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比利和黑人靠着建筑物的掩护会合了。
苏寒竹快步跑向他们,顾阳紧跟在他背后,眼看比尔和黑人发动汽车离开,苏寒竹和顾阳立马开车追赶。
一路上顾阳没有说话,他知道苏寒竹决心要做的事,他是无法改变的,他能做的便是在他身边保护他。
比利的车狂奔在公路上,两边是茂密的树林,顾阳探出车窗,朝他们的车轮开了一枪——打中了!
比利的车急速向公路一旁的树林倒去,苏寒竹和顾阳下车,举着枪走近侧翻的车子,他们右手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击。
距离比利的车大约两米时,他们谨慎地停住脚步,比利的车门打开着,却不见他们从车爬出来,突然,被撞开的车门伸出一只拿着手榴弹的手。
顾阳向苏进竹大喊:“快跑!”
随后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一颗手榴在苏寒竹和顾阳的方向炸开了。
苏寒竹和顾阳被强大的冲击力飞弹到他们的车子旁,痛感迅速漫延至每一条神经,浑身泛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比利走过来,大手拽着苏寒竹的领子,对顾阳说:“老子今天要上这位美人,我今天不弄死他,对不起我的兄弟。”
苏寒竹咬牙切齿地说:“你有种就杀了我。”
“那可不行,比利,你爽完后要轮到我。”黑人向比利打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苏寒竹被比利架着,他完全没有力气,他侧脸对着顾阳,顾阳在头晕脑胀之时听到苏寒竹说:“顾阳,对不起。”
顾阳趴在地上,身上没有流血,但是顾阳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插了无数下,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眼泪从他深邃的眸子流下来,一双泪目绝望地看着苏寒竹的背影。
这样多么熟悉的场景,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撇下苏寒竹了,可惜他现在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老天在跟他开玩笑吗?为什么要让他再经历一次!
为什么?
啊——
顾阳发疯似的大叫,如同一只濒死的野兽,他十指插进草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落在他青筋毕露的手背上,他用尽全力向前爬,想拿回丢在车尾的枪跟比利最后一博。
黑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
顾阳艰难地爬过去,车门敞开着,副驾的车座下有个银色盒子,他瞬间联想到新型药试剂。
这是艾丽车的车,是艾丽丝先拿到的试剂,这是刀枪不入,体格迅速变强的试剂。
顾阳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有一瓶红色液体,一套注射器。他毫不犹豫地把液体打进注射器,右手握着注射器,向左臂的动脉推了进去。
30秒后,顾阳感觉全身犹如火烧,燃烧着身上每一寸地方,他强忍着痛楚,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犹如碎了又重新复合,他咬着牙,直到嘴唇也被咬破,时间离苏寒竹被带走不过一分钟。
黑人见顾阳没动静,拿着枪走过去,准备一枪解决了他。
当他走近车门,还来不及开枪,一个人影飞速闪过,快到他根本看不清楚,而他举着枪的右臂竟在瞬间被硬生生撕了下来,抛在远处的马路上,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地上的手臂被车轮压扁,血沫溅在沥青路上。
黑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哭喊着,比尔听到声响立即扔下背上的苏寒竹赶过来,当看见黑人血肉模糊的胳膊,以及顾阳猩红的双眼时,比尔吓得差点忘了举起枪,他哆嗦着盲目地朝顾阳胡乱扫射。
子弹打在顾阳身上后只听到砰砰砰的响声,然后全部掉落到地上,顾阳一点伤口也没有,猩红的双眼拼发着凶煞的目光。
比利吓得脚软了,他再次举起枪向顾阳扫射,结果都是一样,顾阳毫发无损。比利转身往树林跑,刚迈出两步,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掐着他的喉咙,把他按在树干上。
比利震惊无比,刚刚顾阳还站在距离自己超过100米的地方,怎么可以在两三秒的时间跑到他身边,这绝对不是人,难道他是怪物?
苏寒竹踉踉跄跄站起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顾阳把比利的枪抢过来,扔到地上。
苏寒竹使出全身的力气捡起比利的枪,比利被掐着脖子,呼吸非常困难,双手在顾阳手臂上乱抓。
苏寒竹走到比利身边:“你好,比利,我是苏程的儿子,我叫苏寒竹,现在你欠我父亲的..............还清了。”
随着子弹出膛,一声枪响,比利睁大着眼睛,脑袋开花,鲜血直喷。
看着顾阳如野兽的瞳孔,苏寒竹不敢多想,举起枪解决掉地上哭喊着滚来滚去的黑人。
危机解除,顾阳忽然跌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苏寒竹抱紧他:“顾阳,看着我看着我......”
顾阳的意识渐渐模糊,思考能力也在下降,他强迫自己与苏寒竹对视,并忍着剧烈的头痛说:“小竹.............你走吧,再不走,我怕伤了你...........走吧,我觉得我的头快要爆炸了.........啊........”头部的剧痛使得顾阳控制不住大叫起来。
苏寒竹按着顾阳的头,与他额头相额:“顾阳,你必须战胜它,我会陪着你,我相信你可以的,顾阳.............”
“啊.........小竹.........小竹.........”
“顾阳,战胜它,你可以的,我陪着你..........”
在苏寒竹一次又一次的呼喊中,顾阳强压着那股想控制他的力量,他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自己伤害苏寒竹。
32年的记忆在脑海中如幻灯片播放着,每一个片段被强制按下了删除键,顾阳的记忆在逐渐消失。
“顾总,问题出在设计部,是我的责任。”
“顾老板,第一次开枪,打偏了。”
“顾阳,等会帮我洗澡的时候,搓一下背,有点痒。”
“顾阳,真是个闷葫芦。”
“顾阳,你有小名吗?”
顾阳忘记了所有,唯独记住了苏寒竹。
第15章
◎他喜欢和顾阳在一起,他承认他有点、有一点点不太想离开顾阳。◎
苏寒竹注视着顾阳,顾阳说道:“别说!”
苏寒竹把谢谢两个字吞进肚子里,说:“后来............后来你注射了溶解剂,保留了超能力?”
“嗯,保留了一部分新人类的体质。”顾阳边说边站起来:“很晚了,要睡觉了,以后再说吧。”
顾阳比苏寒竹还自律,雷打不动的十一点前睡觉。
苏寒竹伸伸懒腰道:“顾老板,晚安。”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小俩口的同居生活,早上一起晨跑,吃早餐,中午有时候会一起到公司食堂吃饭,下午顾阳经常到苏寒竹办公室喝茶,有时什么也不说,只看着他工作。
公司的员工把他们的关系议论得热火朝天,八卦流言在公司满天飞,苏寒竹从来不理会别人的看法,身正不怕影子斜,该干嘛就干嘛,心情没受影响。
下班后他们经常一起散步到小区的超市买菜,饭后聊聊工作,或者在健身室运动个把小时,有时候会泡上一壶茶看一场电影,每个星期到拳馆进行自由博击友谊赛。
今天,拳馆的独立房间里,苏寒竹又被顾阳打趴在地上,这是经常发生的事,刚开始还能对打十来分钟,时间久了,苏寒竹必定是输的一方。
苏寒竹喘着气喝了口水:“所以说,那生物试剂是好东西,让你变得那么强,你的体格比普通人强太多了,那你说的小小副作用是什么?”
顾阳面露难色:“嗯,只是小问题,再来一场吧。”
苏寒竹有点担忧,不过顾阳不愿意说,也不想勉强他,希望真的是小问题。
苏寒竹每个星期回家一趟,他发现顾阳是没有休息日的,假日的节目还是工作,从没见过顾阳说探望父母什么的,苏寒竹没有问,假日里看着顾阳孤独的身影,苏寒竹只能拉着他一起回家。
苏寒竹发现和顾阳出奇的默契,那半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即使他已经忘记了,对顾阳的好感却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这样的生活让苏寒竹生出一种老夫老妻的怪异感,不过他是钢铁直男,很快就甩掉老夫老妻的想法。
两星期过去了,南山项目的《设计任务书》基本已成形,下星期需要与设计院的人员到实地考察,估计得去十天八天。
这个星期天和顾阳一起回家,顾阳又给小寒叶带去了礼物。
苏寒竹苏醒之后,李兰的重心又回到读小学的小儿子身上,加上身体不太好,生下小寒叶之后没去工作,经常在家做饭,做得一手好菜,把苏寒竹和顾阳都吃撑了。
第二天,苏寒竹带上设计部的部分员工坐上飞往南山渡假村的飞机。
接下来几天与设计院的建筑师进行实地勘察,开会,再勘察,再开会,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回到宾馆倒头便睡。
“叮咚”微信的提示音响了,苏寒竹打开与顾阳的微信对话框。
顾阳:【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苏寒竹:【知道了,正准备睡觉。】
顾阳:【嗯,晚安!】
苏寒竹:【晚安!】
顾阳每天晚上给苏寒竹发微信,不谈工作,从不间断。
出差第五天,刚刚又去现场勘察了一次,苏寒竹现时正在临时会议室跟设计院的建筑师开会,苏寒竹说话语速平缓,重点的地方会提高音量,大家专注地听着,边听边做笔记。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顾阳迈着长腿走进来,苏寒竹登时停下来,顾阳食指放在唇上,指向会议室后面的座位,在员工们惊讶的目光下,走向后面的角落坐下。
苏寒竹继续开会,对于设计院建筑师的提问一一作答并分析,会议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后结束了。
丁言带着大伙一同前往饭店吃饭,而顾阳则带着苏寒竹来到一家安静的私房菜馆吃饭,苏寒竹知道顾阳不喜欢人多吵杂的场面,而且他也喜欢和顾阳单独相处。
苏寒竹咬着红烧排骨说:“顾老板,你今天来做监工吗?”
顾阳:“刚好要去附近谈一个项目,顺道过来看一下,现在已经一点了,你打算开会开到什么时候才吃饭?”
苏寒竹嘻嘻一笑:“工作的时候经常忘记时间,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放心吧,这次我不会把事情搞砸的。”
顾阳知道他在说四年前会议室那件事:“你真记仇!”
苏寒竹:“能不记仇吗?我差一点不能在建筑行业混了。”
顾阳抿了抿唇:“对不起,那件事是我说得太过了,小竹,你不要生气?”
苏寒竹大笑:“哈哈哈..............顾阳,我逗你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可凶了,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了?我开玩笑的,那件事我一点都没有生气,而且我不是完美解决问题了吗?”
“是,你让我刮目相看。”顾阳说:“你总是让我惊喜。”
苏寒竹:“真的吗?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虽然你骂我的表情很欠揍,不过的确是我自己做错了,凭什么让你给我道歉,咱们不说这事了,翻篇了好吗?”
顾阳:“好!”
送走了顾阳,苏寒竹又继续埋头工作。
出差第八天,工作接近尾声了,今天召开最后一次会议,《设计任务书》也该完成了,余下时间交给设计院出图纸。
晚上十一点,苏寒竹还没收到顾阳的微信,他有点不习惯,于是他给顾阳发了一条微信:“晚安。”
还想说点什么,但实在太累了,倒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大家收拾行李,登上了回程的飞机,苏寒竹回到顾阳家里已经九点多了。
屋里漆黑一片,苏寒竹用钥匙打开门,开了灯,提着行李箱往三楼卧室走去,心里不禁想:难道顾阳还在公司加班?
经过顾阳卧室的时候,苏寒竹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顾阳的房门虚掩着,而且从里面传来一阵阵男人的低吟声,声音夹带着痛苦和压抑。
这是顾阳的声音!
苏寒竹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立即推门进去,黑暗中摸着门旁边的开关把灯开了。
顾阳正痛苦地在床上打滚,古铜色的皮肤被灼热得发红。
苏寒竹走过去,坐在床上双臂环抱着他:“顾阳,发生了什么事?我送你去医院?”
顾阳艰难地睁开双眼,蹙眉咬着嘴唇,表情异常痛苦,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小竹,帮我!”
“你现在太烫了,我带你去泡澡,把温度降下来。”苏寒竹着急地说,他很少有这种焦急的情绪。
顾阳咬着牙关说:“不!”
眼前的顾阳让苏寒竹非常不安,他内心深处竟涌起了波涛骇浪,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痛得自己都无法形容。
大家都是男人,苏寒竹当然知道怎么做,迈过这个心理大关,苏寒竹只用了短短三秒。
一小时后,顾阳清醒地靠在床头,此时的苏寒竹却百感交集,他坐在椅子上甩了甩发抖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顾老板,我的手要废了。”
顾阳双眸愣愣盯着他不说话,脸上找不到一丝难为情。
相处了两个月,苏寒竹习惯了顾阳沉闷的性格,不论怎么场合,他都可以盯着苏寒竹不说话,刚开始苏寒竹还有点不自在,时间久了,觉得顾阳的性格就这样了,他爱看就让他看个够好了,反正自己不会少一块肉。
苏寒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顾阳,你被下药了吗?”
顾阳:“是生物试剂的后遗症,每隔一段时间发作,忍忍便没事了!”
苏寒竹有点生气:“这就是小小的副作用?你心真大,要是我今天不回来,你想瞒过去了?”
“没什么,要是今天晚上你不在,疼几个小时而已,发作时我自己手抖得厉害,没办法握住。”顾阳的语调很平静,好像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
疼几个小时而已?苏寒竹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如果不是为了救他,顾阳不会注射试剂,如果不是顾阳,别说杀死比利,他自己都可能死在比利手上,他欠顾阳的太多了。
而实际上,他又为顾阳做了什么?
“顾阳............”苏寒喊了顾阳的名字,又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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