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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又看向一直站在镜子前寸步未挪的少年：“江洛予，我们刚才没打扰到你吧？”
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哥他脾气是有点坏了……”
“关我什么事。”少年冷淡地扫了林成一眼，冷峻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明明看上去才十五六岁，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已经耽误我训练很久了。”
林成并没有被吓到，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抱歉，我们这就来。”
他猜想在江洛予那儿楚业的好感大概是彻底清零了，毕竟少年最讨厌有人浪费他的训练时间了。
*
十一月月底的某一天，朱殊终于抽出空去许余家验收他和楚业的练习情况，许余的腿已经好全了，但考虑到他仍需要好好修养，所以楚业一直都是去他家里练习的。
然而明明是许余和楚业约定好练习的时间，朱殊到了地方才发现楚业还没来。
朱殊皱眉：“楚业还没来吗？他不会一直这样迟到吧？又偷懒了吗？这小子之前答应的我好好的，会好好训练，不迟到不早退，结果又是嘴上说的好听。”
“也，也没有一直啦。”许余说，“也就是这个月才开始的，偶尔会晚一点过来，估计是有什么事呢，殊哥你别生气。”
“这一个月都这样？你别帮他说好话了，他我还不知道吗？肯定又是嫌累了，不知道跑哪休息去了，等会他回来，我肯定得训他。”朱殊气结。
许余面上纠结，不时地抬眼看一眼朱殊，犹豫了片刻，小声问：“殊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朱殊：“嗯，怎么啦？”
“我想问问，公司有考虑谈几个出道位吗？”许余问完后，紧张地抿起唇。
朱殊想了想：“这个，公司这边还没讨论过，不过一般来说，保底都会谈一个下来，至于其他的，就得到时候看节目播出后的反馈了，如果观众对你们都很喜欢，那双出应该也好谈。”
许余知道自己长得不算出众，性格更是不讨喜，除了嗓子好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优势了，听到朱殊这么说，他心下一沉。
朱殊看出了他的顾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你别担心，至少你vocal实力比楚业好一点，实力强总能吸到粉的。”
而且楚业没续签耀瀚娱乐，如果真的要去谈出道位，那就只剩下许余了。
只是楚业没续签的事儿目前是保密的，还不能轻易告诉许余。
“那如果只有一个出道位的话，我，我……”许余忐忑地开口。
他想说，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可以稍微考虑他一下，楚业之前在emperors的人气就很高，许余不管怎么想公司都没有放弃楚业而选择他的理由。
“你们在说什么呢？”楚业推门而入，他穿着简单的棉质白T，出了一额头的汗，脸上带着一些被太阳晒出来的红色，身上的汗把衣服都黏在了背后。
朱殊问他：“你哪去了啊？”
楚业：“在练舞啊，准备加试。”
朱殊白他一眼：“你少框我，你最好能说得出你加试的内容，不然我今天非揍你一顿，整天就知道偷懒，再说了就算真的在练舞，你怎么不选和许余练习完以后呢，偏耽误别人的时间。”
“可是这边结束以后还有别的事呢。”楚业打了个哈欠，最近为了能在和许余一起的舞台上有些亮点，他真的是忙得分身乏术，“我练了《烈焰》的舞。”
许余朝他看了过来。
《烈焰》这首歌是一首非常标准的男团歌曲，歌词燃炸又热血，舞蹈框架和力度都很大，动作多也难记，每次巡演之前他们都至少要练两个月才能保证在舞台上不会车祸，但舞台效果非常好，前两年的选秀不管哪个主办方都很喜欢用这首歌作为一公或者二公的公演曲目。
朱殊愣了一下，担心地问：“你来得及吗？还有十来天就进组了啊。”
“差不多吧。”楚业随口答道。
朱殊叹了一口气，对楚业没抱任何希望：“那就这样吧，这两天正好要把初舞台的表演曲目报上去了，那我就把《王子与恶魔》和《烈焰》报上去了，许余你有准备加试吗？”
许余苍白着脸，垂眼摇了摇头：“还剩半个月，我也练不好舞啊，那纯vocal的话，和《王子与恶魔》也没区别，我就不报了吧。”
朱殊安慰他：“没事，没事，你那个高音真的很惊艳，是可以单凭vocal进A班的水平了。”
许余勉强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朱殊看了一眼时间：“行了，行了，你们好好练习吧，我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得走了，还有不到半个月进组了，你们东西也记得收拾一下，不管怎么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是说你。”朱殊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许余，随后又没好气地扫了一眼楚业，就连当初emperors的出道见面会他都一脸轻松地翘着腿坐在沙发里，那这种选秀小场面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你我是不担心了，舞台别给我丢人就行。”
*
十二月上旬，楚业和许余如期进组，节目所在地在燕京以北，天气寒冷，然而他们一从公司的车上下来，就被数不清的大炮怼在了脸上。
每年的选秀消息一出，就会有层出不穷的站姐开始买股押宝，希望自己可以入手一支潜力股，因此在练习生进组期间，为了提高押宝率，每停下一辆车她们都会大拍特拍，不放过每个人。
楚业当然是不可能怕这些□□短炮的，只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含胸缩背低头垂眼的许余，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放慢脚步，晃悠到了许余后面：“害怕镜头就走快点。”
许余怯生生的眼神看了一眼楚业，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楚业没搭话，看着许余略微还带着一点跛的走路姿势皱了下眉。
当天晚上，#璀璨偶像练习生进组#这一话题，就冲上了某博热搜第一，后面还了一个“爆”字。
与此同时，某论坛的秀组也有个名叫小乖乖的网友开了个贴子。
【璀璨偶像的练习生们今天终于全部进组啦，uus有看中的小哥哥吗？】
【楼主：[图片][图片][图片]我入股了一个狗狗眼的清纯小哥哥，看起来性格好好哦，有其他姐妹喊他，他还很贴心的看镜头了，真的太乖太好看啦！！可惜不知道叫什么，期待漂亮小哥哥的初舞台！！】
【[图片]期待大美人叶澜小哥哥，是个全能ACE哦，不过主楼这个也好看唉！！】
【帅哥楚业冲冲冲！！】
【期待原创歌手李真钦】
……
【前面期待楚业可别把我笑死，一个废物有什么可期待的，也就是脸比一般人好看一点，选秀现在这么多好看的小哥哥，期待谁也轮不到期待他啊】
【可不就是，真以为大家的记性都不好吗？Emperors的铁back，以为前三塌房了，他换个地方就能当top了吗？就他那业务水平，还是省省吧】
……
【楚业铁back？不好意思，各项数据都表明我担堂堂正正队内人气第二哈，不要以为你担塌房了，就能无所顾忌地说瞎话。】
【前面的踩楚业的业务水平就算了，踩人气你们怕是有什么大病吧？真信了洗脑包以为楚业是back？你当椰丝是死人吗？[图片][图片]emperor的专辑和代言销量在这呢，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谁到底才是铁back，如果我们家叶子是铁back，那另外三个不管什么销量都比他低的是不是更糊穿地心？】
【抱走许余，你们吵架能不带其他队友吗？他队内人气是低，但孩子不作妖老老实实唱歌挺好的。】
……
【说到塌房，emperors还能再塌一个吗？我看楚业那妖孽长相，也是个塌房脸。】
【楼上贷款塌房的举报了哦，组规禁止贷款秀人塌房，希望三个月后可以在组里再见到你：）】
【楼主：我回来啦！！你们怎么吵起来了？我就去搜了下我心仪的小哥哥，居然还真让我搜到了，是个纯素人小哥哥，叫林成，之前还上过生活类的新闻呢，说是因为父母双亡被好心的豪门收养了，没想到他居然会来参加选秀，是想自力更生是吗？小哥哥好棒好棒！！不过看他长相我还以为是个Omega，好想喊老婆，但没想到居然是个Alpha。】
……
【前面气势汹汹的椰丝把我看吐了，废物的粉丝能不能安分一点，听说这次的主导师是安晏哦，听说他讨厌废物，更讨厌不努力的废物，小心一点吧，最好祈祷你担没被骂死哦！】
【？？主导师是安晏是哪里的瓜，我吃漏了吗？】
【安晏？他怎么会上这种节目？】
【抱走我家哥哥，秀芬打架别越级带大前辈，安晏好好的一堆综艺不参加，为什么要跨界来选秀综艺……】
……
【不过今年选秀的小哥哥质量都好高啊，好期待初舞台，好期待主题曲！还是许愿我担永远不和废物同舞台！】
【赞同，尤其是不努力还理直气壮的废物！】
论坛上讨论的热火朝天，进了组的练习生们对此却毫不知情，为了应对之后为期一周的专项训练早早就歇下了。
今年的制作公司星辰娱乐大约是真的想好好搞选秀，还特地在初录制前给练习生们请了各种专业的老师来教课，但同时也为了保持各位练习生对彼此的新鲜感，节目组同样要求他们禁止私下里交流。
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璀璨偶像》的初录制，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词：
back：人气最低的人
铁back：就是不管怎么排序人气都是最低的那个
椰丝：楚业的粉丝
秀人：参加选秀的选手，泛指
秀芬：练习生的粉丝，泛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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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妆造有什么要求吗？”在楚业换完演出服坐在化妆间里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后，节目组的妆造师才完成上一批学员的造型，其中一个化妆师走到他身边问道。
一号妆造间早已坐得满满当当，初录制的前一晚，工作人员就在宿舍楼的广播里宣布了第二天妆造的顺序——先来后到，《璀璨偶像》今年的参赛选手一共有109位，分了三个化妆间也依旧需要排队等位。
这时候许余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确实怯懦胆小，但同时也谨小慎微，非常遵守时间与规则，于是在宿舍走廊还很安静的时候，楚业就被许余喊醒了——集训期间他们住的并不是录制期间的宿舍楼，而且是以公司为单位分配的宿舍，等到录完初舞台后，才会按照初评级搬进新的宿舍。
许余还是有些怕楚业的，因此一开始喊他的声音又小又轻，生怕惹到他不高兴，然而床上裹着被子睡觉的大少爷纹丝不动，许余这才强硬地直接把他从床上拉扯起来，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也不算太迟。
楚业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衣服搭一些就行，妆浓些。”
他今天穿了一身纯黑，内衬是黑色的衬衫，纽扣扣到最上一颗，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外面罩了件黑色的长袍，深色系的演出服看上去充满着神秘，也将他皮肤衬得更加白晳干净。
“恶魔妆是吗？”女妆造师打量了一会楚业的服装问。
楚业：“对。”
“好，我知道了。”妆造师一只手挑起楚业的下巴，观察他的脸型，“你是……”
她似乎对这张精致的脸有些印象，娱乐圈确实不缺俊男美女，但脸出挑到这种程度的也不多。
“你是emperors的楚……？ ”她皱了下眉搜刮着记忆深处。
楚业也有些惊讶：“我是emperors的楚业，你认识我？”
“一年半以前的星光盛典，我给你们团化过妆。”化妆师聊着天，上妆的动作也没停，她每年经手过的艺人没有上千也有七八百，能让她有印象的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让她记住名字。
楚业笑了下，刚要说什么，胳膊就被旁边的人打了一下，他从镜子里看过去，许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镜子里的门口方向，门口那边新进来了几个训练生。
“是孟逸遥。”许余小声提醒道，“他怎么也来参加选秀了？”
楚业也注意到了那个顶着橘色头发的青年，正满脸不耐烦地在找着空位，环顾了一圈后，青年的目光与镜中楚业的视线撞在一起，橘发青年的目光立刻带上了厌烦与憎恶，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立刻移开了视线。
一直默不作声注意着他们的许余见状心跳都加快了几拍，他连忙道：“你可千万别再和他起冲突了。”
楚业平静地说：“我可从来没主动挑过事，他要是不主动找我那我肯定懒得理他，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楚业和孟逸遥的矛盾还得从两年前说起，emperors横空出道那年，凭借不俗的实力以及优秀的颜值圈粉无数，成为了那年最受人喜爱的新人男团，有人声名鹊起，那就一定会有人默默无闻，孟逸遥所在的男团April就是如此，他们比emperors早出道一个月，事业刚刚起步，却因为emperors的出现而哑了火。
那年的星光盛典，April和emperors一起竞争最受欢迎新人男团奖，在emperors获奖后，不服气的April当着他们的面在后台阴阳怪气起来，楚业当然不肯吃亏，立刻嘲讽回去，眼见两边的战火一触即发，工作人员很快来劝阻了两边，但楚业和April队长孟逸遥的梁子也结下了，后来孟逸遥更是好几次在某博上明里暗里嘲讽过楚业废物，还吸引来一批楚业的黑粉一起狂欢。
“别动。”化妆师转了一下楚业的下巴，离远了些仔细打量着楚业的妆容，然后又凑近在他左脸颊上点了颗痣，这才满意地说，“可以了，自己看看镜子还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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