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直接闯入了五条家长老居住的院子,揪着领子挨个问过去,终于从年纪最大的那个长老那问出了些名堂。
“也不知道悟少爷你到底哪里听过来这个不详的家族的,但我希望你千万别去深究。”皮肤干皱的老长老微微颤颤护着自己的胡子,不情不愿地道,“水上家族曾在百年前与‘御三家’齐名过,不过与目前这种牵制的状况不同,水上家和禅院家一向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怎么说?”五条悟随意地勾着凳子,靠在桌旁,“讲就讲快点,别磨磨叽叽的。”
“禅院家对咒力的要求苛刻,认为非术师者即非人,而水上家却剑走偏锋,认为天与咒缚才是咒力的极致,是才华展现的标准。两家的观念如同针尖对麦芒,经常会在祓除咒灵间发生冲突。”老长老想起那段时间还有些感慨,“禅院家人多,但水上家有钱,可以雇佣更多的人——倒也打得不相上下。”
“……水上家没有一个正常人,把血脉和家族荣誉感刻到了骨子里,一旦有人敢侮辱家族的名号,全族都会不死不休。”
“只不过为了留住天与咒缚的存在,他们禁止与外族咒术师通婚,后又变本加厉,直接苛刻到族内的关系上。但随着他们的人员损耗越来越多,诞生的生命无法维系,得知家族已经到达陌路的水上家族便直接举族搬迁,躲到荒山野岭里去了。”
“如今想必快绝种了吧?”
五条悟强行在老长老啰嗦的话语里抓重点:“所以说水上家的人大部分都是缺陷与极致并存的天与咒缚,且精神状况基本都有点问题?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事情。”
“其他的啊?水上家的宝石护身符很有名,号称只要找到方法便可逆转生死,每一个被冠上‘水上’这个姓的人都会拥有。”老长老甚至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段时间,水上家的人死都不敢死在外头,一旦宝石被人发现,那必然掀起腥风血雨。只不过他们内部应该有刻下束缚,非原名所有者持有,会逆转吸干身体里的生机,逐步虚弱。这也是后来才被人发现的。”
五条悟勾起嘴角:“行了,别的不必多说,你把水上家隐居地点的地址给我。”
大长老瞳孔地震,连胡子都顾不上了,嘶哑着嗓子道:“你别靠近水上家,真的会变得不幸!他们一族全是疯子!”
“我,是最强的,懂?”
五条悟用一句话和苍蓝色的六眼堵住了长老的嘴。
……
太宰治将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咖啡端起,含入口中,缓缓咽下,感受着苦涩而浓郁的液体滑落喉中,他才慢悠悠地道:“怪不得水上澈也那么疯,感情家族遗传啊?”
“我认识的那个凉宫和树——怎么说,现在看来他的情况也不是很对劲,但总体勉强还是在正常人的范围内。”
五条悟轻笑了声:“那正巧,我认识的那个凉宫和树也不大正常。”
他开始还以为是变成了咒灵,记忆和心智都有了缺失,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是水上家的标配。
——善产疯批啊。
太宰治道:“那我再给个情报吧。水上澈也在看到属于‘和树’的宝石后,曾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喊‘苍介’的名字,说他终于放弃了什么。”
“结合起来看,很简单。”五条悟的脑子也转得很快,“这个宝石的持有者,其实是‘水上苍介’。是持有者哦,不是所有者。”
太宰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表述了,他默默将杯里的咖啡喝完,难得不带嘲讽语气地道:“我现在觉得,我认识的那只动不动就炸毛的麻雀团子,也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无所谓嘛。”
那个所谓咒灵凉宫和树并不具有实体,据五条悟所说只是依附在一个笔记本上,执着地寻找着他的友人,想来也不应该随身带着宝石怀表那么久。
简单的排除法,那个刻着“WK”的紫色怀表,应该就是由他的前同事,那位本应该叫“水上苍介”的青年持有着。
“携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宝石会消耗他的生命力。”五条悟的声音严肃起来了,“我们应该尽快找到他们,哪怕只找到其中一个。”
“我担心——水上澈也怕是也有其他的动作。”
许久没有接触过牵扯那么广的事件了。太宰治与五条悟约定了下次交换情报的时间后便回到武装侦探社,把整件事情跟江户川乱步一同捋了捋。
“涉及到咒术师那边的话,交涉就要靠社长了,”江户川乱步吃着小零食,含糊地道,“那个咒灵好久都没出现,没有其他线索的话,乱步大人也不知道在哪里,不如先去查查那个宝石的来历,铃木集团不是快要展出了嘛。”
国木田独步点点头:“算算日子应该是在下周末,无须邀请函就能直接参展。”
“这次任务谁去做?”
太宰治难得主动举手:“我来,我来。”
迎着国木田独步见鬼似的眼神,他笑嘻嘻地道:“我好久没见前同事了呢,不是有句话这么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国木田独步被他奇怪的语气激得打了个寒颤,一脸嫌弃地去干活了。
太宰治坐在转椅上,低着头随意地用脚尖点着桌脚,让椅子旋转几度又恢复原貌,以此反复。
当时他跟凉宫和树,哦不,应该是水上苍介打赌过,赌谁先找到一条能无痛死亡且很舒服的道路。
只是当时的两人嘴里都说着活着没意义,生活中处处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腐烂,但却依然有一根弦紧紧吊着,让他们都无法选择一了百了。
太宰治是因为织田作之助。而水上苍介,太宰治曾经还在想一个毫不透露自己过去,甚至能说出已经“一无所有”的人会在意什么事情。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水上和树了吧。
……
凉宫和树要是知道太宰治在想什么,他八成会直接笑瘫在意识空间。
当时他确实与太宰治谈论过这种话题,打赌也是真的,但说什么生活中处处都是腐烂这些话,单纯是因为得知加班后的自暴自弃吐黑泥,不过要是知道从港口黑手党去酒厂卧底后会过得那么惨,凉宫和树绝对会蹲在横滨不出去了。
更别说什么真的去死……废话,退休养老就在眼前了,他哪里想真的结束,这说出来也就是单纯觉得太宰治这个人有意思,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过确实,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两人算是这个世界上难得在凉宫和树心中留下较深印象的人了。
——后来也不过是加了虎杖悠仁和诸伏景光两个罢了。
什么竹马敌不过天降的剧本啊!(划掉)
目前被太宰治惦记着的两人正凑在一起安排之后的计划。
主要是凉宫和树在给织田作之助补关于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的知识,免得他进去就傻乎乎地把本名或者其他信息给交了,被那群已经黑了的付丧神们糊弄。
好在这几年织田作之助一直都在跟笔墨打交道,往神转换后记忆力也好了不少,不然他还真的做不到短短时间内记下一百多振刀剑的姓名,并且把付丧神与他们的长相相对应。
待一切结束后,久违感受到疲惫的织田作之助问凉宫和树:“我的小说已经可以发表了吗?”
“唔,可以了吧。”凉宫和树坐在床沿,怀里揉着小老虎,“上次我就说过你的小说绝对有实力出版,想必磨炼了那么久,应该更加出色了。”
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有不能过审的忧心,实在是无法理解凉宫和树对他的自信。
“哦对了,我的本名卸任后也可以不用藏了,你可以换一个叫我。”凉宫和树面不改色地扯谎,顺手遮住了五虎退诧异的目光,“退酱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不会对我不利的。”
五虎退:“……嗯,嗯。”
虽然知道主公有自己的计划,但是明明开始就是用“凉宫和树”这个本名签的,后来又花里胡哨搞出了一大堆名字……
小短刀表示这些实在是太复杂了,他只想安静地做一把刀。
“水上……苍介。”织田作之助在唇齿间咀嚼了下这个名字,笑道:“身体健康,前程远大,看来你的长辈对你也寄予厚望。”
凉宫和树快乐地给自己的剧本挖坑。
他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了那么一瞬,他低声道:“确实……寄予厚望。”
织田作之助立马得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便友善地转移了话题:“关于怀表,需要我一起帮忙找吗?”
“啊,可以的话。”演技浑然天成的某人说难过就难过,都不带一丝生硬,“那个确实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织田作之助理解地点点头:“那么对丢失的地点有想法吗?”
“我有预感它在国内。”凉宫和树蹙着眉,“你知道国内有哪些集团对宝石特别感兴趣的吗?我的怀表上面的宝石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若是被收藏家遇上,估计不会毫无声息。”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据我说知,铃木集团还有迹部集团都是有名的大财阀,尤其是铃木集团的掌权人,铃木史郎,是一个花钱如土的收藏家。”
“那等出去后就查查铃木集团那有没有宝石的线索吧。”凉宫和树拍板决定,“届时你跟我一起去。”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昨天谁说踩死线是咕咕的前兆啦!我连夜肝完更新就为了证明我是一只好咕qwq
凌晨两点,码完更新的我要快乐去嗦酸辣粉了!
(——呜呜呜,千万别学作者嗦完粉秒睡觉,早上六点反胃醒的,躺到十一点才缓过气。
晚上十点后最好不要贪嘴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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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应该没有看不懂剧本的宝贝了吧(小声)评论区的大佬都猜的好准啊,我觉得我前面的刀都快被捞出来了[只有一点点的细节不对,其他方向都好对!给你们一个大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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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雷90/100,营养液1266/1500加更晚上见。挨个抱住蹭蹭!!感谢在2021-08-0912:00:00~2021-08-12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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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织田作之助敏锐地发现,将本丸权限给他后,水上苍介的状态似乎更差了。
明明不用供应灵力给付丧神,但整个人却还是颓废了很多,不与他闲谈的时候就一个坐在床边,荡着脚发呆。
“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织田作之助再三询问,“不用担心麻烦我,或者,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水上苍介眼底有些发青,看起来很憔悴,他笑道:“我好歹不算是个普通人吧,去医院能检查出什么东西。”
“那你在焦虑什么”
几天下来,织田作之助彻底发现了在某些方面,水上苍介跟太宰治一样难搞。通常会以不在意的嬉皮笑脸的姿态隐瞒心事,又像大雨中浑身湿透流浪猫,浑身发抖也克制不住寻找温暖。
就不能实诚一点吗
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这种性格就蛮好的。
水上苍介撇撇嘴:“我有什么好焦虑的,要是怀表在铃木家,我去买回来就好了;要是不在,那就慢慢找。”
织田作之助一遍整理着自己的书稿,一边道:“不是这件事情。你过来的那一天晚上发烧说胡话了。”
水上苍介浑身一僵:“啊,这样吗”
“提到了‘和树’。”织田作之助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们可以略过这个话题,不过我希望你还是稍微在乎一些自己更好。”
织田作之助虽然沉默内敛,但这又不代表他不够敏锐,哪怕是作为审神者不能用本名,水上苍介也没必要在梦中叫喊自己的化名。
他的名字绝对来源于一个很重要的人,织田作之助想,这样每次在别人叫他的时候,就好像那个人也存在一样。
水上苍介手放在干净的床单上,朝织田作之助笑着,似无所谓地道:“啊,这没什么,和树……算是我哥哥吧。”
“恩。”织田作之助应了声。
“后来,他死了,我害的。”
“……”
水上苍介耸了耸肩:“就这么简单,我都快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
明明浑身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为什么还要装作无所谓。
织田作之助张了张口,没有问下去:“这样啊,节哀。”
今天天气算得上不错,又回到了夏天的温度,水上苍介打算陪织田作之助去出版社交稿子,顺带买一些洗漱用品。
这个神社毗邻米花,坐新干线可以很快去东京,不过织田作之助再三思考后,还是就近选择了米花。
“现在天气这么热,在外面呆久了容易中暑。”他如是道。
谁叫现在的水上苍介就跟一只病恹恹的大猫似的,走路都有气无力的,织田作之助本还不想他跟着,结果某人振振有词道他蹭吃蹭喝要买小零食。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明白一个都快奔三的人怎么还这么幼稚。
不过快去快回的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米花町这个地方说大不大,但建筑类型繁复,经济发展迅速,还有个铃木集团扎根在这,因此手机地图的导航根本赶不上店铺地址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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