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自己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是阿若啊。
真好。
这般想着,他缓缓抬起了头,搂着时若的颈项靠在了颈窝处。
原本还染着忧愁的眉宇此时也渐渐被笑意取代,犹如暖阳照耀开出来的白莲一般,精致而又绝美。
随着轻哄声的落下,庄容再次闭上了眼,缓缓睡了过去。
可也不知怎得,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白皙的颈项时张口咬了上去。
阿若是我的,要做好印记,不然会被别人偷走。
他不敢太用力怕会吓到了时若,于是轻轻地啃咬着,最后还故意在上头留下了一道浅浅地红梅印记,这才满意的睡了过去。
至于被这么一番闹腾的时若却是震惊的差点将人丢出去,方才被搂抱着的时候还以为这人是醒了,正想开口说两句。
结果连半句话都还未说出就被咬了脖子,不仅仅咬了而且还像只小兔子一样在上头啃着,就像是在吃萝卜。
这让他想到了当初养在云鹤峰的那只兔子,吃萝卜的时候也是这样,抱着啃咬。
师兄这是饿了吗?
只想到这儿的时若低眸再次看去,见这人闭着眼浅眠着,他低低地唤出了声:“师兄?师兄你是饿了吗?”
他想将人唤醒,因为他有些怕这人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比如胡萝卜。
万一又把自己当萝卜啃了,那岂不是要被啃的缺胳膊断腿了。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于是他又伸手推了推,可庄容却是连一丝要醒来的模样都没有,甚至还越抱越紧了,这让时若有些无奈。
最后他也只能妥协了,可却时刻防备着不要再被这只睡傻了的兔子咬了。
就这样,药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时若抱着人看着药方册子。
说起来,自方才被咬了以后,庄容就乖了许多,不吵不闹甚至连个动作都没有。
时若看了看睡得香甜的人,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可真是舒服了,又有枕头又有被褥的,堂堂仙师在我这个小弟子怀中睡得这么没有防备,若是传出去看你怎么办。”他说着便报复性的捏了捏庄容的脸颊,很软也很滑。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惹了庄容高兴,熟睡中的人却是浅浅地笑了起来,微红的薄唇犹如上好的佳酿一般,惹人心弦。
本还在玩闹脸颊的时若看着他微仰的唇瓣,指尖轻轻地抚了上去,温热的暖意顺着指尖流入了心口。
明明是男子的唇,时若这会儿瞧着却有些晃了神,直到半空中的药香味儿才将他飘散的魂给收了回来。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视线也从庄容的面容上移开,哑着声道:“我在想什么呢,不能想不能想,还是制药要紧,制药要紧。”说着便准备起身。
就在方才他竟然生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竟然想尝尝庄容的唇瓣是个什么味儿,是不是甜的?
不过,这会儿他可是半分不敢想了,只因为药炉内的东西已经成型了。
时若本想将庄容放在边上再去查看,可这人将他搂得太紧以至于一时间也放不开,只能无奈地搂着庄容的后背去查看。
只见丹炉内的药材已经全部溶解消失,两颗乳白色毫无杂质的丹药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里头,就好似东海的夜明珠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
搂着人查看的时若见到那两颗丹药时诧异不已,接着伸手取了其中一颗瞧着,惊喜地道:“竟然是七品的。”话音里头染满了喜悦。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这具身子的境界是炼不出八品通灵丹,即使那通灵草已经是千年的,可却也没办法炼出来。
所以他也只将目标放在了六品,却没想到炼出来的竟然是七品,当真是意外收获啊。
想到这儿,他眼里的笑意也越发深了,接着才去看怀中睡迷糊的庄容。
果然看着自家师兄这么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心情便很好,这心情好了就连制药也是极好,这不就出了七品嘛。
又过了一会儿,他将两颗精炼通灵丹藏入了药瓶子中,这才抱着人离开了丹药房。
外头的天色极暗,好在仙门内到处都点着云灯,所以回去的时候也不显得有多么的冷清。
时若抱着庄容缓步到了云鹤峰前,看着前头的云桥时他止住了步子,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
见这人还没有要醒的模样,他叹着气唤道:“师兄醒醒,到云鹤峰了,师兄?”说着还打算去捏捏庄容的面颊。
可这动作才出去就被庄容一把给扯住了,不过他没有醒来反而是搂着时若的手掌,低声道:“阿若我好困,明日我在同你一块儿去喂柚子,好吗?”
柚子?
喂柚子?
柚子还要喂吗?喂水吗?
时若听着庄容的话迷糊的厉害,不过很快他就回了神,说的柚子不是树上那个而是自己当初养的一只白色兔子。
他低眸瞧了瞧怀中的人接着又看了看云桥后头的云鹤峰,最终叹了一声气转身回了云竹峰,边走还边嘀咕着:“那只兔子还没死吗?活的比我还久,说起来也有几百岁了,不知道烤了好不好吃?”
突然他便有些肖想那只兔子了,也不知尝起来好不好吃。
那只兔子是小时候同庄容一起误入幻境得来的,那时庄容一直盯着兔子以为他喜欢,所以就顺着将兔子给带回来了。
带回来后也没多想,庄容喜欢,养着便养着吧。
结果一养就养了有百年,直到自己叛离师门后还活蹦乱跳的。
如今距离自己判门又过了两百年之久,结果这只兔子居然还活着,就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依着庄容那副喜欢兔子的模样,那只兔子应该吃的比自己好,至少定是圆滚滚的。
想到这儿,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回了弟子居。
这会儿已经接近清晨,天色渐渐明朗了起来,隐隐已经能够看清一些事物。
弟子居内显得格外安静,也不知是不是昨日的历练都累着了,屋内除了一两个在打坐外其他的皆是蒙头盖被睡着。
时若抱着人入了门,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自己的床榻边上,动作小心的就好似做贼一般。
待坐在床榻上后,他才一脸疑惑地道:“我为什么要和做贼一样,奇怪。”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给散去了。
至于睡熟了的庄容,却是半点不知自己这是跑来人家弟子居睡觉了,还像只吃饱了的兔子一样赖在时若的怀中不肯动弹,时若见状那是毫无办法。
“师兄,我可真是欠你的啊。”他低声说着。
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开始脱庄容的衣裳,就连一直被抱在怀中的拂尘也被他摆在了软枕边上。
也不知是庄容醒了还是真的乖了,脱衣裳的时候显得格外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把时若给气笑了。
他可真是怀疑,自己这师兄到底是怎么做上云中门的仙师,真的不是掌门幕后放水吗?
想到这儿,他浅笑了笑,这才搂着人躺入了被褥中。
熟睡中的庄容感受到自己躺在床榻上,动着身子就往时若的怀中凑。
时若见状顺势将人完全搂在了怀中,同时将他发顶的莲花发冠取了下来摆在了拂尘边上,这才低眸靠在了他的发顶:“睡吧。”
“恩。”庄容轻轻地应着可却没有醒。
第二十三章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一向都只是浅眠的时若被怀中的动静给闹醒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见庄容睡得不舒服,侧了身又将人往怀中抱了一些,指尖轻轻地抚着发丝安抚着。
待庄容再次睡过去后,他才清醒了过来,准备起床。
由于怀中的人睡得很是香甜,他的动作也不敢太重,只得小心翼翼地将手从庄容的脑袋底下抽了出来,接着才翻身下去。
可这动作才做了一半,本该熟睡中的人却是挪着身子一股脑的全躲入了他的怀中,甚至像只树袋熊一般挂在了他的身上,怎么都不肯下去。
时若见状连动作都僵硬住了,很是无奈的伸手轻抚着他背脊,低声道:“怎么睡觉还和以前一样,抱着就下不来了。”说完后轻轻笑了笑,可笑容里头却染着一抹宠溺。
他没有再动作,而是抱着人又躺了回去,指尖却是一个劲的抚着庄容的背脊给与他最大的安抚。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的天色渐渐明朗了起来,时若低眸看了看怀中还睡得迷糊的人叹了一声气,指尖抚上了他微红的面庞。
看着指尖下的睡颜,他轻轻地戳了戳,接着才轻唤出了声:“师兄早晨了,该起来了,师兄?”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累着了,任由时若如何唤,这人就和完全听不见一样,竟是怎么都不肯醒来。
时若对此也是毫无办法,侧眸时见边上的几个弟子已经有了动静,想来是要起来了。
他伸手就将被褥拉了起来,直接盖在了庄容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藏在了里头。
而他的一番动作惹来了边上几人的注意,不过他们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穿了衣裳出门了。
时若见状也是微微一愣,不知自己为何要将人藏起来,想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得随意寻了一个借口,全数推在了庄容是仙师,堂堂仙师跑来弟子居睡觉着实有些不妥,这才搂着人侧了个身闭上了眼。
正当他准备陪着庄容再睡一会儿时,屋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脚步声便入了屋中。
“林小!”唐飞惊喜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一同入了屋中。
时若听闻快速侧过了头,见唐飞站在门外,一副捡了金银财宝的惊喜模样。
他当即便要出声,可话还未传出就注意到怀中的人不安的动了起来,浅浅地低吟声更是随之而来。
知晓庄容是被惊醒了,他皱着眉回过了头靠在了庄容的耳畔边上,低声道:“没事,你再睡会儿。”指尖顺势抚上了他的后背,又将人哄了回去。
迷迷糊糊的庄容确实被唐飞那一道声音给吓着了,他缓缓睁开了眼想要去瞧瞧是什么人这般吵闹的在喊,可还未瞧见什么就听到了耳畔传来的轻哄声。
很轻可却令他很舒心,伸手轻轻地搂上了时若的后腰,乖乖地点了头应了一声,这才闭眼又睡了过去。
至于唐飞那是半分都不知道里头的情况,他只知道时若去了暮色结果还安全回来了,诧异的不得了。
待走到床边后,他又唤出了声:“林小,没想到你真的安全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里头了。
他的话才落下了一半,后头的还未说就瞧见时若染满寒意的目光,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以,可余光却瞧见被褥上头散落着一缕青丝。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儿还躺着一个人,而且看这模样还未醒,惊得他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
时若没有理会他的疙疙瘩瘩,而是从床榻上起了身,见唐飞一直都盯着被褥上的发丝,拧着眉低身将庄容藏得严严实实,那是连半缕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这也使得唐飞想看都看不到,甚至不知里头的人是男是女。
两人很快便出了屋子,时若边系着衣带边回眸朝着屋内瞧着,见微微隆起的被褥半点动静都没有知晓这人没有醒,这才安心的去了院子里头。
这会儿已是早晨,弟子居外的人也是有那么一些多,大多都是在洗漱用膳,忙碌不已。
唐飞自方才瞧见的一幕被吓着后,直到出了院子他都没能回过神。
眼里头的诧异久久不曾散去,又见前头缓步行走的时若,终于是忍不住出了声:“林小你何时寻了道侣,竟然还带来了弟子居,你这是真不怕师尊责罚吗?”说着又瞧了瞧后头的弟子居,接着才又跟了上去。
他的这番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着,路过的弟子没有听见,可时若却是听了个清楚。
以至于他本就不悦的心绪这会儿越发不悦了,可他没有表现出不悦反倒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低声道:“胡说八道。”
“不是道侣?”唐飞一听这话,也不顾这问题是不是越了矩,几步跑到了时若的跟前。
本是想再询问一些,可在瞧见时若颈项上的痕迹时愣了一会儿,接着才满是诧异地道:“你还说不是道侣,你看你的脖子!”
话音里头布满了震惊,显然他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瞧见的。
他虽然年岁较小,可师兄师姐们的关系他还是知晓的,此时一见时若颈项上的印记便知是怎么留下的,以至于面色都渐渐红润了起来,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一般。
时若见状一脸的疑惑,不知这人是瞧见了什么竟是脸都红了起来,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颈项,这才道:“我脖子上有东西吗?”
“有,而且还是个大东西。”唐飞看着时若一脸的不解,便知这人定是不知自己颈项上留着的痕迹。
他慌忙掩去了自己面容上的红晕,拉着人就去了井边上,一把夺过了小弟子手中的水盆递到了时若的面前,用着极浅的声音道:“你自己瞧瞧。”
水盆中的清水随着唐飞的动作轻轻晃动着,不过依旧能够看清里头的模样。
时若本就有些迷糊此时便越发不解了,低眸看向了水盆里头。
轻晃的水盆中倒影着一张极为普通的面容,是林小的。
他之前就见过了,所以这会儿再见林小的面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诧异,可随着目光的落下他却是被惊到了。
就见颈项上不知何时留着一记红艳似血的痕迹,并且这痕迹竟还明晃晃的留在他喉结边上,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瞧见。
“这什么?”他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指尖在上头轻轻地擦着,试图将上头的痕迹擦去。
可无论如何擦,这痕迹却是深的厉害,甚至比上回瞧见庄容颈项上的还要深。
“你问我?”唐飞一听这话愣了一会儿,又道:“你的道侣留下的,你自己不知道吗?还来问我。”
一说到道侣,他便有些好奇,好奇着昨日夜里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留下这般明显的痕迹。
意识到这儿,他抬眸用着好奇的目光瞧着时若,才道:“林小,你们昨日是不是双修了,与女子双修是个什么感觉,你快说说,快说说。”话音里头还带着一抹憧憬,当真是对那双修之事好奇不已。
“什么双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时若一听这话脸都黑了,什么双修不双修的,自己活了几百年连女子的身都没有近过,哪里来的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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