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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颂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观众们自问自答，对于他们得出来的结论不置可否，虽然不确定这个说法有多大的可信度，但是锦鲤就是很难钓就对了。
他并没有靠近那群钓鱼的玩家，而是径直进入了森林之中。
等跨进森林的入口，又走了大约五分钟后，莫颂才慢慢停下脚步。
空气有些湿润，泥土中还带着微微的潮气，不同品种的树木无序地矗立在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内，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宽大的叶子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艰难地落下来，在人身上、地面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痕迹。不远处，一束阳光直直地打在某棵树的树干上，光影变幻间，有细小的尘埃漂浮在空中，也被染上了点点金光，如同精灵曾经在此停留。
直播间的观众们又一次看呆了，他们久久回不过神来。
即使是莫颂，进入这个森林不知道多少次，也经常被每一次进来时的变化所打动。在他的认知里，这座森林就是活的，是会呼吸的，仿佛一位慈祥的老人，不同方位地向他们展示着大自然的美。
观众们回过神来，一边默默地投送礼物，一边在弹幕上留下自己对这座森林的第一印象。
“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这个游戏做得也太精致了吧？真是是用E级的全息游戏搭建器做出来的吗？……哦，不好意思，现在已经D级了：）”
“太美了！我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明明满眼皆是绿，连干脆面的脑袋顶上都蒙着一层绿，但我的心情莫名就是好，嘴角都忍不住在往上翘。”
“决定了！绿色就是我今年最喜欢的颜色了，等看完直播，我就去整一身全绿的行头！绿色的裙子肯定很飘逸~~”
“嗯……前面的大姐，其他都行，不要配帽子就可以了。”
“哎呀，你讨厌~~~”
弹幕处处透着“温柔”二字。
莫颂恰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句话，脑补了一下说出这句话的人很可能是个身高一米八，留着一头凌厉短发轻松地做着举重动作的猛女，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有了站起来的趋势。
不着痕迹地抖了抖身子，他偏开视线，在直播镜头扫不到的大腿位置，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稳住！千万不能让人看出来你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被美景迷惑了双眼的观众们才懒得关注莫颂的反应呢，东张西望看个没完不说，还要用鼻子去使劲闻，用嘴巴偷偷去啃几片树上的叶子。当然，树叶的味道并不算太好就是了。
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就连树叶都比他们现实里吃的天然食物要来得有味道，和游戏里的玩家相比，他们也太惨了吧！
“话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主播进入森林后，我感觉空气都变得更加舒服了呢，凉飕飕的，就和我猛灌下一支薄荷味的营养液一样。”
“是啊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游戏里的空气居然还能有变化的吗？”
“这应该和我们所处的环境有关。”莫颂解释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在后头又跟了一句，“不过被你们这样一提醒，我还感觉游戏升级前后的空气味道也有很大变化呢……嗐，在游戏里呆得久了，连心情都会变好，哈哈！”
想不通之下，莫颂把这个原因归到了“游戏太好玩”上，他认为是因为玩到了好玩的游戏，才会爱屋及乌，连游戏里的空气都喜欢上了。
弹幕里一片认同声。
白黎和闻星耀难得咸鱼了一天，到现在还在看直播，见莫颂这样说，闻星耀难免起了些好奇心，偏头问起了当事人：“狸白，他说的是真的吗，游戏升级了，游戏里的空气质量也会跟着升级？”
那是当然了，信众人数变成了原来基础上的十倍，他得到的信仰之力都多了不少，连带着身上的草木清灵之气也跟着浓厚，映照进游戏里，可不就是连空气都变好了吗？然而，这话可不能对其他人说，说出来反而会变成麻烦。
于是白黎打了个哈哈，说道：“有可能吧？也或许是因为搭建器升级了？等下一次升级空气会变得更好也说不定。”
闻星耀一想也是，全息游戏搭建器的升级不仅能增加玩家的名额，还会提高游戏的真实度，这样一来，空气变好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继续看了起来。
之后的直播并没有持续太久，莫颂毕竟才刚学会的生活技能，拿着一把普通小铲子这里挖挖，那里铲铲的，得到了尽是些“被挖断了根的野花”、“并没有什么用处的杂草”、“半朵蘑菇”、“干枯的树根”之类的没什么用处的杂物，拿去村长那儿回收估计每一样都只值1铜币。
好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挖到了一颗鲜花种子，莫颂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站起身来，把小小的种子给直播间的观众们全方位展示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放进背包里。
之后，他宣布了一个噩耗：“好了，时候不早了，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到此为止了，我先下线休息个几小时，等晚上八点，再来继续给你们直播哈！”
屏幕里一片挽留声，莫颂想了想，干脆给白黎卖个好，于是帮宋欣然打了个广告：“如果大家觉得不够看的话，可以先关注一下《悠然田居》的直播栏目，晚上六点的时候会有新朋友给大家直播，他的游戏名叫做‘桃子真好吃’，直播内容暂时保密，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他本来想直接报出宋欣然的直播账号的，结果临到要开口了才发现他们居然没有相互添加好友，导致他只能说宋欣然的游戏名了。好在这个游戏里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主播，不怕观众们找不到地方。
观众们一听，一下子又精神了起来，纷纷表示会准时蹲守，再来一次云玩游戏！
“好了，《悠然田居》的第一次直播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感谢各位老板们的礼物，我们晚上再见！”莫颂打完招呼，很快就关闭了直播镜头，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原地下线了。
第五十一章
“啊，结束了。”白黎从靠背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语气慢悠悠地感慨道，“看别人直播还挺有趣的嘛，怪解压的。”
闻星耀笑出了声，跟着站了起来：“你这话要是被松脆面面给听到了，应该会很感动吧？不过……你作为这个游戏的制作者，居然还会有压力吗？”
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两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讨论这个话题。
“当然会有了！”白黎故意大睁着眼睛，一脸怕怕地说道，“你是不知道我游戏主页上的那个意见簿里，全都是催着我增加游戏名额的，从游戏刚上线没多久就开始催，到现在催的人越来越多了，我都不敢去看了……”
表情犹如即将跑路的黑心老板。
闻星耀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居然是这样的吗，那我还真不知道，真是辛苦我们的制作者了。”
白黎伸完懒腰就开始绕着院子慢慢地走，闻言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遂谦虚道：“没有，没有，也不是太辛苦……还是玩家们比较辛苦，不仅要种田，还要努力做任务。”
闻星耀：“……”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啊……
还有，你这促狭的语气赶紧收一收，属实有些明显了。
把手脚活动开，白黎又走回到闻星耀的身边，突然问道：“妖星，要不你也去直播玩玩，我这边还有几个名额没给出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据说你在游戏论坛还挺有名气的，要是你直播的话，观众应该不会少。”
白黎所说的名气，其实就是玩家们专门为他封的“《悠然田居》第一氪金大佬”。他还记得好几个与对方有关的帖子呢，比如说“细数妖星大佬手里拥有的黄金工具，持续更新中……”，再比如说“大家来讨论一下妖星大佬到底在游戏里花了多少钱”，还有更加简单粗暴的“妖星大佬又双叒叕氪金啦！”等等等等，白黎有时候无聊点进去看上几眼，也会忍不住猜测自己的这位好友家里到底有几座矿，不花钱游戏是玩不下去了还是怎么的？
闻星耀很快就摇头拒绝了，一来他不是那种话多喜欢和人互动的性子，在今天之前他看过的游戏直播总时长一只手就能数完，二来的话……他可还记得自己和白黎目前属于“绑定”状态，万一他脑子一抽真的答应去直播，却在直播的时候频繁掉线，估计会被暴躁的观众们骂到螺旋式升天。
见闻星耀拒绝了，白黎也就不再说什么，往旁边自家的院子里一看，发现先前种下去的土豆刚好成熟，就和闻星耀说了一声，回家干活去了。
“你去吧。”闻星耀说道，“我也准备去河边钓鱼，你发布的任务里，那个‘锦鲤’实在是太难钓了！”早知道他就去挖矿了！
“哈哈，也还行吧，努努力总能钓上来几条的。”白黎掩去心虚的情绪，“等我这边忙完，我去河边找你，刚好我也学了钓鱼技能。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下个线。”
“下线，你要去哪？”闻星耀心口一跳，条件反射地问道。
“下线吃个饭，顺便喂一下家里的小动物。”白黎把至尊的存在一带而过，并没有详细说。
闻·小动物本尊·星耀：“……”
这一刻的他无比羡慕自己的幼年期。他的人类意识还在游戏里吃空气呢，幼年期却能赖在白黎的身边，不知道吃到了多少好东西。
白黎虽然只说了喂小动物，但闻星耀冥冥中有一种预感，他喂的食物肯定超出帝国普通民众好几个等级，说不定就和游戏里的那些食物一样，味道好到能让人怀疑自己前面的人生通通白活。
“那我走了哈。”白黎再次告别，从闻星耀的院子离开，走了几步进到自家的院子，手脚麻利地挖起了土豆。
闻星耀站在原地种了会儿柠檬树，不断告诉自己幼年期的自己和他是一体的，他吃到了就等于人类意识的自己也吃到了，才勉强收拾好了情绪。之后，他就出门往村外的河边走去，本来是想去老地方钓鱼的，又突然想到昨天他钓了半天甚至忘记要去找白黎核实情况，却只钓上来两条锦鲤，觉得那个地方并不好，中途又拐道去了另一个钓鱼点。
等白黎挖好土豆，又重新种上了一批牧草种子后，抬起头来看看隔壁，发现闻星耀已经走了。而正在这个时候，他的另外一位邻居的院子里，却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呜呜”声。
白黎探头一看，就发现了蹲在院子角落里的怀璧。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对方的半张脸，却也能清楚地看出对方脸上的痛苦和纠结。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白黎有些好奇，他还从来没有在游戏玩家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谁不是一脸轻松惬意地玩着游戏呢？
“怀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本着对游戏玩家负责的态度，白黎提高了音量柔声询问了起来。
姜怀璧听到有人喊她的游戏名，身体僵了一下，等回想起声音的主人是她崇拜的对象和进入游戏的执念后，又很快放松下来，转过头对白黎说道：“我没什么事呀，怎么了吗？”
“嗯？我刚刚听到你好像在哭，所以问一下……”白黎被姜怀璧的回答整懵了，再仔细看看她的脸，确实是没有哭过的痕迹，心里更加疑惑了。
没在哭怎么还呜呜呜的。
姜怀璧“噗嗤”一声笑出来，从地上站了起来，露出先前被她身体挡住的杂草、碎石和一些枝枝叶叶，这么多东西，不可能是一下子就能极其的。
白黎看了一眼，疑惑更甚，这个孩子在干什么呢？
姜怀璧主动解释了起来：“狸白大佬，我刚刚真的不是在哭。我只是……我只是不小心把背包给塞满了，这些东西是我整理出来的，没地方放，又不舍得扔，正发愁它们该怎么处理呢，可能不小心发出了点声音。”
“啊？可是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用啊，你留着只会占地方，还不如把它们丢了或者拿去给村长回收，还能赚到几个铜币。”白黎嘴巴张得老大，以为新玩家是不清楚游戏的玩法，热心地解释起来，说完以后还补充了一句，“你也不用喊我大佬，直接叫我游戏名就可以了。”
姜怀璧先点了点头，然后很快摇了摇头，不认同道：“不不不，它们怎么会什么用都没有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它们就能在某个时间点发挥巨大的作用呢！算了算了，反正数量也不多，我先把它们放到我屋子里去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把那堆杂物重新捡起来。
白黎的额头上已经挂上了黑线，作为游戏的制作者，连他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这小姑娘就预言上了？总不能是他的目光还不够长远吧？
还有，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玩家的背包应该是有50个格子，然后同种物品可以叠放最多999个，新玩家们进入游戏还不到四十八小时，居然就已经把50个格子全部塞满了？
作为从来没有把格子塞满的老玩家，白黎也不得不夸上一句“牛”！
这小姑娘，是个人才啊！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玩法，知道这件事是个误会后，白黎也不打算继续劝对方了，想了想，给出了提示：“你可以在游戏商城家具专栏的第二页看看，里面有一个‘房内储物柜’，一共有100个格子，有需要的话可以买一个放在屋子里，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可以暂时放在里面。”
姜怀璧眼睛一亮，当场发出激动的尖叫：“什么！？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我这就去看看！”
话毕，就不理白黎了，两眼没有焦距，一看就知道已经点开了游戏商城，过了没一会儿，她就恢复正常，一脸的满意和喜色，主动汇报说：“真的有这个东西，我一口气买了10个，等下就放进我的小屋子里。这下，再也不怕我的东西没地方放了，哈哈！谢谢你，狸白！”
一个大大的鞠躬。
白黎反应过来迅速躲开，哭笑不得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东西是你花钱买的，我只是告诉了你它们的存在而已。”更何况，买储物柜花的钱，最终有70%会落到他的口袋里……
“要的要的！如果不是你现在就告诉了我，说不定我要等到明天或者后天才发现这个宝贝，那多耽误事呀！”姜怀璧喜滋滋地说道，看向角落里那堆东西的目光也充满了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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