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居然说我会放弃你,以后再也不跟你见面。我怎么能这样。我明明该保护你,可我为了自己,竟然会说出那些胆小的话。”
付璟:“爱德华……”
爱德华捂脸:“我不应该这样。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有能力保护你。可关键时刻却那么怂。我没法再面对你了!”
付璟见人略显崩溃,连忙安抚:“你做的很对。那种情况不应该再激怒对方,保全性命最要紧。”
爱德华抬起眼:“是,是这样吗?”
“当然!”付璟道,“我很庆幸你那样说了。我可不想找过来却只看见你的尸体。”
爱德华呆怔片刻。接着下定决心般直起身子,捧起付璟双手。
“璟,我们逃走吧!”
付璟一愣。
爱德华:“无论逃到哪里都可以,去那个人找不到的地方。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你。”
付璟想要抽出手,但扯了几下没扯动。只好道:“爱德华,我不想牵扯你进来……”
“不,我想通了。”
大约是死里逃生的缘故,爱德华心中升起莫大的勇气,眼睛闪闪发光。
“那个人就是个可怕的恶魔,我绝对不会放任你和他在一起。无论未来遇见任何危险的事,我都不会再放弃了。”
“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月光洒下,沐浴在两人身上。金发碧眼的英俊男子面对他深爱的人,做出此生最勇敢的承诺。
无论是爱德华还是付璟,都没有注意大楼顶上投来的视线。
老吕立在家主身旁。
今晚动静虽然闹得大,甚至引来了警察。不过也很快被季家势力摆平。
他十分不解家主最后竟然只是威胁。没同往常一样铲除异己,一劳永逸。
以至于造成现在的后果。
看吧。
老吕余光瞥了眼下方。
人性本就如此。哪怕当时答应得再好,一旦脱离危机就会全部抛之脑后。现在竟然还谋划着带付璟先生逃跑。
虽然无论去哪儿,都逃不过季家布下的天罗地网。
楼下两人貌似终于说完话,一齐上了车。引擎发动,将大楼远远甩在后边。
老吕本想询问家主接下来的打算,却见人目不转睛盯着那辆远去的车辆。不知怎的,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青年身影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低眼下望。漆黑的瞳孔沉淀黯淡的淤泥,神情晦暗莫名。
甚至连本人都没察觉。
攥紧的指尖刺入掌心,连带那苍白的皮肤,也溢出一丝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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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当晚回去晚了一些。
付璟自然拒绝了爱德华“私奔”的提议。由于担心季启铭再做出些极端的事,他不打算把对方牵扯进来。
虽然看起来,爱德华仍未放弃。
算了。
付璟心想。
反正今后他会尽量减少跟爱德华见面。就算伤害朋友情谊,也总比害对方没了性命好。
回家的时候原以为父母已经睡了。没想到灯火通明。付璟这才记起自己忘给父母报平安。
见付璟身上沾了些灰土,付母十分紧张:“你去哪了?是不是那个人又对你做什么了?”
“不是啦。”付璟安抚,“今天去跟朋友吃饭,回来不小心摔了一跤。别担心,我就是去放松一下。”
这个回答让父母安心了一些。
送两位老人休息去后,付璟又一次联系小马。这回对面总算通了。
小马说是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才没接到电话。后来一直在路边等警车,却没等到。
付璟原以为是自己错过,没想到明明报了警,警方却真没过去。这样看来,季家的势力范围比想象中还大。
“哥,这可该怎么办?”小马哭丧道,“跑又跑不掉,报警也没用,难道只能放任下去吗。”
付璟沉默片刻后道:“以后我会尽量减少跟爱德华来往。”
小马:“咦?”
付璟:“你明白的吧?这样会连累到别人。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处理。”
小马:“……好的。”
哪怕是小马,通过今晚的绑架事件也总算明白了季启铭的可怕之处。
他虽然早有所闻。但事情不发生到自己头上,恐怕很难感同身受。
毕竟一直以来,季启铭对付的对象从来不是他们。
“不过哥,你记得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小马道,“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肯定帮你!”
“谢谢,”付璟笑,“但你有空还是多陪你女朋友吧。”
一提到女朋友,小马就有些不好意思。
“嗐,这事儿又不冲突。”
“啊、莎莎给我打电话了。哥,明天见!”
电话挂断。
而同一时间,几百米远处的独栋别墅依然亮着灯。
浴室里弥漫着白雾,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拧上水龙头,只听水声嘀嗒。
外边是盥洗室,此刻亦是白雾朦胧。
原本,季启铭想要杀了爱德华。
这并不难。无非一个公司高管,背后没有其他势力。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没有人能发现。
迄今为止,他也总是这样做的。
那些妨碍、觊觎、惹怒他的人,那些掩埋的隐患。铲除一切,不留半点儿痕迹。
但这已习以为常的手段,到了这会儿却不顶用了。
他产生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
如果处理掉了爱德华,付璟会对他露出何种表情?
他本想告诉自己不用在意,可终究收了手。
最后得来一个如此半吊子的结果。
浴室内雾气升腾,镜面满是白汽,只隐约看得见模糊的轮廓。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拭去那些多余的水雾。
阴美的面容映于其上。青年发丝未干,滴着水。
明明刚洗完澡,皮肤却依然苍白。深不见底的漆色眼眸直视着镜面。
付璟说怕他。
季启铭当然清楚,那些围在自己身边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既是因为权势、也是出于恐惧。
这能让他更好地管理下属,也能让其他不长眼的小人物不敢接近。
所以,很方便。
可他从没想过付璟会对自己说出这话。
那些制裁旁人的手段,他从来没有用在过付璟身上。
为什么要怕他?
不觉地,贴于镜面上的手掌微不可见颤抖。几乎是要把镜子捏碎,手背青筋绷起。
与之相反,面上却仍然瞧不出任何情绪。
季启铭垂下视线。覆于手臂上的水珠蔓延滴落,坠于面台之上。
【“我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那个你。”】
【“我以为你是付铭。”】
耳畔回响熟悉的音色。
季启铭双眼微阖,视野不觉变得模糊。浴室内水蒸气灼烫着脊背,可体温却没有半点儿提升。
“……好冷。”
他低声喃喃。
.
翌日周末,原本晚上约了爱德华要一起吃饭。但昨天发生那种事,这一约定也不了了之了。
清晨正做着饭,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付璟以为出了什么事,锅铲来不及放下就要往楼上跑,就见付母一脸歉意地走下来:“你爸脚崴了。”
付璟一愣。
好像是下床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就崴到了脚。上了年纪的老人骨质疏松,很容易受些轻伤。
他决定中午熬点骨头汤。
“早饭我做好了。”
庭院里,旺财刚吃完狗粮,一刻不停扒拉着落地窗想要主人带它出去。平日里都是付父负责带出去溜的,早晚各一次。
付璟收起围裙:“我带旺财出去顺便买点儿菜,妈你照顾一下爸。抽屉里有药膏。”
“好。”付母笑着埋怨,“那老头子,尽会给儿子添乱。”
付璟穿上运动鞋,给大白狗的项圈系上绳。小跑出了门。
这边空气很好。尤其早晨,叶尖沾了晨露,空气微湿,无比清新。
大白狗东嗅嗅西瞧瞧。下一秒忽然发现什么东西,汪汪叫唤两声,撒丫子往前跑。
牵引绳被猛地一扯,付璟硬生生被带着往前:“旺财!?”
前方出现一道人影。旺财是奔着那人去的。
付璟生怕撞到人,两只手一齐牵住绳,喝道:“旺财!”
大白狗终于停住,歪头望向身后主人,似是有些不解。
“不好意思,没撞到你……”付璟抬眼。当看清身前人样貌,后边的话不禁卡住。
由于没同往常一样穿西装,他一下子竟没认出来。
休闲运动服,拉链敞着,里边纯白色的T恤。尤其头发没经过摩丝打理,柔顺散着。晨曦光落于其上,宛如笼了一层淡光。
季启铭是绝对不会穿这种衣服的。显得年纪太小,让人看轻。
……只有付铭。
一时间,付璟只觉得时空错乱。好像回到了当初。
起初季启铭没有衣服,穿的都是他的衣物。因此气质大相径庭。也让他恍惚产生错觉,付铭跟那个可怕的人并非同一个。
对面像是才瞧见他,弯了弯眼:“早上好,我刚准备去找你。”
付璟很快回神,拽着牵引绳就要走。
他不想跟季启铭多交谈。
而且明明昨晚才发生那种事,对方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像完全忘了。
虽然,原本对于这人而言,那或许本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事。
“璟哥哥。”
付璟停步,皱眉转回头:“我说过了,别那样叫我。”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递来一本书。上边文字他看不太懂,封面是一张绿植照片。
“盆栽养育手册,”季启铭道,“这本很有用。”
付璟一滞。
他确实清楚,付母作为一个养花新手,虽然自学了不少知识,但还是有很多理解不透彻的地方。导致数盆植物枯萎凋零。
他沉默片刻,硬邦邦道:“不用了,反正我们也看不懂。”
“重要的地方我都翻译过,写了注解。”季启铭将书递来,“我留着也没用。”
付璟原本两只手拽着牵引绳。这下空了一只,旺财立马挣脱开来,开始围着季启铭转圈。似乎完全忘了前几日受惊吓的场面。
付璟看向书册。
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给一巴掌再给一甜枣?
讨好?将功赎罪?
可是有必要这么做吗。明明昨天干的事,才符合他一直以来对季启铭的认知。
指上用力,书册不觉起了卷儿。
付璟一把将东西塞回去:“不需要,我自己给她买。”
季启铭看着被还回来的书,笑了笑:“好吧。”
“走了旺财。”
付璟一提拎绳子就要继续往前。结果一走没动,反倒自己一个趔趄。
回头看去,见这几十斤的大白狗硬生生坐在了季启铭边上,疯狂摇尾巴。
付璟:“……”
“走啊!”
他又用力拉了一把。
然而大白狗毛都被扯变形了,依然不肯挪窝。亲昵地对季启铭撒娇。
季启铭往后退了一步,大白狗继续缠上。
好家伙。
付璟心想。
这狗还是只颜控?
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被这人吓住,结果一天都没吃饭。
季启铭见付璟使劲往外拽狗,却完全没有效果。手指着狗:“要我去溜吗。”
十分随意的问话。
但这种问话,原本只会出现在对方失忆期间。
付璟隐隐感到一种违和,拒绝:“不用。”
季启铭:“那我跟你一起?”
付璟:“不用!”
他恨铁不成钢望着自家养的狗,“旺财,你要再不走,今天饭就没了!晚上我也不会再带你去遛弯!”
许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又或许是感受到主人愠怒的情绪。大白狗终于挪了步,又重回主人脚边摇尾巴挽回。
“汪汪!”
付璟直接转身,牵着绳子径自朝前跑去。
既然猜不透这个人想法,那他也不打算去猜了。
远离,不扯上关系。
这绝对是最好的做法。
.
很快到了工作日。
付父崴伤好了一些,但还没法跑动,出去遛狗不方便。母亲既要照顾花草,一个人遛那么大只狗力不从心。
只能他早上早起,晚上让小马早些下班过来帮忙。
来到公司,秘书告知爱德华公司那边的人取消会议,说是负责人临时请了假。
付璟倒也能理解。
虽说只是皮外伤,但脸上伤势一眼就能瞧见。爱德华这副模样,估计对方公司也不放心人出来见客户。
“送些慰问品过去吧,”付璟道,“用公司的名义。”
秘书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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