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在家里也不再像原来那样紧闭着房门,他开始开着门,取消了跟莫狄在私密空间上的界限,让他的精神力尽情沾染他卧室内的空气,尽管晚上睡觉的时候莫狄还上不了他的床。
“没有为什么,” 季末没什么表情,把莫狄从自己卧室推出去,“对于绝对契合的情况,贸然发生性行为的话,大概率会变成身体结合。”
莫狄听到“性行为”三个字脸都红了。然而他只害羞了那么一秒,几乎瞬间就不要脸道:“我都没想到那么远,我只是想抱着哥哥睡觉……”
季末冷着脸,把自己的斑颈鼠兔从莫狄肩膀上捉回来。他瞥了莫狄一眼,莫狄仿佛听到了季末的心声:“老子信了你的邪。”
莫狄撑着门,把身体塞进门缝里,不让季末把门合上。他比季末高了半个头,两个人距离不过一拳,季末被哨兵的身躯罩得死死的。
勾人的精神力开始缠着季末,季末脸越来越红,他手心里的胖鼠兔向莫狄伸出了小爪子,混血狼犬拱进来毛茸茸的大脑袋蹭季末的腿。
莫狄对着季末的耳朵,低磁的声音好似蛊惑。
“那就身体结合……不好么?”
季末脑袋轰的一声,被劈在当场,一把火从耳朵烧到了脚底。他又羞又凶地使着蛮力把一人一狗撵了出去,然后砰地把门关上,还啪嗒上了锁。
莫狄在门外贱兮兮地笑着,他用脚勾了一下自己的狼犬,看着紧闭上的卧室门,心想:还是把人逗太狠了,要慢慢来。
季末后背贴着门,呆呆地立着喘息。他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水光潋滟,脸上的红晕没有一丝消褪的迹象。斑颈鼠兔被掐住脖子有点不舒服,叽歪了一声,扭着肥嘟嘟的身子从季末裤子爬了下来,又爬去了床上。
身体结合……
季末只要想一想这四个字,就觉得脑子在冒烟。明明自己说的时候那么冷静客观,怎么从莫狄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那么……
那么……
那么不要脸呢!
身体结合,是哨兵和向导能给出的最忠诚的承诺。身体结合的双方相当于签订了生死契,从此哨兵只能接受这个向导的安抚,任何一方的死亡都代表着另一方即将身殒。被身体结合绑定的两人是终身的,从那一刻开始真正的同生共死。
忠诚到了极致就是牺牲。这种将生命从此交到另一个人手中的事情,季末从来没有想过。然而在莫狄刚刚说出来这四个字的时候,季末有一瞬间居然真的动摇了。
可他在下一秒就回了神,将莫狄推了出去。
他还没有找到第六个预知事件的扳机……
如果他会死,是绝不能让莫狄一起跟着死的。
季末曾经有多么厌恶这个世界,此刻就有多么热爱它。他热爱这个世界,爱到了希望自己爱的哨兵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
第二天,陆清早早上班,去监控室动了一点小手脚。
她满意地看着摄像头角度,拿手机拍了个照片发给莫狄。莫狄很快回复说“可以”。
陆清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她脑中的剧本即将上演真人版了。
“……这是在办公室。”季末脸颊绯红,推开莫狄。
他此时正坐在咖啡机所在的吧台上。早上他去打咖啡的时候,莫狄突然从后背把他整个圈住,然后转过来就抱在了吧台上。
莫狄坏笑着打开了季末的腿,身体挤了进来。季末大窘,羞愤难当地要从一边往下跳,却被莫狄给死死顶住。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莫狄的狼犬正在放风,脑门上顶着一只睡着的斑颈鼠兔。
“有监控!”季末气得捶莫狄胸口。
莫狄闷笑。“没事,监控那边是自己人。”他让陆清把监控的摄像头角度调出来了一个死角,就在季末此时坐着的小吧台上。
莫狄欣赏了一会儿季末的神情,心道不能把人逗得太过分了,于是在季末耳边悄声道:“你放心,这边监控死角,调过了,没人会看见的。”
哨兵的灼热鼻息在自己耳边,季末那一侧脸颊像着了火,从耳朵红到了脖子。他下手掐了一把莫狄的腰。
“嗷”的一声,莫狄弯下了腰。他忍痛片刻,才龇牙咧嘴对季末道:“你下这么狠手,男人的腰伤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季末已经一溜烟从咖啡机这边溜进了办公桌里面。他背对着莫狄,努力憋笑,然而肩膀的颤抖还是将他出卖了。
作者有话说:
开启撒糖模式。熬过了前几章的家人们辛苦了。嘻嘻。
哦对,请求海星和评论吖嗷~提供一个不知道评论啥的思路,只需仨字即可:
“朕已阅”。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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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纽特拉
「他是我的纽特拉。——季末《无关记录》」
“我们把研究整理一下。”季末在办公桌前坐好,对莫狄道。
莫狄“嗯”了一声,在自己的电脑桌面点开了一溜文件。“重点是什么?已经没有案例了对吧?”
季末点点头,沉吟片刻。“把你关于trigger的构想单独整理出来一份。”
“好的。”
季末也低头开始工作,他自己也在整理关于trigger的推论,但是目前为止对于第六个预知事件仍然没有头绪。必须要加快速度……要抓住也许是唯一的机会,改变预知事件。
不然他拿什么跟莫狄保证,会好好在一起。
开始工作的莫狄就认真起来,收起了所有的调笑,思考时蹙紧眉头,眼神时而变得凌厉。一上午在沉默中过去,中间季末起来去接水,看了咖啡机片刻,拉开抽屉拿出了袋泡茶。
中午两人照例去食堂吃饭。在莫狄还没来实习的那会儿,季末如果中午一个人吃饭,那身边一个生人都不会坐,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给这个清冷的高岭之花留出来安全距离——毕竟即使坐过去了,季末也完全不搭理。而莫狄来了之后,季末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吃过饭,他对面永远都坐了这个笑着逗他的哨兵。两个人一冷一热的组合,刚开始还在食堂颇受瞩目,但后来大家也释然了——没看见季末还是不怎么搭理那个哨兵嘛,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但大家都没看出来,季末被头发挡住的耳朵尖尖时常是红的。
一开始有莫狄熟悉的同事会凑过来跟他们一桌,比如精神力监测部的那一堆哨兵们,但后来莫狄想方设法把他们赶走了。于是,季末现在的用餐时间,依旧是身边一个生人都没有。
可是今天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们身边突然坐下了一个人。那个人没端餐盘,就那么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撑着手臂看他们。
季末转过头去,眉毛微不可查地上扬。
“赵部。”
赵昀哈哈一笑。“小季,难得碰到你,最近怎么样?”
季末礼貌微笑,他刚刚在食堂并没有看见赵昀,他也没有餐盘,显然不是来吃饭的,看来根本不是“碰到”。他没有回答赵昀。
赵昀也根本没在意,毕竟季末冷淡的样子实属正常。他还是挂着熟稔爽朗的笑容,眼神落在季末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狄在看到赵昀落座的那一刻,眸色瞬间冷了。他对季末说:“你吃得快,先上去吧。”
赵昀扫了眼季末还剩很多的餐盘,眯起眼睛,露出玩味的笑容。
季末瞥了莫狄一眼,然后放下筷子。“赵部,我办公室还有点事,先上去了。”他又对赵昀礼貌微笑了一下,然后端起盘子走人。
赵昀的笑意加深。他目送季末的背影走远,然后转过来看着莫狄,继续撑着脑袋,很放松的样子。
“进展不错啊,到哪一步了?”
莫狄阴鸷地盯着赵昀。在季末跟前,莫狄永远都是一个小太阳,开朗又活泼,然而赵昀却知道他骨子里根本就不是这样。
赵昀无所谓地拍拍手。“得,不说就不说。我来是想问问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拿药了?你声过敏控制得还行?”
莫狄继续吃着没吃完的午饭,等一口咽下去,他才混不在意地对赵昀道:“我以后不吃药了。”
赵昀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莫狄。莫狄又补了一句。
“我跟季末是绝对契合。”
赵昀瞬间睁大了眼睛,面露惊愕。
莫狄一看他这个反应,心下了然。即使赵昀在整个塔内都有眼线,绝对契合这件事他也一定是不知道的——季末自己采血,亲手做的检测,他们没有并告诉第三个人。
赵昀皱起眉头,脑中千回百转。他盯着莫狄慢条斯理地把餐盘打扫干净,沉默良久之后又问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结合了吗?”
莫狄那纸巾擦擦嘴角。他抬起眸子,纸巾挡住了他下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格外不善。
“这属于个人隐私,不方便说。”莫狄不怀好意地坏笑。
这时,几个精神力监测部的哨兵正好吃完饭路过。“哟!小莫!”他们热情地走过来要拍一下莫狄的脑袋,却在看见赵昀的瞬间咽了下口水。
“赵、赵部……”
“您怎么来食堂了?”
赵昀一扫刚刚的严肃神情,换上了一副笑脸。“我怎么就不能来啦?”
赵昀神出鬼没,并不经常在塔,跟赵昀不熟的几个哨兵一下见了领导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场面一瞬间有点凝固。这些哨兵当中有跟莫狄原来最熟的李俊杰,他的目光在莫狄跟赵昀之间游移了片刻,然后对赵昀道:“赵部辛苦了啊,刚从边区回来。”
“可不是嘛。”赵昀顺着台阶下,对李俊杰笑着颔首。
李俊杰连忙拍拍那几个哨兵。“那部长先忙,我们先走了。”他在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莫狄,后者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之后找他聊。
莫狄想要起身。“我吃好了。”
赵昀忙伸手拦住他,“你等等。”
莫狄只好又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赵昀。突然,他跟才想起来似的,对赵昀说:“哦,我以后就不吃药了,谢谢赵部跟顾司令的好心。”
赵昀脸上的笑容褪了个干净,刚刚对着部下笑得慈祥如春风,现在眉头的川字结能夹死苍蝇。
“你不吃药确实没问题?”他问道。
莫狄点头,“嗯。”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的对视。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赵昀环顾四周,最后叹了口气。“行,你没事就行。”
莫狄有些惊讶,他以为赵昀会想方设法逼他吃药。莫狄从来没相信过赵昀,前一阵郭行猝死这件事只是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
可是赵昀居然没有坚持让他继续服药。
……难道这个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赵昀起身。“走吧。下午还要上班。”
莫狄收拾了自己的餐盘跟在赵昀身后。他们走进了大厅,电梯已经都空了出来,他们走进去,一个按了负一,一个按了六。
电梯先下行。电梯门即将开启的时候,莫狄对赵昀说:“我答应过顾司令的,还是会完成,不要担心。”
赵昀摆了摆手,然后走了。
电梯门刚合死,莫狄就在电梯里按下了一层,进了大厅,然后又出了塔。
他盘算着季末吃得慢,中午让赵昀那么一打岔都没吃什么东西,肯定会饿的。于是莫狄过了马路,进了季末经常光顾的那家咖啡店,在看了菜单片刻之后,点了纽特拉可丽饼。
莫狄站在一边看着店员煎好一张可丽饼,然后又涂上巧克力酱。
……有什么好吃的,莫狄心想。在家也吃,出来也吃,就是一张面饼涂上甜得要死的巧克力酱。
但鉴于他最近很听话,吃巧克力酱比较有节制……
可以奖励一下。
每次超市里纽特拉打折,季末都要去抢。
莫狄有一回拦住了季末想要往购物车里搬的一整箱纽特拉,不解地问他为啥这么爱吃这玩意。
“我需要多巴胺。”季末托着箱子不撒手,很认真地跟莫狄说。
莫狄一下心软。自从两人把话说开,莫狄就再也不加收敛地去心疼季末。季末的成长经历太难过了,想要一点快乐何罪之有。
“买,”莫狄看着季末水汪汪的眼睛,“那一箱也拿过来吧。”
于是本来想趁打折囤一箱的季末,喜滋滋地跟在莫狄屁股后面,看他扛了两箱纽特拉回家。
有了莫狄的批准,季末便开始敞开了怀地吃巧克力酱。
纽特拉配可丽饼,纽特拉配切片面包,纽特拉配披萨,纽特拉配意大利面,纽特拉配馒头……凡是季末能想到的可以涂抹的不会串味的主食,基本都遭遇了纽特拉的洗礼。季末吃得津津有味,还拉着莫狄一起吃。
终于有一天,莫狄发觉季末吃巧克力酱更加变本加厉了,似乎有上瘾的倾向。季末正捧着一本书,手边一杯茶,一罐打开的纽特拉,一柄勺子含在嘴里——这勺子显然是刚挖过巧克力酱的。
莫狄盯了一会儿季末,季末却腮帮子鼓鼓,然后依旧含着勺子,翻了一页书。莫狄没有忍住,拉住了勺子柄。
季末抬眼看着莫狄,神情十分无辜。
莫狄手上使了点劲,捏了捏季末的腮帮子,把勺子拽了出来。
——勺子背锃光发亮,上面的巧克力酱被舔的干干净净。
莫狄当下就把那罐打开的纽特拉拧死,塞回了冰箱。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季末,对他说:“你怎么能这么生吃巧克力酱呢?”
季末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傻子。“巧克力酱你还能做熟了吃吗?”
莫狄:“……”
第二天,莫狄带了一罐纽特拉去了塔内研究所。
“麻烦帮我分析一下里面有没有成瘾物质。”他对研究员道,“比较紧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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