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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要是考不过你下次还陪我来考试吗？”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空旷的土地，方晏初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会。只有这一次，下一次再考不过你就自己来吧。”
崇明市的这个考点不算偏僻，但也绝对不算繁华，总之能凑得起一个肯德基就已经不错了。现在又是夏天，太阳光正盛的时候，没有人想在这种天气里陪人考试，就算是季千山撒娇也不行。
“那好吧，那看来我必须得考过了！”听筒另一边依稀能听到叫季千山名字的声音，季千山赶着最后几秒钟，“我要是考过了师父给我奖励吗？”
“你要什么奖励？”
“我想不出来，师父想吧。我先去考试，拜拜啦。”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方晏初听着嘟嘟的忙音不禁陷入沉思。
他不能不想，主要是季千山已经借着要奖励的名号办了不少事情了，从最开始的只是撒个小娇，到现在几乎是光明正大地把方晏初绑在自己身边这也才过了没几年。方晏初怕自己要是再妥协下去，说不定连最后一点退路都给让没了。
但是也不能任由季千山提要求，方晏初要是不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来，季千山恐怕真的敢一步到位，直接拉着他直奔刚形成的新天道那儿，逼着人家认下一对新出炉的道侣。
新天道会疯的吧？方晏初想。
新天道本身融合了旧天道的一部分，只不过补全了玄墟之后旧天道也算是看开了，再也不去折腾什么魔道天道之间的对立。本来嘛，一个完整的世界就是有诞生也有消亡，有光明也有黑暗。
黑暗和光明之间的互相倾轧和制衡才是此间天地得以保存的重要因素。天道就是个摄像头，家里的大少爷和二少爷闹了矛盾互相撕作业跟摄像头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摄像头应该也不是特别想掺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季千山考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方晏初就是这样，叼着一根咬扁了的吸管，看似心无旁骛其实神游天外地想事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伸出手背碰了碰可乐的杯壁：“都不凉了，要换一杯吗？”
“嗯？”他这才反应过来，把剩下的半杯可乐递给季千山，“你要喝吗？不喝的话就再去买两杯吧。”
随手接过来放在手边，在手机上下了两杯可乐，季千山接话道：“浪费多不好，我喝了吧。”
“考试感觉怎么样？”
方晏初还没忘记他是来送季千山考试的，第一反应便是关系他的考试情况。季千山也自信满满，拍着胸脯回答道：“感觉特别好，肯定能过。师父想好奖励了吗？”
“还没有。”方晏初怎么想都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圆满的了，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奖励的部分。
“哼哼，”季千山笑着哼了两声，一脸的“我就知道”，在取回两杯可乐之后回到座位上，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就知道师父一定想不出来，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师父只要配合就行了。”
“好啊。”
方晏初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答应下来的这个配合居然要配合到血海来。
自从玄墟融入之后，血海便再也不是没底的死地了，经过灵气的洗涤逐渐也能容纳一些修道者在此修道。
“再过一万年，血海可能也会逐渐出现在人类世界里吧？到那个时候，世界就真的没有秘密了。”血海之上的灵风从远处渐渐吹拂而来，季千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也是师父希望的场景吧？”
“是啊，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要让我看的吗？”方晏初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容，望向身旁。
季千山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怎么师父什么都知道啊？这可是我的秘密！”
“你能有什么秘密？”方晏初就不信了，从季千山出生开始，两人就一直在一起。季千山还能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吗？
“师父，你闭上眼睛。”季千山伸出手来捂住方晏初的眼睛，他把一条丝巾绑在方晏初的眼睛上，这样既可以保证方晏初不偷看也可以拉住他的手，“不许偷看，也不许用法力探知。”
他缓缓拉起方晏初的手，一步一步引着他踏上水面，没有力量支撑的情况下就算是神明也会踏进水中，随着一点点地深入，海水渐渐淹没了两人的身躯。
直到海面之上喧嚣的声音退去，方晏初才感到脚步停了下来，能灼烧至灵魂的血海之水变得异常温柔，从他耳边发出轻声低语，穿过他的手指。
方晏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迎面而来的是明亮的光和水。
对，明亮的水。
这里不同于海底的其他地方，远离了头顶的阳光之后脚下也发出柔和的光芒。海水干净得令人惊叹，茫茫海底只有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让人觉得天地广阔，而人渺小得像一滴水。
“遇见师父之前，我的意识一直沉睡在这里。”
这里是血海的来处，蓄积着人间恶意的血海最初也是这么干净纯粹的地方。
“是不是很漂亮？”季千山大张着双手，得意地问他。
“很漂亮。”方晏初抬头看着干净的水流，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就足够了，能博得他一笑就足够了，季千山想。
他当年就想过，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带师父来这里，如果不可以的话，那他就算是死也要带着这份眷恋一起，跟千万个轮回一起为方晏初殉葬。
季千山舔舔嘴唇，鼓足勇气地将方晏初拉近一步，双眼紧紧地盯着方晏初的眼睛：“师父，我把这里送给你，你愿意……”
“愿意什么？”方晏初温和地看着他，眼中鼓励的神色清晰可见。
“你愿意跟我一起共享生死吗？”
他不说爱意，也不诉相思，只要一个同生共死的承诺，岁月会帮他告知所有的爱意。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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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我终于写完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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