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咋地。这么一对比,自己的优势就很明显了。别的不说,郭未一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发现了,陈最虽然很好用,但能挡住的反而都是比较正常的那部分人,”他感慨道,“最奇葩的那些,不把陈最看在眼里。”
“有道理,”阮亦云深以为然,“你真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太厉害了。”
郭未并没有被这迷魂汤灌倒,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思考:“可是,连陈最都拦不住,那肯定也不会把我当回事。你现在岂不是要被骚扰得更严重了?”
“不会啊,”阮亦云说,“你忘了吗,我现在是Alpha了,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对哦,”郭未恍然大悟,“这么看来,你变成Alpha是一件好事嘛!”
阮亦云闻言愣了愣,之后含着笑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郭未正想主动亲亲他,摆在一旁柜子上的手机轻轻地振了一下。这个点,郭未有些害怕是父母收到了补考通知过来兴师问罪,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把手机拿起来。
一看,是一个好友申请。
申请里赫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是郭未吗?
这应该是认识的人吧。郭未随手通过了好友申请,又主动在对话框里发了一条信息。
——你好呀,请问是哪位?
发完,他点进了这人的资料,惊讶地发现几乎没有任何有效信息。朋友圈里一片空白,没有签名,头像也是黑乎乎一片,账号名则是几个仿佛验证码般的随机字母。
在他做这些操作的时候,阮亦云正从背后搂着他,脸靠在他的后颈附近,时不时亲一亲他的皮肤。
“谁啊……”郭未嘀咕。
“嗯?”阮亦云问,“怎么了?”
对方终于有了回应。没有说话,而是发来了一张照片。
郭未点开后,很快呆住了。
那乍一看是一张风景照片,构图下方是平静的湖面,上方是蔚蓝的天空,而中间则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湖畔有一张长椅,坐着两个人,正在接吻。
虽然轮廓模糊,但郭未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他和阮亦云。
所以,这是一张远距离的偷拍。
惊讶之际,对话框里出现了新的消息。
——他亲你嘴的时候你是不是把屁股撅起来了
——真骚
郭未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傻住了。
阮亦云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问道:“怎么啦?是叔叔阿姨来兴师问罪了?”
“变态!”郭未大喊。
“……什么?”
就在此时,对话框里又冒出了新的消息。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正在被Alpha cao?
郭未脑子嗡的一声,一股火从心口蹿了上来,当即点开输入框想要痛骂。
奈何手机拉胯,关键时刻接触不良,打不出字。
“到底怎么啦?”阮亦云说着撑起身子,越过他看向了他手里的屏幕。
对方恰好发来了新的消息。
——帮我舔
接着,便是一张不可描述的照片。
郭未正憋着一股劲儿努力打字,手机被阮亦云从身后一把抽走了。
阮亦云扫了一眼两人的对话,然后直接按住了语音键,一开口便把郭未吓了一跳。
他骂得实在是有点脏,很难想象这种粗俗词汇会从阮亦云的嘴里跑出来,以至于其中讥讽对方短小的部分都显得不值一提。
阮亦云骂了半分钟,对方又听了半分钟。
那之后再次发来的消息令阮亦云也陷入了无语。
——宝贝儿声音真好听,好爽,再来点
感情他以为方才骂人的是郭未。
“……这人恐怕和你不熟。”阮亦云说。
他俩声音都不是低沉粗犷的类型,却也并不相似,很容易便能分出区别。哪怕只认识他俩其中之一,也不至于误认。
“妈的好贱啊!”郭未大喊。
他想亲自骂上两句,可惜词汇库远不如阮亦云丰富,又怕反而正中这变态下怀,一时胸闷不已。
阮亦云皱着眉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点开了这人的信息页面,一一截图后利落地把他拉进了黑名单里。
“我想吐。”郭未说。
阮亦云把手机放在一旁,伸出手臂搂住了他,又把他拉近自己怀里,说道:“这种人只敢打打嘴炮,别怕。”
“我不是怕,是恶心,”郭未郁闷又委屈,“这已经不是出门踩到屎了,是屎飞过来扑我的脸。”
“……你这个例子也太生动了,”阮亦云语调别扭,“确实好恶心。”
郭未被他的语气逗到了,还皱着眉,又忍不住想笑。
“你刚才也吓到我了。”他对阮亦云说。
阮亦云不说话,只是温柔地一下一下拍他的背。
第55章 香香老婆
郭未偷瞄了他一会儿,见他眉头紧蹙,又补充道:“没有觉得不好的意思!只是很……很惊讶!”
阮亦云对他笑了笑,依旧不出声,表情中也看不出任何喜悦。
“我也想骂,你替我骂了,我心里挺爽的!”郭未很用力地强调。
“是吗,”阮亦云说,“早知道多骂几句。”
“还是不了,他好像也挺爽的。”郭未说。
阮亦云抬起手来,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别去想了。”
郭未伸手摸了摸脑门,又看向阮亦云,说道:“那你也别想了。”
他看得出来,阮亦云很不高兴,只是在强忍着不发作。
阴沟里的蛆蹦跶得太欢,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那张偷拍照片简直让他恶寒。想到有这么一个人在暗处偷偷观察着自己,郭未胃部便隐隐不适。
“他听不出你的声音,肯定跟你不熟,所以不能从身边的人里找,”阮亦云说,“但若是扩大到整个学校,范围就太广了。而且……我们甚至不能肯定他真的是我们学校的人。”
“你怎么还在想!”
“我怕他再来骚扰你。”阮亦云说。
确实,那个变态现在可能正暗爽不已,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按捺不住故技重施。现代社会有太多信息漏洞,只要有心,想要打探到一个人的详细联络方式轻而易举。除了日常聊天软件,郭未也注册过一些社交账号,天知道这人会从哪个角落再钻出来,总不能为了躲避骚扰统统不碰了。
不仅如此,那人就潜伏在他周围,自己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公众场合被偷窥。
想到不知何时会有一双眼睛从暗处带着不可告人的低俗趣味凝视自己,郭未不寒而栗。
不去想,只能是一种暂时的逃避。
但在无计可施又没有更多线索的现在,逃避也未尝不是一种安抚情绪的方式。
郭未迫切需要汲取一些美好能量,好中和掉胸口那团压抑的负面情绪。
“亲我一下。”他扭着身子往阮亦云跟前蹭。
阮亦云眯起眼,在他柔软的面颊皮肤上细细地琢。
郭未享受地眯起了眼。
就这么温存了会儿,气氛再次变得甜蜜。郭未正要主动地亲回去,方才被阮亦云放在一旁的手机又发出了清脆的提示音。
郭未身体顿时一僵。
见他呆愣不动,阮亦云伸出手点开屏幕,接着叹了口气。
“完了。”他说。
郭未吓坏了:“又又又……”
“不是,”阮亦云把手机屏幕给他看,“这是阿姨吧?”
郭未看着画面上的“老妈”两个字,呼吸一滞。
.
他的父母看到了他的成绩单后果然很生气。
郭未缩着脖子反复强调,自己复习非常认真,只是不小心填错了位置,补考绝对能顺利通过,却只换来了更多的唠叨。
他妈妈从他小时候因为记错自家门牌号跑去隔壁楼站在人家家门口嚎啕大哭说起,最后又引申到若他将来毕业工作合同填错数字造成公司天价损失最后赔得倾家荡产流落街头该怎么办。
郭未听得无语至极,只能不停嗯嗯啊啊敷衍。
但这也有些好处。阮亦云和他紧挨着,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全程笑个不停。方才因为变态所带来的低气压终于逐渐散去。
临挂电话,他妈妈问他,有没有跟对象提过来家里吃饭的事。
“有啊!”郭未在回答时下意识看了身旁的阮亦云一眼,“他答应了。等我考完,我带他一起回来。”
“你要多待一个礼拜,那他呢?”他妈妈又问。
“当然是陪我呀!”郭未说。
“你这孩子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他妈妈说。
“不麻烦,”郭未厚着脸皮答道,“他愿意陪我。”
挂了电话,他很快发现,鼻息间又传来了若有似无的熟悉香味。
“怎么一阵一阵的呀,”郭未坐在床上四下打量,“你的熏香难道还是定时的?”
阮亦云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又用力抱紧:“什么熏香?”
“就是这个香香的味道,”郭未说,“你身上你家里都有,有时候浓有时候淡的。”
阮亦云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香薰?你上次说也不是沐浴露……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呀,这么好闻。”郭未也疑惑了。
“什么味道?”阮亦云反问他。
“什么味道?”郭未复读。
两人愣愣地看着对方。
阮亦云转过头,抽着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表情愈发疑惑。
“你闻不到吗?”郭未也学着他的样子认真闻了会,“好像确实淡了……刚才还挺明显的。”
“是什么样的味道?”阮亦云问。
郭未歪着头试着描述:“很甜,但不腻,蛮清爽的,有一点点像茉莉花茶,给人一种很清新的感觉!”
“……这么复杂,是不是还分前调后调,”阮亦云笑道,“我不用香水的,洗护用品你也都见过。”
“可是你身上总是会有这个味道!”郭未说着抱住了他,把脸扎进他的发丝间,深吸一口气,“虽然现在很淡很淡,但真的有!”
阮亦云想了会,问道:“你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是什么时候?”
郭未仔细回忆:“我们在一起的那天,餐厅门口,你抱我,那时候就闻到了。”
阮亦云若有所思。
“我一直说你很香啊!”郭未说。
“我以为……以为那是一种修辞手法。”阮亦云说。
“是真的!”郭未说着,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你的体香?”
这种过去只在文艺作品中见过的设定,套用到阮亦云的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可能真的是我……”阮亦云垂下视线想了会儿,再次看向他,“这或许是……喜欢你的味道。”
郭未不解,眨了眨眼。
阮亦云披上衣服下了床,走到书桌旁,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细长的小盒子。
回到床边后,他拔开了那小盒子的盖子,递到郭未面前:“是不是这个味道?”
郭未嗅了嗅,立刻点头:“对对对!”
阮亦云见状,先是短暂地愣了一下,接着便笑了起来,眼睛全眯在了一块儿,方才的不悦一扫而空,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这是什么?香水小样?”郭未问。
阮亦云盖好了小盒子,随手丢回书桌上,接着一下扑了过来,猛地压在了郭未身上,把郭未压得动惮不得。
他依旧在笑,气息扑洒在郭未的颈侧,让郭未痒得直缩脖子。
“怎么了呀?”郭未心中虽有疑惑,可见他这模样,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么开心?”
“……那是我的信息素样本。”阮亦云说。
郭未傻住了:“什么?”
信息素,对Beta而言是一个熟悉却又抽象的词语。他知道什么是信息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又有何作用,但理论上,终其一生都不会真正地接触到。
Beta本该从生理上便与信息素绝缘。
“难道我不是Beta?”郭未惊讶,“我只是分化得比较晚?”
“或许?”阮亦云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亲,“但……更有可能,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缘分。”
郭未不明所以。
“一些经过了性别二次分化的人会留下一种后遗症,”阮亦云说,“过去没有和你提,是我以为这对我们而言不重要,不会有影响。”
郭未点了点头,安静地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不能用抑制剂,却能自由出院,重新回到学校,是因为……我的信息素对Alpha也好,Omega也好,都几乎起不了作用。”
郭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再次分化影响了我的一部分腺体功能,”阮亦云说,“我依旧会散发信息素,可是在理论上已经不会被人类感知到了。”
“……我能闻到。”郭未说。
阮亦云又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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