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轻言抿唇后退一步,“说话就说话,何故突然靠近?”
商元泽就上前一步,“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作何不能靠进?你还没有回我话,我是不是和你认识的某个人长得很相像?””
君轻言只好又退,一连退后几步想离远点,却不想腿弯直接磕上后面的走廊横柱,一个踉跄不稳朝后仰去。
“小心!”商元泽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你退什么,又不是真的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君轻言站稳后,拍了一下环在他腰间的一双手,“手拿开。”
手,拿开?商元泽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是直接一把把人捞进了怀里,鼻尖扑鼻的清雅香气,脸色微红视线下移,然后触电一般松开手。
不过……轻言的腰,也未免太纤细了些。
君轻言旁边移了两步,“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商元泽这会儿没有凑上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要和你一起出来走走。”
“天色不早,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话落,纵身一跃,几个闪身,没了人影。
“哎,哎……哎?”商元泽抬手,眼睛眨眨就感觉挺突然的,他就抱了一下,连轻功都用上了。所以,轻言这是在躲他吗?
君轻言在确定商元泽没有跟过来就去了竹林那边,斜靠在一颗青竹下,眉头紧锁思绪杂乱。不想还好越想越乱,右手习惯性摸向腰间,抽出竹笛。
幽幽清脆笛声从月上中天直到霞光微露方才止歇。
刚醒来没多久的小竹子还有些睡眼朦胧,正由侍女伺候着穿衣洗漱,不过当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熟悉身影瞌睡瞬间就跑了。
黑眼圈也是嘤嘤几步爬过去,撒娇的蹭蹭。
“爹,好奇怪,昨晚我睡觉好像……迷迷糊糊听到了笛声?咦!爹你身上怎么是潮的你去哪儿了?”
君轻言摸摸身上衣服,感觉是有点潮湿,“没去哪里,一直待在竹林那边,身上沾了点林中露水。”
“爹!你昨晚该不会又吹了一夜笛子吧?”小竹子摇摇头,作叹气状,“爹快去换衣服吧当心着凉了。”
君轻言摆手道:“不用,就一点过会儿就干了。”
走进来的商元泽就听到最后一句,脱口就问道:“什么就一点过会儿就干了?”
“叔叔,是爹啦他昨天又在竹林里吹了一夜笛子,衣裳都潮了。我让爹去换他说一会儿就能干了,不用换了。”哎!有了不听小孩话的爹也是头疼。
“衣裳潮了不换怎么行……”商元泽说着突然一顿,“我忘了轻言你没有换洗的衣裳?走……先去我那边,我那有衣裳你先换上将就一下。放心,都是新的没穿过。 ”
“不用麻烦,已经差不多干了。”
商元泽直接就将人给拉走了。
“你放手,我自己会走。”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商元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你轻功太高,要是半路跑了我可追不上!”
“我不跑。”
“你说的啊!”商元泽听了保证后才松开手,然后问道:“你昨晚吹了一夜笛子?”
清风院和听风院只有一墙之隔,不近也不远,昨晚他歇下时好像是听到竹林那边隐约有笛声传出,当时就在想是不是轻言在吹笛子,听着浅浅的笛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君轻言反问回去,“不可以吗?”
摇头,想到刚才玉竹说的,商元泽瞥了眼,鬓角发丝也沾了些许露水,面色冷白唇色浅淡,周身竹香清冽,活脱脱一个出水芙蓉的清冷美人,全然没有一夜未睡的憔悴。
“你经常这样吹一夜笛子?”
“不可以吗?”同样的话君轻言又说了一遍。
商元泽微笑回答,“可以。随你高兴。”
两人前后脚进了清风院。
花枝一脸诧异,“王爷?”不是去隔壁陪小君公子用早膳去了,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大君公子一道回来?
然后就看着他们王爷将大君公子领进了寝殿内室,擦肩而过大君公子还对他微微颔首以示礼节。
有点好奇,所以就悄然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寝殿内,商元泽拍额头,“哪去了?”他明明记得就是在这个柜子里,有好几套衣裳他嫌衣裳颜色太艳就给压柜底了。
君轻言整理下衣摆,“你不用找了,我身上衣裳都已经干了。”
商元泽继续找衣裳头也不回回答,“不行,你那衣裳都穿一天上面还洒了露水,你等等我再找找?”
打开另一个衣柜,抽空回个头,“我寝殿后面有一个浴池,轻言你要不要去泡个澡,衣裳我待会儿给你送过去?”
“不用。”
“找到了!”商元泽抱出来一堆衣裳放桌上,“看看,喜欢哪件?”
君轻言瞧着一堆色彩斑斓的衣裳,抽出一套不是太花哨的水墨青色,“就这套好了。”
商元泽跟着说了一句,“我去外面等你。”
正准备把衣裳拿过去换,看着走进走出去的背景,在看着手里的衣裳。
罢了,还是换上好了。
换上衣裳,君轻言颇感不适,他的身高较商元泽要矮一些,所以衣服上身第一感觉是紧,第二感觉长,上衣袖口长了些,下面衣摆也拖到地面。
他平日里穿的都是宽袖长袍,比较宽松的那种,但是身上这身衣裳却是窄袖修身长袍,他都几千年没穿过这种窄袖长袍了。
走了两步,差点没踩到衣摆,只好施法将衣服长度缩减了点,才感觉好些。
“轻言,好了吗?”
君轻言将门打开,面对面,四目相对间,轻轻点头,“换好了。”
看到人开门的那一瞬,商元泽漆黑如墨的眸色明显闪了一下,随后笑赞,“好看!”
君轻言扯了下唇角,转身回屋将桌上换下的衣裳抱走。
“都是脏衣裳你抱着做什么,回头会有内侍过来收拾拿去浣洗。”商元泽走过去将衣裳拿走,“放着,放这儿就行了,洗干净会给你送过去。走了,玉竹还在等我们用膳呢?”
然后不由人回答,就把人又拉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牵上手了啊……!
第22章 皇子
送小竹子去国子监后君轻言又是一个人,想到湖心亭那边的景致,觉得今日应该不会有人打扰了吧?
风和日丽,坐亭观景,侍女端上精致的摆盘茶点,然后静静的候在一旁。
君轻言看着不时跃出河面的鲤鱼,心念一动回头问:“有鱼食吗?”
“有,奴婢去拿。”
侍女很快端来一盆鱼食。
“多谢!”
侍女福礼回道:“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君轻言抓了一把鱼食撒入水中,池底的鱼儿嗅到食物的香味,水波摇曳,一只只鲤鱼争相浮出水面。
侍女见状上前将鱼食端过去,君轻言撒了几把鱼食后,他的面前已经是鱼头攒动,一眼看去全是五颜六色的鲤鱼,每一条都身姿优美,绚丽多姿。
看着鱼群攒动的壮观美景,侍女发自内心的赞叹:“真好看!呃……对不起,是奴婢失礼了!”
君轻言摆摆手,然后指着鱼食,“要喂吗?”
“嗯?”侍女一愣,手指着自己,“ 奴婢也可以吗?”
君轻言浅浅笑着,“鱼食还有不少,帮我分担一些可好?”
侍女连连点头,只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热,赶紧低下头抓了一把鱼食就撒下去。
鱼群越聚越多,鳞片在水中折射璀璨流光,有种彩团拥簇的锦绣艳丽。
甚至有的鱼儿一个鲤鱼摆尾高高跃出湖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溅起点点水花。
“哎呀!”侍女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后面站一点喂吧。”君轻言抓了一把鱼食撒远了些。
“没事,就一点水珠。”侍女小声说道:“公子你也是,要不一会儿衣裳又该换了?”
君轻言低头看着被水打湿的衣摆,要是一会儿商元泽下朝回来看到,估计又要被拉去换衣裳。
默默的往后移了点,显然是将侍女的话听进去了。
“王爷,一般何时下朝?”
“这个奴婢也说不准,若是朝中无事王爷下朝自然会早一些,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回来。”侍女轻声细语回答,想了想又道:“但若是朝中国事繁忙王爷可能下朝就会晚一些,有时候临近午时都有可能?公,子?”
侍女说着就看到问她话的君公子突然转身,回头去看却并未发现什么,“公子在看什么?”
“有人往这边来了。”君轻言蹲下身,掬捧水将双手洗净。
人?往这边来了?不会又是杨夫人吧?
就在侍女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听着声音就知道来人应该是跑过来的。
很快视线中出现一个人影,锦衣长袍,年纪不大,俊眉星目,一身少年气,隐约还能听见有声音在后面喊。
“公子,是二皇子。奴婢见过二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当今的皇子殿下?君轻言轻皱眉头,也不知来者何意?
商承运一骨碌跑过来,左看右描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处,长相这般出众,腰间还有一只笛子,没错了!
“兄台穆如清风,皎皎如月,不知尊姓名讳?”
君轻言从容说出姓名。
商承运真心实意的夸赞,“君子轻言,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然后描向笛子,目光灼灼,“听说你吹的一手好笛子?还可以笛音御兽? ”
君轻言温声道:“不过是一点旁门左道,实难登大雅之堂。”
“什么旁门左道,我都听说了,前天在……”
“殿下,您,跑的也太快了,奴才……都跟不上!”一个穿深蓝色内侍服的小太监姗姗跑来,打断了商承运正准备说出口的话。
商承运瞥了眼,“我好好的在说话,你打什么岔?”
小太监连忙请罪,“殿下恕罪!”
“行了行了,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商承运摆摆手,然后转头说道:“刚才我说到哪了来着?哦那个前天……前天在国子监门口,君公子一曲笛音,便制止住了那些受惊发狂的马,你好厉害!”
所以,这不刚一回上京,听到此奇事他就迫不及待的来皇叔府邸找人,还是在听风院中看到的人。
心里那个好奇就别提了,听风院哎!皇叔竟然会安排人住在听风院?
想当初听风院刚修建完成,他父皇想进来看看皇叔都没让,当然他也提过几次,不过结果依然一样,不给进来。
“殿下缪赞,微末伎俩不值一提。”
“你也太谦虚了。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商承运十分好奇,坊间传的神乎其神,光他听到的就有几十个版本,“我是有听说过在南疆一带,那边的苗人懂巫蛊之术,可以通过养蛊来驱虫驭兽。可是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懂巫蛊之术的人? ”
君轻言摇头,“是不会。”
“我一看你就不会。”一点都不像,南疆那些懂巫蛊之术的苗人因为长年和蛊虫毒物为伴,所以大多面容枯槁形销骨立。简单一句话就是,不像人样!
“那个……我能摸摸你的笛子吗?”商承运伸手手暗戳戳想摸。
君轻言将竹笛递过去。
商承运双手捧着接过,“君公子,你这笛子好漂亮!”颜色翠玉,做工精致,一看就是精雕细琢打磨而成,“下面这两颗珠子也漂亮,一看就不是凡品……咦?珠子上面也刻着字,龙,泽,这是人的名字吗?”
“嗯。”
商承运看着手中的翠玉笛子,发自内心的感慨,“一根笛子就能制住发狂的惊马,真的好不可思议了? ”
君轻言随口给了一个答案,“可能是与我吹奏的曲子有关?”
商承运追问道:“吹的什么曲子这么神奇?”
“安神静心曲。”
“听名字就有一种安定心神的感觉,原来笛子吹的好还有这样的功效?君大哥……”商承运眼珠子打转,“你的这个静心曲难不难学?能不能教教我?”回头要是学会了这个静心曲,马场的那些良驹烈马岂不就是任他挑了。
“教教我呗!君大哥!”刚才还是兄台君公子,这会儿想学笛子连称呼都换了。
“我不太会教人,殿下若有兴趣,君某可以指点一二。”君轻言实言相告,他是的确没有教人吹笛的经验。
“这么说,君大哥你是答应了。”商承运心里欢呼雀跃,面上也同样喜笑颜开,少年恣意,朝气蓬勃,“过两天我带笛子过来学啊!”
君轻言:“好。”
“君大哥,你们这是正在喂鱼吗?我可以喂吗?”
君轻言伸手示意,“殿下随意。”
商承运抓了一把鱼食,“这鱼食做的好香,是用什么做的?”而且还给压成了米粒大的一粒粒。
一旁的侍女恭敬回道:“回殿下,是用动物内脏混合着草药汁液腌制,而后加入面粉做成可晒干的鱼食。”
“皇叔有这么好的喂鱼饲料方子也不说……”害的他每回在御花园都只能拿馒头点心碾碎了喂鱼,皇叔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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