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仪自动报警,警察飞速赶到后当即拨打了120,把他送去了医院。
至于他的手机,可能是在晕倒的当时摔落在了附近的地上,被发现他的同学顺手送回了他的寝室。
郭未听完,吓坏了:“在哪个医院啊?他到底怎么回事?和前他阵子晚上睡不好还突然长高有关系吗?”
他一口气问了一大串,陈最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好像是最近的二院,”陈最说,“但你现在去了也见不到人,他这种情况,为了安全起见肯定是不能随意探视的。”
“他什么情况?”郭未问。
“不是说了么,信息素失常。进医院第一时间就会被隔离了。”陈最说。
郭未皱了下眉,很快又说道:“没关系啊,我是Beta!”
他是不会被信息素所影响的。
“也是,”陈最说,“那你也得过几天再去,现在跑去就是添乱,医生不会让你进的。”
“可是他一个人……”郭未忧心不已,几乎要急哭了。
“放心吧,他双亲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陈最安慰他,“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过一阵子就能恢复了。”
“真的吗?你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病?”郭未问。
“不知道啊,”陈最说,“我哪会知道哈哈哈。”
郭未心乱如麻,也无暇分辨他的语气中究竟带着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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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阮亦云整整断了三天的联系。
在这其间,他给陈最发了无数条消息,还打了好多电话,不停地催促他去问一问近况。
陈最与阮亦云相识多年,当初还是邻居,有阮亦云父母的联系方式。陈最不堪其扰,一度想要把阮亦云家人的电话号码给他让他自己去问,郭未深思熟虑后拒绝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自我介绍,也不确定阮亦云有没有和父母提过他们俩的事,怕到时候引起尴尬,还给阮亦云添麻烦。
毕竟,听陈最转述,阮亦云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并且已经在逐步好转中了。只是状态依旧欠佳,需要隔离,手机也不在身边,所以才不方便主动同他联络。
“那他到底生了什么病呢,和之前吃的那个药有关系吗?”郭未问陈最。
陈最还是打马虎眼:“好像还挺复杂的,我怕转述有出入,不如等他好了你问他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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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未这几个晚上都夜不能寐,到了白天又在课堂上直打瞌睡。
阮亦云在学校里可是个名人,突然出了这事,果然又光速传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不少人来向郭未打听具体情况。
郭未了解的也不多,只能不断地重复“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好的”“过一阵就能回学校了”。
这些,也无非是他的主观期待罢了。
直到第四天傍晚,他的手机终于接到了那个期待中的电话。
看清屏幕上显示的“老婆”两个大字,郭未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按下接听后,他因为激动和紧张,一时间发不出声。
“喂?”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郭未,在听吗?”
郭未刚忙应道:“在!”
与此同时,他心中暗想,阮亦云怎么又叫他的名字了。
阮亦云对他说话时的语调听着和过去稍有不同,依旧温柔,却又透着些正经严肃:“我拜托我妈去学校帮我把手机拿过来了,现在开始你有事可以打电话跟我联系。”
“我好想你,我担心死了,”郭未说着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呀,我能不能来看你?我们视频一下好吗?”
对面迟疑了一会儿,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应道:“我也是,我也想。”
说完,他很快又放大音量,说道:“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待会儿可以给我发消息。”
郭未讶异之际,通话已经被切断了。
怎么回事,阮亦云对他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他想念阮亦云想得快死了,阮亦云怎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正想发消息表达疑惑,却见他与阮亦云的对话框里文字泡正在一个一个飞速往上蹦。
——[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
——我妈在我旁边
——她盯着我看,我不好意思
——我好想你啊
——老公么么么么
——[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
——等她走了我们再视频
郭未在放下心来的同时,笑了出来。
这几天心头积压着的不安忧虑,伴随着阮亦云发来的文字和表情,逐渐消散。
他最优先关心的,当然还是阮亦云的身体情况。
——你到底怎么回事呀?
阮亦云回得飞快。
——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信息素异常,但你放心,很快就会恢复了,而且以后都不会再犯。
郭未在安心之余难免好奇。
——为什么?
这一回,阮亦云隔了一会儿才回应。
——情况还蛮复杂的,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等以后慢慢说吧!
好像每次问起这个话题,阮亦云都是这几句回应,所谓的“以后”则被明日复明日。郭未想起了王瞳那天说的话,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多少有几分搪塞的味道。
正想着,阮亦云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但这一次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影响,你或许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郭未一时之间不知该先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影响,还是先反驳阮亦云的猜测,怀着激动又复杂的心情敲了一排问号。
阮亦云无疑不喜欢这个回应,没有再次解释,不吭声了。
郭未很想给他打电话,又担心他依旧不方便。过了好一会儿,阮亦云再次开始输入。
——我妈走了,要视频吗?
——我现在有一点邋遢,你不嫌弃吧?
郭未飞速打字。
——当然不!!!
阮亦云发来了一个视频通话申请。郭未迫不及待地按下接受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他这些天来朝思暮想的面孔。
“真的好邋遢呀……”郭未惊讶地感慨。
阮亦云坐在床上,身上穿着病号服,头发包括刘海全都扎了起来,却又扎得不太整齐。完整露在外面的脸孔依旧漂亮,却透出几分憔悴,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郭未盯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看了会儿,问道:“病房里是不是不能洗头啊?”
阮亦云沉默了两秒,把视频掐断了。
郭未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阮亦云是昏迷着被送去医院的,既然还不能出院,身体一定没完全恢复,依旧不适,会有颇多不便。
他原本想要表达的是,你看起来不太好,我很着急也很心疼,可说出口,却显得好像在嫌弃。
他赶忙再次发送视频申请,被阮亦云拒绝了。他只得试着打电话,这才顺利接通。
“我没有别的意思,”郭未急忙解释,“你身体不舒服,别生气了。”
“没气,”阮亦云说,“我都提前跟你说了,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很邋遢啊……”
“嗯,”郭未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呀!”
阮亦云不出声。
“我想来看你,我可以过来吗?”郭未又说。
“……别了吧,”阮亦云说,“我头都没洗,也洗不了。”
郭未不解:“那有什么关系?”
“邋遢。”阮亦云说。
“可我想你,”郭未说,“我想看看你。阿姨刚才能跟你待在一起,肯定已经可以探望了吧?我是Beta,不会受影响的,让我过来吧。”他说着,心头一酸,“……那天听说你突然昏倒,我真的吓坏了。之前反复反复联系你也联系不上,你看到我发给你的消息吗?”
阮亦云似乎是浅浅地叹了口气,语调又变得温柔:“应该可以吧,我得问问医生。我也很想见你。”
“那快去问,”郭未说,“我现在就出门!”
“等等!”阮亦云赶忙阻止他,“马上就要过探视时间了,你来了也进不来的。我现在去问,可以的话你明天早点过来,我们也能多待一会儿,好吗?”
郭未立即点头:“好!”
“有一件事……”阮亦云说,“刚才消息里跟你说的,你……明天你来了,我再详细告诉你吧。你……”
他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沉重,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会有什么后遗症吗?”郭未很担心。
“不是,”阮亦云说,“不是健康方面的问题。”
郭未心想,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就别多想了,”他告诉阮亦云,“也……也别怀疑我,好吗?”
他不喜欢阮亦云对他感情的那些悲观推测。
阮亦云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等挂了电话后又过了好一会儿,郭未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的自己似乎说了不少不中听的傻话。
他赶忙给阮亦云发消息。
——你无论什么样都特别特别好看!
——别说没有洗头,光头都好看!
——留莫西干都好看!爆炸头都好看!
阮亦云回了他三个点。
郭未看着,心头涌起些微怪异感受。
总觉得阮亦云今天在面对他时,和平日不太一样,显得有些别扭,也不那么主动,畏畏缩缩的。
他一定是有心事吧,和他所说的变化有关吗?
郭未暗暗对自己说,就算明天阮亦云告诉自己他们两个人未来会没有下一代,他也一定要克制住自己失落的情绪,不可以在阮亦云面前表现出来。
除此以外,他想不出更糟糕的情况了。
不如先考虑一下,到时候要怎么好好表达自己的决心,好让阮亦云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第27章 超级变变变
阮亦云在十多分钟后告诉他,已经为他做好了登记,明天在探视时间内到医院病房相应区域的服务台,找护士报病房号和登记号就可以了。
郭未欣喜万分。
到了临睡前他才想起来,第二天自己的课排得很满,理论上一直到医院探视时间结束都没法儿离开学校。
犹豫了半秒钟后,他决定逃课。
上午的课程那位老师并不严厉,只要出席率不至于太糟糕,对点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郭未拜托王瞳替自己签个到,王瞳很干脆地一口答应了。
在听说阮亦云昏迷入院后,王瞳自觉是小人之心了,对之前的猜测感到十分惭愧,再也没提过那些话,还安慰了郭未不少。
“他没什么大问题吧?”王瞳在答应过后关心地问道。
“嗯,应该是的,”郭未说,“只是还需要修养调理。”
“那就好,”王瞳说,“我看你都快成望妻石了,希望他早日恢复健康。”
郭未苦笑了两声,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冲着王瞳竖起两个大拇指:“肯定很快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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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亦云告诉他,家属以外的客人探视时间是从早上十点开始到下午四点半。
郭未提前查好了去医院的路线,反复计算时间,又预留了超过半个小时的误差。
实际到达医院病房相应楼层的服务台前时,时间才刚过九点四十。
负责登记的护士不在,郭未静不下心,绕着服务台团团转。
就这么熬了十分钟,不远处紧闭着的玻璃自动门从内侧打开,出来了一个人。
这一层病房很安静,从他走出电梯,这还是第一次见着旁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人莫约四十岁,穿着素色的便服,妆容精致,颇有气质,身材纤细匀称,从外形看,应该是一个女性Omega。
两人视线对上,对方很有礼貌地冲着郭未露出了一个笑容。
郭未刚忙也向她微笑示意。
“你也是来探病的吧?”她主动问道。
郭未点头:“嗯,对。护士还没来,我先等着。”
对方点了点头,走近几步后含着笑意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姓郭?”
郭未一愣,点头:“对。”
“郭未,”对方笑意更盛,“是来看小云的,对吧?”
她那双微微眯起的形状好似桃花瓣般的眼睛,让郭未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
郭未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紧张起来,抿紧了嘴唇站得笔直,不敢吭声。
会出现在这地方,知道他的名字,又与阮亦云有三分相似,还能有谁呢?
昨天阮亦云那表现,郭未还以为他并未同家人提起过自己。原来不只提过,连姓甚名谁外貌特征都介绍了。看这位女士此刻望向自己的眼神,无疑很确定他与阮亦云并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是阮亦云的妈妈,”对方笑容温柔,语调和善,声音婉转,“你叫我阿姨就好。”
郭未当即一个九十度鞠躬:“阮阿姨您好!”
她被郭未逗得,眼睛笑成了两道弯弯的缝儿,慢悠悠说道:“好,但我不行阮,姓阮的是我先生。”
郭未站直了后傻傻地抓了抓头发:“啊,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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