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车旁,轻敲了下窗。
车窗降下来,陆景舒精致的脸露出来,她穿着一袭红裙,唇也透红如同熟透的樱桃。
这种张扬明艳的颜色极挑肤色,在陆景舒身上穿着正好合适。
整个人看起来又妖又媚。
陆景舒眸光落在姜迟身上,眉目恬淡温柔,“阿迟,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的信息呢。”
姜迟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浓重的酒味从窗外扑进来,陆景舒问:“喝了很多吗?难不难受,我车上有蜂蜜水,阿迟要不要上车喝点?”
片刻,姜迟收回了在她身上的凝视。
“行啊。”
姜迟上车后,扣安全带扣了几次都没扣好,最后还是陆景舒从她手里接过,替她扣好的。
“谢谢。”
姜迟手指调整了一下安全带的位置,随后头靠着车椅,合上眼眸。
酒味混在清冽的松柏熏香里,刺激着人的嗅觉。陆景舒给她递过去一个米白色的保温瓶,看着姜迟连鼻尖都泛着潮红,道:“阿迟,喝点吧。”
姜迟睁开眼睛,接过后却只是放在腿上没有打开,睨了眼陆景舒,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心情不好,到处转转。正好来到这里看到阿迟,想着与其独自喝闷酒,还不如跟阿迟说说话。”
这套话术真是合情合理。
姜迟也不置可否,撩起眼皮,问:“荆若呢?你们关系好,跟她不是更有话题可聊吗?”
陆景舒从善如流,声音平缓,“她今晚有事,没空陪我。”
姜迟不咸不淡的“哦”了声,继续问:“你最近这几天都在家里吗?你经纪人没逼着你去干什么吧?”
“没有。”
她只答了一个问题。
姜迟心里轻啧,脑袋却有些晕乎乎的,像是被人灌进了一团棉花,胀得厉害。
她靠在车窗,手指抵着太阳穴,试探道:“陆景舒,你长这么漂亮,应该进的是女团吧?我听说女团才艺都挺多的,你会点什么?唱歌?要不你唱个给我听听?”
车辆行驶的时候不断有街边景物的影子照进来,陆景舒的脸忽明忽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泛着光,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阿迟,我只会跳舞不会唱歌。”
姜迟眼睛眯了起来,“什么舞?”
“脱衣舞。”
外面夜色渐渐深。
车子平缓地在路面上行驶而过,姜迟头靠着窗口,腰身因为酒精麻痹的作用,软了不少,呼吸间都混杂着酒味儿。
脱衣舞?
姜迟心中嗤了一声。
“所以你这个女团出身的,什么都不会?”
姜迟姣好的面容上浮着霞光,圆润乌亮的眼眸里是迷离的神态,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呼吸有些重,慵懒倚靠的动作像是只在晒太阳的猫儿,让人忍不住想把她圈进怀里。
陆景舒勾唇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会脱衣舞,阿迟,你不信的话,要看看吗?”
呵呵。
鬼话连篇的死妖精。
“是吗?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女团有学这个的,你可真是开创先河啊。”
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讽意,陆景舒点了下头,好看的眉头轻挑着,“当然,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变.态惦记我呢?你说是吧,姐姐?”
“……”
姜迟最听不得她喊这两个字,本就开始发软的肢体更是猛地一激灵。
见她别着脸不说话,像是急眼的猫,陆景舒唇角上扬,“阿迟,还看吗?”
姜迟猜她是笃定自己不敢看,直挺起身子,道:“看,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不看?不过我可比他们变.态多了,你要是跳的不好,那我可就……”
……
江海新城。
跟着陆景舒从车库上来的时候,姜迟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晕胀感越来越严重,直到进了陆景舒的卧室,那丝残余的理智终于占据主导。
她怎么又跟这妖精回了家里?
“陆景舒,我头晕,要不……”
话还没说完,卧室的门已经关上,陆景舒将身一转,把她抵在了门上,手指一边温柔地理着她的头发,一边说:“脱衣舞对头晕很有效果,阿迟不如试试?”
她的指尖从脸颊掠过时,撩起一阵痒意,姜迟喉咙紧了紧,“那也没必要在房间里跳吧?”
昏黄光线下,陆景舒的眼眸忽然微亮,笑得很是有深意,“阿迟想在哪里?大厅?阳台?还是后院?”
“……”
“还是房间吧。”
陆景舒手指勾起姜迟的下巴,吻了上去,像是生命力顽强的藤条缠着,一丝一厘的空隙都没有,“阿迟,我学的是双人舞,所以今晚你得做我的舞伴。”
脱衣舞的代名词是性感诱惑,陆景舒全程没有一个舞蹈动作,可每个举动却又像是充满魅惑的海妖,勾得姜迟像是迷途的水手,一步步沦陷在海妖释放出的陷阱幻术里。
直到躺在柔软的床上,姜迟这才反应过来。
“阿迟,我刚刚跳的还可以吗?”
陆景舒撑着下巴,乌黑的长发顺着肩头倾泻下来,和姜迟的头发掺在一起,说话时红唇轻动,连那圆润的唇珠都显得分外诱人。
“还行。”
“这个舞我轻易不会跳,那阿迟要不要奖励我点什么?”
陆景舒的手在姜迟的眉骨处轻摸着,呼吸放缓,轻轻在她耳边吹动着。
昏黄的光像是绸缎似的披在陆景舒的身上,平直的肩撑着,以两边的肩峰为高点,线条往下一直延伸,直到后腰窝上。
她身上的线条还能看到肌肉的力量感,是一种野性的美感。
姜迟心湖像是被人用手拨动着水面,涟漪四起。
她瞪着身前的女人,道:“陆景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浪,总这么撩拨人迟早会出事的。”
“嗯?会出什么事?我很想知道。”
含着笑意的低哑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姜迟的耳垂被轻咬住。
“……”
打了激灵过后,姜迟脑子更是晕,骨子里的血性却硬生生是被陆景舒给激到了,眉头轻拧,手按住陆景舒的手腕,翻身把人以倾倒的姿势扣住。
那模样像极了炸毛呲牙的小野猫。
“会让你知道,1中之光不是我瞎叫的。”
……
清晨。
姜迟睁开眼前又梦见了那寺庙里的艳鬼,追着缠着要跳舞给看,吓得她猛地就醒过来。
人刚一清醒,身体上的各种感觉就变得清晰起来,姜迟觉得自己又累又酸,尤其是手腕,比她连续画半天还酸痛。
“阿迟,醒这么早?要不要再多睡会儿?”
陆景舒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姜迟撑起身子,揉着手腕,看着那张惊艳的脸,心中有些懊悔。
昨晚本是想来诈一下陆景舒,让她吃吃瘪,谁知道这妖精没露馅,自己倒搭了进去。
“不用了,”姜迟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问:“你带我回来过夜,你经纪人知道了不会为难你吗?”
陆景舒已经换了身简约干净的衣服,侧身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姜迟的手腕,有节律的揉按着,缓缓道:“她最近不太管我,不用担心。”
“是吗?”姜迟任她揉着腕间,看着那双柔嫩红润的唇,“我倒是挺期待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加油营业。”
“好。”
还演上瘾了。
姜迟垂眸,心中开始思索着陆景舒这么做的目的。
仅仅只是因为好玩吗?
……
简单洗漱后,姜迟看了眼时间,便打算要回去,陆景舒也欣然同意,说要送她回去。
陆景舒的车里还残留着一股极淡的酒精味,姜迟鼻子微皱,心中直道喝酒误人,她到现在腰还有酸。
陆景舒因为她的模样失笑,“怎么了?”
姜迟没忍住看了她一眼,而后挪开眼睛,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快要没有世俗的yu望了。”
“是吗?那真是1大损失。”
陆景舒的嗓音淡淡的,姜迟却听出了她发音的不同,鼻尖有些热,斜睨了一眼陆景舒,“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怎么会呢?你误会了,我是实话实说,而且我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
“昨晚我很爽,很舒服。我想这个应该很有说服力,阿迟觉得呢?”
“……”
陆景舒面色依旧,脸上见不到半分的害羞和不好意思,姜迟深吸了一口气,耳根热得发烫,突然明白了她跟陆景舒这妖精的差距在哪里。
她是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露骨的骚.话?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认可啊。”
“不用客气,那阿迟呢?也认可我吗?”
“……”
“还、还好吧。”
面对陆景舒那张脸,姜迟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陆景舒瞥了一眼副驾驶的方向,姜迟的圆润白皙的耳垂红透,眼眸含笑道:“好吧,那我努力做到让阿迟认可。”
“……”
这话听着很有歧义。
“你加油。”
随意敷衍了她一句,姜迟把脸扭向窗口,没再理会陆景舒,生怕她再说出骚里骚气的话来。
车子开出江海新城的时候,姜迟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外面,忽然就瞥到一个身影。
不知道时不时巧合,车子速度忽然放慢了下来,她清楚的看到了于寻冰的脸,上面写满了憔悴和疲惫。
看起来真……爽!
“阿迟,那个好像是你的同事。我们要不要去跟她打声招呼?”
陆景舒的嗓音响起,姜迟眉头轻挑,淡淡道:“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原来如此。”
陆景舒的笑意更是明显。
姜迟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于寻冰脸上的神态,觉得很畅意。
周五当天徐锦秋把于寻冰好几个重要岗位的心腹辞退,许多事情她只能自己去顾,对内对外,只怕她现在已经是分身乏术。
姜迟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于寻冰的那朵野花,貌似也住在江海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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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晨风微凉, 金辉慢慢从天边放出。
于寻冰立在江海新城的入口前,眉目憔悴,身上穿了件修身款的薄风衣, 却还是觉得冷的很。
自从知道姜迟把股份转让给徐锦秋以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金光照进眼眶, 涩得她有些发疼。
于寻冰习惯性地抬手去按压眉间, 指腹感受到了额间的一个小缺口, 眼神瞬间暗了些许。
片刻,她用另一边的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 页面停在通话记录里, 她给孟简瑶打了十来通电话,却没一个接通。
最后一次,孟简瑶终于是接通了。
“阿瑶?”于寻冰听起来已经哑得厉害,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江宁?”
孟简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懒的,淡淡道:“怎么了?”
“我给你发的信息看到了吗?阿瑶, 你说过会帮我的, 对吗?”
“寻冰, 现在我哥在国外,我也在外地回不来。等他回来我会跟他提的,你别着急。”
有了孟简瑶这番话,于寻冰那颗漂浮无定的心总算踏实了些, 挂了电话后眯着眼睛看向旭日东升的方向,眉间的褶皱松开了些。
有了孟简瑶的支持,她在见微里不至于孤掌难鸣。再者思创的项目,虽然姜迟是别有目的,但设计理念和方向跟她想的差不多, 也不见得会比姜迟的差,没有竞争的机会。
她还没输。
另一边的孟简瑶把手机随意地抛在床上,手指轻轻在梳妆镜的繁重花纹上摩挲着,扭头看向大开的窗边,上面悬挂着的鸟笼里关着一只白鸽,江宁此刻天色酔染,雪白的羽毛上金光流动。
孟简瑶起身,走到窗边,把笼门打开了些。
鸽子小心翼翼的朝门口挪去,在即将飞出鸟笼的时候,孟简瑶手轻轻一动又将门给关上,看着鸽子在笼内扇动着翅膀,她唇角勾起,“看见希望再陷入绝望,有趣,有趣。”
……
溪华小区门口。
姜迟边解开安全带,边说了声谢谢,推开车门脚踩在地面上,陆景舒的手就攀上她的手腕,温热从她的指腹传过来,她顿时疑惑地回过头,看着那只纤细柔白的手,问:“怎么了?”
陆景舒明艳的眉目多了几分温和,视线锁在姜迟的脸上,手上的动作先是收紧,片刻又松开,道:“没什么,只是想告诉阿迟,今天我心情很好。”
腕骨上海残留着陆景舒的温度,姜迟看着那双黑曜石般明亮深邃的眼眸,只觉得心底的阴霾能彻底照亮,心也会软得不行。
可这软和还没维持多久,又陆景舒的话给激起万千波澜。
“阿迟今晚还要再检查一下我的业务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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