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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近代现代)——熠星

时间:2021-10-18 12:15:50  作者:熠星
  傅仲颉的话字字掷地有声,姜庭鸾想要反驳,却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他。
  是啊,自己出现在祁闻宥的人生里,到底又给祁闻宥带来了什么呢?
  姜庭鸾闭上眼睛,眼眶微湿,心脏疼得就好像被什么猛兽的尖牙利齿狠狠撕碎,然后饕餮食尽。
  傅仲颉高声骂完,见姜庭鸾面上的泪痕,心里面厌恶之意更浓:“别做出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来,我可不是闻宥,不吃你这套。今天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大可以到闻宥面前去告状,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帮你!”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姜庭鸾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座人形雕塑,没有半分生机。
  那两个佣人都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试探着开口道:“姜先生,你还好吧?”
  姜庭鸾并没有出声,眼神一片死寂。两个佣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
  另一个佣人也开口道:“要是您不太舒服,要不要我们打电话给小祁先生,让他回来看看?”
  她们口中的“小祁先生”,自然是祁闻宥。
  姜庭鸾意识到了这一点,便立刻脱口道:“不用。”见她们面露不解,便解释道,“我没什么事,不用打给他。我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辛苦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佣人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毕竟是主人家的事情,她们不好插手。
  等那两个佣人离开之后,姜庭鸾站在这栋别墅里,感觉只要再多待一分钟,都仿佛酷刑加身。
  他再不犹豫,离开了这里。
  他对B市并不熟悉,因此在出租车上也只对司机说道:“去附近最大的酒吧。”
  司机对这里的路线自然是熟悉得不能更熟悉,说了一声“好嘞”便调转方向盘往前驶去。
  到了一家装修十分低调的酒吧前,司机停下了车,对姜庭鸾道:“这就是这里最大的酒吧了,现在还早,人估计不多,你可以先去占个座儿。”一口京腔十分地道。
  姜庭鸾道了谢,又付了钱。下了车站在酒吧门前,看着大门上十分有设计感的LOGO,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买醉的经历,可是此时此刻,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够被酒精麻痹,好让自己少受一些像是被地狱里无边业火所炙烤的痛苦。
  这个时间酒吧里人很少,吧台前的酒保正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擦拭着玻璃杯。见姜庭鸾进来,一众酒保都眼前一亮,有几个还忍不住吹起了口哨。这样清水芙蓉一样毫无雕饰的美人,的确是难得一见。
  只可惜姜庭鸾对他们眼里的惊艳都视而不见,只坐在吧台前,一双墨玉一样清冷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情绪。
  “给我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越多越好。”
  等越溪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姜庭鸾面前已经有两个空酒瓶了。
  他平时喝酒都十分节制,因此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样的好酒量,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毫无醉意,连面色都没有半分变化,只有一双眼睛愈发水光潋滟,像是被山泉冲刷过的墨玉。
  “庭鸾,你这是怎么了?”越溪放下手包,坐在姜庭鸾身边的高脚椅上,看着他,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这时候正是暮色四合,酒吧里逐渐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有个酒保看见越溪,便道:“您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是的话就劝劝他吧,他已经喝了一瓶龙舌兰一瓶伏特加了。”
  酒保说完就去忙别的事情了,越溪听了他的话大惊失色,一把夺过姜庭鸾手中的酒杯。
  “别喝了!庭鸾,再这样喝下去是会出事的!”越溪有些焦急地说道。姜庭鸾打了一个酒嗝,有些醉醺醺地说道:“出事?出什么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越溪急得不行,偏偏姜庭鸾一个字也不吐口,她连想劝一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她到底聪慧过人,稍加思索便点出了问题的核心:“是不是和祁闻宥有关系?”
  她话音刚落,却看见姜庭鸾的脸上有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了下来。
  越溪一下便慌张了起来,她和姜庭鸾认识了这么多年,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没看到姜庭鸾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中痛哭过。
  “你别哭啊庭鸾。”越溪从手包里拿出一条手帕来,不过没多久,那块真丝手帕就被姜庭鸾的泪水浸湿了。越溪心疼得不得了,可是又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个之前和越溪说话的酒保小哥又递过来厚厚一包纸巾,显然是很有经验:“没事,你就让他哭吧,哭完了说不定心里还好受一些。”
  越溪这才心中略定,她对酒保小哥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然后低声问姜庭鸾:“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他欺负你了吗?”
  姜庭鸾缓缓开口:“没有。”
  越溪急了:“那是怎么了?好好的你怎么来这里酗酒了?”
  姜庭鸾的笑容惨淡,他又自顾自地拿过一个酒杯,倒了满满一杯伏特加,连冰块都不放,就这样直接仰头喝下。
  烈酒入喉,似乎连他的灵魂都要焚化成灰烬。
  可是姜庭鸾现在却迫切地需要这种感觉来麻痹自己,只有这一种痛苦,能够暂时让他感受不到另一种痛苦。
  “你知道吗?”喝完之后,姜庭鸾突然开口道,“今天有人来告诉我,在他知道我外公和妈妈去世之后,从非洲赶回来的路上,碰到反政府武装在火拼,从枪林弹雨里死里逃生。然后又遇到发怒的野生象群攻击,差一点点,就要死在异乡了。”
  越溪从未听过这些,一时语凝。
  “他那样拼却了性命回来见我,可我呢?我做了什么呢?”
  姜庭鸾的声音哽咽:“我欺骗他,让他伤心,让他绝望,毫不犹豫地舍弃他,就是因为我放不下自己的仇恨,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甚至忘记了他曾经为我做过什么……”
  姜庭鸾越哭越伤心,几乎是号啕出声:“我甚至不知道,他回国以后甚至把自己喝进医院过,他原来是那样自律向上而且热爱生活的人,怎么会走到这样伤害自己的这一步,是我毁了他,都是我。”
  越溪也忍不住湿了眼眶,酒吧里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在一旁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显然都是在看热闹。只是越溪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轻声对姜庭鸾道:“你不要这么想……那个时候,想必你也是很痛苦的吧。”
  姜庭鸾摇头道:“我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的痛苦和自己的仇恨,连一丝半点都没有想到他。只有我一个人痛苦吗?他又做错了什么?越溪,我真的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他真的不应该爱上我。”
  越溪无法,她看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的姜庭鸾,他就像陷在一片充满毒气的沼泽里,越是挣扎,便陷落得越深。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祁闻宥打了一个电话。
  祁闻宥来得很快,他一身深灰色风衣,更衬得整个人高大英挺。他看着醉趴在吧台上的姜庭鸾,眉头皱了皱,却先对越溪道谢:“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在这里照顾他,我现在就把庭鸾带回去了。”
  越溪仔细打量着他,或许是这几年在祁氏集团磨砺的原因,祁闻宥周身的气质沉静若山谷幽渊,和原来那个飞扬若夏日阳光的大男孩的确有了很大的不同。
  最让越溪心惊的是,他看向姜庭鸾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那种像是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宝物一样,熠熠生辉的光。
  越溪试探着开口道:“庭鸾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过过,你们是吵架了吗?”
  祁闻宥却避而不答:“现在已经晚了,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越溪忙道:“没关系,我男朋友等会儿会来接我。”
  祁闻宥便又道了一次谢,然后半扶半抱着,和姜庭鸾一起出了这家酒吧。
  越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到了车上,祁闻宥和姜庭鸾坐在后座,欧阳蕴在前面开车。祁闻宥便道:“开慢些,他这个样子,只怕待会儿会吐。”
  欧阳蕴应了一声“是”,眼睛却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着姜庭鸾,心里面暗暗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人物,不仅让祁闻宥答应和他同居,还在和祁老先生下棋的时候特意编了个谎出来,大晚上的来接一个醉鬼。
  只不过他也不敢多想,毕竟祁闻宥就是喜欢他办事利索话还不多,他可不想惹得祁闻宥不快,丢了现在这份在祁氏集团人的眼中如同唐僧肉一样的工作。
  到了家,祁闻宥见姜庭鸾还是昏迷不醒的模样,想了想,便半蹲下身,让姜庭鸾趴在自己的背上,背着他往前走。
  姜庭鸾搂着他的脖颈,趴在他的宽厚的背上,呼吸间是祁闻宥用惯的香水味,依旧是柑橘和雪松木混合的清新气息,姜庭鸾知道,祁闻宥一直都是个长情的人,不管是对香水,还是对人。
  他贪婪地呼吸着,就像是一个获释的囚犯呼吸着监狱外自由的空气。眼泪仿佛自有主张落了下来,打湿了祁闻宥的后颈。
  “闻宥。”姜庭鸾听到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
  “如果你的人生中,我从未出现过,你会不会比现在要幸福很多?”
  作者有话说:
  写这一章的时候一直一直在心里哭,我的小姜太苦了真的。小祁的香水是宝格丽城市森林,我买了分装回来,是的那就是小祁的男友香!
 
 
第70章 痛哭
  姜庭鸾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显感觉到祁闻宥的脚步一顿。
  只是接下来,他却依旧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姜庭鸾只觉伤心难抑。
  祁闻宥虽然没有说一言半语,但是在他心里,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如果没有遇到自己,他恣意而耀眼的人生,本来就该更加平顺美满。
  姜庭鸾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脖颈上,感受他后颈温热的肌肤。
  他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走到尽头。
  是这样贪婪而卑微的念想。
  后来的事情姜庭鸾便有些记不清了,模模糊糊间只感觉到有人为自己换了衣服,用热毛巾给他擦洗身体。那个人身上的气息那样温暖而熟悉,是潜意识里就存在的安全感。
  于是他安心地睡去,让自己坠入黑甜的梦乡里。
  半夜的时候,姜庭鸾是渴醒的。
  他迷迷糊糊想要去开床头灯,却怎么也够不到床头灯的开关。然后才想起来这并不是在自己家里,床头灯开关并不是在自己之前熟悉的位置。于是他起身,开了开关,发现自己果然是在祁闻宥家的客卧。
  喝醉的人都容易口渴,姜庭鸾正打算去楼下倒水喝,不经意间转头一看,却发现床头柜上,正放着一杯温水。
  他一怔,然后又发现书桌上放了一个玻璃水壶,里面的水是满的。
  把这个玻璃水壶和水杯放在这里的人,显然是早就料到了他会口渴,特意放在这里的。
  除了祁闻宥,还会有谁做这样的事情呢?
  就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他的胸腔,狠狠把他的心捏得血肉模糊,姜庭鸾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他哭得那样伤心,就像一个痴傻的人一样,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却不知道用手去擦一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伤心,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亲手毁去的,到底是怎么样珍贵而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他哭到感觉连自己的心肝肺都要呕吐出来,却依旧无法停止哭泣,到最后他昏睡过去,却依旧满面泪痕。
  客卧的门“咔嗒”一声打开,进来的人看着满室昏黄的灯光里,背对着他睡熟的姜庭鸾,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是祁闻宥。
  姜庭鸾哭了多久,他就在门外听了多久。
  祁闻宥想起了姜庭鸾外公去世的那一年,他也是那样,和姜庭鸾隔着一扇门,他在门里,他在门外,就那样度过了他这一生当中,最漫长而绝望的那一夜。
  只是现在,那一颗滚烫而炽热的心,早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犹带余温的灰烬。
  他看着姜庭鸾的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像是个极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心里还是不忍。便从床头柜上的抽纸盒中抽出几张柔软的面巾纸,轻柔地给他擦干净面上的泪痕,然后给他盖好被子,关上灯,这才离开。
  第二天姜庭鸾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肿得不能看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自嘲地想,幸好章蕙一直对他印象不错,今天早晨去请病假的时候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还叮嘱他好好照顾身体。要不然,要是顶着这么个模样去公司,只怕立刻就会成为办公室里的焦点。
  他想下楼去取些冰块来做冰敷,却很意外地发现,祁闻宥居然也在。
  祁闻宥身上穿着熨帖整齐的白衬衫,肩宽背直,腰线若隐若现。他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姜庭鸾站着楼梯上,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样的场景,曾经在他的梦境里出现过千次万次,没想到还有一天,他能够亲眼看到。
  这是不是他又一个梦境呢?
  姜庭屏息凝气,像是害怕呼吸声大一些,都会惊扰了这一个梦境。
  似乎是察觉到背后注视着他的目光,祁闻宥转身,看到站在楼梯上的姜庭鸾,淡淡道:“起来了?我煮了面,过来吃吧。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面条好消化,也养胃。”
  原来不是梦。
  姜庭鸾走过去,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而祁闻宥却好像十分平静,端上了两碗汤碗盛着的面条,以及几碟风味小菜。
  面条汤色金黄,是用熬了一晚上的老母鸡汤做的汤底,下了两把水灵灵的青菜,面上铺着香菇丁、木耳丝、瘦肉丝,面条下面是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黄澄澄的鸡汤香味扑鼻,面条劲道爽口,还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好味道,只是品尝这碗面条的两个人,心境都已经不复从前。
  姜庭鸾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祁闻宥重逢之后,两个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吃顿饭的情景,想象过这个时候他要说什么,他要做什么。可是当他真的置身于此情此景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
  只是这样相对而坐的静谧时光,就已经太过难得。
  祁闻宥显然也没有什么好胃口,他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抬头看着姜庭鸾,眼神直视着他,平静地说道:“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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