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盾什么的,简直太常见了。
通常一张纸画的符咒就能做到!
黑市几颗铜板就能买到。
连最菜的法师都能随手画一张,就是跟高阶的法师比,效果天壤之别!
可是,对普通人来说,防身还是不错的。
这灰发小子身上有些装备并不稀奇。毕竟要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北海漂上数十日。
但是这纸画的符咒通常是一次性的!烧完可就没了!
而他这条鞭子,每一鞭挥出来,可都带有法力加持的!
所以他才有恃无恐,所以他才敢违背莱尼的话。在这月黑风高夜,来博一个上位的机会!
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就算有符咒也总有烧完的一天!
“听!你的护甲好像快支持不住了!我只是要眼泪,不想要你的狗命!滚吧!一件差事而已,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船员本就丑陋的面目,因为狰狞的笑意,变得更加令人作呕!
他话音刚落,那微弱的破裂声胥渡也听见了。
从刚才那一鞭子下去,这细微的咔嚓声好像一直没有停过……
咔——
咔嚓嚓——
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忽然收紧了一下,然后立马又一松,无名指上的人骨戒指不翼而飞。
他愣了一下,心底一紧。
是小白?!
但是他不敢往自己手指看去,因为怕引起眼前这个船员的注意。
胥渡几不可查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那圈在无名指上的指环好像真的不见了?!
?!
胥渡迅速冷下脸来!
他是个文明人,不想搞出人命,即使是眼前有着丑恶嘴脸的人。
但是文明人也是有底线的!
只见他跨上一级台阶,对着那船员,下着最后通牒,“如果你现在走,刚才那番言论,我可以权当没有听见。”
船员不以为然,“你觉得可能吗?我都已经弄倒一个了。”
他指的是那倒在墙边的光头船员,“就不介意再增加一个。”
说着,扬起鞭子——
鞭子啪的一声,在半空中发出一声脆响。
眼看着就要朝着胥渡的脸面,再次袭来!!
忽然——
“你们怎么敢!”
角落里的蓝稻悄然出声。
那一鞭子最终没有落到胥渡身上,因为——被突然出现的蓝稻,徒手抓在了掌中!
鞭子扬起时带起的法术电光,在蓝稻手心噼啪作响,可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
“你不是……”胥渡的话卡在喉咙。
因为在那电光下,印着蓝稻毫无表情的侧脸。
跟刚才笑着跟他说话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这是……”怎么了?胥渡喃喃,有些担心。
但他还来不及担忧,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只见蓝稻抓着鞭子,掌心用力,那船员就像是一张纸片人一样,被他瞬间拉近!
船员惊恐中逐渐睁大的眼底,印着蓝稻湛蓝的眼瞳,只不过那眼瞳现在是竖起的!
这是妖兽才有的竖瞳!
这果然是可以化人的妖族!
怪不得船长这么重视!
船员在心底忍不住想……
只可惜,这一切已经是他生前看到的,最后景象了……
这位不知姓名的船员,被蓝稻像是捏着一根无关紧要的杂草一样,随手丢弃在脚边。
洞开的舱门因为无人遮挡,寒风呼呼涌入船舱……
蓝稻在寒风中眯起眼睛,他在月光下看了一眼歪倒在不远处墙角边的光头船员。
只是晕了。
没死。
他眨了一下眼睛,瞳孔逐渐恢复成人类该有的样子。
只不过那眼底还是蓝色的,像是带了一副现代的美瞳。
“你你你!”危机转瞬间解除,胥渡维持着刚才半伸着手的姿势,目瞪口呆。
“你不是麻了吗?”胥渡低头看着正在他身边不远处蹲坐下的蓝稻。
内心一群草泥马狂奔。
刚才这人说过什么来着?
“那咒语有些特别,我目前半边身子还有些麻,能用出来的法术,可能没几个,就稍微弱一点。”
这叫麻了?
这叫稍微弱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
请问,您老不弱的时候,是有多牛逼?!——
***
夜晚,墙壁上一盏不起眼的油灯,灯芯啪的一下,自动亮起。
灯光下,蓝稻的脸色依旧很白,看样子情况并没有想象的乐观。
好像那一掌下去,也捏掉了自己半条命……
胥渡几步上前,伸手扶了他一下,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蓝稻并没有回答他,只见他弯腰在一堆杂草里面翻找点什么。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最后,他好像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只见他提着一截有些泛黄的麻绳,一脸麻木。
蓝稻,“……”
刚才看见的那一截玩意儿并不是小白的尾巴……
胥渡,“……你在找什么?”
他看了一眼蓝稻手里的东西,“你要绳子做什么?”
蓝稻手指一松,那截绳子就自己飘落下去,蓝稻目光幽幽的在他手指间晃了一下,发出来自灵魂的诘问!
“你手上的戒指呢?”
这一提醒,胥渡也想起来了,“对对对,刚才就发现他不见了。”
胥渡也急忙加入翻找队伍。
忽然,从另一边的杂草堆里发出“吱”的一声。
这声音,一听就充满惊喜。
“在这里!”
胥渡转了个身,只见那小白蛇从身后的草堆里钻出了个三角脑袋。
可是那样子好像无精打采的?
胥渡忽然觉得自己现在也很魔性,居然可以看懂一条蛇的微表情……
他小心把它从一堆杂草中捧了出来。
结果,这小没良心的,啊呜一口,就咬上他的指尖!
“做什么!松口!”胥渡做势要甩!
蓝稻在边上再次像个背后灵一样,幽幽的开口,“刚才小白护了你一下。”
胥渡甩手的动作咔的一顿。充满疑惑,“什么?”
很快胥渡自己也反应过来,“你是说第一次那人要踹我的时候?”
哦!是了。
那时候,他确实做好了好被狠狠踹开的觉悟,但是那一脚并没有真的落下,像是在半空中踢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
“你说是小胖白刚才护了我一下?”
小白就小白。
什么小胖白?
哪里胖!
咬在指尖上的家伙又用了点吃奶的力气——
“嘶,哎呦喂,你还咬激动了!”他捏着小胖白的尾巴尖,把它弯成一个U形。
“不可无礼!”蓝稻急忙拨开他的魔爪!
小胖蛇叼着胥渡指尖,尾巴一晃一晃,看着挺得意!嘴巴一鼓一鼓,看样子在吸血?!
胥渡僵直数秒。
好在没多久,他就吃饱了。
只见小胖白肚子鼓起来一块,他咕噜噜顺着胥渡手指爬到手臂,再顺着手臂,爬到头顶……
然后尾巴一扫,那团刚理顺没多久的灰色毛发再次杂乱杂乱的,小胖白安逸的窝在其中。
胥渡被这一系列动作弄的一脸苦笑不得,“……”
“他这是……”
“嘘!”
蓝稻对他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一些,“他睡着了。”
胥渡今晚第二次问出,“什么?”
蓝稻的指尖伸过来,在他头顶悬停。
这种感觉其实挺奇怪。
理论说头发上没有感官细胞,他体会不到痒这种感觉,但他现在就是觉得那手指悬停的下方,那块头皮,有点痒痒的。
蓝稻绝美的脸庞靠他很近。
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到一粒毛孔!胥渡莫名嫉妒了一下,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胥渡不自觉放缓呼吸……
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害臊的。
毕竟蓝稻从外貌上来说,无可挑剔,又有些雌雄莫辨,比一般姑娘还要漂亮上许多……
好在没一会儿,蓝稻就收回了手指,“小白他太累了,只是睡着了。”
原本的温和又回到了这位美人身上。
呼——
胥渡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觉得这么小的船舱里,空气也格外清新!
“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小胖白为了救他嗝屁了,他会非常愧疚的!
虽然刚开始被他吓唬了几次。
***
还好底仓位置偏远,又被莱尼特意疏散过船员,施了术法,刚才那点动静没吸引到其他的人。
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船员,此刻正横在门口。
“这家伙怎么办?”胥渡看向蓝稻,“这么大个活人,天一亮指定被人看见!”
☆、希望号(十六)
“丢海里吧。”蓝稻看了一眼,说。
他又躺回了那堆杂草上,脸色看上去比刚才又白了几分,又恢复了那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
“你真的没事吗?”胥渡又开始担忧。
“那禁锢咒不知出于哪位法师之手,竟然有些不寻常。我刚才强硬突破,使用了术法,有点伤了元气。不碍事,歇息一下也就缓过来了。”
蓝稻宽慰似的笑了一下,“你赶紧把那位横着的处理一下吧。小心一会儿来人。”
好吧!
他说的有道理!
胥渡想把盘在他头顶的小胖蛇拿下来,以免弯腰的时候,把它摔着,可是拉扯了几下……除了把自己头皮撕扯的疼痛,然后被自己薅下来的几根头毛,那只小胖白竟然一动没动!!
得!
摔不着您这祖宗了!
胥渡一脸无语的站起来,把横在门口那船员,连拉带踹的,给弄去了船舷边。
捕捉到妖兽的事情虽然没有刻意声张,但船上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几乎都知道了。
船长凯特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见惯了人心险恶,怕这沉甸甸马上就要到手的金子,被别人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给弄没了或者弄死了。
所以,特意嘱咐给关在了本来人就不多的船尾底舱。
必经之路上又让莱尼下了术法。
这些都是他被拽出去的时候,听莱尼说的。
又被光头添油加醋了一番,基本能猜出个大概。
那条据说能打破术法的鞭子,一直被那人紧紧捏在手里,到死都不肯松手!
胥渡掰开他僵直的手指,把那条鞭子抽了出来。
那个之前一鞭子挥死他的人,现如今,却被他借着巧劲,从船尾,咕咚一下,丢进了海里……
这个世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天上星星点点,映照在海面上,泛着波光。
站在船尾,可以感受到这条船很高,很大……
那船员被胥渡丢下去后,只溅起了一朵很小很小的水花,然后就被吞噬进大海无边的肚子里去了。
淹没在浪涛声中,一点响声也没有。
在大自然面前,生命其实很渺小。
胥渡不自觉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何有点惆怅。
不过肯定不会是因为那个可恶的船员。
脑袋上小胖蛇摆动了几下尾巴,似乎是在安慰他。
胥渡无声的笑了一下。
回到底舱,蓝稻没睁开眼就知道是他。
“那个光头怎么办?到现在还没醒。”胥渡问。
蓝稻对除了胥渡的其他船员一律没有好感,“现在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不过再吹一夜海风,估计没死也不会剩下几口气了。”
说着还凉凉的补充了一句,“自然死亡,非他人之故,也挺好。”
嘿呦,看来您还是条有文化的鱼。
胥渡,“不过,那光头看着不像太黑心的样子。”
蓝稻张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留人,那就拖进来吧。”
胥渡想了想,还是要做个好人,于是,“我还是去拖进来吧。”
胥渡出门,把那歪倒在墙角边的光头库克给捡了进来。
一番动作后,海平面上隐约出现了日光的影子。
时间迅速流转,天就要亮了。
***
一天过去了……那光头库克还没醒。
“怎么还没醒?”
胥渡已经来回在他鼻翼间探了好几次了,生怕人死了。
小胖白又变成了一只人类幼崽。
粗胖短小的手也跟着一起探上来。
“咿呀咿呀~”
一夜过后。
蓝稻脸色又好了许多。
妖类果然天生地养,无比皮实!
蓝稻已经悠闲到,拿起那条被胥渡缴械下来的鞭子在玩,边玩边说,“这人没事,估计迷药下狠了。一时半会儿消解不了。”
胥渡,“你怎么这么肯定没事?”
蓝稻点了点耳朵,“听到的。”
呼吸一直很均匀,心脏跳的也很规律,生命体征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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