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近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不可以的?!
真是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
不知道是想到了过往,十分败兴,还是忌惮窦长汀的实力,黑猫幽幽地扫了他们一眼后竟然真的离去了。
“……他、他走了吗?”
杀马特极其小声地问道。
没办法不害怕,他的小心脏到现在还在砰砰直跳呢!
抬手帮御澜抹消道温一青残留的魔气后,窦长汀语气冷淡道:“已经没事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好的!”
看着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窦长汀,御澜两人对视一眼,乖巧应下,把晕倒在地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胖子扶起,互相搀扶着离去。
窦长汀站在原地,目送几人离去的背影,随后就将冷淡的视线移向身旁迎风摇曳的金色麦田,就是这抹金色,让阴沉的鬼界多了一份生命力。
他的目光沉淀松弛了下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发现他们久久不来的陈墨出门寻找,刚出门就看到状态萎靡凄惨的三人。
嘴唇苍白的御澜微微摇头,随便扯了个谎:“赏风景的时候,不小心掉沟里了。”
醒过来的胖子点头:“结果他的脚把我绊倒了。”
杀马特非常自然地给他们结尾:“我想去拉他们,但没拉住,于是,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反正,打死他们也不敢说出黑猫和窦长汀的事情来。
他们就是是自己摔的!
陈墨:“…………”
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不懂什么鬼怪也不懂什么法器,但是,到底是不是摔倒后的伤口,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们这个明显是内伤,外伤连个擦痕都没有。
说摔的,是把他当小孩子哄骗呢?
陈墨看了他们一眼,直把这群人看得心虚不已,才道:“那你们赶紧去找尹霁看一看,他现在应该是在医务室。”
陈墨不等他们回应,直接就把他们领到了学院侧面的医务室。
“陈道长,你们来……哎哟我的妈耶!你们这是掉沟里了吗?”
虎哥正好拿着东西准备出门,抬头就撞见陈墨带人过来,他爽朗一笑,刚想亲切地和他们打个招呼,顿时就被御澜等人的模样吓到了。
臭着脸的御澜用死人眼刮他。
你才掉沟里了!
陈墨回道:“是的,他们刚刚在麦田看风景,不小心掉沟里了。对了,尹霁在吗?你赶紧让尹霁给他们看一下,免得别耽误了治疗。”
御澜一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现在发自内心地、非常迫切地希望尹霁不在。
“咦?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尹诰笑眯眯地拿着课本从外面绕进来。
陈墨问:“尹先生下课了呀,你看到尹霁了吗?我找他。”
“刚刚还在的,先进来坐吧,我给你们泡杯茶。”尹诰招呼道。
进屋后,御澜一点不客气地坐下,看到桌上摆着的水晶球,当即嘲讽道:“你在鬼界研究了十年,还不如陈道长摸一下,也不知道你研究这个有什么意义!”
虎哥眉头一皱,这欠揍的鲜花饼又开始了!
虽说老区长每次研究都没什么成果,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这样说,不觉得很刻薄吗?
尹诰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早就习惯了御澜的性格,他这是在替自己叫屈呢。
他依旧乐呵呵的,脸上没有半点阴霾。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说不定就是因为我这十年的徒劳让天道都觉得可怜,所以才把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的陈道长送来了。”
听到尹诰的回答,陈墨微笑着道:“不止。尹先生之前研究的无字天书也帮上忙了,若少了那本书册,那天也无法开启。”
无字天书?
说起这个,虎哥很是好奇,他推测陈墨应该不会介意,便忍不住问道:“陈道长,那无字天书里面真的有字吗?写的什么呀?它之前也出现过我的身边,但我确定,那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我也研究了好多年,也没发现上面有字。”尹诰笑着摇头,一点都不介意说出自己失败的研究经历。
甚至,无字天书这个绰号就是他给那本书起的,人家原名叫《妖魔鬼怪》。
陈墨看向就放在水晶球旁边的书册,他把书拿了过来,顺手翻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封写给我的信,你们要看吗?”
他刚翻开,书册就发出虚芒,和水晶球散发的金光交相辉映。
一股巨大的吸力朝陈墨袭来!
陈墨一愣。
这熟悉的感觉!
他该不会是又要穿了吧?!
第164章 寰宇隐秘
陈墨的感觉没错, 这确实和之前几次时空转换的感觉如出一辙。
按理说,他下一秒就该消失在这个世界才对。
但是。
唰——
被翻开的书册上晕染出一片耀眼的光芒,迅速笼罩住陈墨, 明明出场的晚, 却像一把举世无双的锋利尖刀一样,完美地阻断陈墨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虽说它对陈墨霸道得就像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帝王,但也因此, 没有让陈墨被那股穿越时空的力量带走。
“哎?”陈墨一愣,明明是看起来很可怕的一幕,但他的心底却涌出一股仿佛婴儿在母体里的那种安全感。
这种锋利到刺痛心脏, 却又让他安全感十足的力量, 究竟是什么?
他谨慎地看了眼周围。
在包裹着他的那层气息外,所有的人和物都像是褪色了的油画一样,静止在原地, 看了使人心惊肉跳。
陈墨虽不至被吓到跳起来大呼小叫, 但也莫名地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册, 尤其是看着上面潇洒的字迹, 就知道, 这应该不是什么意外, 而是早就被安排好的。
“青荷……是谁?”
轻声呢喃了一句的陈墨磨挲着指尖的书页。
他很早就知道这个名字,有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 但奇怪的是, 大脑里却完全没有任何具体的印象。
连这名字到底是人是狗都不知道。
“呵, 别太过分了!”
忽然, 一道泠泠若在长廊上静看雨打芭蕉的空灵清明之声传来, 给耳朵带来无上享受。
陈墨惊讶回眸, 探寻发声之处。
这人的声音……
陈墨的惊讶就是因为对方的声音自己十分耳熟, 和他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之所以不是百分百,是因为,对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神明之感,听起来自然就不一样了。
陈墨下意识问道:
“你是谁?”
“你说呢?”
伴随着反问,一道模糊的修长身影出现,是那一幅褪色油画之上唯一的艳丽色彩。
灼灼生辉!
比大日还耀眼。
陈墨的目光在那道身影上来回打转,只能看清那长袍宽袖的缥缈仙姿态,却看不清对方的脸和表情。
他想走近一点,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都还在原地,便停下了这无谓的举动。
“你不想见我?”站在原地的陈墨有点不太明白,就出声问道。
虽说他一向很随缘,但这不代表他会委屈自己。
直白一点,不仅效率高,对双方也都好。
对方不笑,眼神专注,就像神灵在注视着刚刚进入自己神国的圣子一样,无情又慈祥:“不是不想见,而是见不到,你应该能感受到才对。特地开口问我,是想确认这一点吗?才第一次见面,你就那么信任我吗?万一我对你有恶意,故意误导你呢?”
面对这略有攻击感的反问,陈墨摇头失笑,他算是彻底确认了刚刚那股锋利到刺痛心脏的气息,绝对就是眼前之人的力量。
太有个性了,没人能模仿。
“你笑什么?”对方又问。
连他笑不笑也要管吗?
还真是霸道。
但,就是感觉很亲切。
这是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亲近,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温暖,即便对方的态度并不是很温柔,但陈墨却从心底冒出一股满足来。
就像是不小心缺了一角的玉玦,在这一刻终于被修复好了一样。
因为感到满足,陈墨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勾起,又因为对方的话竭力抹平,变得有几分古怪:“我很高兴。”
对方大概是被陈墨的直白惊到了:“…………”
“你这性格,他们见了,怕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吧。”对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发出一声很有预见性的轻哼。
虽然嘴上说着不确定的词语,但语气却好像已经亲眼见到了一样,带不容置喙的威势,给他说出的话下了必须实现的咒语。
已经习惯了对方说一不二、威势极重的陈墨干脆跳过了其他步骤,直接问他最想知道的:“他们?是指谁?”
“你肯定已经见过了,万象寰宇之中,曾经的至高三族,人、神、魔,他们对你的存在绝对是垂涎欲滴的。当然,之所以说曾经,只是因为我用词比较准确,如今的格局是什么,我可不知道。”
陈墨绷着脸,在心里笑。
不知为何,看着对面那人嘴上说着“我可不知道”,但语气却一幅“我什么都知道,但我谦虚得说我不知道”的样子,他觉得实在是可爱。
“呵,都说了,别太过分,你还真是……”对方似乎能感知到陈墨心里在想什么,那模糊看不清的眼神定定投来。
被对方注视着,即便如此高糊,陈墨也能感应到眼睛主人的冷漠不满。
以及,藏得很好的羞赧。
所以说,这其实是双向的感知。
稍微停顿了一下,那人像是发现了这一点,自动跳过了这个再继续下去有可能拿捏不稳的话题,换下一个话题:“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和你说一下……”
陈墨认真地听着对方的介绍,直接忽略了那抹“我是看你脑袋过于贫瘠,才大发慈悲才告诉你的”孤高桀骜之感。
管他什么态度,给他情报的都是好人。
毕竟,这一听就是和他穿越的真相有关的,虽然难以置信,但他也想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虚假的东西,哪怕再符合他的三观,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扔掉。
在这一点上,性情和世界观都相差极大的两人,却是出奇的一致。
……
金色麦田。
“怪不得你会来!原来是这样!”
之前被窦长汀气到的温一青变回了人性,不再保持黑猫的样子,因为唯一能抱着他撸猫的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听着身旁那人熟悉的阴阳怪气,看着某个方向的窦长汀面容平静到没有感情,淡淡回道:“好久不见,魔主,难得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帝君手里了。”
草!到底是谁更阴阳怪气啊!
被戳中雷点的温一青猛地一咬牙,恶狠狠警告:“青随,别太过分!对我有恩的只有你们冕下,你在我这可没有半点情谊!”
被叫破真名的窦长汀无动于衷,只是轻瞥一眼:“怎么,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施恩于你?”
他是这个意思吗?!
温一青额角暴青筋:“别拿我的宽容当……”
“多谢。”
“??????”
被打断了的温一青没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这是出现了幻听,眼神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打量着窦长汀,在犹豫着要不要劝他去看看医生,可能脑子不太正常。
这年头,居然还有向他魔族道谢的?
窦长汀不以为意,自顾自道:“帝君心怀天下,不会在意冕下的心情,我奉命镇守封印之地,没办法替冕下挡住帝君,所以,很感谢你。”
虽然因为习惯的原因,语气上听不出来,但他是真的非常感谢温一青给了陈墨这段可以自由选择的时间。
虽说他们都知道,陈墨要是恢复了,可能还是会同意白真的意见,亲自跑去和那些域外天魔开战。
但是。
自愿的,和被迫的,又怎么能一样呢?
冕下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温一青皱着脸,明明是被感谢了,但他却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啧!
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得到你们这群人的糟心言语!
“哎,等下!既然你奉命镇守封印,你现在是怎么出来的?!”温一青忽然想到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要知道,封印的外面就是那群以万物为食的域外天魔!
这要是出现问题……
嘶!温一青倒吸一口冷气。
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但可惜,按照墨菲定律,不希望出现什么,反而就会出现什么。
没有给温一青自我安慰的机会,窦长汀注视着那边光芒消失的地方,知道自己的冕下已经离去,便也转身走人,徒留一道冷淡中透着瘆人的回音。
“因为那里已经不需要我镇守了。”
“它们,来了。”
……
陈墨看着屋子里的草席、竹帘、古琴、衣架等,半点现代气息都没有的家具,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上一个世界了。
好吧,他不应该惊讶的。
他不是早就知道会穿了吗?
只不过,中途被某个霸道的人劫了下来,聊了一会儿天。
“砰!”
没等陈墨按照小说里写的那样,翻找原主的日记,可怜的木门就被人暴力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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