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宥,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想半夜做了噩梦醒过来,身边却只有冷冰冰的空气了。”
姜庭鸾的话里带着颤音,祁闻宥想要去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那一刻无论祁闻宥的心里有多少想法,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伸手覆住姜庭鸾的紧紧缠在他腰身上的两只手:“松手。”
也许是从他语气不像之前那样冷硬,姜庭鸾惴惴不安地松开了紧紧抱住他腰身的手,却依旧像是不放心一般,牢牢地握住了祁闻宥的手。
祁闻宥任他握着,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他的脸。
“你不会走了吧?”姜庭鸾看着他,惴惴不安地问道。
姜庭鸾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满了哀求,好像只要祁闻宥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即刻落入尘埃里。
祁闻宥却没有回答。
姜庭鸾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忽然拥住祁闻宥,往后一倒,两个人便都倒在了沙发里。
祁闻宥呵斥了一声“你要干什么!”可是他却充耳不闻,伸手去解祁闻宥的腰间的真皮手工皮带。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了~这一章接下来还有一部分,发布在微博——愿为熠星,这个账号上面,记得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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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愧悔
疼。
无休无止的疼。
这是昏睡着的姜庭鸾唯一的感觉。
他的意识仿佛被压在巨石堆积而成的高山之下,他想醒过来,却像是被那沉重的高峰紧紧压住,无论如何都不能彻底清醒。
而他的身体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四肢百骸无处不在的痛楚。
真的好疼。
姜庭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他缓慢地睁开肿胀的眼皮,眼睛有些酸,他记得昨天最后他哭着让祁闻宥停下来,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腰就像断了一样,稍微一动就是钻心地疼,姜庭鸾一边轻咝出声,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是他自己的房间,窗帘紧紧拉着,透不进一丝光线,也看不出来几点了。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虽然难受,但身体并没有黏黏糊糊的感觉,祁闻宥到底是帮他清理干净才离开的。
姜庭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刚把被子掀开,Undine圆乎乎毛茸茸的脑袋就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喵~”它站起身,用脑袋蹭了蹭姜庭鸾,像是极为关心他的样子。
“Undine,乖。”姜庭鸾摸了摸它,便感觉一切都还没有那么糟糕。
他掀开薄被,对自己身体上各种刺目的青紫红痕视而不见,只是刚刚站起身,他却眼前一花,差点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姜庭鸾坐在床边上,大概也明白自己估计是生病了。他用手一摸自己的额头,果然,烫得出奇。
他闭了闭眼睛,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感觉好受一点了,这才扶着楼梯,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下去。
一楼,阳光房,姜庭鸾看到祁闻宥正在藤椅上专心致志地对着笔记本,应该是在处理邮件。他戴着一副黑色的金属框眼镜,穿着浅棕色的家居服,却依旧有一种认真工作的男人身上特有的魅力。
姜庭鸾站在那里,像是定住了一样,半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的目光贪婪地落在坐在那里的祁闻宥的身上,好像想要把这一个画面印刻在他的大脑里。
永远都不要忘记。
祁闻宥回复完一个邮件,伸手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余光瞥到了站在那里的姜庭鸾。
祁闻宥见他就穿了一件睡衣,空空荡荡地挂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整个人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
他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懊恼,姜庭鸾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瘦成了这个样子。
祁闻宥放缓了神色,温声道:“我熬了白菜肉末粥,你去吃一点吧。”
这样的温柔小意,让姜庭鸾眼睛一酸,只是他依旧不敢像以前在祁闻宥面前一样自在和放肆,只小声道:“那个……我好像发烧了,家里有药吗?”
他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有些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所以姜庭鸾没有看到祁闻宥眼中“噌”地一下冒起的两簇怒火。
祁闻宥在听到他那一句“我好像发烧了”时就顿时怒气冲天,刚想责怪姜庭鸾怎么自己发烧了不早点说,但看到他一脸怯意,满腹的火气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的气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姜庭鸾之所以会发烧,大概是昨天被自己折腾的。这样一来他就更顾不得别的了,立刻起身,半扶半抱着姜庭鸾去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加了些盐,让姜庭鸾喝下。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给程医生打电话,让他马上就过来。”
祁闻宥口气不善,姜庭鸾忙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吃点退烧药就可以了……”
他想站起来,却被祁闻宥按住了。
祁闻宥背着光站着,姜庭鸾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却能够感觉到他的眼神像是翻腾的云雾,复杂莫测。
他说:“听话。”
不知道为什么,姜庭鸾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才算安定了下来。
他小口小口喝着蜂蜜盐水,祁闻宥站在他面前打电话,都是在安排工作,还推掉了一个今晚的商务晚餐。
他打完电话,走过来摸了摸姜庭鸾的额头,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却依旧柔声安慰他道:“别怕,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姜庭鸾没有说话,所以祁闻宥也无从得知,此时此刻,姜庭鸾最留恋的,其实只是他的手触碰自己额头肌肤的体温。
医生很快就来了,听祁闻宥和他的对话,似乎是一直为祁闻宥提供医疗服务的家庭医生,姓程,是一个保养良好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气质平和,却并不像一般的中年男人一样发福和油腻,很容易就让人对他生出好感来。
他给姜庭鸾做了基本的检查之后,又开了药,说了这几天姜庭鸾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就走了。
祁闻宥拿了车钥匙,匆匆地和姜庭鸾说了一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和程医生拿点药。”
虽然不知道什么药还要祁闻宥亲自去拿,但姜庭鸾还是乖顺地坐在那里,点了点头。
祁闻宥出去之后,姜庭鸾去了厨房,砂锅里煨着白菜肉末粥,这粥看着简单,却最费功夫,先用大骨汤熬粥,然后把白菜剁碎了放里面,和肉末一起煨。尝起来鲜香爽口,又好消化。想必是祁闻宥知道经过昨晚的情事,他现在也只能吃这样好消化的流食。
他盛了一碗粥,坐在餐桌旁慢慢喝着,喝完大半碗之后,祁闻宥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姜庭鸾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药?还要你特意去买?”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祁闻宥便面露尴尬:“刚刚程医生问了我你有没有受什么外伤……我就……他说你是因为身体受伤发炎才导致的,所以……等下我给你上药吧。”
他说得含糊不清,但姜庭鸾一下就听明白了,脸“腾”地烧得更热起来,他连忙拿起碗一口把粥喝完,谁知喝得太快被呛到了,不停地咳嗽。
祁闻宥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在他身边,一下一下帮他拍着背顺气。姜庭鸾好不容易停止咳嗽,然后掩饰什么一样道:“你把药给我吧,我自己上药就可以。”
祁闻宥态度却很强势:“你自己上药不方便,我来给你上。”
姜庭鸾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一起上楼,进了卧室,然后脱了身上的睡衣,赤裸着趴在床上。
一夜过去,他身上那些痕迹看上去愈发触目惊心,祁闻宥当时心潮翻涌,爱恨交织,哪里顾得上看自己下手轻重,现在看着姜庭鸾腰上腿间这些印痕,还有那个难以言说的地方发炎肿胀,心头不由得涌上阵阵愧悔。
姜庭鸾有些紧张地屏息凝气,却只听见祁闻宥发出一声叹息。
“对不起。”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一个落在他线条优美的背脊上的亲吻。
姜庭鸾的眼泪一瞬间就掉落了下来。
幸好他背对着祁闻宥,不会被他看见。
两个人都很沉默,好不容易上完药,祁闻宥匆匆忙忙打了个电话,然后告知姜庭鸾他要出去。
“药我都放在餐桌上,记得按时吃,饿了的话自己叫外卖吧,我先走了。”
祁闻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姜庭鸾垂着头,并没有说出挽留的话来。
但他其实心里是有疑问的,明明祁闻宥已经推了所有工作相关的事务,为什么又突然借口要离开?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祁闻宥对他的态度……像是要逃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到底怎么了?
祁闻宥的确是像逃一样离开了那栋别墅,他心里烦乱得很,下意识把车开回了祁氏主宅。
但是开进主宅的车库,他就回过神来,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疲累得就像刚刚负重越野跑了八千米。
他的确是带着一种类似逃避的心态离开的,因为祁闻宥忽然发现,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姜庭鸾。
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爱他,但他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恨他。
这两种无比强烈的感情轮流占据他的大脑和心灵,他整个人都似乎要被割裂成两半,可是任何一半,都不是完整的他自己。
现在他已经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庭鸾,祁闻宥满脸颓丧,他想,也许当初答应姜庭鸾的要求,就是一个错误。
“少爷,有人看到了你开车回来,怎么不进去?”车窗被敲响,祁闻宥抬头一看,原来是他家的老管家老葛。
老葛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祁闻宥强打精神,压下心中的各种杂念:“哦,没事,只是刚刚接了个电话,我这就下车。”
老葛是看着他长大的,说把他当成自己孩子也不过分,见祁闻宥回来,十分高兴:“事先也不先打个电话,厨房也没准备你喜欢吃的菜,我现在就让人去买去……”
祁闻宥听着他絮絮叨叨,不知怎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客厅里,祁琼瑟穿着一身柔软贴身的家居服,正在一边看外刊杂志,一边喝茶。祁闻宥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刚刚上完瑜伽课,心情应该不错。
“回来了。”祁琼瑟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祁闻宥微微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刚刚运动过,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光滑水嫩,气色好极了。
“妈。”祁闻宥喊了一声,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祁琼瑟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然后柔声问道:“今天怎么回来了?平时可难得见你的人影。”
祁闻宥不想多说,随便敷衍了过去。祁琼瑟自然也看得出来,话题便渐渐向公司的日常事务之类的转移了过去。
母子两正谈得投契,祁琼瑟目光忽然停顿在祁闻宥的脖颈上,她止住了话头,伸手端过茶碗,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
“你和慧琳这段时间,交往得怎么样了?”
祁闻宥不明所以,不知道怎么祁琼瑟忽然问这个。顺着祁琼瑟的目光,祁闻宥低头一看,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他出来的时候心烦意乱,随便套了一件T恤就出来了。祁琼瑟坐在他的对面,自然就能看到他脖颈上被姜庭鸾咬出来的牙印。
祁闻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琼瑟看着他的表情,自然不用他回答,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放下茶杯,轻声叹了一口气:“我们这样的人家,你也没有结婚,身边有几个解闷的玩意儿,也是正常的。只是你现在和慧琳在交往,这些事情,也应该做得隐蔽些,不至于让两家面上难看。你说是不是,闻宥?”
祁琼瑟眼中的深意太过明显,祁闻宥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不去看她。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和闵慧琳在交往。”
祁闻宥的声音虽然轻,却很坚定。
作者有话说:
今天生日,愿望是新的一岁能够稳定而持久地输出,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吗能做到吗能做到吗……?)
第79章 虚妄
祁琼瑟听了他这句话,却似乎并不在意,含笑看着他,像是调侃一样:“怎么,慧琳那样的人品相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祁闻宥蹙眉道:“她很好,什么都完美,只是我不喜欢她而已。”
祁琼瑟抬眼看他,神情间便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怎么,你不喜欢慧琳,那你还能去哪里找一个这样合适的结婚的对象呢?”
祁闻宥一听便有些受不了了,难得顶了回去:“所以只要她合适,我就必须无条件地答应和她结婚?那我到底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祁琼瑟知道她这个儿子的脾气,也不生气,而是耐心道:“你以为你联姻的对象,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你喜欢?错,这恰恰是最不重要的。”
祁闻宥抬起头,看着他的母亲,眼神中难掩惊愕。
祁琼瑟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心情也不由得变得复杂起来。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却唯独在感情上有着在他们这种豪门大族里罕见的天真。她之前一直不愿意也不忍心戳破这一点,可是事到如今,祁闻宥也应该明白了。
她先示意客厅里的佣人们都下去,这才压低声音对祁闻宥道:“你爷爷属意慧琳,你以为真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好得天上有地下无吗?错,为的只是她身在B市根深蒂固的闵家,还有她位高权重的父亲,这些,我想你都明白。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虽然身为祁氏的继承人,可是你的外公,并不只有你一个选择。”
祁琼瑟话里颇有深意:“你外公那几个兄弟,现在依旧不死心,想方设法让他们那几个出息的子孙在你外公面前露脸,我心里面也有数,那几个年轻人里,还真有让你外公很满意的人选。这桩婚事是你外公亲自看的,自然错不了。慧琳一嫁过来,你在你外公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会更加不同。”
祁闻宥却依旧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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