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识远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海哥,其实我——”
我喜欢你...
后面的话江海潮没来得及听清。
因为坐在对面的男人忽地起身,一把将他按倒在沙发。
手机无声地落进了沙发的角落里,电话对面,封识远忐忑的告白无人听见。
艹,玩儿过头了?江海潮被推倒的那一刻,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他就陷入了男人强势的包围中。
霍焰没有说话,深重的呼吸,剧烈起伏的胸口都在昭示着男人濒临破防的理智线。
江海潮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赶紧闭嘴,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
可,看着霍焰憋红了的双眼,和男人极力压制情绪时,紧紧抿着的唇。
作妖的心再一次蠢蠢欲动。
不知为何,江海潮见着霍焰难受的模样,就觉得十分快乐。
试问,谁不喜欢看小狗追着自己的尾巴跑,着急却无能狂怒的傻样呢?
狼,凶是凶了点儿,究其根本也是犬科动物嘛。
江海潮身体本能地往后缩,语言上却依旧保持着巨人的姿态。
“这就是你当保镖的态度?”
既怂,且浪。
霍焰俯身,额上青筋若隐若现。他凑到江海潮耳边,嗅着江海潮的气味,声音沙哑,“保镖还有一个责任。”
男人说着,贴上江海潮的面颊,附在他耳边,“就是贴身指导防身术。”
霍焰的手微微收紧,“就你这样身娇体弱,一推就倒的,需要特别照料。”
妈的,有本事你别搞突袭啊。江海潮自问身材不差,该有的线条一样不少。
要是事先有防备...至少他不会倒得这么快。
江海潮还没来得及说话,沙发角落里的电话,传来封识远疑惑的声音。
“海哥,这么晚了你还在上武术课吗?”
成功作死的江海潮此刻并不想搭理他,他只想把这该死的电话赶紧挂断。
不然,这小绿茶再说出点儿什么茶言茶语,他江海潮今儿就算自己把自己坑惨了。
江海潮挣了挣,企图用手捞回自己的手机。
男人却先他一步,拿过了他的手机,贴在江海潮耳边。
霍焰挑眉,示意江海潮继续撩,接着浪。
既然这么喜欢兴风作浪,他就让他浪个够。
“海哥,海哥?”封识远以为自己的信号不好,又抬高了声音,“我,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嗯...”江海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没,没听见。”
“哦...”封识远有些失望,他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接着说,“那,那我再说一次好不好?”
不好!江海潮艰难地偏过头,避开霍焰直勾勾的视线。
“我现在有点事儿,下次再说。”
“好。”封识远也不灰心,“那海哥,晚安。”
江海潮抿着唇,没出声,等着电话挂断。
而封识远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也等着江海潮先挂电话。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封识远忽地说:“海哥,你怎么还不挂啊。”
快了,你他妈再多说几句,老子当场就挂了!
封识远没听见回答,他闭了闭眼,鼓起勇气,大声说:“海哥,其实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喜欢你了。特别特别喜欢!”
江海潮:“...”当场裂开。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海哥,你说过,我要是想你了,随时可以找你——那是不是代表,你其实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
后面的话江海潮听不清。
因为男人抬手将手机甩了出去。
而后,江海潮只觉得唇上一热。
命运般的后脖颈又被男人重重捏住,江海潮不得不仰起头,跟霍焰呼吸相缠。
远处的电话里,封识远还在一遍遍追问答案。
可他不知道,江海潮已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封识远失落地挂断了电话,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但,也不是完全的寂静。
男人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
就在江海潮以为今晚注定不太平的时候,男人的吻终于停在了他的颈侧。
霍焰埋在江海潮肩窝,深深地呼吸着。
江海潮也好不到哪儿去,霍焰这种恨不得把他吞了的吻法,让他几度喘不上气。
江海潮深深觉得,要是这家伙吻得再久一点,他可能会真的当场窒息晕倒。
不成...江海潮的觉得不能仍由事态如此发展。
他偏过头,摸上霍焰的脸。
霍焰顿了顿,似乎没料到江海潮会是怎样的反应。
“霍焰。”江海潮将男人的脸抬起,两人鼻尖相抵。
江海潮:“你不是说,会听话吗?”
霍焰眨眨眼,眼底的腥红还未褪去,却因为江海潮的一句话,看上去莫名乖顺了些。
“你看,我不就是跟别人聊了一会儿,你就这副样子。”江海潮故技重施,他垂眸,叹了口气,“我怎么能不怕你?”
“你太凶了。”江海潮说,“我不喜欢这样。”
霍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江海潮有种被狼盯着的错觉。
但,海王永不退缩。
“你现在放开我,然后离开,”江海潮淳淳善诱,“或许我还会原谅你。”
最好再给老子磕俩响头赔罪...江海潮推了推身上的人,眼神不避不让,跟霍焰那双极具攻击性的眼睛对视着。
率先作死,当面挑衅,倒打一耙——这操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霍焰忽地勾唇,笑了笑。
他低头,碰了碰江海潮通红的唇,而后起身,退离。
呼,稳住了...江海潮还挺有成就感,他慢悠悠起起身,不慌不忙地扣好了衣服。
“嗯?”江海潮扒拉着凌乱的发,无辜地望着站在一旁的男人,“还不走?”
霍焰:“耍我玩儿,高兴么。”
高兴是高兴,但江海潮也不敢真的点头,只是垂眸,装作没听见。
“你高兴就好。”霍焰说着,抬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襟。
他早就看透了江海潮的本性,天真又贪玩。
在感情中,江海潮就像个小孩儿。
他永远贪玩,永远对新奇的事物感兴趣,永远,三分钟热度。
别人的真心在他手里,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获得快乐的玩具。
谁让他开心,他就会选择谁。
霍焰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说:“只要你乐意,随你。”
说毕,霍焰转身,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江海潮这才抬手,擦了擦嘴。
他没心思深究霍焰话里的意思,虽然,霍焰的神情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儿...委屈。
但,这跟江海潮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海潮拢紧了衣服,“莫名其妙。”
你不过就是被耍着玩儿了一下,失去了点儿自尊。
可老子失去的,可是一个吻啊。
第25章
“海哥, 海哥你醒醒!”
江海潮是被小助理的声音吵醒的,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小助理那双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
江海潮真的怀疑蔡明明是不是水做的, 这眼泪, 不进驻演艺界都可惜了。
“哭什么。”江海潮记得今天没有他的戏, 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 结果一大早就被小助理给哭醒了。
小助理:“您,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昨天晚上,霍焰离开的时候,衣衫不整, 一副刚刚吃了人似的凶样。
当时, 小助理心里就咯噔一下:完了,自家白菜还是被猪拱了!
小助理急急忙忙跑上车, 见到的,就是江海潮一脸疲倦地缩在床上,盖着被子, “虚弱无比”地睡了过去。
活脱脱一副被人糟蹋了的可怜模样。
但, 为了照顾自家老板的自尊心, 小助理默默关上了房门,含泪离开。
然后蹲在房车外哭了一整夜。
是他的错, 他不应该见到霍焰就怂了, 不应该抛下海哥自己逃跑。
“老板,热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 您,您起来,洗个澡——”小助理擦了擦眼泪,“洗完澡, 又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又是全新的一天。”
“我看你的脑子是全新刚出厂的。”江海潮掀开被子,动了动酸痛的手腕——昨晚被霍焰抓得太紧,他又作死地挣了几下,手上还残留着可疑的红痕。
小助理看着他红红的手腕,目光上移,只见江海潮的脖子上,是暗红的痕迹。
“老板...”小助理捂着唇,尽量让自己哭得很小声,“你别怕,都过去了。”
“我发誓,下次再见到霍焰,我一定拼尽全力保住您的清白!”
谁他妈不清白了?!
江海潮砸了他一枕头,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滚出去。”
这脑补能力,不去当导演可惜了。
“哦,对了...”小助理擦擦眼泪,说,“王姐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让您一个人,怕会有危险。”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还摸不准危凡的下一步动作。
危凡能蛰伏一年,只为在暗地里跟踪江海潮,偷窥江海潮的一言一行,这样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面对一个心理已经不正常的疯子,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霍焰虽然很坏,但是好在现在还有他帮忙,”小助理担忧地望着江海潮,像个唠叨的老父亲,“可是霍焰怕您生气,只是在剧组外面安排了几个眼线。万一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们还是得有所防备。”
“他派人跟着我?”江海潮皱着眉,“叫他把人撤了。”
江海潮一想到自己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就浑身不痛快。
就像被人关在了牢笼里。
况且,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得搞这么一出。
江海潮:“危凡还能拿着刀来追杀我不成?”
再说了,就算他跟危凡正面对上,江海潮也有必胜的把握。
霍焰的身手他是比不上,但对付其他人,江海潮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歹之前为了拍戏,学过一年的拳击,江海潮自问还是有点儿傍身的本事。
他又不是真的娇花,一点儿风险都承担不住。
小助理忐忑地说:“可,万一...”
江海潮撩起衣服,睡衣下,八块腹肌线条流畅。
“别老是把我当成娇花成么。”江海潮皱着眉,拽里拽气地说,“那群缺德粉丝管我叫水妹就算了,还真当我是漂亮妹妹?”
小助理抬手,将自家老板的衣服按了下去,“好的,海哥。”
贴身保镖的事儿,在江海潮的折腾下,暂时搁置。
但,在霍焰、王琳、蔡明明三方连哄带骗之下,江海潮还是勉强答应,只留一个盯梢的,远远地盯着他不出事儿就成。
“成成成,别耽误我拍戏就行。”江海潮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望潮》的拍摄进度已经到了后半段。
自闭少年极具生命力的画作终于被人发现。
可当人们找到这位天才画家,发现对方是个不会说、不会听的小傻子时,登时无比失望。
“这孩子真的是个弱智啊?”有人问。
爷爷是个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垃圾场的老人,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他显得有些无措,“潮儿就是不太,不太爱说话,内向,性格内向...”
“这哪是内向啊,连话都听不明白,简直是个智障啊!”
爷爷连连摆手,急着解释,“不是,不是,我家孩子不是智障...”
“唉,”另外一个人叹了口气,朝自己人说,“行了,都回去吧。”
有人低声埋怨:“真倒霉,费尽心思找了这么多年,结果是个智障。”
一向憨厚的老人反常地固执,他拉着要走的男人,一遍遍徒劳地解释,“潮儿不是智障,他能听懂话,能明白事儿。我不在这儿的时候,都是他在干活儿,他还能搬箱子——”
男人不耐烦地甩开了老人的手,语气不善,“我看您老人家也有点儿犯浑了吧,”他嫌弃地擦了擦手上沾上的灰尘,愈发不满,“拉着不让人走是怎么个意思?”
而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望潮,脸上一丝表情都无,他的眼神空洞地盯着爷爷佝偻的背,盯着老人微微弯曲的脊梁骨。
“他不是智障,不是。”爷爷努力想说明白,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看见他家的孩子,第一次有人看见这个被埋在垃圾堆里的小星星。
他想看着自家的孩子发光发亮,他想望潮能够走到光亮的地方,被人看见,被人认可。
男人被惹怒,抬手狠狠推了一下纠缠的老人。
他指着老人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个捡垃圾的——”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晃,接着,男人的喉咙里传出痛苦的嚎叫声。
“诶!你这傻子怎么还咬人呐!”
望潮死死地咬着男人的胳膊,仍是面无表情,可嘴上的力道像是要咬下一块儿肉,才肯罢休。
“放手,你快放手!”一群人蜂拥而上,极力拉扯着望潮。
嘭一声,望潮被推倒在了地上。
可他既不哭,也不闹,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男人血淋淋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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