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先是回了一句没事,起身一边走路一边打字,打算离开杜白房间。
突然从屋里发出一声哐当,杜默脚步一滞,扭头看向屋内。
屋内没有人,听声音应该是从更衣间那边传来的。
他低头把没打完的话全部删掉,重新打字。
M:你确定你不在家?
B:嗯。
杜默眉头一皱,轻手轻脚地走向更衣间。
他尽量让脚步声消失,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向更衣间,只见一个人影“嗖”的一下窜进最里面的卫生间。
果然有人!
杜默左看看右看看,拿起柜子旁边一个看上去像是奖杯的装饰品,悄悄往卫生间门边走去。
卫生间里的人影晃来晃去似乎有些慌张,他趁机打开门,大喊一声。
“别动!”
两双眼睛对上视线,随后,杜默惊讶道。
“段耕!?怎么是你?”
见是杜默,神经紧绷的段耕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
杜默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放松下来的段耕越过杜默,走出卫生间房门,在更衣间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A4纸大的木箱子。
“我得到杜白出远门的消息,过来找他下毒证据。”他举了举手中的木箱子,“喏,就是这个。”
“这里面是杜白下毒的证据?”杜默走过去半信半疑地说。
“不知道。”段耕说,“我看他平时特别宝贝这个箱子,不让任何人碰,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证据。”
“……”那你刚刚说就是这个的时候还一脸信誓旦旦,杜默无语。
木箱子看上去简陋,实则做工精致,开合的位置缝合的密不透风。开合处有个密码锁,锁上有六个0,看样子是个数字锁。
段耕想了想,转动数字,啪嗒一声,密码锁开了。
杜默惊讶:“你怎么知道箱子密码?”
段耕嗯了一声,“他所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所以我试了一下。”
杜默顿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几张被折起来的试卷,一张泛黄的四叶草书签,几个看上去不太完美的手工作品,还有一堆不同口味的棒棒糖。
段耕一脸疑惑地拿出其中一颗一看就是古董级别包装的棒棒糖,左右端详。
“这是……糖?”
段耕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杜默知道。
这些都是以前杜白还小的时候杜默给杜白的东西,那时候的杜白还总是板着一张脸,对他态度非常不好。他为了哄杜白开心,给他弄了这么些小玩意儿。
看见这些小玩意儿,以前的点点滴滴转化成回忆浮现在杜默脑海中,他鼻子有点发酸。
“我还以为是些什么东西呢?”段耕像是扔垃圾一样把棒棒糖扔回箱子里,嫌弃地说,“一箱子废物。”
听到杜白珍藏在箱子中的东西被段耕说成废物,杜默胸口冒出一团火,一把抢过木箱子。
“废物也是你偷的,嘴巴放干净点。”
段耕被他冰冷的语气噎了一下,抿了抿嘴,委屈地说。
“突然生什么气,我还不是为了帮你找证据才偷他东西,你还骂我。”
杜默做了个深呼吸,压住胸口的火气。
现在他还不能跟段耕翻脸,若不然不知道段耕私底下会做些什么。
“抱歉,我不该凶你。”
“没事。”段耕看上去不是很在意,“有件关于杜寒的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听到杜寒两个字,杜默感觉事情不简单。
果不其然,接下来段耕说话时眼睛露出一丝算计。
“把杜寒赶出杜家。”即使段耕在强忍兴奋,杜默还是能看出他的雀跃,“等我们揭开杜白的真面目,顺势把杜寒一起赶出去,这样杜家的继承权就只能是你的。”
“……怎么赶?”
“这事交给我。”段耕拍了拍杜默肩膀,“你只需要出面站在我们这边就好了。”
杜默哽住,强忍甩开段耕放在他肩上的手的冲动,僵硬地点了点头。
段耕露出满意的笑容,放下手。
\"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待太久,免得被人怀疑。\"
杜默嗯了一声,目送段耕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回卫生间,用水打湿手,拍了拍被段耕摸过的地方才出来。随后掏出手机,点出聊天框。
-
这两天杜白都在杜寒安排的基地里研制解药。
不过就是几种毒花混合在一起的杂毒而已,这就把杜寒手底下那群医生跟研究员难倒了,没用的东西。
解药已经做出来了,等试验过后没问题就可以给杜宇解毒。
杜白想的轻松,殊不知医生跟研究员们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不得气死。
那可是世上有名的毒花混合在一起的剧毒,光是解其中一种就很难,更何况是好几种混杂在一起。毒素之间本来就有冲突,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让杜宇一命呜呼。
正因为解毒很难,一众医生跟研究员才会拿这毒没办法,越拖越久,导致杜宇现在很虚弱。所以当杜白用三天时间做出解药并且试验成功的时候,有些人心里不服。
“杜宇少爷现在很虚弱,已经经不起任何一次失败,你确定要用这个毒性这么强烈的解药?”
旁边有人扯了扯这位年轻的研究员,但他无视了,显然就是要质疑杜白。
杜白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淡淡地说。
“要不把杜宇的毒注射到你身上,让你亲自体会下成不成功?”
“你……!”年轻人研究员被吓到了,“你在胡说什么!?”
杜白把密封的解药交给医生,缓慢转身,给年轻研究员一个轻蔑的眼神。
“不过要是等你体会完,杜宇已经上西天了,这个结果你负责吗?”
“你……!”
“好了。”院长把年轻研究员拉住,“杜白少爷对这方面的造诣连我都望不可及,你就别说话了。”
杜白脸上淡淡的,没再搭理他们,脱下大白褂离开研究室。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到内容后,淡淡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手机里杜默正在跟他说有关段耕的事情,自从杜默在他房里发现段耕之后,杜默就紧盯段耕暗中阻扰他要做的事情。
事情正在按照他的预算中发展。
杜白唇角那抹笑给人感觉有些冰冷。
他知道段耕是棵墙头草,他们会合作也只不过是因为利益相同。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段耕,这个该死的居然想利用杜默踢开自己。
段耕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到杜默身上。
段耕带杜默去园丁休息室那天要是他没有去杜默房间,杜默就会先去杜寒那问杜宇的事。同一件事情因为询问的人不一样,想法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件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杜寒本就跟他不对付,加上杜默之前也莫名其妙地认为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要是让杜默先去杜寒那里询问杜宇的下落,可想而知通过杜寒的说法杜默会怎么想自己。
幸好,幸好他先一步在杜默房间等着。
现在杜寒已经下好渔网,就等那群乱跳的鱼自动上网。而杜默也跟他预想的那样开始往他靠拢。
只要把杜宇治好,洗清他的嫌疑,杜默又能变回从前那样对他百般照顾。
想到这,杜白唇角那抹冰冷逐渐融化,露出春日的一抹暖意。
杜宇的治疗很顺利,解毒剂注射进去后,他身体逐渐开始好转。
只是长达一个月的昏迷导致他身体很虚弱,虽然醒过几回,但没多久又睡回去了,意识也不太清醒。
医生们整天围着杜宇转,想尽办法给他调理,大约一个星期后,杜宇终于能够清醒地睁开眼。
杜宇醒来后,医生第一时间叫来杜白。
等杜白慢悠悠地插着裤兜走进病房,杜宇的回忆才慢慢从脑中苏醒。
杜宇张了张嘴,除了发出无声的哈气什么声音都没有。
杜白倒了杯水递给杜宇喝下,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
“……我爸呢?”杜宇说。
杜白赶走一众医生护士,把门锁了才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告知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听完后,杜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现在杜氏集团的股份……?”
杜白倚靠在椅子上坐的很随意,语气也很随意。
“小的分公司都破产了,被卖出去的股份都被杜寒收了回来,主要的业务还在杜寒手上,放心吧。”
杜宇紧绷的身体松垮下来,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语气有些萎靡。
“段耕呢?”
“在杜家活的好好的。”杜白感觉口袋震动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看。
杜宇闭上眼,任由怒火在他身体里乱窜,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生气。
不同于杜宇的无力,杜白勾起一抹浅笑,看向病床上一张苦瓜脸的杜宇,说。
“想见杜默吗?”
☆、青年时期
段耕行动了。
他带着杜宇分家的那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杜宅,跟杜寒对峙。
杜默感到现场的时候,杜寒正浑身散发着寒气坐在客厅沙发上,那张冰山脸谁见谁冻住。
“你来了。”
杜默刚进门就被眼尖的段耕抓住,拽着他往里走。
“这是在干什么?”杜默问。
“这都看不明白?”段耕露出一个奸笑,“当然是按计划行事,赶走杜寒。”
杜默:“……”
堵在杜默前面的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妇女指着杜寒说。
“我说你啊,既然已经被亲生父母认回去就别再插手杜家的事情,快点搬回原生家庭。”
“就是。”妇女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道,“反正林家那么有钱,你回去抢林家的家产不就好了,还来跟我们争什么。”
杜默用手肘顶了顶段耕,小声问。
“他们是谁?”
段耕同样小声说:“他们是杜章的妹妹跟妹夫。”
说着悄悄伸手指向别人:“这个是杜章他爸兄弟的儿子,那个是表叔伯,那边那个是……”
来来回回指了大概十来个人,杜默听得头都晕了,心想段耕从哪儿找来这么些亲戚。
“我找他们来,是让他们出面赶走杜寒。”段耕说,“等把杜寒赶走,再爆出你是当年杜恒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事情就稳了。”
段耕的算盘打得哐哐响,杜默一点都不想接话,默默坐到杜寒旁边。
一众亲戚在叽叽歪歪,杜寒感觉沙发一动,旁边落下一道身影。
他扭头一看,杜默正微笑地看向他。杜寒脸上的冰霜融化了一些。
“说半天怎么不理人呢?”
“别装死,我们今天来就是要一个说法,凭什么让你一个已经被别人领回去的养子管着杜家的财产。”
杜寒又跨起张冰山脸,冷笑一声。
“要是没有我这个养子,你们连抢遗产的机会都没有。”
音落,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消停了。
杜家公布杜章父子死亡的那天,杜氏集团股票暴跌,之后杜氏公司全部都乱了套。要不是杜寒挺身而出稳住局面,杜氏集团早就成了一盘散沙消失不见了。
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了争夺家产,就算没有杜寒也没关系,他们还有一个杜默呢。没有杜寒就用杜默压着那群打工人,先把最棘手的杜寒赶走再说。
中年妇女上前一步,“是,你帮了杜家没错,我们也很感谢你。但这不能成为你霸占杜家财产的理由,说到底啊,这财产姓杜,不姓林。”
这语气,这神态,简直跟电视剧里那些奇葩亲戚一模一样。
杜默心想你好歹也是大反派杜章的妹妹,能不能像杜章那样霸气一点。
“你也知道财产姓杜。”杜寒嘴角那抹冷笑极具嘲讽,“看你跟你老公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财产是姓张呢。”
杜章的妹夫姓张,杜寒的意思是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带着老公来娘家抢财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财产姓张呢。
就这么一句话把两个长辈说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丝毫不给面子。气得她当场就发飙。
“就凭你一个小辈,也敢这么对我说话!我看我哥就是养了个白眼狼,我哥身体那么好,说不定他突然病死就是你搞的鬼!”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言语间都是猜测。
“是啊,杜章从年轻就开始锻炼,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病了呢?”
“他死的也很突然,还有杜宇,两天居然同一天死了不觉得很蹊跷吗?”
杜默啧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少在这里污蔑人。”
“诶!?”中年妇女不满地指着杜默说,“你是站在哪边的?我可是在帮你。”
“杜默!”段耕上前扯了扯杜默衣袖,“你在干什么?”
“别动他。”杜寒重重打下段耕抓他衣袖的手,把杜默护在身后,冷冷道,“你们说完没有?”
许是杜寒的声音太过冰冷,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们没想到明明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杜寒还是那副模样,一点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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