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铭扬和他晒了会太阳,海滩上中午人多了些,赵君然感觉没早上那么冷了。
“你以为他在这里吗?”余铭扬问他。
“不知道,”赵君然天真地说,“我可能看多了韩剧。”
余铭扬半晌无语,吃过午饭后赵君然想联系谢志宏,电话还是打不通,下午他们决定四处转转,坐公交到七姐妹公园看白崖。
下午天晴,有人在这里拍婚纱照,风很大,新娘的白婚纱摆吹得乱飘,赵君然站在悬崖边看海,手机忽然响了,谢志宏问他在哪里。
风很大,电话那边谢志宏的声音很远。
赵君然说他在白崖看海。
谢志宏让赵君然别走,等他过来,立刻挂了电话。
余铭扬问:“他说什么?”
“说他会过来。”赵君然还有些懵,心想谢志宏会过来,那就坐在这里等吧。
天阴下来,又开始下小雨,余铭扬拉他去游客中心避雨,他也不走,最后没办法了,余铭扬索性一起陪着他。
雨下大了。
余铭扬把外套给他披着,跑去游客中心买了雨披和吃的过来,心情也不好,把东西给他,也不多说话:“我先走了。”
赵君然披着雨披:“嗯,我在这里多等会。”
余铭扬直接走了。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中途还睡着一会。
天已经全黑了。
他感觉谢志宏不会来了,扭过头,看见余铭扬站在远处。
游客中心早就关门了,余铭扬去租了辆车,夜间没有巴士,黑色的海浪卷起拍在海崖,风很大,吹得他眼睛有些痛。
他腿坐得久了有些麻,倒在地上发呆,感觉在做梦,不知道现在是傍晚还是凌晨。
有人走到他身边,赵君然抬头,谢志宏穿着件黑色风衣,挨着他坐下来。
“余铭扬陪你来的吗?”谢志宏问,“……你怎么会过来?”
赵君然不知道他们再见面聊的第一句会是这个:“嗯,他陪我一起过来找你。”
谢志宏问他冷不冷,赵君然打了个喷嚏。
“回去吧,小心感冒,”谢志宏把他背起来,“先回我那边吧。”
远处余铭扬看见他们,谢志宏示意他上车,赵君然枕着谢志宏的腿,躺在车后座,之前低烧还没好,现在一淋雨感冒又加重了。
赵君然隔天醒过来,余铭扬已经走了。
谢志宏在阳台看书,天气很好,他脚边一只金毛在晒太阳,他注意到赵君然醒了,让他回床上再睡会,下楼给他弄吃的。
赵君然刚想问余铭扬去哪了,谢志宏说余铭扬只住了一晚上,早上就回去了。
那只金毛很安静,跟着谢志宏下楼,也不朝赵君然叫,闭着眼睛趴在沙发角边的窝,尾巴一甩一甩的。
“昨天我车在路上抛锚了,”谢志宏说,“等公交一直等不到,的士也没有,我手机也快没电了,只能跑过去,我最后以为你已经走了,没想到你还在那里。”
谢志宏穿着件白线衫,下巴的胡渣阴影更明显了:“对不起。”
“是我要说对不起,”赵君然说,“我不懂事,那时候没有对你更好,让你这么失望……”
谢志宏就这么看着他,赵君然却感觉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屏障。
“……为什么来找我?”谢志宏问。
“……我很想你。”赵君然说,“这些天我有努力学习,我有早睡,有按时吃饭吃药,我把填得生活没有空隙,可我还是会想你。”
“那之后余铭扬和我分手了一段时间,我和江凯,他是我的室友,我和他在一起了,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又和余铭扬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我不光想和他们在一起,还想和你在一起。”赵君然眼神真挚,比不顾一切还厉害,“我能说的只有想你,我好想你。”
第52章
“你想我吗?”赵君然问。
谢志宏侧过脸,不去看他。
“你爱我吗?”赵君然小心翼翼问,“你来找我了,我也来找你了,我还喜欢你,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谢志宏说:“你很花心。”
“我就是花心,”赵君然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但这是我的真心话,求你原谅我吧。”
谢志宏表现得很无奈,思考了一会,反问他:“你爱我吗?”
赵君然说爱。
谢志宏没办法了,又好笑又好气:“这不是说着玩的,你能处理好这种关系吗?再说,我可以接受,但其他人呢?”
赵君然过去搂着他,吻他的嘴唇。
谢志宏想推开他,但没用力,最后把他抱得很紧。
“我爱你。”谢志宏说,“我很爱你。”
我为什么不能拥有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养两只狗一只猫,一起白头到老。谢志宏抱着他,心想赵君然没摔坏脑子的另一种未来,他们肯定不会分开,赵君然会加倍对他好,周末他们还能和以前一样,一起看电影逛街吃饭,还有做爱。
“这种关系没有未来的,”谢志宏悲哀地说,“你觉得能持续多久?”
“现在是最重要的,”赵君然说,“你还要去意大利吗?我陪你去。”
谢志宏吻他时充满了温存,他们在楼上做了一次,拿的护手霜当的润滑剂,做完大腿滑腻腻的,谢志宏饥渴地同他接吻,交融达到了美好的高峰,他们在床上搂着躺在一起,时不时亲一下。
谢志宏说其实昨天他就在机场,手机刚开机就看到那么多通未接来电,他和赵君然打了那通电话又决定不走了。
“因为你和我在同一个国家,”谢志宏说,“你追到这里来了,说明你对我是认真的,我很感动,但后来知道余铭扬陪你来的,又没那么感动了。”
赵君然笑起来,谢志宏也笑了。
“为什么前天你不想见我?”赵君然问,“我很在意这个。”
“感觉你对我还不认真,”谢志宏说,“还没有打动我。”
“……那为什么你把那个音响寄回来?”赵君然继续问,“是因为他一直放生日快乐吗?”
“不是这个原因,”谢志宏说,“是因为后来不管我说什么,那个语音助手只会回复说笑死,这很搞笑,因为是你的声音,那感觉非常奇怪。”
“有次我说我被人诈骗了,”谢志宏简直哭笑不得,“他也说笑死。”
“你被人诈骗了?”
“差点被骗,意大利米兰的电话,一开始我还相信了,”谢志宏抱着他,“还好冻了银行卡,这次回来就是办这些事,顺便探亲,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我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余铭扬和我说了,你以为我来接手外公的诊所,不会回国了,但根本不是,”谢志宏摸他的额头,“我不会走的。”
赵君然用力地吻他,他们双腿贴在一起,赤裸地躺在床上,接着他又温柔地吻谢志宏的嘴唇,下巴和脸颊。
“能不能讲讲你前男友的事,我很好奇。”
谢志宏被他吻得已经想不起其他事了,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情,他只想知道赵君然现在是什么感觉,他们刚做完爱,还能再来几次,谢志宏很想再吻吻他,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你想听吗?没什么好说的,他现在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街上遇到了也当做没看到。”
“你都听过我前男友的事了,怎么不告诉我你的恋爱史啊,”赵君然说。
“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谢志宏说,“也是医生,现在应该是院长了,他家里人本身很传统,不能接受同性恋,医院里大家嘴上说不歧视,但实际还是对同志有偏见的。”
“我们大学就谈恋爱了,回国之后没有公开,开始还好,到后面实习我们几乎一个月都难见一面,搞得比异地还困难,都是我主动找时间约会,后来我不找他了,他也不会主动联系我,我们那时候在冷战,后面他订婚了也没通知我,其他同事和我说了才知道。”
赵君然摸他下巴的胡渣,边听边挠他下巴,忍不住笑了。
“别摸,我懒得刮干净。”谢志宏不准他摸,“你听到没有。”
“他当了院长,是和领导的女儿结婚的吗?”
“应该是,我们忘了他吧,”谢志宏说,“我们明天,要么后天去意大利,去旅游,玩三天可以吗?”
“比萨斜塔?”
“可以,但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就是去看游客拍照。”
他们下楼,金毛在楼梯口看着他们,朝门和客厅来回走,尾巴拖在地上一扫一扫,谢志宏说这时间差不多要遛狗了,如果明天走那今天就要把金毛放宠物店寄养。
下午遛狗出门就在下小雨,赵君然带着昨天那顶余铭扬给他的帽子,谢志宏牵着狗绳,到附近走了一圈回来。
“你爸妈养的?”
“嗯,他快九岁了,”谢志宏说,“我家以前养的一只大白熊,一起陪我长大的,养到快十九岁去世了,后来就养了这只金毛。”
赵君然忽然不说话了,很难过地看着他。
“别难过,”谢志宏知道他,安慰说,“现在的陪伴是最重要的。”
金毛围着沙发转圈,最后在他腿边趴下来。
他们看了会电视,赵君然给江凯余铭扬都发了消息,谢志宏就在他旁边,一切都看在眼里,说他学坏了。
“你们怎么安排的?”谢志宏问,“不会和之前一样吧?”
赵君然很直接:“你是说做爱吗?我们没有3p,周末我和余铭扬过,其他时间和江凯在一起。”
谢志宏表情有些小怨念,看得赵君然想笑:“怎么了?”
“我呢?”谢志宏问,“你没有时间分给我了。”
“你想怎么分?周一和周五吗?”
“我不要分,你全部都是我的。”
赵君然和谢志宏说了手术的事,“可能是暂时的,如果治好了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谢志宏思考一会:“你会选谁?”
“不知道,”赵君然很迷茫,“现在我选不出来。”
谢志宏:“好,我会等你。”
隔天把金毛送到宠物店寄养,他们下午从伦敦飞意大利。比萨机场离比萨斜塔挺近的,路过就看见游客各种姿势和比萨斜塔合影,赵君然可能也觉得好玩,加入拍照大军摆各种造型玩,谢志宏帮他和其他几个游客拍了照,路上遇见几个中国游客还聊了会天。
这边的银行五点就关门了,谢志宏办事还要等到明天。
他们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吃过晚餐回民宿时又路过比萨斜塔,晚上根本没人,谢志宏打开袋子,问赵君然:“你猜我买到了什么好东西?”
赵君然:“矿泉水吗?”
谢志宏摇头:“比这还好的,再猜。”
赵君然恍然大悟:“口香糖。”
谢志宏再摇头:“不是。”
赵君然比了比自己头上的帽子:“……是新买的帽子吗?”
谢志宏拿出一支牙膏,有些得意地炫耀:“是这个,牙膏。”
赵君然:“…………”
谢志宏倒很幼稚,笑他:“你怎么猜不到啊。”
赵君然非常无语,有点想翻白眼,谢志宏牵着他的手,看见比萨斜塔又有点想合影,赵君然就给他拍了几张,谢志宏看了觉得光线太差姿势太傻,嘴上很挑剔,和赵君然又自拍了一张。
“为什么下午不拍啊?”赵君然问。
谢志宏脸有些红:“我不喜欢那么多人看着我拍照,有点……尴尬,知不知道?”
这回换赵君然笑他了,谢志宏也觉得自己有些害羞,想删了那些照片又舍不得,晚上赵君然先睡了,谢志宏紧紧搂着他的腰,怕他会走掉,这几天都感觉做梦一样,上次这么搂着他睡是什么时候?
他们明天要去海滩边玩,下午租车去佛罗伦萨,共和广场还有旋转木马,然后再去锡耶纳,那时候应该差不多到晚上了,他们还能去酒吧喝点酒。
谢志宏立刻觉得真美好,他吻了吻赵君然的脸,想保护他,又想捉弄他。
现在是旅游淡季,托斯卡纳的海滩度假村都没什么人,阳光下细沙踩着很暖和,这里的沙滩和布莱顿的完全不一样,没有鹅卵石,上午天气很好,穿卫衣不会热,赵君然和他玩自拍玩滤镜特效,看老了会是怎么样,谢志宏看了自己的照片,觉得老了很像外公,边笑边看。
谢志宏:“你呢?”
赵君然给他看另外几张特效后的照片,谢志宏说他不怎么显老。
“人都不会年轻太久的,”赵君然说。
他们开车在路上,经过收费站停下来,赵君然吃药,谢志宏给他递水,赵君然却说不用,他每天吃药都习惯了,不喝水也能吞进去。
他们晚上到锡耶纳,到外公家住,外公家里后院还养了兔子。
兔子在啃草,赵君然想摸一摸,一过去兔子就跑走了,于是一脸哀怨地蹲在地上,谢志宏在院子里给月季浇水。
“宝宝,”谢志宏蹲在他旁边,“你怎么了?”
“没什么,”赵君然说,“今晚我想那个……”
“什么?”谢志宏还没反应过来,“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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