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即墨甚至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凤祁玉抱起飞跳,躲过了这一攻击。
他冷眸看着宋紫玉,将沈即墨往旁边推了推,坚定道:“洛清尘不是我伤的。”
闻言,沈即墨心中又是一紧。
怎么?师尊他受伤了?
与此同时,商洛飞身而来,一把将他护在怀中。凤祁玉见状,眼中怒火顿生,一时间连宋紫玉都不顾了,携剑朝商洛攻来。
商洛急急躲开他的攻击,同一时间,宋紫玉再次朝凤祁玉攻去。
许是分心之故,本很容易躲过的一剑,凤祁玉硬是没躲过,肩上又挨了宋紫玉一剑。
沈即墨见状心中一悸,挣扎着就要上前,“祁玉!”
商洛紧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放手,“师兄不要过去,危险。”
沈即墨挣不开,干脆转过身面对了商洛,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傻话?那可是祁玉啊!你的师弟!”
洛清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神色,缓缓抬眸看向凤祁玉,又似十分不忍一般,将目光收回,“那已经不是你的师弟凤祁玉了……”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是魔族的少主,凤祁玉。”
什……什么啊?
沈即墨不是很明白他的话,但此刻却顾不上那么多,救祁玉才是当务之急。
指望不了商洛,他只能靠自己,再次挣扎着想要脱身,却引得商洛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最后,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伸手召唤出了挽尘剑。
商洛近乎错愕的看着他,哪怕被挽尘割伤手臂,也丝毫不松手上的力道,“师兄若是觉得伤我能好受点,那就伤我吧!”
看着商洛臂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他终是不忍,看着眼前的凤祁玉,焦急得落泪。
凤祁玉总时不时的想往他们这边靠,奈何宋紫玉总不给他机会,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先解决宋紫玉了。
飞身出门外,他再次召唤出挽墨剑,与宋紫玉缠斗在一起。
沈即墨看着他们打斗的身影,紧握住了双手,就连指甲陷入皮肉也不自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轻声喃喃询问。
商洛将他掰正,让他面对着自己,稍思片刻后,紧皱着眉道:“师兄,我们都被祁玉骗了,他……至始至终,都是魔族的人。”
不敢置信的看着商洛,沈即墨摇头,“怎么会?这么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看着他……”
“看着他长大的又如何?”商洛沉眸看着院中缠斗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阴戾,“他一直在利用你,骗你。”
沈即墨不信,“怎么可能?”之前他一直有系统,就算凤祁玉在骗他,他识别不出来,作为现代高科技的系统,还能识别不出来吗?
商洛知道他不会信,便一一解释道:“师兄你想想看,这么些年来,凤祁玉都做了些什么?”
“……”沈即墨脑子里已经快成了一锅粥了,根本无法再想其他,他抬眸朝院中看去,却见凤祁玉已然褪去了那一身白衣,不知何时变幻成了一身红衣之装,他手持一把血红色的剑刃,在月光之下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沈即墨细看那剑,才发现,竟是血刃剑。
只见凤祁玉缓缓的握紧了手上的剑刃,出剑的速度几乎快到他看不清,朝宋紫玉斩去。
“祁玉,不要!”这一刻,也不知他突然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挣开了商洛的手,朝凤祁玉飞扑而去。
凤祁玉的剑堪堪在宋紫玉头一寸之处停下,他缓缓回头看向沈即墨,突然勾唇,笑得邪侫,“沈即墨,跟我走不?”
作者有话要说: 崽儿黑化了?不_(:з」∠)_崽儿从来没洗白过,不但没洗白,还拉着另一个崽儿一起黑化了_(:з」∠)_
第51章
这一笑, 时过境迁,沈即墨却似又看到了那个邪气阴狠的少年一般,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凤祁玉的笑意逐渐僵硬在唇角, 眼中神色骤冷。
彼时商洛从后伸出了手, 搭上了沈即墨的肩,自然而然的将他护在了怀中。等沈即墨回过神来之际, 凤祁玉已然满身戾气的携剑攻向了商洛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这若是让他得手,商洛的手岂不是要废?
“祁玉,不要!”心中猛然一跳, 沈即墨即刻召唤出了挽尘剑, 推开商洛,以一己之力接下了他这极具攻击性的一剑。
瞬间, 痛觉自那握剑的手扩散开来,袭向全身肢体各处, 特别是心脏部位,仿佛受了钝器的致命一击一般, 立马引得喉间血气翻涌, 任他如何想将那喉间腥甜吞下, 却仍是有丝丝血迹自唇角滑落。
还未从全身阵痛中缓过神来, 那腹部熟悉的绞痛又起,折腾得他刹时直不起腰来, 只能堪堪用剑抵于地面来稳住身形。
“师兄!”商洛大喊一声扑上前去,急急接住了沈即墨那已然站不住的身体,顺势将他搂入怀中, 满脸焦急,“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
凤祁玉被这一声师兄唤醒了理智,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即墨, 声音已然带了些许颤音,似怒似责问又似后悔,“你为什么要为他挡?”他说着就要上前去,却被刚刚吓愣住,此刻已然回过神来的宋紫玉再次制止。
宋紫玉手持一把白紫相交的剑,气势如虹,袭来之际厉声开口:“弑师伤兄,今日我宋紫玉不为师门铲除你这祸害,誓不为人。”
再次被宋紫玉干扰,凤祁玉烦不胜烦,见他携剑而来,心中戾气又起,冷眸看向了宋紫玉,“找死?那本座成全你。”
沈即墨腹间疼痛难忍,实在无力再去看凤祁玉,只能紧抓着眼前的商洛,上气不接下气道:“商洛、商洛……”
“我在!”看他这样,商洛心里也不是滋味,忙伸手将他的手握在手中,微微红了眼眶,哽咽道:“师兄我在。”
沈即墨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哪怕眼前阵阵发黑,也依旧固执的抓着商洛,断断续续道:“快……替……替我……阻……阻止……他……”
商洛紧握住他的手连连点头,泪已顺着眼角流下,“是,师兄,我会的。”
可尽管沈即墨再是不愿睡去,那阵阵袭来的黑暗仍旧吞噬了他。
商洛感受到握在手间的手瞬间无力,忙朝沈即墨身下看去,才知那里不知何时,已一片猩红,顿觉心中一紧,摇晃着怀中的沈即墨,“师兄!”
凤祁玉闻声望来,看到已然昏迷过去的沈即墨,心间都开始缠斗起来。
他这一分心,又给了宋紫玉可趁之机,宋紫玉再次执剑一刺,对准了凤祁玉的心脏。等凤祁玉反应过来之时,为时已晚,他只能微微侧身,让剑偏离心脏几分,硬生生的承受了这正中胸腔的一剑。
宋紫玉没刺中他致命处心有不甘,握紧了手中的剑正打算抽身再刺之时却被凤祁玉握住了剑刃。
凤祁玉眸间杀气一闪而过,“是你自己找死的。”随后以宋紫玉肉眼不可见之势,用血刃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
整洁清净的卧房内,香炉袅袅生烟。影影错错的人影在帘帐之外低语着什么,沈即墨听不清,腹间的那股绞痛仍未褪去,折磨得他近乎岔气,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外面的人闻声,忙拂开帘帐,来到他身旁,“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原来是商洛……
沈即墨勉力睁眼看着他,眉头紧锁,有气无力道:“痛……”
“知道痛就对了,会痛,证明它还在。”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从商洛身后响起。
沈即墨抬眸望去,便见玄机长老一脸严肃的从商洛身后走出,缓缓来到床前。他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不由分说的就扣住了他的手腕,摸向他的脉搏。
“……”沈即墨十分错愕的看着他,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忙要将手收回,却被玄机长强制性的按住了手。
玄机长老伸指在他肩头一点,沈即墨立感全身一阵无力,再是无法反抗。
一旁的商洛紧皱着眉,不满的看向玄机长老,“长老……”
玄机长老做了一个让他闭嘴的动作,随后专心的探起了脉来,“脉象凌乱,胎息微弱,有滑胎迹象。”
沈即墨听到滑胎二字时立马窘迫得红了面颊,不敢直视眼前的任何人。
他本打算等这事后,自己去山下买副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肚子里那块肉解决掉的,奈何现在却被拿出来放在眼前说,实在让他羞愧难当。
“不过好在,你天生药体,自愈能力比常人强上千百倍,再加以我的药辅佐,不出百日,我定能让你恢复如常。”他说着一伸手,那掌心便出现了一颗诺大的黑色药丸,就着一旁的水,就给沈即墨喂了下去,“你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安安心心吃上我这药十月,十月后,我保准你们父子平安。”
“……”可是他……并不想留着它啊……
沈即墨皱眉看着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便见玄机长老不耐的将一瓶药递给了商洛,嘱咐道:“一日三次,饭后服用效果更好。”说完又看了看沈即墨,凝重的看着他,“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商洛感激的朝他行了一礼,“多谢玄机长老,我送送您。”
全程,都未给沈即墨说话的机会。
等商洛再次回屋的时候,沈即墨身上也渐渐恢复了力气,而腹间,也比刚刚好多了。
沈即墨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向商洛解释这件事,也不敢直视商洛的眼。
商洛却不甚在意,坐在床边抓住了他的双手,自责非常,“对不起师兄,我没能阻止祁玉……让他被魔界的人带走了。”
闻言沈即墨心中一紧,缓缓抬头看向了商洛。
“师兄对不起,我也没能保护好师尊,让祁……让黑衣人伤了他……”说到此处时他已开始哽咽,低头抵上了沈即墨的肩头,湿润了眼睫,“我也没能保护好掌教真人,让他命丧于祁玉之手……”
前面两个消息本就已够让沈即墨震撼的了,这最后一个消息就更是让他突觉五雷轰顶一般,瞬间懵住了。
他说……祁玉杀了宋紫玉?
沈即墨心跳陡然加快,不敢置信的伸手抓住商洛的双肩,强迫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商洛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直视于他,“昨天晚上我们按照原计划在妖魔塔伏击黑衣人,却不曾想没有等来那个黑衣人,等来的,却是祁玉。祁玉见到我们后,夺了辟元珠就想逃,师尊先我们一步,追了上去,等我们赶上他们二人时,师尊已然奄奄一息了。”但师尊握在手中的剑有一股魔气,后来我们就寻着这股子魔气寻到了梨花居,便有了昨夜的情况。”
听到这,沈即墨心中骤然一疼,紧紧的抓住了商洛的手,“师尊他现在怎么样?他没事吧?”
商洛摇摇头,眼中又蓄了泪,却隐忍而不落,继续道:“但是师尊剑上留有一股魔气,我们顺着魔气,就找到了梨花居。”
后面的事情,沈即墨也是知晓的,商洛便跳过了那里,继续道沈即墨昏迷之后的事情,“昨日他伤了师兄后还想将师兄掳走,是掌教真人阻止了他,而掌教真人也因此命丧于他手……”说话间,泪已再次无声的滑落,“我本奋力想为师尊他们报仇,奈何那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痕,一双大手从裂痕中袭下,抓走了凤祁玉。”
三重打击之下,沈即墨甚至不知要先关心谁,不敢相信的看着商洛,摇着头,“不会的,以祁玉的修为,他怎么可能伤得了师尊?以他的武力,又怎么可能能在玄灵宗境内杀得了掌教真人呢?”以他对凤祁玉修为的了解,这根本就是不和情理的。
商洛擦干了泪,悲伤又严肃看着他,反问道:“可是师兄,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了解祁玉吗?”
“……?”沈即被问得一愣,紧紧的攥紧了手。
商洛沉眸看向他,无比认真道:“剑灵山一行,为何祁玉会出现再弑神剑那里?岭安镇一行,师兄让我们都回去了,为什么他凤祁玉又返还回去找师兄?引蛇出洞那一次,凤祁玉又究竟在蛇妖那里拿走了什么?蓬莱一行……那群死侍又从何而来?最后又为何莫名退去?而且……”他直直的看着沈即墨,“那次师兄中的是噬魂丹,是祁玉带着解药回来救的师兄,而噬魂丹的解药……师兄你知道的,只有当今魔尊才有的。”
若说前面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的话,那仅仅只需最后一条,便能坐实了凤祁玉与魔界勾结一事了。
可尽管如此,沈即墨依旧不信,“可是商洛,你知道的,黑衣人在祁玉小时候就想杀他,他又怎么可能是祁玉?”
“我没有说黑衣人是凤祁玉,我只是说师兄,我们可能……一开始就被他骗了……”商洛缓缓的闭上了眼,似十分疲惫一般,“或许他来玄灵宗本就是为了辟元珠,也或许是魔族的内应……”
沈即墨攥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一时间竟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为凤祁玉开脱的话语。
商洛见他沉默了,再次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师尊是被山神的神元伤了灵元,需要闭关百年才可恢复。”他仔细的观察着沈即墨的细微表情,“师尊临闭关前让我告诉你……不要被心软蒙蔽了双眼。”
闻言沈即墨再次握紧了拳头,哪怕指甲将手中的锦被刺穿,陷入皮肉也不自知。
山神的神元……是小幺的父亲?而那次只有他和祁玉去了……
沉眸看着床边,沈即墨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猛地推开了商洛,跑出屋外狂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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