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晏然没吭声,宋漓感觉自己哄不好他,也不再说话。
或许明天就好了吧。宋漓想。
两人回了公寓,宋漓打开冰箱看有什么食材能做晚饭,一只手却从后面伸过来嘭地一声关了冰箱的门。
“到底怎么了?”宋漓转头看他,“不能跟我说吗?”
乔晏然忽然问:“许竟有没有找过你?”
宋漓眼皮一跳,感觉乔晏然好像知道了什么,却还是下意识地撒谎:“没有。”
“宋漓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乔晏然的声音猛地增大了,拿出手机点开照片给他看,“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宋漓看着那张照片,瞳孔猛地缩小了。
关于那张照片宋漓一点都不想解释什么,明明他才是被伤害的人,却好像是他对不起全世界了一样。
他感觉心里堵堵的,应该是失望,他潜意识里把乔晏然当成可以依靠的人,而面对的却是不由分说地质问。
没有人站在他这边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宋漓垂着眸,低声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乔晏然攥着他的手腕,一把把他甩到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欺身压上去:“宋漓我是真没看出来你挺有本事啊,随随便便就可以勾搭上人是吧?”
“我以为你能有多干净,”乔晏然捏着他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跟那些人一样,脏得一个德行。”
宋漓看着他,没有说话,那双桃花眼里也不再有万种风情。
忽然有一种去他妈的释然。
乔晏然这个狗逼玩意儿爱怎么想怎么想,说他脏也好说他贱也好,他也不在意了。
乔晏然一下子读不出他眼睛里的东西,只是感觉里面的春水结了冰,看一眼都能把人冻伤。
“怎么?”宋漓抬抬下巴,“你不就喜欢睡脏的吗?”
他的态度激得乔晏然怒火更盛,怒火之下还有些隐隐的害怕,这不是以前那个宋漓,那个会朝他笑,朝他撒娇,说话温声细语的宋漓。
乔晏然粗暴地进入他,急于宣誓自己的主权,没有扩张的后穴夹得他很疼,他却不在意,一直往更深的地方入侵。
宋漓被他按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面朝着城市繁华的夜景,这栋高楼就像一座孤岛,让他无处可逃。
宋漓被迫分开双腿,承受着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却没有办法躲开。
太疼了,宋漓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咬着唇让自己不发出声音,默默地流眼泪。
乔晏然全都射进了里面,从后穴流出来的精液混着血丝,一片狼藉。
“宝,”乔晏然看到人被自己欺负成这样又忍不住心疼,抱着他说,“答应我,跟那小子断了好不好?我们不闹了啊。”
宋漓意识模糊,心里筑起的坚硬冰墙早已融化得不成样子,委屈,难过,生气一股脑地涌出来,哽咽着说:“你那个前男友来找我,说我只是个代替品,现在他回来了,你也不需要我了。”
“你不是,你不是替代品,”乔晏然抱住他,安抚似的摸着他的背,“你最好了,他比不上你,你不是他的替代品……”
“许竞叫我,不要因为钱就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宋漓哭得喘不上气来,说得很慢,“乔晏然,你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提醒我,我们只是在上床,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全世界都明白我们只是在上床,”他伸手抱住乔晏然,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低声说,“除了我。”
番外·迷醉15
好难受。
宋漓撑着床坐起来,感觉浑身上下都像被撕碎了再拼回去的一样,皱着眉摸了摸额头,转头看旁边还在熟睡的人。
昨天晚上自己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
一点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自己好像说了好多,还哭了,特真情实感。
宋漓掀开被子下床,即使浑身难受,他也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在乔晏然醒来之前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宋漓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找谁。
他先去监狱看了一趟父亲,告诉他一切都好,自己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人生第一次冲动了一回,拖着行李箱背着画板在家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师傅说:“去机场。”
宋漓把电话卡拔出来,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他买了最近的一班机票,直到拿到登机牌才知道,目的地是杭州。
杭州啊,是个好地方。
宋漓看了一眼旁边写着“送行人员止步”的牌子,走进安检口。
“宋漓!”宋漓听到后面有人喊,转头看到乔晏然站在安检口处,似乎想进来,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宋漓你别走!”宋漓从没看过他如此失态,好像乔晏然一直都是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他多潇洒啊,对一个人感兴趣了就上床,玩腻了就随便打发走。
“宋漓,我太久没有喜欢过人了,但我好像……”
宋漓朝他笑了笑,没有再听他后面说了什么,急匆匆地跑过安检通道,生怕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宋漓额头抵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云层,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乔晏然后面说了什么,但他已经猜到了。
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还要给他留个念想,让他不得安生。
宋漓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他,就像病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生病了一样。这种喜欢像毒药,早已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病入膏肓了。
疯一次吧。他想。
乔晏然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求之不得感觉,有多少漂亮的男男女女往他身上贴,他都不要了,只想要那一个就够了。
人不就是这样吗,有些东西要失去了才能明白那是不可以失去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点了支烟,五官在烟雾缭绕下显得深邃而迷离。
他想到在机场安检口的那一个回眸一笑,那么漂亮却转瞬即逝,像水晶破碎前折射出的七色光,迤逦而梦幻。
旁边过来一个漂亮男人,朝他举了举酒杯,乔晏然左手指尖夹着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人啊?”男人喝了口酒,问。
乔晏然没说话,垂眸看着指尖的烟,弹了弹烟灰。
男人碰了壁也不恼,笑笑说:“失恋了?”
乔晏然这才抬头看他。
“我猜对啦?”男人就笑,凑近了点问他,尾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挑逗,“发展一段一夜情是失恋的解药,你要不要试试看?”
还没等乔晏然说话,吧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乔晏然偏头吐了口烟,把烟蒂暗灭在烟灰缸里,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喂?”
“你没在家?”电话那边劈头盖脸地就问,“在哪里?”
乔晏然的大脑被酒精麻痹得待了机,不知道电话那边的是谁,只是说了酒吧的名字。
“你喝醉了?”那人又说,“你等着,我来接你。”
“你有人啊,”男人在旁边听着,略带惋惜道,“比我好看吗?”
乔晏然歪着嘴角笑了起来:“跟你比差点儿。”
男人也笑,抬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唇上碰了一下,用两根手指把这个吻印在乔晏然唇上,转身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乔晏然又倒了一杯酒,他好久都没有这样醉过了。酒精是个好东西,至少能欺骗欺骗自己。
“乔晏然!”有人一边叫他一边走过来,一把夺走他手中的酒杯,“你发什么神经!”
乔晏然眯起眼睛看着那人,忽然一把抱住他,喃喃道:“宋漓……”
番外·迷醉16
苏莫一听这个名字脸就冷了下来,忍下想把乔晏然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冲动,半拖半抱着他出了酒吧。
“宋漓,宋漓你别走……”乔晏然抱着他不放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不要走,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只对你好……”
“乔晏然,”苏莫拍了拍他的脸,冷声道,“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乔晏然被他扇得清醒了一点,眼睛清明起来,一把推开他,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今天你就醉宿街头吧,”苏莫没好气道,“不是,我辛辛苦苦跑那么远来接你一趟,你就这态度?”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乔晏然说,低头拿出手机想叫车。
“乔晏然,”苏莫看着他,说,“我们之间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
“当初闹那么僵的人不是你吗?”乔晏然皱起眉,不耐烦地说,“够了,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了。”
“宋漓到底有哪里好的?我哪里不如他?”苏莫的声音猛地增大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比不上一个宋漓?!”
“我没那么专一,也没那么大度,做不到被你甩了几年后还能不计前嫌跟你复合,”乔晏然手一撑车顶,凑近了在他耳边说,“懂?”
“乔晏然,你贱不贱啊?”苏莫偏了偏头,唇蹭过他的耳朵,用最暧昧的声音说最伤人的话,“送到你面前的你不要,非要去舔一个你留都留不住的人。”
“我警告你,少掺合我和宋漓的事,”乔晏然语气中带着危险的警告意味,“你了解我,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莫抿了抿唇,皱着眉没有说话。
这时,马路边一辆车滴滴两声,乔晏然转头,驾驶座上的人问:“先生,是您叫的车吗?”
乔晏然直起身子,看了苏莫一眼,转身就走。
“先生,”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坐在后座的男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有些落寞,问,“您去哪啊?”
乔晏然报了地址,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快略过的路灯。
他走了多久了?
其实也没几天吧,但每一天乔晏然都感觉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想着他。
回来吧。
乔晏然缓缓闭上眼睛。
“先生?先生?”直到司机叫他,乔晏然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醒过来,有些迟钝地抬头看他。
“您到了。”司机说。
乔晏然下了车,脑袋晕晕沉沉的,踉踉跄跄地走到单元楼门口掏门禁卡刷门禁,忽然从旁边黑暗处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把他按在门上。
“宋漓呢?宋漓去哪里了?!”许竞失控地朝他喊,“你把他怎么样了?!”
乔晏然垂着头不说话,额前的刘海散落下来,显得有些狼狈。
许竞直接抬手给了他一拳:“我他妈问你话!”
“我不知道!”乔晏然一把推开他,又靠着门无力地滑下去,蹲在地上,“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不知道……”
“乔晏然你不是很牛逼吗?不知道去找啊!找遍全世界也要去找啊!”许竞把他拉起来,又给了他一拳,“在这里演什么苦情戏?你真的很没品你知不知道?!”
乔晏然双眼通红,抬手挡在眼睛上,胸膛剧烈起伏着,没有反驳。
他知道。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乔晏然,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或许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怜,许竞冷静了一点,退后几步,说,“你知不知道宋漓有多喜欢你?他从来没有为了一个人这样过。”
“去找他,把他找回来,他不跟你回来你就跪下来求他。”许竞说,“他喜欢的是你,从来没有跟我有过什么,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这样说能听懂?”
许竞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转身走了。
你知不知道宋漓有多喜欢你?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在他的笑里,他的温存里,在生活中的每一处细枝末节里。
又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明白。
乔晏然也是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他,喜欢到一塌糊涂,无可救药。
番外·迷醉17
宋漓支好画板,看着不远处的雷峰塔,在画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怎么说来着?
白娘子值得吗?
也不知道值不值得,爱情里的东西总是说不清的。
宋漓垂眸,眼中看不出情绪。
一副画完,宋漓也不急着画下一副,坐在旁边等人来买,卖出去了再抽出一张新的画纸夹好继续画。
画画能让人安静下来,暂时抛弃一些并不让人愉快的杂念。
他就是太在乎了,落得如今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下场。
宋漓左手无意识地揉着可塑橡皮,忽然旁边有一个人问:“哇,你是画家吗,好厉害啊!”
宋漓吓了一跳,抬头看他,是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男生,长得很可爱,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的时候有尖尖的小虎牙,见状立马双手合十道歉:“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了。”
“没事,”宋漓笑了笑,“我不是画家。”
“那你是来写生的吗?”男生又问。
“算是吧,”宋漓歪着头想了想,“来旅游的。”
“好厉害啊,”男生说,“我读高中的时候也想当个画家来着,可惜没天赋。”
宋漓笑着没说话,男生在他旁边蹲下来,撑着下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不重要。”宋漓说。
“也是,不重要。”男生笑了起来,“那我总要称呼你吧?你画画这么厉害,我就叫你小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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