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自己如那些旧锚般被遗忘。
当黄昏靠岸,码头格外悲伤。
我的生命已倦,毫无成效的饥饿。
我爱我没有的东西。你如此遥远。
――聂鲁达《在此我爱你》
对于太宰治而言,织田作意味着什么呢?
太宰治有时候会这样问自己。
织田作啊。
他是一个温暖而又虚幻的梦,是令人心生渴望的一口甜味,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月亮。
尽管美好,但终究不属于我。
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没有人知道,在坠落的前一刻,太宰治脑海里浮现的,是织田作之助渐行渐远的背影。
已经很好了。
能够看到织田作的小说就已经足够了。
就让这个织田作能活着写小说的世界,永远地存在下去吧。
从顶楼下坠的几秒钟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太宰治闭着眼睛,死亡向他张开了怀抱,他久违地露出了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容。
这个世界的我,对于织田作而言,是否就像是生命中划过的一颗流星?
也许会留下一点点痕迹,却转瞬即逝。
也许很快就会被遗忘,丢在记忆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沾满灰尘。
但,作为一颗流星,我总算是实现了你的愿望吧?织田作。
唔。好冷啊。
原来,死亡也是有温度的。
在意识将要模糊的最后一刻,太宰治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红发男人神情平淡地注视着他。
织田作……
明明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但还是稍微有点遗憾啊。
如果那天在酒吧里,迎接我的,不是你的枪口,而是一个拥抱该有多好。
如果曾经拥有过一个拥抱,此刻,也足以取暖了吧?
呐,就当你欠我一个拥抱吧,织田作。如果下辈子真的存在的话,记得还给我。
再见,织田作。
【本世界·织太的场合】
我爱你,
因为你比信念更能使我的生活变得无比美好,
因为你比命运更能使我的生活变得充满欢乐。
而你做出这一切的一切,
不费一丝力气,
一句言辞,
一个暗示,
你做出这一切的一切,
只是因为你就是你,
毕竟,
这也许就是朋友的含义。
――罗伊·克里夫特《爱》
“……织田作!”太宰治惊呼一声,从睡梦中醒来,他嗖的一声从床上蹿起来,噔噔噔地跑去隔壁敲织田作之助的房门。
“怎么了?太宰。”织田作之助很快开了门,他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两撮呆毛高高翘起。
太宰治一脸惊恐,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吐出了一堆乱码:“&%#*£……”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注意到太宰治踩在地上的脚,他后退了一步,示意太宰治进门:“进来说。”
“呜――织田作你不知道,我做着了一个超级超级可怕的噩梦!”太宰治站在织田作之助的床边,双手胡乱比划着,似乎惊魂未定。
“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织田作之助已经从洗漱间接了一盆热水。
太宰治毫不客气地坐在床上,嘴里还自顾自地抱怨着:“我跟你说,真的超级可怕――”
太宰治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原来,就在太宰治说话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神态自然地蹲下身,伸手握住太宰治的脚踝,用刚拧好的热毛巾将太宰治沾了灰的脚掌轻轻地擦干净,然后放回床上,塞进自己的被子里。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太宰治,语气平淡地问:“那么,要跟我一起睡吗?太宰。”
从太宰治的视角看去,织田作之助蓝色的眼睛犹如洒满月光的大海,明明是十分平淡的神情,却显得格外温柔而又包容。
太宰治捂住脸,他的脸颊泛红,热度不断上升,脑袋开始冒烟,过了好久,才小小声地说:“……太犯规了,织田作。”
“安心留下吧,太宰。”
“……好。”
织田作之助将毛巾收拾好,再回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脸颊微微泛红,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闪闪发光地注视着他。
织田作之助原本想再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却见太宰治主动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神情有着些许期待:“织田作,快进来!”
织田作之助停下了脚步,从善如流地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一开始,只是被窝里多了一个人,后来怀里也多了一个人。
“织田作的被窝里好暖和……”太宰治在床上滚来滚去,滚进了织田作之助的怀里,“织田作身上也好暖和……”
“不继续说你的噩梦了吗?太宰。”织田作之助感受着太宰治紧贴着自己胸膛的身躯,指尖微动,莫名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太宰治仰起脸冲着织田作之助微笑:“呐,本来是想说的,因为很害怕。可是一想到织田作在我身边,忽然就不害怕了。所以也不想说了。”
“哦,这样很好。”织田作之助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欣慰,他轻声询问,“那么,需要我关灯吗?”
“不要!”太宰治果断拒绝,“我想要看着织田作。”
“现在是睡觉时间,太宰。”
“那织田作抱着我睡吧。”太宰治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以后,他有些羞赧地将脸埋在织田作之助的颈窝里,忽然闭口不言。
众所周知,“抱”这个词,在日语中有着更深层次的意思。
好在织田作之助似乎并没有想歪。
等等。
真的没有想歪吗?
无论如何,织田作之助的态度十分自然地环抱住了那具紧贴着自己的身躯。
太宰治蜷缩在织田作之助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两人静静地依偎着。
太宰治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浑身发抖。
织田作之助低下头担忧地看着太宰治,轻声问:“你在哭吗?太宰。”
太宰治小声否定:“才没有,我才不会哭。我只是很高兴。很高兴。”
好温暖啊,织田作。我好幸运。
“晚安,织田作。”
“晚安,太宰。”
作者有话要说: 是友情!友情好甜!(神志不清)
终究还是没能写出我想要的刀,基本上就是黑时宰、武侦宰和首领宰的现实写照加上心理解读(仅代表个人理解)。
没有刀,都是现实。
……这么一想反而有点被刀到了qwq
标题取自以下两节诗:
我既不是活的,也未曾死,我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光亮的中心看时,是一片寂静。
——T.S.艾略特《荒原》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
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以及,首领宰搭配聂鲁达的《在此我爱你》简直太好哭了!求你们读完全诗!!!
在此我爱你。
风在幽暗的松林里解开自己。
月亮在游荡的水上发出磷光。
同样的日子相互追逐纠缠。
雾气散开成舞蹈的形体。
一只银色的海鸥从西天滑落。
有时一片帆。高高,高高在上的星星。
或者一条船的黑色十字。
孤独的。
有时清晨醒来,连我的灵魂也是湿的。
海远远地发声,又发声。
这是港口。
在此我爱你。
在此我爱你,而地平线徒劳地将你遮掩。
置身这些冰冷的东西中我依然爱你。
有时我的吻登上那些沉重的船只
由海上驶向无法到达的地方。
我看见自己如那些旧锚般被遗忘。
当黄昏靠岸,码头格外悲伤。
我的生命已倦,毫无成效的饥饿。
我爱我没有的东西。你如此遥远。
我的厌烦与缓慢的暮色搏斗着。
但夜来临,并开始对我歌唱。
月亮转动它梦的圆盘。
最大的那些星星藉你的眼睛望着我。
而因为我爱你,风中的松树
要用它们的针叶歌唱你的名。
第56章 织太番外·平行互穿
Summary:
织太已交往前提下,太宰治曾三次与平行世界的自己灵魂互换。
――黑时宰的场合――
消失了。浓重的硝烟味一瞬间消失不见。
同时消失的还有缠在太宰治右眼上的绷带。
是异能者?不,不可能,明明所有的异能力都会被他消除。
闻着咖喱蟹的香味,太宰治恍惚了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
“织田作?”太宰治注视着织田作之助,难得地,神情有些困惑。
织田作之助戴着一次性手套,正在剥蟹,听到太宰治叫他,他似乎以为太宰治是在催促,于是加快了速度:“马上就好,太宰。”
好奇怪。
这个织田作似乎比他昨天刚刚见过的那个织田作显得更成熟一些。
所以,是未来吗?原来他也可以拥有未来呀。
和织田作一起走向未来,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就在这时,剥好的蟹肉递到嘴边,太宰治下意识地张开嘴,啊呜一口,吞下蟹肉,顺便伸出舌尖舔了舔一次性手套上沾上的汤汁,柔软的舌尖隔着一层薄薄的塑料探到了织田作之助温热的手指,挑逗似地含住,轻轻地吮了一下。
……等等,我在干什么?
太宰治忽然呆住。
这、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为什么织田作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未来的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未来的我……平行世界,对,一定是平行世界!
所以说,平行世界的我是变态吗?
……总之一切都是森先生的错!
太宰治脸颊上飘起了两团可爱的小红晕,他的脑袋开始冒烟,却强装镇定。
算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吧。
唔,蟹肉真香。
【武侦小剧场】
织田作(犹豫):“太宰,最近好像有点怪怪的。”
国木田(提笔记录):“哦哦,我知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吧?……等等,好像还没到七年?”
乱步(玩弹珠):“笨蛋笨蛋,都是笨蛋,乱步大人已经看穿了一切。”
――本世界哒宰在黑时――
上一秒还在跟织田作约会,下一秒就置身于枪林弹雨之间,右眼还缠上了绷带,尽管所有子弹都仿佛会描边一样,自然而然地避开了他,但太宰治的心情依然糟糕透了。
浑身冒着黑气,接受了自己疑似穿越的事实,太宰治掏出手机,看着屏幕里自己少年模样的倒影:哦,原来是平行世界的我。
既然如此――
这个世界一定也有一个织田作吧?有太宰治的世界,怎么会没有织田作呢?
织田作,另一个世界的织田作。
太宰治露出了有些期待的表情,他迅速解下了缠在右眼上的绷带,随手丢在一边,把手机屏幕当镜子,仔细地对着手机屏幕理了理头发,确保此时的形象没有任何问题,然后美滋滋地哼着歌,调头就走,自顾自地离开了战场。
正在激战的两方人陷入了短暂而又可疑的沉默。
PortMafia的众人开始小声议论。
“太宰大人为什么忽然离开了?”
“或许是接到更为紧急的临时任务吧?”
“一定是这样,不愧是太宰大人!”
敌对势力有人忍不住吐槽:“喂喂,你们PortMafia都是瞎子吗?那个人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一看就是想去约会吧?”
PortMafia众人大怒:“不许诽谤太宰大人!”
另一边,太宰治果然从自己的手机里翻出了织田作的联系方式,他快快乐乐地拨通了织田作的号码:“织田作,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呀~”
电话那头,即使是织田作之助,也被太宰治此时又软又甜的语气惊得竖起了呆毛,他停顿了片刻,才老老实实地报出自己的位置,还不忘关心一句:“你没事吧?太宰。”
“没事哦,只是突然很想见织田作~”太宰治的声音刻意压了压,显得格外轻柔,犹如倾吐着缠绵的爱语。
织田作之助看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很快。
“织田作,我看到你了哦~”太宰治举着仍在通话中的手机笑着说。
织田作之助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下一秒,他背上一重,下意识地伸手托住太宰治盘在他腰际的腿,织田作之助迟疑地唤了一声:“太宰?”
“昂?”太宰治美滋滋地搂住织田作之助的脖子:贴贴,和织田作贴贴。
织田作之助心想:好像有点奇怪。
不,不应该这么想,太宰也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偶尔想要撒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没什么。”织田作之助完成了自我说服,带着一个名为“太宰治”的大型挂件,艰难地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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