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开口:“我只是觉得,我的感情对你来说太不公平,我的那点东西远不及你。”
薄久沉声:“谁要你那么公平干什么?我就愿意当那个多走路的。”
曲宁没忍住笑了一声:“那我也得先衡量一下,自己配不配得上你的奔赴。”说完他又认认真真道:“久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要想清楚这到底是是感动还是感情。”
“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分不清其中许多东西,但我不能糊弄你。”
薄久哦了一声:“分那么清干什么,那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曲宁苦笑,感觉自己一通话白说。
薄久就这么盯着他,眼神有点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道:“算了,我这么逼着你干什么,没什么意思。”
曲宁心里有点急,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对薄久讲,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哄他骗他。
喜欢就是喜欢。
哪有什么一点两点,那回答太不负责了。
他正准备解释,薄久就伸手摸向宽大的衣兜,“你先坐着别动。”
男人的语气带着点正经和指令,曲宁顿时不敢动了。
他看着薄久皱眉摸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已经拆封了,曲宁眼神疑惑,就见薄久三两下从里面取出了两个黑色的类似耳机的东西。
是助听器。
曲宁倏的抬起脑袋。
“你上次去我妈那检查,我大概问了问你的情况,这个是我下午给你从仓库拿出来的,你过来一点我们先做正经事。”
曲宁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
薄久可能已经研究过这个东西,拆包装的手法很熟练,曲宁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来这个助听器需要外人辅助佩戴。
薄久抬手轻轻撩起了他耳边软软的头发,又说了一句别动。
曲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温热滚烫的呼吸就袭了过来。
薄久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扶在他脑后,另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颚,将助听器缓缓的推了进去。
这个过程在曲宁的感官中显得那么漫长,以至于让他不知为何起了一身的汗毛。
占有欲和温柔感铺面而来,混成了一种奇怪的燥热。
他吞了吞喉咙,薄久拿出手机,找出了助听器远程操控的按钮。
曲宁就感觉耳朵里微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席卷而来,尽管另一侧还没有佩戴上去,但一边助听器已经足以让他重新听到这个世界。
薄久看着他:“试一试,能听到吗?”
曲宁耳朵红透,薄久的助听器好像偏爱薄久的声音一样,往他脑子里使劲的钻。
“XR3是无线操控,第一次我先帮你弄,后面你可以自己下载软件。”
“曲宁,能听见吗?”那呼吸好像更滚烫了。
曲宁握了握手心,惊觉自己的指尖在突突直跳。
薄久的手没有撤回去,他甚至霸道的伸出另一只手,将曲宁的脸固定在只能看见他的地方。
“能听见就叫一声哥。”
曲宁口干舌燥:“……久哥。”
薄久点头,他的周身好像还带着红酒微醺的香气,让曲宁想起了古希腊神话中的狄俄尼索斯。
俊美,诱惑,让人沉醉不能。
“你能听见就给我听好,你可以暂时不喜欢我,但不能一直不喜欢我,你从来不管闲事现在却跑出来找我肯定是担心我,我不管,我就把这个担心当做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曲宁迷迷糊糊完全被套了进去,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胡乱的点了点头。
薄久鼻腔哼笑了一声:“行,你有一点点喜欢我,我就不是在对你耍流氓是不是?”
曲宁张了张嘴巴,眼睛缓缓睁大。
“和你一个房子待这么多天,魏梁关骁他们都在骂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曲宁又护短的抿了抿唇,但因为被捏着脸,看起来有些不受控制的软。
薄久的眼神凝住了。
半晌,他微微偏过头道,“基于这种种,还有你今天对我造成的打击,我是不是多少得收点利息来安慰一下自己?既然你都自己送到这个犄角旮旯来了。”
话毕,好像只是一瞬间,曲宁感觉眼前阴影笼罩,自己的鼻尖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待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霎时红了一张脸。
“薄——唔!”
薄久扶着他的后颈,高挺的鼻梁与秀气的鼻尖交错,他往下,吻住了青年淡色的唇,堵住了他不想听的话。
曲宁挣扎了两下,薄久又按住了他的手腕,两个成年男人倒下的动静让沙发微微震了一下。
心跳在撒野狂奔,隔着两层皮肤撞在了一起,薄久如同一只收起了爪牙的狼终于被放了出来,曲宁呜咽了两声,过了一会,男人微微抬起头来给了他换气的时间。
“……我一定会治好你。”
曲宁眼眶皱热。
说完薄久又吻了他一下,一触即分,然后那嘴唇来到了耳边,曲宁双眼迷茫滚烫,感觉耳廓被轻轻的用头发蹭了一下。
薄久的声音坚定又低哑:“宁宁,我一定会治好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的我在想什么?这本书还没doi完结我就已经在想下本书写什么了,挖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瘫倒
(再悄悄说个事儿,这本书参加了网站建党百年的比赛活动,大家投营养液是可以增加票数的,好像说一瓶就是一票呜呜,咸鱼久久随便挣扎一下,谢谢大家帮助我啦~
第31章
想迫切证明一个人的存在,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拥他入怀。
曲宁一动都不敢动,薄久的额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整个人都将他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唇瓣感觉有点麻,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和煮熟的虾子一样。
他从来没有接过吻。
很明显, 能感受到对方也没有,两人唇舌相碰的刹那, 整个世界都火花闪烁一样。
以前画图的时候为了找这种感觉, 就去看别人的爱情片子, 但总是少了一些味道, 只能想象吻大概是玫瑰味的浪漫味的抵死缠绵味的。
但轮到自己才知道, 和心动的人接吻是会无限勾起对他的欲望。
这种感觉上了头, 就会让人忍不住回应, 再回应。
火光之后, 便是燎原。
曲宁以前偶尔能从薄久的视线中看出来一些东西, 但也从不敢仔细的分辨。
薄久喜欢他。
薄久爱他。
薄久非他不可。
这真是一个令人心潮澎湃的概念, 说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他甚至还发现了这个人骨子里透着的可爱品质,非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能确保自己不是在耍流氓。
曲宁缓缓的动了一下胸膛,扬起脑袋, 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久哥?”
薄久鼻音嗯了一声。
曲宁不好意思:“我们收拾一下回家吧,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薄久动了动脑袋, 耍赖:“别动, 你知道我抱你一次有多不容易吗,以前十七八岁纯情的要死不敢弄你,现在成年了过于强势又担心你讨厌我,说出去谁信薄大少爷活得这么憋屈。”
曲宁眨了眨眼睛, 只好任劳任怨的当一个软敷敷的“人形抱枕”。
他总是忍不住满足薄久的一切要求,就想惯着他的大少爷。
过了一会,薄久开口:“曲宁。”
“嗯。”
“曲宁。”
曲宁很有耐心:“怎么了?”
薄久的声音有点闷:“我就是突然觉得很不真实,叫叫你,确认你在我的身边。”
曲宁的心脏顿时软成了一片。
多喜欢才能让一个骄傲的人患得患失。
“以前觉得少年的暗恋多傻逼呢,默默守着个毕业以后可能都不会联系的人……我那些朋友玩的比我开多了,都不知道谈了多少代对象,但我看着他们的总觉得没我喜欢的好,我就觉得你是不可替代的,甚至单身磨了这么多年,就好像只要等到你,往后余生都不用再费力气去寻找爱情了一样。”
曲宁没忍住弯了弯眼睛,他觉得自己有一大半对薄久的怦然心动都来源于这个人天然又直白的言语。
他太会了,也太完美了。
恐怕除了瞻前顾后身体特殊的自己,没有人不会对薄久这样的男人心动。
“我妈说我浑身上下都是反骨,但一遇上你就不行了,服服帖帖的,真他妈都奇了怪了。”
曲宁动了动发麻的腰,薄久侧头,眼神黑沉沉的看着他,长睫毛半遮住汹涌的情愫欲望。
曲宁与他对视,半晌,又笑了笑。
这人跟个讨不到亲亲的大狗狗一样。
“这半天时间我脑子都是懵的,胸腔塞了棉花一样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甚至都扭的胃疼,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前几天让你去听音乐会……但我当时就是不想离你太远,你那时候对我若即若离的,那个李査德却懂得那么多,我就是吃醋。”
哪有光明正大说自己吃醋的?曲宁叹了一口气,终于轻声开口道:“薄久,你知道李査德见你第一面时为什么态度那么古怪吗?”
薄久闷声:“因为我被你蒙在鼓里他看我笑话。”
曲宁摇头,半长的头尾让薄久的下颚有些痒。
“因为他嫉妒你。”
薄久眼帘掀起。
曲宁道:“我其实挺咸鱼的,这些年对生活都是得过且过的态度,除了要画图吃饭,对其他的事情基本都是三分钟感情不会长久,只有你的那本画集是我唯一坚持下来的连载,走到哪都带着,他看到过所以他知道,在‘曲宁’这里,‘薄久’这个人是独一份的特别待遇。”
薄久明显有被哄到,曲宁感觉他的胸膛震动了一下,应该是想得意的笑一下,又怕丢份儿的憋住了。
曲宁替他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德尔特有一点没有说错,漫长黑暗人生,你是路过我但唯一停下来照亮我的星辰,有时候不能小看一点星火之光,那对需要的人来说无疑是救命的指引。我珍重的对待你,但以前生着病,又不由自主的远离了你,现在回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一口答应了你的协议?”
“只因为你是薄久,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理会,我想着既然能帮到你,就算你给我使绊子我也要竭尽全力来回报。”
曲宁轻轻抓了抓薄久的衣袖,慢慢坐起身子,“因此你叫我干什么我都乐在其中心甘情愿,哪怕是听音乐会我也不会生气,我那天很难过并不是全然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忍不住了。”
“我纠结自卑又痛苦,恨我自己为什么是一个聋子,我真想告诉你我的一切,但我自己慢慢绝望也罢,为什么要拉上最在乎的人一起呢?”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慢慢就转变了想法,我以前没怎么被人爱过,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去爱人,只自己一个劲的瞎捉摸瞎付出……然后宋医生告诉我,两个人是相互的,尽管真相免不了阵痛难耐,但也总比互误此生强。”
薄久鼓励一样摸了摸青年的头发,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你做得很对,就是这样。”
曲宁蹭了蹭他的手心:“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发现了我的小秘密,我那时候挺慌的,生怕你不理我了……现在跑出来找你也是,我有点、有点没有安全感,看不到你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一刻钟也坐不住的,你真的对我很重要,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薄久缓缓吐了一口气,想起德尔特曾经给他说过的话。
……心理疾病的反向脱敏,需要一个人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爱的鼓励给他培养新的感情观……
“对不起。”
曲宁“啊”了一声:“怎么突然道歉?”
薄久抿了抿唇:“出来的急,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了。”
曲宁愣了愣:“没、没事,我只要决定不离开,想你的话就会自己找你啦。”
薄久又捏了捏青年软软的耳垂,微俯身环住他的肩膀:“宁宁的小窝壳子看似牢不可破,其实处处都透着斑驳的光,还要装作哼哧哼哧往前爬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曲宁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脸色发红。
“以后得好好揣着你,再也不叫你受到任何伤害,就这么一直护着你,你总会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我的对吧?心动不会撒谎。”
曲宁攥了攥潮湿的手心:“……怎、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嘛。”
薄久故意叹了一口气:“可能我学不会艺术家含蓄的气质,不过我以前天天暗恋你不敢说,现在胆子大了都能按着你亲了,那必须得每天都告白一次,好叫你知道薄久同学多年不变的诚挚心意。”
曲宁又垂下了脑袋,双手搅着风衣带子。
过了半秒,薄久起身,曲宁听见酒液被倒入玻璃杯的声音,须臾,眼底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他看见男人半蹲在他的身前,从下往上的看着他的脸色。
“和这么温柔漂亮的艺术家说话,就连我这种粗糙惯了的人都不由的细致了下来,虽然今天这个日子让人不怎么开心,但我总算是结结实实把你抓在手里了,过往不堪回首我们来日方长——尝尝看,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薄久脸带慰劝,曲宁被迷惑着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怎么样?”
曲宁砸了砸嘴巴,小小声道:“有点涩,后回甘,让人沉醉又贪恋。”
薄久笑看他。
曲宁又抿了一小口,脸有些红:“还有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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