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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近代现代)——蒸汽桃

时间:2021-10-06 10:08:58  作者:蒸汽桃
  那时候顾长浥刚到他胸口高,姜颂一低头就能看见他头顶上三个毛茸茸的小旋,是这个孩子身上难得的稚嫩。
  他听顾老师说过这孩子两岁背唐诗三岁解方程,但再怎么神童怎么早慧,此刻的顾长浥也只是一个一夜之间失去至亲的十岁孩子。
  姜颂心里一软,把他的手拉住了。
  小朋友的手指干燥冰凉,被握住之后也没有一丝暖意。
  “长浥,你是不是都不太记得我了?”姜颂没话找话,“你刚出生的时候还是让我给取的名字呢,你小时候我也常去你家练字的。”
  顾长浥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一直由他爷爷抚养。
  姜颂早几年在他爷爷门下,还教小奶糕一样的顾长浥认过水果和小动物。
  后来家里让他专注学业,断了他其他的喜好,他也没什么机会去老师家,没想到顾长浥都这么大了。
  那只小手冷冰冰的,只是麻木地由着他牵着。
  “你刚会说话的时候管我叫哥哥,但老师说算辈分不算年纪,一定教你叫我叔叔。”姜颂很有耐心,“你还给过我橘子糖,记得吗?”
  好长时间不去顾家习字,他的确不确定这孩子是不是还记得他。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顾长浥声音很低地开口,“渭城朝雨浥轻尘,取温润谦和意。”
  不知道为什么,姜颂第一次在老师去世后,真切地体会到了悲伤。
  他压下眼眶里地热意,看向旁边卖冷饮的报刊亭,“热不热?喝橘子汽水吗?”
  他掌心里的手指微微一抖,蜷了起来。
  姜颂安静地等着。
  刚刚还硬撑着的小孩慢慢转身抱住了他的腰。
  梦里的感觉依旧很真切,软乎乎的,温暖到湿润滚烫,小孩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被吓坏的雏鸟。
  那张不肯抬起来的脸贴着姜颂的腰,是在哭。
  等了一会儿,姜颂扒拉他两下,“男子汉了顾长浥,不哭。”
  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子,顾长浥抬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问他:“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爸爸妈妈才会离开我?爷爷才会离开我?”
  姜颂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孩子,“你是最好的,顾老师一直为你骄傲。”
  “那是因为我长大了吗?”顾长浥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爷爷告诉过我总有一天大人会离开孩子,因为孩子会变成新的大人。”
  毕竟那时候姜颂年龄也不大,也或许是那两扇被泪水粘成簇的卷翘睫毛把他的心挠软了。
  他低着头对顾长浥说了一句矛盾又温柔的话:“你在我这里,可以一直当个小孩儿。”
  那双泛红的眼睛仰视着他,“那如果我变成了大人,你也不会离开我吗?”
  姜颂太心疼了,揉揉小孩的头发,“你变成什么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可惜才过了六年,姜颂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叔叔,你说不管我变成什么都不会离开我,是骗我的吗?”
  彼时那双姜黄色的眼睛尚带着些稚嫩,满布了血丝和不置信,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姜颂在黑暗中睁开眼,感觉昏昏沉沉的,却似乎不单单是因为没睡醒。
  他用手背贴了一下额头,果然有些烫。
  在床头摸索了一下,姜颂从一堆药瓶里挑出来两样,扒拉了几片干咽下去。
  过了一会儿烧也没退下去,脑子里头跟住了把凿子似的快把他脑袋疼劈了,姜颂压着太阳穴,头重脚轻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打开手机,才半夜三点多,社区医院估计只剩下值班的护士了。
  姜颂的驾照早被吊销了,只能用软件叫了一台网约车。
  晚上车少,他烧得七荤八素的也没看清,等出了家门才发现那车离着他还十万八千里呢。
  出都出来了,姜颂也懒得再回去,叫外面夹着雪片的冷风一吹,着火似的额头也舒服了不少。
  姜颂眯着眼,看见对面那栋别墅的灯还亮着,脑子以极慢的速度转了起来。
  昨天晚上,顾长浥远远地跟他打了个照面,就径直走进了对面的大门。
  那家二楼拉着一面薄窗帘,暖黄色的灯光透出来,一个剪影像是投在幕布上,勾勒出一张宽阔结实的后背。
  他是买下对面了?还是刚回国在朋友家暂住一下?现在还没睡,是不是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
  姜颂烧得眼睛疼,干脆闭上眼靠在了门柱上。
  雪片不停飘下来,在他睫毛上结了很细的一层水雾。
  “姜先生。”顾长浥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的嗓音比姜颂记忆当中低沉了许多,柔和有磁性。
  姜颂没想到他居然下楼了,有些茫然地睁开眼,“嗯?”
  “姜先生半夜不睡觉,是有赏雪的好雅兴?”顾长浥身上只披着一件短夹克,显得他尤为肩宽腿长,让人想起敏捷的肉食动物。
  “没有,我出门办点事。”姜颂含糊了一句,极力忍住嗓子里的咳嗽。
  顾长浥转头盯着他。
  和姜颂梦里不一样,他的眼睛变得狭长了一些,虹膜被雪色映得极浅,目光却深不可测。
  好像他站在这冰天雪地里,一点热乎气也不会散出来。
  半晌他开口了,“辛苦姜先生栽培我那些年,只是我走之后你一个电话都不肯接,连个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
  其实联不联系这个事姜颂是有考量的,但是好多事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他也不想让顾长浥再为那些旧事纠结。
  他选了个不疼不痒的解释,“你一向稳当又独立,在国外念书,我挺放心的。”
  “哦,”顾长浥嘴角一抬,却没有丝毫笑意,“也就是说,我书读得好不好,生活顺利不顺利,都和姜先生没什么关系,是吗。”
  虽然顾长浥对他有怨气并不令人意外,但姜颂让他一口一个“姜先生”喊得头疼,忍不住用指节压了压眼角,“不是。”
  顾长浥转过头,看着路灯在雪中的昏黄投影,“那对于当年执意要送我走,姜先生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解释?”姜颂的轻笑在空中团起一团哈气,滚烫的呼吸灼烧着鼻翼,“当时国内的学习资源显然不能满足你了,老师将你托付给我,我肯定会为你寻求最好的成长环境。”
  顾长浥沉默地听着,安静的侧脸仿佛一尊希腊雕像,“这么多年,姜先生有没有过一天的后悔呢?”
  姜颂指节撑着太阳穴,努力掩饰着愈演愈烈的头疼和眩晕。
  “后悔你迫不及待地甩开我,后悔像是躲避病菌一样的躲避我,又理所应当地不闻不问?”顾长浥平视着眼前的空气,情绪没有半点起伏,“或者说,我现在回来了,姜先生是不是非常遗憾?”
  “顾长浥。”姜颂忍不住用手背压住额头,“你在国外是修了戏剧创作的双学位吗?只是出国上个学,怎么能想得这么离谱?”
  顾长浥的声音依旧平和,却愈发冰冷,“回答我。”
  姜颂被他罩在阴影里,感叹铁腕顾总的威慑力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也很想让他这些年憋的火一次冲自己撒个够,但又实在难受得厉害。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网约车的距离,“我车要到了,长浥,我们晚点说。”
  顾长浥一抬手握住了他的小臂,“回答我。”
  这些年别的没攒下,身上大小毛病不少,哪怕隔着厚衣服,姜颂的胳膊也就刚够顾长浥的大手一攥。
  顾长浥低下头,半天没开口,似乎在确认什么,手指稍微紧了紧。
  高烧带来的骨痛让姜颂感觉自己快被他攥折了,但他没力气挣脱,忍不住地低哼了一声,“长浥,松手。”
  顾长浥的脸色越发阴沉,目光在姜颂的围巾上逡巡,“你在生病?”
  网约车到了,车头灯在雪夜中打出两道光柱。
  墅区禁止鸣笛,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先生!你们叫的车吗?”
  漠然地看了姜颂一眼,顾长浥五指微松,毫不迟疑地脱开他的手臂,任由他走进纷扬的大雪。
  四周安静下来,玄关外的声控灯熄灭了。
  顾长浥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混杂着雪的冰凉和泥土的腥气,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甜梨一样的香气。
  他缓慢地睁开眼,就像是要握碎什么,重新攥紧了虚空的掌心。
 
 
第3章 
  “快四十一度才来医院,你怎么不等嗞了火星再来?”凌晨的门诊部比白天还要繁忙,医生把姜颂的体温表甩下去,没什么好气。
  “睡着了,没注意。”姜颂揉了揉鼻尖,态度很好。
  “白细胞水平低,常发性发热。”医生拍了拍他的病历,指指门口,“你家属呢?让家属给你拿药去。”
  “我认识,我常来。”姜颂低头看看配药的单子,“辛苦您,麻烦了。”
  医生看了一眼他白得泛青的手腕子,一边按了下一位病人的序号一边嘟囔了一句:“病房门口有饮水机,接口热水再去输液。”
  “嗯,谢谢医生。”姜颂退出问诊室,轻车熟路拿着单子去领针剂。
  最近气温低,感冒高发季,病房里好多生病的小朋友。
  一开始姜颂分到一个输液床,后来病房里来了个抱孩子的年轻妈妈,他就把病床让出去了。
  病房里温度挺高的,一针退烧针推进输液管里,姜颂出了一头汗。
  护士给他找了一个折叠椅让他靠着,又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围巾,“您把这摘了吧,我给您拿个毯子过来。”
  “你忙你忙,我没事儿不用管我。”姜颂摆摆手,下意识地把围巾扣紧了一些。
  高烧退下去,他脸颊上的潮红消了,只留下纸一样的苍白。
  护士看着有些于心不忍,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姜颂握着那只一次性纸杯,身上的汗有些黏,但那种难以忍受的头疼已经缓解了。
  他把毛衣的袖子拉起来一些,被顾长浥攥过的地方微微泛红,并没有很明显的痕迹。
  他后脑勺抵着墙,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病房里进来两个大老爷们儿,夹风带雪的,一个陪着另一个来输液。
  病房里还是没空床,他们也管护士要了两把椅子,在姜颂旁边坐下了。
  六点多天快亮了,原本热闹的急诊病房反而慢慢安静了下来,两个男人低低的讨论声在姜颂耳边尤为清晰。
  “……加仓吗?”
  “我全买了顾氏了,很稳。”
  “真假?我都赔麻了……可是我看顾氏一直疯涨,根本不敢买,万一买进来就他/妈赔,本来就是秃韭菜。”
  “不会,我相信顾总。”
  “相信资本家?你烧傻了?且不说他擅长做空割韭菜,再说他就二十郎当岁,还没咱俩岁数大,这么大动作从国外搬回来,万一翻车了呢?”
  “那不会,顾总不是这种路数的。他之前在华尔街也有交易所嘛,并没怎么割韭菜,都是走征服吞并路线的。”
  “征服吞并?”
  “我不给你讲过吗?顾长浥人称‘花街征服者’,指哪打哪。顾氏能源刚上市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同行叫衰嘛?半年就给吞了个七零八落,一年过去龙头都得给顾氏提鞋。”
  “太夸张了吧,他两年前……不是还在学校里面吗?”
  “谁知道呢?我表姑家的小儿子跟他一个大学的,据说上学的时候基本不去上课,但是考试就是第一,很可怕。他还跨专业,修了商科修数学,大二的时候就开始跑华尔街实习。”
  “那他原始资本呢?总不可能白手起家长这么快吧?”
  “嗐,都是我那亲戚说的,他在学校里完全不显山不露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天才帅哥,结果不声不响吃那么多公司,皮一脱,这么大个大佬。”
  姜颂听到这,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
  哪怕只是平平无奇的天才帅哥,也够他骄傲了。
  没想到话锋一转,就转到了他身上。
  “我倒是听过另外一个八卦,你知道姜颂吗?”
  “谁不知道姜颂?十年前最牛啤的京城一少,长得比大飒蜜还漂亮,站哪儿都是一景儿。我高中时候大洪水他个人闷头捐了一个亿,你想想那是将近十年前哪!一个亿……他还写了一手好字,现在我们区青少年宫那门头还是他提的呢!鼓励小朋友们好好练字。”
  “行了行了,我问的不是这一出。姜顾你都这么沉迷,没听过他俩之间的梁子?”
  “姜颂做过顾长浥的监护人,但是顾长浥出国的时候两个人就断了。”
  “要我说姜颂这个事儿做得真不地道,当了人家监护人就把人家扔国外不管了。有人说顾长浥这次回国第一件事儿就要办姜颂。啧啧,要天凉姜破了!”
  “破什么破?又不是处/女/膜。”
  姜颂听着隔壁俩人讨论自己的处/女/膜,把下巴缩进了围巾里,抬头看了看输液瓶里的药,还有小半瓶呢。
  “有什么区别?谁叫姜颂得罪这么个……怎么说的,征服者?”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姜颂有点危险了。我听说顾长浥表面上特别绅士文雅,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他就是个一是运气好的学生,结果一出手,竞争方连骨灰都没剩下。”
  “而且姜家不早就没落了?就算现在姜颂勉强撑着替全公司的人糊口,但也就是强弩之末。”
  “嗐那不是咱老百姓能帮的忙……欸你知道顾总最喜欢的吞并手段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最喜欢合作。”
  “什么合作?”
  “就是跟竞争对手合作啊。一开始还有人不知死活,敢接他的合作。但一合作他就拖着对方下沉,对方赔他也赔,但是对方一垮,他就全吃进来。无一例外,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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