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鱼?”满满一背篓的鱼啊!个头还都不小。
“都是言表哥捉的,他好厉害,下水一摸就是一条。”以至于他和妹子只需要在岸边蹲着捡鱼就行了。
李小燕随后也说道:“娘,这些鱼都是活的可以养水缸里,明天一早拿去镇上集市卖。”
李父李母:“卖?”
“当然要卖了,这么多鱼我们又吃不完,卖了还能挣一笔银钱买些猪肉回来吃。”
“闺女说的在理。”李母点头,卖了钱称上几斤五花肉回来红烧,那可是一道硬菜。
“太好了言表哥,明天能吃上红烧肉了,那个贼好吃。”
“嗯。”君轻言轻轻点头,在李家的这些日子,一日两餐他吃的都是人间食物,虽然没有花露灵果的清冽甘甜,但也别有一番独特的美味。
晚上君轻言喝到了鸡汤,鲜美醇香一口就让他喜欢上了。
李大勇边喝边砸吧嘴,“言表哥,鸡汤好喝吧?多喝点……也不知道下一次喝鸡汤又是哪一天?”然后转头就对她娘说道:“娘,明日鱼儿卖了钱,我们再捉几只小鸡回来养着吧,这样过年的时候就天天有鸡汤喝了。”
“行,明天卖了的鱼钱,你们自个儿做主。”李母压根就没想过要插手卖鱼的钱,再说了鱼都是小言捉的,能卖了钱那也算是意外收入,让几个孩子高兴高兴也是应该的。
“小言多吃点,灶间还有半瓦罐呢!”
农村人吃饭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边吃饭边说话聊天再正常不过,一顿晚饭,吃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一旁安静喝鸡汤的君轻言时不时也会开口附和一句,眼眸微微弯起,很贪恋这种人间烟火气息。
夜晚,月色如水。
君轻言静立在窗台前,旁边打地铺的李大勇也抬头,“言表哥,你兴致真好!”天天看月亮,他就不懂那个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言表哥,你慢慢看啊,我先睡了。”白日里插了大半天的秧苗,李大勇这会儿躺在地铺上呵欠连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嗯。”君轻言看着窗外的月色,习惯性伸手摸向腰间,随后轻叹一声,内伤恢复的第二天他就回了那间小木屋一次,但是并未找到丢了的竹笛,想来应该是木屋的主人拾走了。
那根竹笛跟了他几千年,如今没有了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回头看了眼已经睡下的李大勇,身影化作一道青色流光。
清晨时分,晨曦微亮,君轻言手握一根翠绿色的竹笛回了李家。
院子里,李小燕正在晾晒洗好的衣裳,看到推门进来的人,“言表哥?你……出去了?”
君轻言解释道:“嗯,去山上削了棵竹子,做了一只竹笛。”
李小燕这才注意到言表哥手里拿着一根颜色青翠的,竹笛,“言表哥,你还会吹笛子?”
“会一点。”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听到言表哥你吹笛子了?”
“想听?”
“嗯嗯……想听。”言表哥吹的笛子,肯定很好听,“言表哥,你晚上吹笛子给我听呗!”
“好。”
李大勇双手各拎着一只木桶从厨房出来,“言表哥,你看鱼儿一条都没有死,我们今天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李小燕从墙角下拿出一根扁担,“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去镇上了,言表哥要一道去吗?”
君轻言随手将竹笛插在腰间,“我来吧!”
李小燕直接把扁担递给了哥哥,“哥哥挑就行了。”
“我来就行了。”李大勇拿来粗绳将两只木桶绑好,然后用扁担一串稳稳挑起来。
李家村离镇上也就五里路,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君轻言抬头,看了眼城门上石刻的三个大字,清水镇。
城门下排起了进镇的队伍,大多都是四里八乡的村民或挑或背着箩筐过来赶早集。
“走这边,清水镇的早集都是西市。”李小燕也不是第一次来赶早集,所以很清楚路线。
到了西市市集,大多数摊贩都已经摆好了摊子,蔬菜家禽野物等等……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声叫卖声交叠在一起,嘈杂的热闹。
李小燕找了一处空地,“哥哥,就这里好了。”
李大勇放下木桶,然后就站在一旁不动了,李小燕白了眼,“有你这样卖鱼的吗?你都不吆喝谁来买你的鱼,学学那边几个大娘的吆喝,叫……”
“啊……”
“啊什么?你不会想让你妹子吆喝吧?还想不想吃红烧肉了?”
“想,我吆喝就是了……”一提到到红烧肉,李大勇就来精神了,学着那边的几个大娘的吆喝声,清了清嗓门就开始吆喝,“卖鱼喽!又大又肥美的鲤鱼鲫鱼大头鱼……”
李小燕满意的点头,还不错吆喝的有模有样,“言表哥……言表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可能……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味。”君轻言抬手遮唇,想要压下腹中那阵突然冒出来的反胃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怀上崽崽啦!
第4章 怀崽
“气味?”李小燕鼻头皱起,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的确是不太好闻,“要不言表哥你还是先回家,我们卖完了鱼就回去。”
“好。”感受到腹中越来越明显的反胃感觉,君轻言转身匆匆离开,远离市集后,嗅不到那股闻之欲呕腥臭难闻的气味,反胃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路过一间面点铺子,君轻言闻着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手掌贴在肚腹之间,轻微的咕噜咕噜声音想起,是又饿了吗?
好像最近几日他频频能感觉到饿,君轻言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按理说他一颗竹子是不会有饿这种感觉的,但是这种肚子咕噜咕噜响的确就是饿的感觉。
难不成是失了那半身精血的后遗症,所以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向普通凡人蜕化了?
就很颓然……
“这位公子,想吃点什么?阳春面小馄饨包子馒头,大碗的小碗的都有。”
君轻言微微抿唇,然后指着阳春面和包子,“要这个。”
“公子的阳春面是要素的还是荤的,大碗还是小碗?包子是要素馅还是肉馅,素馅的一文钱两个,肉馅的一文钱一个,要哪种?”
“素……荤的好了,大碗。”想到昨晚喝的鸡汤,君轻言默默把素划掉了,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素馅的肉馅的一样两个。”
“好嘞!公子里面请,四个包子马上就送到。”
君轻言落座后,店伙计很快就用盘子端着两个包子送过去,并且还多送了一碗汤,“公子,这是店里免费赠送的高汤。”
“多谢。”
“不,不用客气!”店伙计回答的有些拘谨。
四个包子一碗汤,君轻言边吃边感叹人间食物的美味多样化。
“掌柜的,结账!”
蓦的,他身后响起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君轻言手里的汤勺微微一顿,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没有人间的银钱,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身无分文。
静默了片刻,君轻言从竹筒里拿了一只筷子放在桌上,施以幻术,然后从容缓步离开了面点铺子进了巷尾的一间当铺。
当铺掌柜的见有生意上门,问的很直接,“这位公子,请问是要典当还是抵押啊?”
君轻言取下头上的碧玉竹簪放在当铺柜台上,“作价几何?”
手上包着一张帕子,掌柜的将手从小小的窗口里探出,“嗯,是顶好的翠玉簪子,死当三百两,活当扣除寄存费后是六十两,要是选择活当的话还需要在半年之内来当铺赎回。”
“死当。”不过就是一只竹簪,君轻言也没想过要赎回,还有就是他现在流落人间,以后要花银钱的地方肯定很多,三百两应该够花一段时日吧?
掌柜的一听客人是死当,当下就笑得一脸皱褶,连忙研磨写下字据,一式两份,银货两讫。
“公子,这是三百两银票您拿好,出了小人这当铺对面就是钱庄,您可以去兑换成现银,需要多少兑多少?”
“多谢掌柜告知。”君轻言接过银票就去了对面的钱庄,江三百两银票都兑换成了银子。
手里有了银子,君轻言这才掉头回了面点铺子,回来的时候阳春面已经上了,坐下的同时撤了幻术,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吃。
这一切,周围的人都无知无觉,他们依旧在埋头吃他们的。
吃过后,结账十三文钱,君轻言看着找回来的一堆碎银子和一串铜钱,心里对人间的银钱大概有了数,就突然觉得他的竹簪还挺值钱的。
又数了十文钱过去,学着刚才那个凡人说的话,“帮我打包十个肉馅包子。”
李家
“小言,回来啦!这么快鱼就买完了?大勇小燕呢?”
“我先回来的,他们还是市集卖鱼,这个是我买的包子,带回来给你们吃。”
“哎哟!还给我们带了包子回来,小言你真有心了。”李母接过油纸包,脸上的欢喜溢于言表,“你们早上走的早,吃过了吗?我锅里还温着杂粮粥和窝窝头。”
君轻言点头,表示吃过了。
李母想到昨天起的念头,就问:“小言,能不能问你个事儿啊?”
君轻言温和的看过去,“大娘你问?”
“就是,就是……那个小言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君轻言微停顿,“……中意的,姑娘?”
李母换了个更简直的说法:“就是意中人?”
“没有。”
李母有些意外,“没有?”
君轻言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母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意中人,也没有中意的姑娘?”
君轻言轻咳,“没有。”
“没有……不应该的啊!”瞧着小言这语气也不像在撒谎,但是说不通啊这是,那日她是有看见小言身上的牙印,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我应该有吗?”君轻言不解的反问,“大娘为何问这个?”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就随口问问,这不是瞧着小言你长的俊俏又能干,大娘想给你牵个线说个亲。”
呃……嗯……原来是这样。
李母把握住机会说道:“小言,大娘给你说个亲,你觉得怎么样?”
“不不……不用了。”君轻言连忙摆手,“大娘好意,我心领了。”
“小言呐你也别不好意思,二十岁的年纪说亲正正好,你看村里那些跟你同年龄的小伙子哪个不都成亲了。”
“大娘,我现在并无成亲的打算。”
“啊……哦,那个小言啊,也没让你现在就成亲……”李母还想再说说,她是真的觉得小言这个孩子哪哪都好,要是能给她做女婿就更好了。
“可以先说亲,说一个门亲事,来年再成亲也成啊!”
君轻言委婉的拒绝,“不了,我习惯了一个人。”
既然小言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李母也就歇了再说的心思,“哎……那好吧!”
“我去干活。”
李母就十分惋惜,叹了一声自家闺女没那个福份。
君轻言在李家的日子过得十分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而温馨。
又是一天的清晨,打坐了一夜的君轻言刚起身没多久就突然感觉胃里一阵不舒服,又来了?
连忙运气将那股恶心想吐的感觉强行压下,最近不知为何他偶尔会有种胃里直犯恶心的感觉。
好像自从那日同李家兄妹去清水镇卖鱼,闻到市集上的怪味后开始的,前几日只是轻微的不适,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但是今天,想到刚才胃里突然冒出来一阵翻江倒海想要吐的感觉,君轻言不禁联想到自身,难道是精血消耗的后遗症?还是最近他吃多了人间食物,所以胃不舒服?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君轻言觉得他还是自查一下好了,虽然他的医术仅也只会一点皮毛,并指搭上脉门。
这个脉象……君轻言指尖微颤,诊错了吧?
又诊了一次,结果依然。君轻言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腹部,神识外放,然后就看到自己丹田下面长了一株半指长的细小幼芽。
诊断可以出错,但是竹子的幼芽他是断不会认错的。
君轻言沉默了。
竹子:雌雄同体,没有性别。
他表面看起来是一个人的样子,但他的本体原型却依旧是一颗翠竹。
所以,得出结论如下:他怀崽了,肚子里有了棵小竹子。
有关于那天的发生的事,事后他都差不多全忘了,现在好了,瞬间全部又想起来,君轻言拍了拍有些灼热的脸颊,缓了缓情绪。
然后双手贴上腹部,虽然还有些茫然无措但更多的却是心生欢喜,从此后他不在是孤身一人。
有意识开始他便是孤身影只,无亲人无道侣。而后开启灵智修炼千年,渡九九天雷劫,一举飞升神界,独居蓬莱仙岛紫竹林五千余年,逍遥自在却也孤独。
唯有一至交好友,龙泽,也在两千年前因为要进入成年期所以回龙族闭关渡无量劫了。
然后,他又是一个人,不知今夕是何年,直至凤鸣宫逼婚,他因为意外掉落人间,然后与一个凡人睡了。
春风一度月余后,他肚子里多了一株幼芽,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仔细想想,竹子生竹笋,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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