土地，瑞斯心想等他把莫邪弄到手，第一件事就是毁了这武器！
71、侍寝
◎冥爵大人这是打算赖在我这吗？◎
皎洁的月光穿过树桠上堆积的雪沫好像变得惨白起来，以至于打在莫邪被冷汗浸湿的鬓发上竟然染白了本该幽兰的青丝。
红封冥的拇指在莫邪的眉宇上扫过，留下了雾蓝的拖尾，莫邪那在梦境中蹙紧的眉头才终于缓了下来。
“哥……”丹立在旁边轻唤一声，纠结了几天才终于开口，“要我说你就别折腾了。”
红封冥以为丹指的是他天天夜里来，趁着莫邪睡觉的时候帮莫邪勾连魔力，看能不能帮莫邪恢复些许，却不想丹说的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哥，这几天陛下整个人都恹恹的，每天晚上好像都做噩梦似的。”
“确实。”每天红封冥来的时候莫邪都在床上缩成一团，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现在莫邪魔力全失，已经不能和红封冥共情，更做不到传声入神。红封冥试了几次都探不出莫邪的情绪，问莫邪，莫邪又装傻要么说没事要么说不记得……
丹看他哥目不错珠的看着陛下，柔情得都快化成水，可是丹却不得不打断这样温软的注视，“那个你就没发现陛下白天的时候很少做梦吗？”
红封冥想了一下确实是那么回事，“是不是治疗师的药需要调整一下，不然让他们再加一些安眠的成分吧？”
莫莉卡忙说，“今天治疗师已经做过调整了可还是这样。是不是因为没有魔力所以睡得不踏实？”
丹摸着下巴咂么了一下嘴，明明陛下是那么性情的人，可为啥身边都是二傻子！
丹轻咳了一下，“你们就不觉得有其他原因？”
红封冥沉思，莫莉卡咬着指甲，突然一惊一乍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们这混进奸细了！冥爵要不明天还是我亲自给陛下煎药吧！”
怎么可能，自从丹查出了治疗师是巴尔斯安插在莫邪身边的眼线，红封冥几乎是翻了宫中所有人员的祖宗十八辈，干净的连个墨点都没有才会继续在宫中留用。
红封冥缓缓摇头，有点想不出症结。丹长长叹了口气更直白道，“哥，你就没发现只有你在陛下身边的时候他比较安心吗？”
红封冥突然想起来前两天，也是白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上莫邪没休息好，还是因为莫邪身体虚弱容易犯困，反正红封冥朝议回来没一会，这边还跟莫邪说着话呢，结果一转头莫邪竟然睡着了。红封冥本来是陪在莫邪身边的，可是临时出了点事情需要他处理，红封冥怕扰了莫邪休息，便起身出门，刚和属下交代完事情，还没等他开门回房间，门便豁然打开，莫邪白着一张脸往外冲，看见迎面往里走的红封冥才像突然回神一样木在原地。
“陛下？”
缓了能有五秒钟，莫邪才缓缓道，“我没事。”然后掩饰的问，“是不是魔都出什么事了？”
“没有，日常公务。”
莫邪的脸白得有点不正常，红封冥想抬手摸摸，谁想莫邪却偏过头，睫毛不安稳的颤动着，红封冥瞥了一下周围的侍者，当即领悟错了。红封冥以为莫邪是不想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碰他，却不知道莫邪是怕红封冥知道，他刚才被梦境吓得连皮肉都是凉的！
自从知道莫邪魔力全失，红封冥虽然表现得和莫邪一样豁达，但是莫邪知道，对于魔力同他有不同认知的红封冥，没法轻易迈过那个坎。这几天红封冥天天薅着治疗师寻医问药，还不停的翻看资料，熬得颧骨都凸起了，莫邪不想让红封冥再担心自己。
“那，我让人给你上杯热茶？”
“嗯。”
转天，红封冥拿了公文在莫邪身边处理，正和丹说着下一步的安排，倚在床上看公报的莫邪便两眼打架，眼看撑不住精神，红封冥就起身抽出了文件，莫邪猝然睁眼，看是红封冥便顺从的滑进被子，补觉去了。
莫莉卡正好进来，怕这两天落雪莫邪冷，拿了两个热力球往莫邪脚下的被子里掖，谁知道莫邪猛地坐起来，看着背对着他的莫莉卡，眉毛就拧了起来。
红封冥也不知道怎么了，但是没有外人在，便喊了一声，“莫邪。”
莫邪像是刚才梦游了一样，瞬间软了身子，又把自己续进被子里。莫莉卡站起来的时候，只见她家陛下在被里揉搓了几下，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睡着了。丹就一笑心道这个嫂陛下得多稀罕他哥啊。
红封冥当时收回视线不明白丹在笑什么，现在回忆起来才反应过来。丹见红封冥那张扑克脸上竟然有了点笑意，便继续教育道，“要我说哥，为了陛下不黑白颠倒的休息，为了让陛下能早点康复，你真的不用天天耗费魔力。你只要在这陪他睡，我保证一个星期陛下这气色就能红润起来！”
陪他睡？！红封冥的脑海中跑过千军万马，他不想吗，只是莫邪现在的身子骨也禁不住自己折腾啊？！丹哪知道他看着比白莲还圣洁的冥爵哥哥升华了“陪他睡”的字面意思，丹真的只是单纯指的睡觉……
看红封冥脸上变幻莫测，丹更加耐心的给情窦初开情商却没跟上去的兄长讲解，“哥，我发现你总是怕陛下在意这个，在意那个，就没发现他最在意的就是你吗！虽然之前很多事情我不是很了解，可是就这些日子的观察而言，陛下真是把你捧在心尖上了，所以什么看法啊，影响啊，你是关心则乱，陛下若是在意干嘛昭告天下，何必说把冥爵娶回家……”
“什么？”红封冥一怔。
“我说你关心则乱……”
“不是，不是这句，最后那句。”
“把冥爵娶回家。”丹咔吧咔吧眼寻思自己没说错啊。
“你什么时候和陛下好到这种程度了？！”红封冥撩着眼皮看丹。
“莫莉卡跟我说的。”
红封冥眉毛一挑，接着问，“你什么时候和莫莉卡这么熟了？！”
丹一愣，大概是那天被他的半张脸吓傻了的侍女把茶洒了他一身，莫莉卡过来让那人下去，自己却抻出来手帕帮丹清理衣服。一边清理还一边笑着解释，“您别放在心上，她是新来的不知道您是谁。”莫莉卡带着笑意平静的看着丹的眼睛，没有任何躲闪，好像从那一刻起，丹便总能从人群中一眼定位到莫莉卡。
“呃……”
见丹看着红封冥卡壳，莫莉卡静默了三秒一步上前“英勇”的出面解释，“冥爵，您别生气，丹大人对陛下绝对没那个意思，不是特意问我打听陛下的情况，我们就是闲聊的时候说起来了。”
这都哪跟哪啊，丹以手扶额，本以为红封冥就够不转弯的了，没想莫莉卡更愁人。看着架势让这姑娘自己察觉他人情感的波动怕是比登天还难，丹在心里哭着安慰了自己一下，默了一下偏过头，有点叽叽歪歪在嗓子里哼了一句“莫莉卡别说了……”
莫莉卡不明所以还想解释，丹便开口，“冥爵不是那个意思。”
莫莉卡微怔，“那是哪个意思？”
丹的嘴张合了几下，红封冥看着丹的样子唇角竟不自觉的微微翘起，转头看向莫邪不再说话。耳边丹和莫莉卡已经低声拌起嘴来，红封冥捻着莫邪的发丝绕在指头上，心想魔都明年肯定是枝繁叶茂，铁树都开花了。
转天用过晚餐，莫邪照常遛弯散食，到了寝殿门口，照例想说晚安，却没想红封冥抬手开门，扶着莫邪的后背把人带进屋转头跟侍者说，“给陛下的浴室多送些热水。”
侍者应是，门一关莫邪便调笑着说，“怎么着，今天冥爵大人打算亲自伺候我洗漱啊？”
“嗯。”
红封冥回得一本正经，他今天问过治疗师了，可以坐浴，但是时间不宜过长。这几天莫邪都是自己擦洗，虽然嘴上没说不舒服，但是有时会下意识的挠这挠那，跟猴成精一样。
之前红封冥帮过莫邪一次，结果擦洗完毕，红封冥在卫生间待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出来，莫邪觉得这是虐待红封冥，便不肯让他帮忙。至于近身侍者，呵呵，自从莫邪在朝议的时候公然出柜，所有侍者都乖乖的对陛下退避三舍，倒不是怕陛下对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主要是他们冥爵的眼神太吓人了！伺候陛下洗澡，第二天不让冥爵给凌迟啊！莫邪一看侍者对他这么小心翼翼便明白几个意思，莫邪不想给人家找事，当然也是为了不给自己找事，所以就没召唤谁帮他洗。
“呦，那怎么好，这不是憋屈了大人？！”莫邪挑着好看的眉眼逗弄红封冥。结果红封冥接过他的风氅认真道，“没事，我先记着，以后一起还。”
莫邪一愣，直接被红封冥打横抱进浴室。
莫邪被红封冥揉洗的舒服又惬意，双臂搭着浴缸边缘，熏红的桃花眼微垂着，眼皮间的微微荧光越来越小，马上要坠入一片虚无，耳边便传来红封冥低沉轻柔的声音，“别睡着了。”
莫邪哗啦一下在水里坐直了身体，眨了眨带着浓重睡意的眼睛打趣道，“主要是我们冥爵大人技艺精湛，当得起超级浴师！作为奖励……”莫邪伸出挂着水滴的手，勾了勾指头。
红封冥拿着毛巾微向前倾身，后脑勺直接被莫邪按在了手心，红封冥的唇瓣就贴上了莫邪微翘又火热的唇。
自从边城回来，莫邪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在线，不论是身体的重伤，还是心里的摧残，莫邪根本没有旖旎的心思。不光没有心思，还夜夜被梦惊扰。莫邪总会梦见朝议的时候突然有人指着红封冥挂在鬓边的鳞片，当胸一箭射杀了他。莫邪总是在这样的惊惧中心痛难忍的醒过来，辨不清真假，只有看见红封冥完完整整的站在他面前，莫邪才能确定刚才那么真实又血腥的一幕只是梦，那种剜肉碎骨的痛不过是他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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