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喜欢的就是输家,一点不假。
对保镖道,“霍都在计算机拟态方面略有些技巧,你们可以找个人顶替岁岁坐在餐桌前,由霍都来替换视频运算结构进行数据换脸,来暂时蒙蔽一下许乘风那边的视图,关键是你们自己要机灵一点,多吃少说,避免露出马脚。”
保镖们平常只服从许乘风的安排,谁料想萧倦一席安排井井有条,所有人都没一句反驳,而是规矩去办。
霍都自然一切听从少爷的意思,等人稍微退却,才低声问话,“保险公司那边需要医院开具少爷您的验伤报告.......”
“我缺那一亿的赔偿?”萧倦多余的废话已经说厌倦了,他只希望谁都不要再来打扰,寸步不离地守在岁岁的病床边。
“把验伤报告好好开一份,然后交给我。”
这是他对管家最关键的一句叮嘱。
好好。
语毕,萧倦早已经迫不及待地钻入许岁辞的病房,在他处理诸多杂乱事物的几分钟内,鹤望兰几人驱车从学院赶来,早混到病房里去了。
许岁辞大约刚睁眼,嗓子因咽喉部粘膜充血水肿,说话像喉底含着滚烫的热砂,又痛又麻。
睁眼伴随着强烈的旋晕感,虚虚晃晃得瞧了几人,轻声道,“谢谢。”
陈燧最先回话,“你是该跟大家道一声谢谢,话说你最该谢谢我,知道吗?因为是我最先看见你沉底的,哈哈哈!”
白烨打来一盆热水,迎头狠一句,“就你话多,许小少爷醒了,快去叫大夫来检查一下病情。”
陈燧嘟哝,“凭什么本少爷是跑腿的啊?”但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快步走出病房去请大夫。
鹤望兰见有两个人忙碌,自己从没伺候过人完全不必沾手,寻了一圈摸到颗苹果,“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呗。”怕被人看见似的,专门走到角落里去削皮。
白烨忍着指尖的热烫,毛巾从盆中捞出来快速拧干,抖开再凉一凉温度,待合适的手感再替许岁辞擦几把脸,热敷在疼痛感十足的喉咙前。
“谢谢。”
老婆~
“以后不要再套那么厚的肌肉马甲了。”白烨妩媚的眼神里夹带着一层责怪,“原本是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子,那么虚伪做什么?”
“噗嗤!!”背对着人的鹤望兰被什么呛到了嗓子,哈哈哈笑中带咳。
许岁辞蔫蔫得摸了一把胸口。
“我的大胸肌呢?”
“被刀子割掉了,而且好多人都看见你当场掉胸肌的壮烈场景,真是社死中的名场面啊!”
陈燧一进门就应和他的问话,萧倦与医生一起走入,许岁辞呆愣愣得回味了一下濒临死亡前的记忆。
“我的猛男身份......”
白烨又替他换毛巾道,“粉碎啦,以后就乖乖得当崽吧。”
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大胸肌当场被扒掉吗?
我再也不想见人了。
许岁辞原本想把脸埋进被窝捂死自己,但又匆忙想起一件事,伸手在腰上摸了一把。
红绳子还在,幸亏没被割断。
想起自己即将沉入水底似乎念了萧倦的名字。
我一定是太恨他了,所以到死都不肯放过他。
萧倦将受伤的手放在兜里,摆出一副自然而然的姿势,当时场面混乱如麻,估计没人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淌血。
许岁辞苏醒后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尖尖瞬时凉得要命。
许岁辞问,“我好像记得谁给我做人工呼吸来着。”
萧倦受伤的手在兜里使劲一攥,白纱布上又渗透出些殷红的血点,另外一只好手扯住鹤望兰,往病床跟前送了一把。
许岁辞难以置信地盯着鹤望兰跌跌撞撞扑过来,以为他在邀功。
时间瞬得静止一秒钟。
虚弱的人倏然从病床上弹起来,疯狂朝无人的那一边干呕起来。
“yue~yue~yue~”
那声音一阵比一阵响亮,简直能把肺都整颗吐出来。
许岁辞疯狂擦嘴,“我还不如死了。”
萧倦面色骤变,错以为许岁辞一定也会更排斥他,狭长眸子饱含失落与魂殇,黑色的深邃内泛起无望的涟漪。
白烨赶紧帮他拍背换气。
鹤望兰气极反笑,使劲朝萧倦比一比中指,啃到一半皮的苹果自己叼嘴里吃了。
陈燧没心没肺笑道,“鹤少爷的削苹果是拿牙啃啊?”
鹤望兰反驳,“我怎么可能给随便什么人削苹果吃,这本来就是老子自己口渴要吃的。”
一想到这颗苹果给谁吃的。
许岁辞吐得简直一塌糊涂。
晚上许岁辞发起烧来,医生说应该是溺水的时候水液呛到了肺部,局部感染而促发的发热现象。
白烨愿意晚上照顾他。
萧倦道,“你们明天还得上课,我一个闲人,由我来刚刚好。”
白烨唯恐他一个金枝玉叶的大少爷,哪里做过照顾病人的粗活,陈燧拽着他的胳膊道,“人家都半官宣了,是许少爷的男朋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萧倦当场发言掷地有声,把后面追着来的人皆吓了一个措手不及。
鹤望兰戳戳萧倦一直藏起来的坏手,满怀戏谑和报复,“他怎么可能是岁岁的男朋友呢?也不怕岁岁知道究竟谁给自己做的人工呼吸,会把脑浆也吐个干净。”
萧倦回复,“你不是一直说咱俩差不多距离,还是说,我比你对他的影响更大,你虚了?”
“本少爷还能再玩一万年,好不好!”
“行了。”
白烨激气得俨然忘记了身份,“每一个都跟斗鸡一样,全部走,留下萧倦就行了。”
千叮咛万嘱咐。
病房里空旷得仅剩下两个人的身影。
萧倦打开手机视频学习一下照顾发烧病患的技巧,用棉棒沾了水,先擦湿许岁辞略显干白的嘴唇。
许岁辞烧得迷迷糊糊,“我想喝水。”
萧倦扶起他虚晃的腰身,将凉开水对准嘴部。
许岁辞反而紧抿着薄唇,口角滑落的水滴将病号服的胸口打湿一片。
嗐,笨手笨脚。
萧倦忍着手痛,用纸巾叠了个方块,伸进病号服内垫住潮湿的领口,手背紧贴着某人滚烫的皮肤,连他自己也浑身被烫熟一般,禁不住扯低口罩,大口喘气。
许岁辞又喊,“渴死我啦!”
萧倦朝他嘴角咬一口,气呼呼得用了一点力气,“不乖,叫你张嘴,你不听话,这阵子还好意思喊渴。”
又舍不得许岁辞备受煎熬,自己含了一口水,贴上对方的嘴唇,撬开贝齿又一点点卷着,濡着,温柔脉脉令岁岁缓缓喝进去。
许岁辞半混半醒舔舔嘴巴,“好喝,解渴,咳咳咳。”
萧倦勾了勾他乱舔的舌头,气笑道,“如果知道是我这样喂你喝水,你还不得吐翻天了?”
许岁辞鼓起腮帮子,“水水,渴渴,喝喝~”脑瓜子烫得吓人,半醒半睡得像个小憨憨,抱住萧倦的手臂,拿粉烫的脸蹭个没完没了。
萧倦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
又口口传输,给许憨憨灌得饱饱的。
护士推门进来,萧倦推一把口罩的高度,问,“病患如果持续高烧,会不会对脑子有什么影响?”
他查了半天手机,好怕岁岁烧成一个小傻子。
护士之前已经给病患输液,用温度计测量了一下,“38.5摄氏度很正常,一般在后半夜会烧得更厉害一点,不过医生交代了,他已经不适合用退烧针,最好用别的降温方法。”
用酒精物理降温萧倦已经学会了,也给许岁辞擦过脖颈和腋下。
护士掏出一板栓剂,又取出几个卫生指套。
“你来还是我来。”
萧倦疑惑地盯着药,“什么来不来的。”
护士解释,“这是退热栓,有解热和镇痛的作用,一次一粒,3-5个小时塞一颗。”
萧倦继续迷惑,“怎么塞?塞哪里?”
虽然看不见面孔,萧倦傲人的气质与俊气的身姿也足以令小护士面红心热,极度不好意思地回复道,“就是肠子里。”
又满脸通红问,“你来还是我来?”
萧倦一把夺过药和指套。
“我来,你先出去,有情况我会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太舒服,明天继续塞药,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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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大概凌晨两点左右, 许岁辞真的高热起来,粉红的脸庞渡上病热的绯红,与在沸水中衮熟的小虾一般, 连身躯都蜷缩成一团, 嘴里一直咀嚼着胡话,好不可怜。
萧倦替他再次测量了一下温度,39.2摄氏度,对于成年人来讲, 这个体温短时间内没有危险,但岁岁今天呛了水,恐怕引起并发症,萧倦便不敢再耽搁一秒钟,认真读了药剂说明书,先糊里糊涂给病人用了一颗。
他这边热汗淋漓的, 许岁辞全然不配合的姿态,按进去的药又原模原样滑了出来。
萧倦偏不信邪,再弄了第二颗。
“你滚开,我揍你信不信......”估计是痛到了,许岁辞病态恹恹地睁开眼,漂亮的眉宇皱成一团凌乱的线。
萧倦心想, 完犊子了,该怎么解释这种尴尬的情况。
许岁辞估计病糊涂, 一点也没发现自己少穿了什么,红起眼睛,连说话嗓音里都裹带热乎乎的娇气,“你只会欺负我,我恨你......”
不要跟病人计较太多, 萧倦仍是眉宇紧锁地跟许岁辞对视,“我哪里舍得欺负你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你生病,自己什么都不做,那样愚蠢的模样我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象。”
许岁辞眼神迷离且涣散,呜咽一声,又昏沉沉得躺平,只是侧身卷成一团,八成是因为高热而导致的梦症,乍醒过来以为自己仍旧在做梦呢,揉揉眼睛又侧首陷入半梦半迷的状态。
萧倦坐在病床抚摸岁岁滚烫到吓人的脑壳,柔顺的卷发里存着沁出的汗水,沾得他受伤的手一并生疼。
“那你想被烧成小傻子吗?”
许岁辞咬住手指,含含糊糊道,“讨厌你......”
竟跟撒娇似的楚楚动人。
如同说喜欢一般,用着讨人欢心的柔软反语。
萧倦心软得能挤出二两蜜汁,又取出一枚新药,贴近某人烫嘴的耳畔蹭了蹭,“岁岁,我喜欢你,听话好吗?乖乖把药吞掉,病好了再让你打我,嗯?”
他的声线带着彻夜未眠的浓重鼻音,但目光矍铄。
敏锐的意识开始随着药的方向流动,似一艘航船在远行路中途经深邃的峡湾,一点点地摸索着往未知的领域缓缓开拓,起初壁垒重障,层层叠叠的崖石互相挤压,险些将航船的船身绞压变形,几经尝试,最终通过最狭窄的航道,豁然开朗,洞天里温热如春,令驾驭航船的人深深吐口气,喟叹柳暗花明又一村。
药顺利地喂入了进去。
萧倦唯恐许岁辞喊不舒服又睁开眼睛生气,给他喝了点水,大手沿着岁岁的后脊至后丘一直轻轻拍打,让他不断放松再放松。
许岁辞皱起的眉头逐渐舒缓,手脚出一身热汗,转身面朝萧倦的胸前,握起一只拳头一直紧攥着他的半袖,将萧倦那件高奢单品攥得又皱又湿。
萧倦扔掉手指上的垃圾,继续用手轻拍小病人的后背,斜靠着病床并不舒适的床头栏杆,“放心,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岁岁乖乖睡觉。”
半个小时后果真退烧。
两人抱着睡了一宿,早晨许家专门派一个女佣来送热鸡汤,萧倦替许岁辞替换新的病号服,对女佣交代,“如果你家小少爷醒来,就说你昨晚一直在伺候他,绝对不准提我的样子,更不许说是我在照顾他。”
萧倦自然有更多的考量,许岁辞以崭新的身份回归,如果太快被揭穿的话,他一定会觉得不爽,反而更加生气。
那就舍命陪君子,先让他爽一爽消去心头之气,才好求得原谅。
第三天,许岁辞终于活蹦乱跳地进班上课,除了医生交代他最好不要参加太过剧烈的活动之外,健康饮食和充足睡眠完全能得到保证。
要知道他这次险些出事,家里的保镖和佣人差点吓到魂飞魄散,每天像伺候国宝一般悉心照料小少爷,干什么事情都恭请他务必小心翼翼,一群唐僧在耳朵旁念经。
原本他进班时带着一副GUCCI墨镜,做好全副武装,如果谁要是敢在班级内讨论他那天掉肌肉马甲的事情,休怪许小少爷当场表演一个活人发飙。
哪知大家丝毫没有旧事重提的意思,每人准备了一份精贵小礼物当面交给许岁辞,纷纷祝他身体健康。
难道说是家族的力量使我成为团宠?
其实他不知道,每一个礼物的背后饱含血泪史,鹤望兰一口气买了十几份,亲自找每一个vip班级的同学下了毒咒,谁若是胆敢明面上私底下取笑那天的游泳事故,就叫谁把五米泳池内的水统统喝个干净。
许岁辞来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拿礼物拿到手软,上课时完全没有心思听课,表面上一本正经目视前方,等老师转身,赶紧拆开礼物的包装盒。
假如说快乐也区分等级的话,拆礼物的快乐能划分成最高等级。
没一阵礼物全部拆开,有常见的钱包香水,也有胸针项链。
白烨一直默默打量他像个快乐孩子一般,把全部礼物摩挲一遍,上课从不开小差的学优生突然问一句。
“岁岁,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许岁辞笑眯眯道,“我可是最活泼热情的那个星座,你猜。”
白烨思考了一下,“白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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