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瓷碗瞧着不过小小一只,可这些药材倒进去的时候却好似怎么都装不满一般,着实令人惊叹。
可令时若惊叹的不是这犹如无底洞的瓷碗,而是他没想到这镇守九宫的灵,吃东西还自带碗,原来那金莲不是什么法器竟然是只碗。
一瞬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头更是愣了神。
“呵呵。”白童子将手中的罐子随意的摆在了桌面,又拿着自己的瓷碗颠了颠,才对着时若笑着:“瞧,这不行了嘛。”
时若见状讪讪地笑了笑,见这人又开始扫荡桌面上的药材,轻挑着眉,道:“前辈,你吃的完吗?”
桌上摆着的药怎么说都有数十种,除去一些常规的药材外还有些多是花果,这类药材大多味道极佳,酸甜可口。
这些都加起来没有二三十类,也有十几类,一类便是一罐。
如此多,一个人吃的完吗?
不过,显然他是想多了,就见白童子捏着几颗梅子就丢入了口中,这口中的还未咽下去手上又抓了一把苎麻塞了进去。
时若看着前头的人,下意识伸手抚了抚颈项,总觉得若是自己不去抚可能会噎着。
又过了一会儿,半空中有浓浓云雾飘来,将他正出神的思绪都给拉了回来。
“糟了!”惊呼着出了声。
方才只专注着白童子,他全然忘了丹炉里头还制着木香丸,这会儿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药香味儿,他不再多想而是快速取过了芍药丢入了丹炉中,之后又取了几滴灵泉一同放了进去。
见芍药开始被稀释了,他才又坐了回去。
不过,他才坐回去,身侧却传来了声音。
只听见白童子支支吾吾的咀嚼着药材,片刻后出了声:“你在煮什么,吾可以吃吗?”
“吃?”时若听到声音回过了头,见抱着瓷碗倚在边上的白童子轻挑了眉,道:“前辈这些还不够吗?”
这满满一堆的东西全塞进去了,他可不信这人吃的光。
白童子一听慌忙就停了动作,将目光从丹炉上头转到了时若的身上,眼里染满了诧异,好一会儿才出了声:“小少年,你这是不相信吾?”
一声小少年将时若的心思全给扯了回来,他看着白童子诧异震惊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别扭。
虽然知道这白童子是九宫珠的灵,也算是前辈。
可是被一个小童模样的人喊作是小少年,他怎么觉得那么不爽呢?
抱着瓷碗的白童子不知时若心中是何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吃东西的能力被质疑了,很是不高兴。
于是,他从瓷碗中又抓了一把药材,也没管是什么就塞到了口中。
时若见状轻挑了眉,下意识瞧了瞧瓷碗上方的几类药材,讶异的发现竟是相冲之药。
他慌忙就抬起了头,本以为这人会出现头晕呕吐等中毒现象。
可这人除了一抹被质疑的傲慢外,竟是没有一丝中毒的症状,下意识询问出了声:“前辈,你有没有觉得身子不适?”
“不适?”白童子原本还因为被质疑而不高兴,这会儿听到时若问起身子低下了头瞧了瞧,并没有他口中的不适才摇了摇头:“没有啊。”
没有?
时若听闻可是半分都不信。
这药单独一份拎出来都是没有问题的,可合在一起就不一定了。
只是,这人并没有任何症状,甚至还好的很,顿时有些奇怪了。
于是,他又出了声:“灵会死吗?”说着还瞧了瞧白童子,就好似是在瞧这人什么时候会死。
而这目光白童子也瞧见了,他虽然只注意着吃东西,可也听得懂时若话中之意。
轻哼了一声后,他才抱着瓷碗坐在了边上,道:“一般的灵当然会死,吾可是九宫弟子,普通人连吾的身都近不了更别提杀吾了。”话音中还带着一抹傲气,将自己的位置抬得极高。
时若听了点了点头,他以前虽然对灵也有了解,可这种化体的灵却还是第一回 见。
很快,屋中又陷入了寂静,谁也没有在说话了,只有白童子吃东西的细碎声。
约莫一个时辰后,丹炉内的青烟缓缓升起,就连药香味儿也发生了变化。
知晓这是木香丸已经成了,时若这才从矮凳上起了身,准备去瞧瞧。
可有人却是快了他一步,就见白童子抱着瓷碗站在了边上,一双漂亮的杏眸忽闪忽闪地盯着丹炉,很是可爱。
时若见了愣了一会儿,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专心去看丹药。
磕磕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正准备掀开炉顶的时若听到声音侧过了头,抬眸看向了后头的殿门,见上头出现了一道身影,疑惑不已。
接着他又回眸去看白童子,发现白童子也是一脸疑惑地瞧着自己,这才起了身去了门边。
“你?”他看着门外的人出了声。
第五十五章
“你果然在这儿!”唐飞一见眼前的人真是时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时若见状疑惑不已,可他也没有多想,询问着道:“怎么了?”
“我可真是被你给吓死了。”唐飞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道:“前些天门内入了个贼人,我这两日没有瞧见你还以为你被那贼人给掳走了,可真真是让你给吓死了。”
他说完后就入了药房里头,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丹炉边上的白童子,愣了一会儿。
接着他才回眸去看时若,疑惑地出了声:“咦,这小孩是谁?”
时若一听才想起来白童子还在里头,慌忙侧过了身将白童子扯到了身后,笑着道:“是我的一个弟弟,今早刚来的。”
“弟弟?”唐飞看着被拉至身后躲藏的白童子,白衣道袍,银发俊颜,好一副俊俏小少年。
他在心中赞叹了一番又抬起了头,看向了时若,见时若讪笑着,虽说不是什么好皮囊可瞧着还是有那么一些清秀。
只是,再如何清秀也同这俊俏白童子比起来逊色许多,哪里有兄弟样。
再者,时若此时的举动就像是在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他瞧了瞧,这才出了声:“你还有弟弟吗?我瞧着怎么不像呢。”说着又看了看白童子。
“有......吧。”时若低眸瞧了一眼白童子,见白童子自顾自吃东西根本没有要理会的模样,讪笑着又道:“我在门内三年没回家,所以父母让弟弟来瞧瞧我,你也知道我之前被门内师兄欺负,哪里有什么符篆可得,步行回家怕是得走到明年了。”
这番话说完后,他只觉得浑身难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说了些什么。
漏洞百出,只要细细一想便能猜出里头的缘由。
不过,这唐飞一看也是个心大的,在听了时若的一番解释后竟然还真是给信了,全然忘了云中门一般人是根本入不了的。
他低身看向了白童子,发现这小童一点也没有怕生的模样,反倒是盯着瓷碗中的东西吃个不停。
这让他有些疑惑了,下意识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里头的东西都是一些药材。
这药材还能这么吃吗?
意识到这儿,他再次看向了时若,道:“额,林小,你这弟弟是不是在吃药材,这也能吃吗?”
“恩?”时若听闻低下了头,果然见这人还在吃,活相似现在不吃一会儿就没了的模样,很是无奈。
本是想随意扯个幌子忽悠过去,可见唐飞一副好奇不已的模样,叹了一声气,道:“其实,我弟弟他有病。”
“谁有病?”白童子正欢快的吃着东西,突然耳边就听到了这么两个字,惊得就止住了动作。
时若见了慌忙伸手将人按到了身前,眼里都是无奈与痛心,指尖却是轻轻地抚着白童子的银发,这才道:“你看他小小年纪便白了头,就是因为得了不治之症,这些药材便是给他治病的,命苦。”说着又将白童子乱动的身子给按紧了,可不给他半分动作的机会。
“难怪是白发,原来是因为得了不治之症。”唐飞听闻也是极其痛心,显然对这白童子的遭遇很是同情。
恩?
居然信了?
看着一脸同情的唐飞,时若可算是愣了神,显然是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信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这人好似比自家师兄还要容易被骗,说不定人家骗子随便说两句这人也就把自个儿给卖了。
不过,他可没将这话给说出来,而是讪讪地笑了笑。
唐飞并不知时若心中所想,他看着白童子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是觉得有那么一些可怜。
好半天后,他才起了身,道:“林小,你弟弟叫什么?”
“恩?”时若以为自己忽悠了个可怜的身世就算是过了,却没想到还会被问名字,下意识低眸去看站在身前半分动作都没有的人,又道:“小白,他叫林小白。”
本以为,这名字想好算是没事了,却不曾想白童子开始不高兴了。
想他堂堂九宫镇守弟子,有名有姓,突然就被改了姓还被改了名,竟还是这般难听,顿时就来了性子。
他挣扎着就要从时若的跟前脱离出去,边闹边出声:“吾乃九宫镇守......呜呜呜!”
可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时若给按住了,他抬眸看着唐飞,见他一脸的迷惑,讪笑着道:“他脑子不好使,总是这么胡说八道,对了,你方才说门内进了个贼人,人呢,可有抓着?”慌忙就换了个话题,可不想继续围绕在白童子身上了。
虽说,神州上品之物皆有灵性,尤其是剑灵甚多。
可有灵性之物又岂会流落在一个普通小弟子身上,就是连门内的长老也未必会有一件灵性之物。
所以,如今的他还是少一事为妙,不至于被人瞧见了什么把柄。
至于唐飞也被这一番话给唤回了神,不再去纠结这突然出现的小童,而是说起了之前的事。
“你说,玄天长老突然撤了所有弟子,这是寻到贼人了吗?”时若满是疑惑地看着唐飞,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
这贼人寻没寻到,他可是最清楚的。
如今自己还好好的待在药房内,玄天长老却是将所有的弟子都给撤了下来。
虽说没了弟子的搜寻对自己来说确实是好事,可往深入的细想却又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些事明面上发生的要比暗处发生的还要容易掌控,当所有弟子还在明面上搜寻时自己能掌控其中,可一旦全部沉寂后便变得危险了起来。
想到这儿,他沉下了眸,眼里的暗色诧然涌现。
至于说了事的唐飞却显得要安然许多,他见白童子在吃枣子顺手也取了一颗过来吃了下去,道:“恩,好似是今日早晨就撤了,兴许是有师兄已经抓到了吧。”
时若一听眼里的暗色越发深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将之前的猜想全数都压了回去。
无论玄天长老因为什么原因撤了弟子,至少近段时间内云鹤峰不会太过太平,自己也是万万不能再去了。
就是,他仍然有些担心庄容的模样。
虽然,早晨离开时这人瞧着并没有什么事,可终究不是自己亲眼看着这人恢复,还真是担心啊。
可他就是再担心也没用,只得叹了一声气都给咽回去了。
屋内也陷入了寂静,时若将丹炉里头的木香丸取出来后,又丢了一些药材进去,准备炼制第二炉。
一天也就只能炼两炉了,四颗木香丸怎么说也够陆苏用了。
“啊!”
一声惊呼传来,将他正在丢药材的动作都给止住了。
时若侧眸看了过去,见唐飞正在同白童子一起吃梅子,可面上却是一副诧异的模样,当即便有些疑惑了。
于是,他出了声:“怎么了?”
唐飞火急火忙就将手中的梅子丢入了口中,接着才蹲到了时若的边上,道:“险些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你知道丹山门的弟子吧,他们好似设了一场局。”话音显得格外低沉,就好似在防着什么人一般。
“局?”听着耳边的低声细语,时若疑惑地出了声。
这局分了许多种,大多都是弟子之间交易丹药符篆,本门弟子常常开设玩闹。
但门内其实并不同意这种大规模的局,所以也都是私底下进行。
可是两个仙门凑在一起的局就又不相同了,往往都是弟子比试,以此来获得一些较好的东西。
这类前去的弟子较多,毕竟两大仙门明面上的比试一些弟子根本轮不上,更别提是好东西了。
可私下的比试,出的东西也都是师兄们摆设,图的好玩。
只是,仙门最禁止的便是这么私下比试,却没想到丹山门竟然这般胆大,跑来云中门破坏规矩。
下意识,他看向了唐飞,道:“你们倒也是心大,这种也想去?”
“那倒不是想去,就是从来没见过有些好奇罢了。”唐飞听闻知晓时若的意思,讪讪地笑了笑,接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焦急地道:“你可别同执事们去告状,若是出了岔子咱们都逃不了。”
时若听闻轻挑了眉,显得有些无奈。
自己瞧着有那么像是喜欢告状的人吗?
这般想着,他轻点了点头,至于那丹山门设立的局,他也有那么一些好奇,不知那些弟子会奉上什么。
唐飞见时若点头了,笑着又道:“怎么样,你来也有三年,定也是没有见过,要不要一起去?就在今日夜里。”
今天?
还真是人多不怕闹事。
时若低眸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不过他以为这局怎么说也该是明日或者是后头两日,毕竟如此密集的开设必定会引来仙门的注意。
只是,人家丹山门都不怕出事,他们这些参加的也就更不怕了。
既然是今日,那便今日吧,正好去瞧瞧他们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很快,药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两人约定了夜里碰面的时间,便各自散去处理事情了。
“那局做什么的,有吃的吗?我可以去吗?”白童子瞧了瞧已经离去的唐飞,这才将目光放在了正在处理木香丸的时若身上,满脸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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